王成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回鄉的馬車，因為王家村跟牛家村臨近，所以王家村的人進城都是從牛家村坐馬車的。

看到王成的時候，大家還楞了下，還是牛大軍主動跟他打招呼，“王成啊，好久沒有見到過你了啊，上一次見你還是在今年元宵的時候吧。”

牛大軍幾乎每天都是要進城的，下午才會回來，所以平常都是把馬車停在熟識的店家門口，或者用牛車幫別人拉拉貨物什麽的，賺些銅板，所以基本上在城裏人家幹活的人他都是認識的。

元宵的時候喬家有一批從京城買來的家具送來，因為府裏的馬車送大夫人回娘家了，所以王成就找了牛大軍去幫忙，當時喬家的管家還給了他五個銅板的報酬，他請王成喝了酒，兩個人熟悉了不少，所以現在還能說得上話。

“嗯。”王成是一個話不多的人，反應也比別人冷淡，面對牛大軍的問話也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牛大軍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說句實話，其實他們跟王成都不算熟悉，所以也不知道他這一突然回來的原因是什麽。

只是一個常年不回家的男人突然回家了，他們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劉氏的事情只有集市的人才知道，這些住在鄉下的人哪裏會知道那麽多的內幕，所以就更不知道王成回來的目的了。

大家到了地方下了車以後，牛大軍想著從牛家村到王家村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就對王成說道：“王成，要不然我送你回去，你從這這裏走回去還要好久的吧？”

王成只是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去市集上買些東西。”

牛大軍想了想，也是，這麽久都沒有回來，買點東西帶回家給家裏也是正常的。

不過，縣城的東西不是會更好些嗎？為什麽他不從縣城帶回來而是要在這這麽個小鎮上買呢？但是這些事情跟他也沒有關系，牛大軍在村口的集市去買繩子去了，套在牛鼻子上的繩子就要斷了。

王成也不是真的要買什麽東西，而是為了想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人家說的那樣，劉氏那個婆娘跟集市裏的這些商戶糾纏不清。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樣貿然找來可能什麽都不會查得到，但是他還是想先看看，沒想到正好就被他給遇上了。

說來也是巧，王成長期不回家，所以對這個集市一點也不熟悉，地方什麽的都不清楚，只能一家店鋪一家店鋪的找過去，然後就撞上了一個迎面走過來的人。

主要是王成一直在左瞄右看，沒有註意前面的路，所以才會被人給撞到的。

“王成？”對面的男人看清楚王成的臉的時候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轉開了眼睛，裏面有著明顯的慌亂。

“黃小虎？”王成楞了一下也叫出了對方的名字，他們兩個還是老鄉呢，對方也是王家村的人。

“你怎麽這個時候還在這裏？”王成有些奇怪，這都下午了，他難道還是來趕集的？

“沒，沒什麽，只是路過，路過……”黃小虎有些尷尬，神色不停的閃躲著。

王成眉頭一皺，“小虎，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你這說的什麽話？”黃小虎被王成的話嚇了一跳，“我能瞞著你什麽啊？對了，你怎麽突然回家了啊，不是在縣城幹的好好的嗎？”黃小虎連忙轉移了話題。

“回來有點事。”王成面色沈靜。雖然他不愛說話，但是看人臉色還是會的，況且在大戶人家做了那麽久，這看人臉色的功夫更是練得爐火純青了，黃小虎明顯就是有事在瞞著他。

“哦，是回家啊，正好我也要回去，我們一起吧。”黃小虎上前抓住的王成的手，將他往前拖去，“我跟你說啊，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一年，村子裏的變化可大了。”可千萬別看到了才行啊，黃小虎心裏有些緊張。

“小虎，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王成卻忽然停住了腳步，讓黃小虎的心裏一怔，回頭看他，“沒有啊。”

王成卻忽然看了他半響，甩開黃小虎抓住自己的手，轉身朝黃小虎剛剛過來的方向走去。

“哎，王成，你去哪兒啊？”黃小虎在後面大叫著他的名字。

牛大軍買好了繩子換好，正準備回家，卻忽然看到路上的人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跑去，有些人邊跑還邊叫著，“聽說有人被打了，好像是肉攤的老板把誰給打了。”

牛大軍聽著，心裏總覺得什麽地方怪怪的，好像會發生什麽事情，“老板，我把牛車先寄放你這兒一會兒啊，馬上就回來了。”說完，也不管正在搓繩子的老頭有沒有回應，拔腿就跟著人群一起往前跑去。

