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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你們也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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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家生了個兩張臉的怪胎,還說那孩子後腦勺那張臉,簡直跟孩子死去的爺爺一模一樣。

不費多大工夫,白卿一行人就找上了包家的門。

這包世傑也是慌了神。

否則也不至於這樣,倉促地把一活生生的孩子給丟山裏。

就算要丟,也丟遠一點不是。

開了門,見謝月懷裏抱著個繈褓,包世傑二話不說變了臉色,慌裏慌張就要關門。

“別啊,兄弟,我們大老遠費勁找上門來容易不?”

白卿和老彪二人,嬉皮笑臉一左一右地擠了進來,將包世傑給架在了中間。

小甜甜也上道,沒把自己當外人,鉆了進來,就招呼外頭的老光棍和謝月。

“進來進來,當自己家啊,別客氣。”

“你們,你們到底想怎麽樣!你們想要多少錢才肯走!”

包世傑的態度也奇差。

無奈,卻掙脫不開白卿和老彪二人的架空,急得直蹬腿。

一行人麻溜地進了屋,關了門,還把包世傑給按沙發上了。

白卿老彪一左一右挨著包世傑坐著,小甜甜一進屋,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東張西望,這摸摸那碰碰。

“豪啊兄弟,太豪了,我瞧見你院子裏的車了,這大別墅也了不得啊,兄弟,你是做什麽發家的,傳授傳授發家致富的經驗唄。”

小甜甜正樂著呢,一個轉身,“砰”的一聲,把賞物架上的一工藝品給撞下來了。

那東西是座根雕,看著就價值不菲。

老光棍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土匪拆家呢,給人擺回去!”

“世傑……”

剛才小甜甜鬧的那通動靜,算是驚動了樓上的人了。

小玲下樓時,行走還有些艱難,看著就虛弱,需要扶著墻。

她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蒼白無血色,頭發淩亂,似乎也是被樓下的動靜驚醒,剛剛起來。

行至樓梯上方,見大廳裏突然冒出這麽多人,是明顯地一怔。

再見謝月懷裏抱著個繈褓,繈褓上沾著泥和土……

小玲也不傻,幾乎瞬間就回過味來。

原本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突然像發狂的母老虎。

雙眼充血,頭發淩亂地沖了下來,一把自謝月懷中奪過那孩子。

然後紅腫著眼,盯著被白卿、老彪按在中間的包世傑。

她整個人幾乎都在顫抖,情緒瀕臨崩潰的邊緣。

“包世傑!你不是人!那一那是我們的孩子!”

“小玲……”

包世傑疼愛妻子也是真的。

見妻子小玲幾乎要崩潰發狂,包世傑竟一下子掙脫了白卿和老彪。

但此時此刻,妻子看他的眼神,陌生極了,恐懼極了。

包世傑也是無措,半是哀求半是爭吵。

“小玲,你聽我的,咱還年輕,還能再要……這個孩子,你說,你說他那樣,我們留著他怎麽做人?!”

這話,不說還好。

一說,本來就瀕臨崩潰的小玲,渾身哆嗦,眼前一黑,便直接昏厥過去了。

還好謝月眼疾手快,一手攙著小玲,一手及時地,從她手裏接住了滾下來的孩子。

現場鬧哄哄的。

老光棍見狀,招呼白卿和老彪道:“你們也別鬧了,把一大一小先弄上樓再說,沒瞧見小月支不住了?”

白卿、老彪被老光棍這麽一瞪,也只好手腳麻利地,從謝月那接過一大一小母子二人,給弄上樓去了。

世界瞬間清凈了。

老光棍這才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包世傑的肩膀,“行了,老實交代吧*。”

包世傑擡頭,見老光棍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他四十多歲了,怎麽著也是半個人精,包世傑知道。這夥人打進門開始這一通做派,就不是好打發的。

好半天,他才終於頹然地嘆了口氣,一*跌坐在沙發上,疲憊不堪地捂著臉。

“你們應該也打聽過了,孩子後腦勺那張臉,和我過世的爹,幾乎一模一樣。”

“一定是我爹,覺得我這個做兒子的做得不夠好,還沒喝上媳婦茶,抱上孫子,他就去了,意外踩了山上的雷管炸死的。”

“當時小玲剛懷孕,我們正籌備結婚的事,誰知道……就發生了這事。”

“你帶小玲回來奔喪了?”

