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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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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花體字後, 廖斐腦袋裏冒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簽名。

道格拉斯·偉的簽名。

倒不是她自作多情,看到個什麽都要往裏套, 主要是這花體字看著長長的一串,中間還帶著好幾個小黑點, 看著的確很像個人名。

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廖斐看不懂那串東西寫的是啥。

一來是因為那串花體字是寫在倒影的倒影裏的, 本身就不太容易看清;二來則是因為……她確實不認識。

她只能憑著自己有限的學識做出幾個簡單的判斷——首先, 那玩意兒肯定不是中文, 其次,也絕對不是英文。

日文俄文韓文之類長得就很有特色的文字也可以排除掉,反正它肯定不屬於廖斐見過的文字就是了。

這就有些尷尬了。

這麽一串我連讀都不會讀的東西, 我要怎麽把它帶給它失憶的主人?拿筆描下來嗎?

廖斐望著那彎彎曲曲的筆觸, 十分懷疑自己能不能做到這事。

沈吟片刻,她的目光看向水壺本體, 腦子裏忽然有了主意。

她參考著倒影呈現的位置,將手放在了水壺上,寸寸摩挲著, 果不其然,感受到了一絲絲的突起。

廖斐呼出口氣,看著那突起所在的位置, 用氣音小聲道:“大豬蹄子。”

梳妝臺上安安靜靜的, 什麽都沒有發生。

廖斐沒有放棄, 又對著那水壺念了好幾次“大豬蹄子”, 念到第三遍時,水壺終於有了反應——一朵扁扁的木春菊自水壺上慢慢浮現,旋即便掉了下來。

廖斐趕緊將那朵木春菊拿起來放進了口袋裏。想了想,她又拿過好幾個不同的擺設,放在鏡子前面觀察。果不其然,在它們的倒影的倒影中,她同樣發現了一串串的花體字。

經過反覆比對,她確認那些花體字都長一個模樣,保險起見,她還是又發動了幾次“口吐芬芳”,將另外幾串花體字也變成了木春菊,放進了口袋中。

緊跟著,她又拉開了臥室內的內嵌衣櫃,從裏面翻出了幾條不同顏色的絲巾——因為不知道那些字符串變成的木春菊覆原後會是個什麽狀態,她覺得還是先拿點什麽東西將它們包起來比較好。

就在此時,隔著一層薄薄的櫃壁,她聽到隔壁傳來了家具在地面上拖動的聲響。

廖斐一怔,旋即便騰地站了起來,本能地就將手伸進了口袋之中——這個格子裏沒有其他NPC,隔壁正在活動的只能是那個靈體,那個一路追殺自己的山寨NPC!

她的修覆已經完成了!

意識到這點的廖斐一下子緊繃起來,探進衣袋裏的手緊緊握住了鐵制小刀的刀柄。下一秒,她忽然感覺手背一痛,忙將手抽了出來,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上已印上了一串血色的花體字。

是最先被她放進口袋的木春菊,它恢覆原狀了……

望著手上那串莫名其妙的字符串,廖斐嫌棄地撇了撇嘴,第一反應就是又趕緊念了幾聲“大豬蹄子”。

跟著,只聽輕輕的、“砰”的一聲。

她的右手變成一只鮮艷欲滴的大麗菊。

那大麗菊的花枝還有一部分插在她的斷腕處的血肉裏,向下彎曲著,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廖斐:……

淦!說好的不對活物和靈體起效呢???

