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紅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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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中一暖。
她不過讓雪桑去找這個孩子問線索，人家便過來感謝救命之恩。
世上的人心，畢竟還有正常的。
然而，那孩子磕頭起身，不過是在屋裏瞄了一圈，忽然一聲尖叫，嚇得小貓似的沖了出去。
雪桑反應最快，樓梯間緊緊抱住了那個孩子。
只見他哆嗦著，不停嘟囔：“紅眼睛……紅眼睛撞了阿姨……好多血……”
雪桑頓時激動起來，連聲問道：“紅眼睛是什麽？在阿姨家嗎？”
孩子驚慌地點頭。
忽然又炸聲大哭，雪桑不論怎麽哄，再說不出話來。
明月站在陰暗處望著那個孩子，不由得心頭一陣冰涼。
紅眼睛，就在她家？
撞死她的人，是她認識的人？
那麽她的死不是意外？
她是被謀殺的？
想到此處，明月渾身都顫抖起來。
夜色中，楚江王出現在她面前，撓了撓頭：“人間有些事太惡心，你知道了也只能難過。本來我想著，讓你這幾天做個開心鬼，也就算了……”
明月咬牙沈聲道：“人從世上過一遭，哪有不難過的。我沒那麽脆弱，我扛得住真相！”
楚江王瞧著她片刻，點頭一聲嘆：“算了，就讓你難過這最後一次吧……”
……
第六夜。
明月葬禮和婚禮，深夜舉行。
喪事喜辦，喜事喪辦。
大紅綢緞和素白布擰著麻花，鮮花香燭圍繞兩張遺像，兩家人面有戚色，一片嗚咽。
吳雪桑帶著兩個同事，跟著兩家人來到王公子的墓地。
偌大的一個坑，裏面新舊兩口棺材並排放著，明月的屍骨，已經安放其中，一身大紅新娘禮服，黃金頭面，睡得十分安詳。
墳地周圍，人高的紅燭熊熊燃燒。
那位鬼媒人劉總，今晚是明婚司儀，站在墳頭，念著狗屁不通的證婚詞。
什麽“今有秦氏女明月，嫁與王生顯貴為陰妻，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然而，墳地忽然一陣陰風吹過，四周紅燭明滅不定，賓客們個個汗毛倒豎。
緊接著，棺材裏忽然一聲輕笑，一只慘白的手，從棺材裏伸出，眨眼間，扯住了劉達聞的腳！
那個滿身紅衣的鬼新娘，從棺材裏坐起來，笑得無比妖嬈。
“劉先生，前兩天跟我相親的不是你嗎？我不嫁王顯貴，我生生世世只要你……”
劉達聞嚇得魂魄出竅，慘叫一聲轉身要逃。
卻被那鬼新娘用力一扯，頓時摔了個狗趴。
女鬼的力氣可真大，居然一把將他拖進棺材，跟他親熱地靠在一起。
劉達聞全身冰冷，哆嗦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我沒跟你相，我就是去看看，看你是不是……”
新娘嫣然一笑：“看我是不是死了？恭喜你，那天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
“我對你印象不錯，所以跟我一起下地府吧！”
說著，鬼手狠狠掐住了劉達聞的脖子，棺材裏，一陣殺雞屠狗的撲騰。
坑外的賓客，嚇得不敢動彈。
只有那位羅老板膽子夠大，大吼一聲：“不過是尋常詐屍！大家楞著幹什麽？填土埋了她！她出不來，就安生了！”
說著，一鍬土照著棺材澆了下去。
鬼新娘擡起胳膊擋土，那劉達聞總算喘回來一口氣，卻又嗆了滿嘴沙。
於是破口大罵道：“老羅你個王八蛋！老子還在坑裏呢，你要活埋我嗎？我就知道你心術不正，你想獨吞500萬中介費！”
“放你娘狗屁！什麽500萬？我不知道！”
羅老板瘋了似地填土，恨不得一鍬把劉達聞拍死。
然而，雪桑身後的兩位同事，已經閃身而上，一把將羅老板拖了下來，制得死死的。
雪桑走到墳頭，居高臨下冷笑一聲：“劉達聞，你幹了虧心事，所以明月做了鬼，也要纏著你！你想出這個墳坑嗎？幹過什麽，從實招來！”
眼看鬼新娘陰森地笑著，又要伸手掐人。
劉達聞頓時哆裏哆嗦：“我沒幹，我真的沒幹……我只是幫著王董張羅婚事而已……”