到了已經被人群圍堵的水洩不通的地方，牛大軍隱約就聽到了人群的議論聲。

“聽說是這個女人跟賣豬肉的豬肉光扯不清白被她丈夫正好看到了，找上來就跟豬肉光打起來了，結果被豬肉光打的半死。”

隱約還聽到一個女人的啜泣聲，男人的咒罵聲，還有一個人的呼喚聲，“王成，你醒醒啊，醒醒。”

王成？被打了的人是王成？這個名字讓牛大軍心裏一驚，連忙推開眾人擠了進去，可是眼前看到的一幕差點讓他暈過去。

只見一個擺在門口的豬肉攤已經被掀翻了，案板上的肉條還有半個豬頭全都掉在了地上，無人註意，一旁還掉了一把菜刀。

前一刻還跟他說話的王成此刻正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滿臉的血汙，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貌了，要不是他身上穿著的衣服，牛大軍還真的不敢相認。而且他的眼睛緊閉著，看不出情況怎麽樣。

一個跟王成年紀差不多的男人正蹲在他的身邊，正輕輕的搖晃著王成的身子，臉上都要哭出來了。

在角落裏，還有一個女人驚慌的看著王成這邊，還小聲的啜泣著，看起來十分害怕的樣子。

牛大軍看了她一眼，正是那個不知所謂的劉氏。

顧不上別的，牛大軍趕緊上前詢問王成的情況，“王成怎麽樣了？”看王成的樣子很不好啊，可別真的出了人命了。

正慌亂無措的黃小虎聽到有人問話，轉頭看向牛大軍，卻有些楞住了，也忘記了回答他的話了。

“我問王成現在怎麽樣了？”牛大軍看著黃小虎也是著急，忍不住吼道。

黃小虎被這一聲吼才清醒過來，搖頭，“不知道，我叫了他好長時間了也沒見他動彈，他是不是……”

“先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這樣不行，得趕緊送他去看大夫，你繼續叫他，看看有沒有知覺，我去趕牛車過來，趕緊送到大夫那裏去。”牛大軍說完就站起身擠開人群往回跑。

“好，好。”黃小虎連忙點頭。

“車來了，你們都讓讓。”牛大軍將牛車趕了過來，掀開人群，走了進去，扶起王成，看著王成還在不停往外流的鼻血，連忙托住他的後腦，“來，慢點。”可是他一手要扶著王成的腦袋，另一只手根本就使不上什麽勁，看向圍觀的冷漠人群，忍不住叫道，“誰來幫忙搭把手？”

經常在集市上出現的人還是認識牛大軍的，知道他是裏正的兒子，而且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現在聽到牛大軍的聲音，幾個男人就上前一起幫忙將王成擡到了牛車上平著放好。

“慢一點，慢一點。”牛大軍指揮大家小心翼翼的。

等到大家將王成放在牛車上以後，牛大軍就駕車往大夫的家裏去，黃大虎坐著牛車上守著昏迷的王成，圍觀的那些人看到人都已經走了，就開始散去了，但是有些愛看熱鬧的人竟然跟在馬車的後面一起去了，大家就忽視了還躲在角落裏的劉氏。

劉氏躲著角落裏，看著人群慢慢散開，心中卻是越發的害怕起來，要是王成有個萬一的話，那她，想到剛剛王成恨不得吃了她的臉，劉氏就心跳如鼓，顧不得許多，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急急忙忙的就往娘家跑去。

牛家村跟王家村都沒有大夫，唯一的赤腳醫生住在離王家村不遠的趙家村，牛大軍知道王成不能耽擱，用竹竿抽在牛背上，要牛快些跑，緊趕著到了趙家村，到了大夫的家門口。

這家的大夫也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叫趙大夫，平常沒事兒的時候就去山裏挖些草藥回來，在家曬曬草藥，哪家有什麽人生病了就會來找他，他也願意上門，看些風寒這樣的小病還是可以的。

至於王成這樣的情況嘛，就得另外再說了。

“趙大夫，趙大夫，”牛大軍的牛車還沒有停穩，就開始呼喊趙大夫了。

“誰啊？”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是一個頭發已經開始花白的老頭兒了，跟裏正的年紀差不多，看到牛大軍的時候慢慢換下了臉色，“是大軍啊。”

這個趙老頭跟裏正也算是舊識了，所以還是非常熟悉牛大軍的。

“趙大夫，有個病人勞煩您給看看。”牛大軍也顧不上跟趙大夫打招呼了，直接從牛車上跳下來，一臉慌張的對趙大夫說道。#####世子爺的讀者Q群：455375244，好友‘花滿衣’新書《農家荒年》太好看了，強烈給親們推薦一下，‘花滿衣’的舊書《農女成鳳》也非常好看，親們隨意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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