廖斐原地楞了兩秒,眼看著大麗菊就要掉到地上去,忽然反應過來,趕緊拿手將其托起,同時飛奔向衣櫃,笨拙地撿起地上的絲巾,匆匆忙忙地纏繞著,將那朵花與自己的手腕牢牢綁在了一起。

……疼倒是不疼,也沒有流血,就是感覺很微妙,非常微妙。

松開抓著絲巾的手,廖斐低頭看著那朵在自己斷腕處搖曳生姿的大麗菊,蹙眉思索片刻,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走廊內。

一抹半透明的影子正從一扇房門緩緩飄出,若有所思地向四周張望著。她的手裏,倒提著一把帶著銹跡的西瓜刀。

她可以肯定,廖斐肯定是躲來了這邊。但她暫時無法確定,她到底是躲去了哪一個房間——所有的房間門都被鎖上了,她只能一間一間去找。她找得很細,所有的角落,以及所有能映出倒影的平面,她都一一看過。

她知道這個房間裏有特殊的設置,只要找對方法,選手就可以進入那些倒影所在的世界。所以她在這件事上表現出了出乎意料的細致,這也導致她找人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

不過沒關系。她肯定就在這裏。

只要慢慢找,總得找得到的。

唇角緩緩勾起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她站在原地沒動,腦袋卻自然地轉動了一百八十度,目光看向了走廊對面的那個房間。

就在她準備前往那裏探索時,“哢嚓”一聲,有一扇門自己從裏面打開了。

緊跟著,廖斐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的雙手背在身後,臉上則系著條綠色的絲綢絲巾,姑且算是對自己本就不多的面部零件做了個保護。

她擡頭往走廊外面看,卻見一整條走廊裏都空空蕩蕩的,半抹鬼影都沒有。

廖斐似乎楞了一下,旋即便見她肩膀一聳又一降,似是做了個深呼吸。

下一秒,便聽她沈聲開口:

“龜孫!”

走廊裏依舊靜悄悄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廖斐卻是不為所動,依舊穩穩地站在原地,被隱藏起的嘴唇飛快開合,一串串的詞句連珠炮般向外吐出,宛如一株堅定不移的豌豆射手——

“菜雞!垃圾!豬頭!笨蛋!傻子!狗比!憨憨!敲裏嗎!聽見了嗎,敲裏嗎!”

她一邊不停歇地說著,一邊急急地轉動著目光,四下張望。隨著她的話語,兩旁的墻壁、門扇,都紛紛化作顏色各異的雛菊飄落下來,同一時間,一抹黑影急急地溯游而上,從行將崩塌的墻壁猛地游上了天花板。廖斐見狀,眼睛一瞇,忙又祭出了連著七八聲“敲裏嗎”。

她話音剛落,便聽簌簌一陣響,四枝花朵從天花板內掉了下來,三朵大麗花裏混著朵雛菊,隨著它們一起掉落的,還有一把西瓜刀。緊接著,又見一道身影自天花板中竄出撲下,直朝著廖斐而來,正是那個山寨的靈體!

她的嘴大張如盆,嘴角一直裂到耳根;再加上她飛出的身體只有一個軀幹外加一顆腦袋,那視覺效果,怎一個悚然了得。

不過這也不是她樂意的——她的手腳都在方才廖斐的盲狙中變為了鮮花,她要是再不出來,只怕她這個身體都保不住了!

見她出來,廖斐卻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樣,一腳微微後撤,目光緊鎖著靈體的身影,背在身後的左手,手肘則微微擡起。

註意到她的動作,那靈體心中登時警鈴大作,腦中不期然地想起了那把插進她腦門的鐵制小刀。

緊跟著,便聽她從喉嚨內發出一聲尖嘯,烏黑的頭發忽然暴長炸開,筆直地向上豎起,牢牢地紮進了天花板內,遏制住了她本身沖向廖斐的勢頭。

廖斐顯然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眼睛驀地睜大,露出了很明顯的錯愕之態。下一秒,又見她眸光倏然一縮,錯愕加倍——

只見那靈體就那麽懸吊在空中,僅保留著一頭一軀的身體重重一蕩,仿佛人猿泰山一般朝著廖斐再次沖了過來。就在她沖過來的同時,她的右肩處陰影蓬起,有什麽在飛快地蠕動著,自她的肩膀上生長了出來——

那是一只右手!

她的右手並沒有被廖斐變成花,而是被她自己藏了起來!

