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啊？”縣太爺皺眉看著小文。

“草民小文，只是一個夥計，不過偶然得知了趙家腌菜店的事情，知道一些消息，所以特意帶了證人過來，以免冤枉了趙掌櫃就不好了。”說著，掃了趙貴一眼，趙貴卻沈下了臉。

“你剛剛說有證據，是什麽證據。”縣太爺看著小文，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回大人的話，我在市場找到了給趙老板提供泔水的劉屠夫。”小文的聲音還是淡淡的，卻讓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是啊，趙家的腌菜加了泔水，那這些泔水是從哪裏來的呢，大家都沒有人關心過，現在聽到小文的話，才覺得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細節。

縣太爺也來了一絲的興趣，看著跪在小文身邊一直垂著頭的男人，“你是劉屠夫？”

“回大人的話，小人正是。”劉屠夫垂著頭幾乎不敢看向縣太爺。

“他們說你有證據能夠證明趙老板在腌菜裏面加了泔水？”縣太爺的語調拖得很長。

“是的，”劉屠夫點頭，“小的是在兩年前認識趙老板跟他家的夥計了，最開始的時候趙老板只是讓他家的夥計在我的店裏買肉回去，直到半年後趙老板的夥計虎子問我能不能把不要的泔水給他，本來我以為他是要了回去餵豬的。”

說到這兒的時候劉屠夫頓了頓，繼續說道，“本來是沒什麽的，那些泔水本來就是我用來洗肉跟清洗豬大腸的，就算趙老板不要我也是要倒掉的，於是就送給了他們。後來有一天我多嘴問虎子天天用這麽多的泔水餵豬那豬得長得有多肥。沒想到虎子竟然跟我說這些泔水不是拿來餵豬的，而是拿來腌菜的。”

“嘔，”劉屠夫忽然聽到一聲作嘔聲，偷偷的擡頭就看見縣太爺不知道怎麽了竟然捂著嘴幹嘔起來，同時公堂上所有的捕快也都做了這個動作，身後似乎也有好多人在作嘔，把劉屠夫嚇了一跳。

旁邊趙貴卻是白了一張臉，簡直比師爺記錄的冊子上的紙都要白了。

“那後來呢？你知道趙老板要泔水是做腌菜的時候還給了他？”小文看著縣太爺的模樣，接著問道。

劉屠夫搖頭，“本來我是不願意的，可是虎子說可以給我一文錢，讓我賣給他，我想反正也不是我吃，所以就……”劉屠夫的聲音慢慢的消了下去。

縣太爺捂著嘴，手指著趙貴都在顫抖，好半響才把自己胃裏惡心的味道給壓下去，“好啊，趙貴，你竟然是用洗大腸的泔水來腌菜，而且竟然在兩年前就開始了。”虧他還吃了那麽多年。

“大人，我們姐妹是在今年剛來的，所以真的不是我們想出來的這主意。”那兩個女人見狀，連忙撇清自己的責任。

“你們給我閉嘴。”縣太爺心裏還是有些翻騰，拿起驚堂木就是一拍，“都給我肅靜。”看向趙貴，“趙貴，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小的，沒什麽好說的。”趙貴從看到劉屠夫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經撇不清了，索性什麽都不再說了。

“大人，小的只是聽從老板的指示行事，並不是自願的，還請大人明察，饒了小的吧。”虎子一看老板沒了心氣兒，自己也被人供了出來，為了不想坐牢，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趙貴的身上推，這樣一來，就更是證明了趙貴的所作所為。

縣太爺看了虎子一眼，然後就想到了那些加了泔水的腌菜，“哇，”縣太爺一下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刺鼻的味道立刻就在公堂上散了出去。

聞到味道的眾人都有些受不住，有些反應大的人也忍不住幹嘔起來，還有些人直接跑了出去，遠離公堂。

“大人，喝口茶，喝口茶。”原本坐在下首位記錄文案的文書師爺趕緊端了一杯茶遞給縣太爺，聞著那難聞的味道也忍不住拎眉，但是強忍著沒有逃跑的沖動。

縣太爺咽了一口茶水下去才好了一些，師爺連忙輕拍他的後背為他順氣，另一只手則捂著自己的鼻子，生怕自己也被熏暈了。

看著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趙貴，縣太爺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的一拍驚堂木，“來人啊。”

“在。”捕快大聲的應聲。

“趙貴為了一己私利謀害錢財，枉顧他人的生命，丟入大牢，稍後移交郡縣府衙查辦，趙家所有的夥計男的仗打二十大板，女的仗打十大板，劉屠夫知情不報也仗打十大板，即刻行刑。”縣太爺捂著鼻子吼道。

“是。”立刻有捕快上去將幾人拖住準備行刑。

“饒命啊大人，大人饒命啊。”虎子跟那兩個女人都拼命的掙紮亂叫著，劉屠夫還是有些膽小，被捕快壓住的時候也沒反抗，只是身體一直在不停的顫抖。

趙貴幾乎沒了動靜，聽著耳邊傳來的木板拍打在肉體上的聲音，慢慢被拖了下去。

其實並不是縣太爺有多善良，饒了趙貴。而是他怕在這裏行刑會讓趙貴失控，到時候喊出些什麽被這些老百姓聽到了就不好了。

但是下了獄就不一樣了，那裏是自己的地盤，還並不是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這個趙貴讓他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他是不會就這麽放過他的。

湊近師爺的耳邊小聲的說道：“記得叫獄裏的兄弟好好招待那個趙貴。”

師爺點頭，露出一個只能他們兩個人才能懂得笑容，“大人放心，小的明白。”

“嗯，”縣太爺點頭，聽著耳邊傳來的淒厲的叫聲，頓時覺得心情愉悅起來。看著還跪在原地的小文跟羅家兩兄弟，讚賞的點頭，“你們做的不錯，為百姓出頭，保護了大家，大人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希望你們以後能夠繼續保持。”

“謝大人讚賞。”三個人都沒有很高興的模樣。

這邊，行刑的幾個人終於沒了聲，全都趴在了地上，一聲大一聲小的哀嚎著，一根指頭都動不了了。

“好了，今天的事情本大人希望你們引以為戒，以後再也不要，退堂。”縣太爺驚堂木一拍，飛快的溜進了後堂，好像身後有什麽在追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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