謝月聽了這話,一時也聽不出有什麽問題。

確實有這麽一種說法,懷孕的婦女不太適宜參加白事,易與亡者沖撞,被纏上。

可包世傑的爹,為什麽要纏著自家未出世的孫子呢?

沖撞也是極小的概率。

大多數人死後就是輕飄飄地散去,除非有怨或心願未了,才會糾纏不清。

包世傑的妻子,精神狀態都不太好。

夫妻倆僵持著,謝月他們一時半會,也看不出那孩子身上的問題該怎麽解決。

白卿老光棍他們,也已經好幾天沒歇好,索性便打算在包世傑家歇一晚再走。

晚上,謝月瞇過了一覺醒來,出客房解手。

途徑包世傑和小玲的主人臥室時,卻發覺那扇門是虛掩著的,裏頭靜悄悄的。

包世傑夫妻倆正在鬧矛盾,是不在一個屋的。

那屋裏原本只有小玲。但此刻,小玲卻不見了。

這一晚,是別想消停了。

大夥兒手忙腳亂地披了衣服蹬蹬蹬下了樓,恰見一樓黑漆漆的,只廚房的位置發出微弱的光。

是冰箱門大開發出的暖黃色的光,那大開的冰箱前,小甜甜正蹲在那。

聽著樓上下樓傳來的動靜,他將埋在冰箱前的臉擡起,一臉的疑惑,“你們也下來找吃的?”

還別說,被他這麽一說,真有些餓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老光棍沒好氣,又問了句:“看見包世傑他老婆沒?”

本來也是不指望小甜甜的,沒想這家夥還真應了句:“看到了啊。”

末了。

還指了指大門口的位置,抱怨道:“抱著孩子出去了,我跟她說話也不理,我覺得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太冷漠了。”

老光棍一陣無語,竟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白卿也是扶額,問了句:“我說大哥,你有毛病沒有?看到人出去了,怎麽也不知道攔著?”

“我攔了啊。”

這話小甜甜不愛聽了,一臉的委屈,“我問她去哪,她說別攔我,就這麽說的啊……”

小甜甜站起了身,關了冰箱門。

微微側臉,回頭擡眼,陰森森地瞥了眾人一眼。

這表情明顯是在模仿先前見到的小玲,口氣也模仿得十分到位。

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機械,獰笑,兇狠,“別攔我。”

老光棍和白卿同時一陣無語。

還是老彪受不了了,沖上去一個鎖喉,將小甜甜的腦袋卡,在他的胳肢窩下面。

“她說不攔你就不攔,我看看,小甜甜你是不是腦子被冰箱門給擠了!”

“我可能,可能知道小玲會去哪。”

眾人一靜。

說這話的是包世傑,臉色蒼白,一腦門的汗。

“你是覺得,小玲被你父親蠱惑去了?你父親害了這個孩子,還想害你的妻子?”

謝月一猜。就猜到包世傑這話什麽意思。

“那你帶我們去你父親出事的地方吧,不是被山上的雷管炸死的麽,興許能找到小玲。”

包世傑的表情,明顯的有些遲疑,支支吾吾的。

但還是應了聲,走在了前頭。

後頭小甜甜掙脫了老彪的鎖喉,直起了身子,湊近了老彪,一臉的神神秘秘。

“瞧他那支支吾吾的樣子,怪怪的,以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判斷,絕對有隱情。”

包世傑領著眾人上了山。

山挺荒,樹木卻生長得極其高大茂密,大半夜的,黑漆漆的。

不知道是不是下過雨的緣故,空氣中泥土的味道都有些潮濕泛腥。

“這林子,沒什麽人來……”

臨門一腳,到了林口了,最是擔憂妻子安危的包世傑,卻忽然遲疑起來,死活不敢再往裏多走一步。

“腳印到這就沒了,變成拖拽的印子。”

白卿蹲在地上,用手摸索。

擡頭看向眾人,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小玲的確是來過這,但似乎一被什麽東西拖進了林子裏。

包世傑的面色是明顯地一變,可卻嘴唇顫抖,半天沒表態。

“孬種!”