這只突然竄出的右手一下子打亂了廖斐的攻擊計劃。她手中的鐵制短刀已經刺出,慌忙之中只來得及改刺為削。後者卻早有預料般避開了她的攻擊,五指成爪,狠狠地抓向了廖斐臉上的絲巾。

五指用力一扣一扯,被拽掉的絲巾下便只剩下了一片光潔的皮膚,兩邊的臉頰上,還留著兩道血印子。

廖斐的嘴,隨著絲巾一同脫落了。

一陣怪異的笑聲自靈體的喉嚨裏傳了出來,挑釁似地沖廖斐揚了揚抓在手裏的面紗。

然而很快,她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對。

她緩緩轉過臉去,只見手中的絲巾一團翠綠。裏面什麽都沒有,是空的。

另一邊,卻又有新的聲音自廖斐身上傳出來。

“敲裏嗎!敲裏嗎!”

註意到靈體難以置信的視線,廖斐只是輕輕聳了聳肩,握著鐵制短刀的左手松開,露出一張貼在掌心裏的、正在不住開合的嘴。

“敲裏嗎,聽見了嗎——敲裏嗎!”

“砰砰”兩聲,靈體的頭發和僅剩的右手也化為大麗花掉落了下來,失去了支撐的身體旋即也跟著掉落下來。廖斐又連著“敲”了好幾聲,直到將她的半截軀體和臉上的嘴也噴得變形,紛紛化為鮮花散落在地。

至於剩下的半截身體,以及那個光禿禿的頭顱,則都沒有再進一步的變化了。看來這一部分軀體就算是“靈體”本體了,是無法被“口吐芬芳”影響的。

意識到這點的廖斐停止了喋喋不休地噴臟,忙快步走上前,從NPC面前胡亂抓起一把花朵就飛快地向後退去——她一時也搞不清哪朵花是嘴變的,索性就全部先拿回來再說。

她將所有的花全部塞進了衣袋裏,隨即便再度看向了那個NPC,倒提起鐵制小刀,又一次走了上去。

倒不是她想趕盡殺絕,主要是她不狠一點,回頭這位就要對她趕盡殺絕,那可就太不劃算了。

廖斐一邊想著,一邊對著靈體的背脊提起了刀。就在此時,卻見那無手無腳的靈體猛地撲騰了下,宛如一條活魚般從地上彈了起來,一頭撞向了廖斐的臉!

廖斐:“……?!!”

臥草這特麽都還能動?!

廖斐驚了,也傻了,匆忙中只來得及胡亂揮了下短刀。鈍鈍的刀刃從靈體的臉上擦過去,只留下了一絲焦味,眼看對方就要送自己一個頭槌,廖斐忽感眼前一花——

等到她反應過來時,眼前又是一片空蕩蕩的了。

……

同一時間,另一個格子裏。

“誒呀,真是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

懸掛著各種腦袋的怪異餐廳內,馬勻正搔著後腦勺,對著剛剛被拉倒餐桌前,正被莫名力量強行壓在椅子上的靈體笑得僵硬。

“我這邊又有任務要麻煩你了……辛苦辛苦,等等會給你少算點過路費的……呃,不過你這樣,還能吃東西嗎?”

他的面前,禿著腦袋、光著臉孔、沒有手腳、還少了半截身子的靈體正以一種非常艱難的姿勢擡頭看他。

縱使沒有五官,馬勻也能感覺到她身上明顯的殺氣。

這讓他笑得更僵硬了。

另一邊,影子房間內。

廖斐原地怔了好一會兒,直到掉了一走廊的鮮花都砰砰砰地紛紛化為原狀,她才終於確定,那靈體是真的消失不見了。

她重重地呼出了口氣,向後退了幾步,一下子靠在了墻上,內心泛起些後怕。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死纏爛打的NPC,著實有些被嚇到。尤其是,那家夥的反應還不慢——

當時她盲狙對方的四肢,明明白白地看到有四朵花從天花板上掉下來。而從後面的情況來看,很明顯是那NPC及時另拿了一朵花混在其中,又刻意藏起了自己的右手以混淆視聽。

坦白講這倒也不是什麽特別厲害的計策,不過放在一個連溝通都無法溝通的NPC身上,這就有些嚇人了。

這簡直就和恐龍會開門一樣出人意料,形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毛骨悚然。

說真的,有這智商,幹嘛非要來打打殺殺啊,去幫賣煎餅的老伯伯數錢不好嗎……廖斐腹誹著,將口袋裏的花全部拿了出來,放在地上。

等了片刻,等到那張嘴恢覆原狀後,她便趕緊將其撿了起來,認真揣進了口袋裏。

緊接著,她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被變成花的右手掌已經恢覆了原樣,那行無法理解的花體字依然刻在她的手背上。廖斐對著那行字,又發動了一次“口吐芬芳”,將它再度變成了花,旋即又撿起掉在地上的絲巾將其包在其中,這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此時還在馬勻的回合,她決定趁著這點時間,好好休息一下,茫然擡了下頭,卻發現自己的頭發好像被什麽東西扯住了。

她僵硬轉頭,這才發現,自己投在墻面上的倒影,不知何時已朝著自己轉過了身來,一只手悄悄擡起,正死死拽著自己的一縷頭發,往墻裏面拉。

“……!!”

廖斐嚇了一跳,趕緊罵了幾句臟話,將對方的手變成了一朵形狀模糊的大麗花。

拽著頭發的力道瞬間消失,廖斐立刻跳了起來,竄進臥室裏拿上自己的東西之後,蹬蹬蹬蹬地沿著走廊跑出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雖然逃過了一劫,但該交的過路費,還是要交的。

所幸廖斐的金幣還綽綽有餘,之後兩個回合裏,刀疤臉和獾又先後踏進了她的領地內,讓她多多少少也回了些血。

而她自己,則連著幾個回合都停在了普通的格子內,以避免繳納過路費。這法子茍歸茍,還挺有用——反正她手上已拿到了一個疑似道格拉斯簽名的東西,也不用那麽急著到處送錢了。

她非常懷疑,白辰也是這麽做的——在後面的回合中,廖斐幾次與白辰遇上,都是在普通格子裏。而且她一直有聽到關於白辰買地的播報,他籃子裏的金幣數量看著卻沒怎麽變過。廖斐不覺得白辰會傻到往這麽個游戲裏氪金,更有可能的解釋就是,他一直在避免繳納過路費。

這麽看來,這個游戲的設置很有問題啊——只要有點心機,完全可以少交錢的。

踩著付思遠友情贈送的自行車,廖斐一邊琢磨著,一邊往前駛去,內心隱隱察覺到了一些問題。

她的籃子掛在車把手上,除了原有的煎餅和錢幣外,裏面還多了幾塊絲巾。每個絲巾上,都印著一串相同的花體字。廖斐低頭看了看那些絲巾,心頭的不安稍有散去。

就在上個回合中,她在某個普通格子裏,又一次和白辰相遇。白辰告訴她,他在一個叫做“鏡子回廊”的格子裏,找到了一串疑似簽名的字符,並將自己照著描下來的圖案拿給廖斐看。廖斐將它與自己印在紗巾上的字符比對了下,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這更令她確信,自己找到的,就是道格拉斯·偉的簽名。

當然,之前許諾過的報酬,還是要給的。畢竟人家不僅幫忙找了,而且也算是找到了……

廖斐如此想著,緩緩吐出口氣,手掌一按剎車,單腳撐在了地上。

因為這一路過來走過的都是別人的地盤,她只能一直往前騎,直到最後一格——這是一個叫做“幸運樂城”的地方,在廖斐的印象裏,這裏還沒有別人買下過。

說是“幸運樂城”,這地方看著卻一點都不幸運——斷裂的街道、坍塌的樓房、疊在一起的扭曲變形的汽車,這裏怎麽看,都是一副末日都市的場景,和“幸運”兩個字完全不挨邊。

最重要的是,這街道兩邊的樓房,又是2D貼圖的,看著非常虛假和廉價。

上一個廖斐遇到的,同樣用貼圖敷衍的格子,叫做“遺忘都市”。

這讓她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見籃子上的波斯菊歡快旋轉起來,裏面傳出了面粉兔子輕快活潑的聲音:

“恭喜藍色選手,來到了神秘的世界,‘幸運樂城’。”

“這裏曾經是一片樂土,但因為末日的降臨,而化為了一地廢墟。”

“而幸運降臨在這個世界的你,就是這座城市的救世主。”

“為了拯救世界,你決定,將你所有的資產全部貢獻出來!”