老彪看不慣包世傑這模樣,丟的是自己媳婦,磨磨嘰嘰別別扭扭的,也不知道他在怕什麽。

老彪隨即向謝月道:“小月,我們進去搜一搜,把人給找回來。”

“林子這麽大,你一個人得搜到什麽時候。”

老光棍沈思了片刻,做出決定道:“這樣吧,我們幾個分頭進林子搜索,姓包的不肯進去,小月你在外頭看著他,回頭我們出來再審他,先把人找到再說。”

老光棍領著白卿、老彪和小甜甜進了林子,謝月在外頭看著包世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顯得特別難熬。

包世傑跟個啞巴似的,只是頹手站在那低著頭不說話。

謝月一會看看林子裏頭的方向,一會兒看看包世傑,也是好脾氣,沒發作。

怪不得老光棍是把謝月給留下了,這要換了任何一個人,看到包世傑這樣子,一準氣得要揍他。

“哎你……”

已經是淩晨三點了,也不見老光棍他們回來,謝月和包世傑誰也沒吭聲,還是謝月憋了半天,沒忍住,開了這個口。

忽然。

“沙沙,沙沙……”

身後隱隱約約傳來這種粗糙的摩擦聲,謝月的話音一頓。

這聲音又輕又飄,說不出的難受。

只讓人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輕輕地在摩擦你的背部,讓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樹……”

與此同時,那耷拉了一晚上,跟啞巴了一樣的包世傑,忽然驚恐地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

目光掠過謝月的肩膀,往她後方看去。

一道厲風迫近謝月的耳後,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頭發被揚起。

謝月的手比腦快,已經下意識地抽出了小刀,一個翻身下劈,落地翻滾,避開了側面那一襲。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未等謝月落穩身形,後背便又是一道破風的聲音襲來。

謝月的面色一變,這一連貫的動作根本來不及銜接,“砰”的一聲……

待謝月落穩了身形,金屬與硬物的碰撞聲發出了火星子。

周遭的空氣驟然一冷。

謝月擡頭,便見那擊空而出的枷鎖,默契地替謝月擋下了背後那一擊。

而那些襲擊謝月的東西,此刻正觸電一般地縮了回去。

這一通動作下來,謝月的大腦,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都發生了什麽事。

她原先所站的位置,已經被穿出了一個洞,後方是破土而出的樹木根須,像蜿蜒的長蛇一樣在地面爬行著。

試圖靠近謝月他們,剛才那沙沙的聲音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而她剛才與陳黜一同出手的那一下,那像活過來的觸角一樣的樹木根須,似乎也吃疼,竟然縮了回去。

先前被謝月斬斷的一截須尾落地,還撲騰了幾下,斷截面甚至還淌出了血來。

“還能動?”

陳黜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立在那。

一身黑色長袍,幾乎要與這森冷的夜色融為一體。

他垂下眼簾,看了眼狼狽翻身跪伏在地的謝月,並沒有出手攙她。

謝月抹了一把灰頭土臉,站起來,嘿嘿一笑露出小白牙。

“沒傷著呢。”

這份默契,不知是從什麽時候悄然形成的。

剛才身後方那一下激越的碰撞,她想都未想,就知道是陳黜來了。

若是背後留有空隙,陳黜一定會幫她找補回來。

但看向眼前的一片狼藉,饒是謝月這麽好睥氣,也看出不對勁了。

包世傑不肯進林子,一準是知道這林子有問題。

謝月快步兩步上前,原本溫溫柔柔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嚴厲起來。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包世傑一楞,擡起頭來。

分明已經嚇得臉色慘白,渾身被冷汗浸濕。

但在應對謝月這一刻,他還下意識地想狡辯。

可視線,冷不丁透過謝月,看向她身後方那憑空出現的男人。

對方的眼神,冷得可怕。

就像,要將人穿出一個窟窿一般,只一眼,便讓人膽戰心驚。

包世傑是下意識地一顫。

他像是忍耐了很久,支撐了很久,此時此刻,終於被沖垮了一般,痛哭出聲。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我也不想的啊,我爹,我爹他當年分明也是靠著這個發了家!他為什麽要怨我,他分明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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