“好了,大概就是這麽個設定了,別猶豫了,趕緊給錢吧。”

廖斐:“……”

“不是,等等。”她深吸口氣,克制地問道,“你所說的‘全部資產’,是指現金和土地這兩部分嗎?”

“沒錯。”面粉兔子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廖斐:“……那我全給你了,我還玩啥啊?”

“你可以選擇氪金……”面粉兔子笑嘻嘻道,“或者,你也可以選擇,將另一名‘選手’拉來這裏。如果你如此做的話,他所上交的資產中,會有三分之一劃入你的名下。”

“意思就是獻祭隊友咯?”廖斐眉毛一動,“可我要怎麽‘拉’啊?出去把人騙進來嗎?”

“你可以直接將名字報給我。”面粉兔子道,“我會立即將人投放到這裏來。”

“也就是說,不僅是獻祭,還是當面獻祭……”廖斐撇了撇嘴,放開自行車,轉身找了個還算完整的馬路牙子坐下。

“然後被我拉過來的那個人呢?他也可以拉其他的人過來嗎?”

“他可以如此選擇。”面粉兔子答道。

廖斐毫不掩飾地“嗤”了一聲。

“如果我拉了其他的人,他必然會記恨我。好感度就會大跌,這意味著天價的過路費。而有了我的示範,他大概率也會將其他人拉過來,以獲得三分之一的土地和現金……就這樣一個拉一個拉一個,肯定會有人破產的。多半還會有人氪金……到頭來,賺最多的還是你。”

廖斐扯了扯嘴角,低頭看著籃子上的波斯菊:“我說,你其實根本就不想有人獲勝,對吧?”

籃子上的波斯菊旋了半圈,沒有回答。

“我之前就覺得不對,這規則裏不平衡的地方太多了,可以鉆的漏洞也很多。還有你們那個勝利的判定方式……不以資產來論,卻將第一個找到無臉村並買下的人判為贏家……如果我猜的沒錯,如果有人第一個找到了無臉村,卻無法將它買下的話,這局游戲就沒有所謂的贏家了,對吧?”

花蕊裏傳來嗤嗤的笑聲。

“我說過,只要你氪得夠多,我就可以把你直接送到終點。”面粉兔子毫不掩飾道,“這話依然有效。”

廖斐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方聽她再次開口:“我曾聽馬勻說過,你們這個游戲,很有欺騙性。你們會在第一局游戲時就給新手一些甜頭,同時扣押下某些東西,以哄騙玩家不斷不斷地進入游戲,以獲得更多……我當時聽完還覺得,你們這游戲,坑歸坑,還挺有心機。”

“現在看看,哪有什麽心機,不過是個吃相難看的劣質撈金游戲而已。”

“你說的那是以前的做法了。”面粉兔子嘿嘿笑道,“每一個游戲地點都布置在不同的地方,而所有收入的大部分,都將匯入老王八蛋那裏。他當然希望能放長線釣大魚。”

“不過那老王八蛋現在不在,一切自然我說了算。”

哦……廖斐恍然大悟。

所以,這件事的本質其實是,單家門店為了提升自己的營業額,不惜濫改規則,以至於破壞了整個品牌的口碑和業界形象……

你這要是在我連鎖店裏……不,不對,這麽短視貪婪又自私的家夥,給我錢我都不會收他。

廖斐暗自吐槽著,思索片刻,從馬路牙子上站了起來。

“作為一個生意人,小兔子,我給你個忠告——貪錢不是毛病,但也得有個限度。不然,貪得越多,賠得越多。”

她說著,緩緩伸了個懶腰,目光看向了破碎城市的盡頭。

“我想好了,幫我把馬勻拖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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