雪桑抓起一個土塊砸了過去，怒道：“還敢狡辯！分明是王家要找姑娘結陰親，你貪圖明婚中介費，所以開車撞死了明月！”
“可第二天，又聽說她約了表妹，你以為人沒撞死，所以找了個相親的借口，去看她死了沒有，對不對？”
劉達聞的脖子，又被鬼手掐住，這下再也扛不住，嗷嗷地哭了起來。
“我真的沒撞人……我只是聽說明月死了，又活了，覺得蹊蹺才去見她的！”
鬼新娘咯咯笑了起來：“劉總，你聽誰說的我死了？”
“羅生根！是他說的！頭天晚上，他說前妻外甥女出車禍死了，馬上可以結陰親！”
被制住羅老板，頓時一聲嚎叫：“你血口噴人！我沒撞人，你有什麽證據？”
雪桑冷冷一笑。
朝暗處招了招手，那個明月救下的孩子，便走了過來。
“好孩子，別怕！你之前說，撞了阿姨的紅眼睛，是什麽？”
那孩子便伸手一指，指向了羅生根的大寶石戒指：“就是那個，紅眼睛……是他撞了阿姨，又開車跑了……”
雪桑摸摸孩子的腦門，追問道：“你看清了？戴紅眼睛的，是這個人嗎？”
“是他，撞了姐姐，還伸出頭看著我們……就是他！”
羅生根頓時瘋了一般掙紮：“戴戒指的人多了，一個小屁孩明白什麽？都是你們教他瞎說的！她二姨，你說句話啊！”
“咱倆都要覆婚了，明月也是我外甥女，我幹嘛害她？他們這是誣陷我，要逼我們家破人亡！”
然而，明月二姨早已神游天外：哎喲，那天她居然跟女鬼通了電話？媽媽呀，好可怕！
這會兒她得跑去天邊才好呢！前夫要她說什麽？
關她什麽事？
這時，站出來的，卻是淑媛表妹。
她絕望地望著自己的父母，大聲道：“相親那天晚上，我爸特地跑來問我表姐怎麽了，我說表姐已經死了，她成鬼了。”
“我爸說，是鬼還好，鬼就不用怕了！隔天你們就去王家結陰親……我現在才知道，我爸那話是什麽意思！”
“財迷心竅，殺害親人，你們怎麽下得了手？”
淑媛說著，淚如雨下。
這時，墳坑邊，則忽然沖上來一個人，照著羅生根的老臉，便是響亮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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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人心，畢竟還有正常的。
然而，那孩子磕頭起身，不過是在屋裏瞄了一圈，忽然一聲尖叫，嚇得小貓似的沖了出去。
雪桑反應最快，樓梯間緊緊抱住了那個孩子。
只見他哆嗦著，不停嘟囔：“紅眼睛……紅眼睛撞了阿姨……好多血……”
雪桑頓時激動起來，連聲問道：“紅眼睛是什麽？在阿姨家嗎？”
孩子驚慌地點頭。
忽然又炸聲大哭，雪桑不論怎麽哄，再說不出話來。
明月站在陰暗處望著那個孩子，不由得心頭一陣冰涼。
紅眼睛，就在她家？
撞死她的人，是她認識的人？
那麽她的死不是意外？
她是被謀殺的？
想到此處，明月渾身都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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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咬牙沈聲道：“人從世上過一遭，哪有不難過的。我沒那麽脆弱，我扛得住真相！”
楚江王瞧著她片刻，點頭一聲嘆：“算了，就讓你難過這最後一次吧……”
……
第六夜。
明月葬禮和婚禮，深夜舉行。
喪事喜辦，喜事喪辦。
大紅綢緞和素白布擰著麻花，鮮花香燭圍繞兩張遺像，兩家人面有戚色，一片嗚咽。
吳雪桑帶著兩個同事，跟著兩家人來到王公子的墓地。
偌大的一個坑，裏面新舊兩口棺材並排放著，明月的屍骨，已經安放其中，一身大紅新娘禮服，黃金頭面，睡得十分安詳。
墳地周圍，人高的紅燭熊熊燃燒。
那位鬼媒人劉總，今晚是明婚司儀，站在墳頭，念著狗屁不通的證婚詞。
什麽“今有秦氏女明月，嫁與王生顯貴為陰妻，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然而，墳地忽然一陣陰風吹過，四周紅燭明滅不定，賓客們個個汗毛倒豎。
緊接著，棺材裏忽然一聲輕笑，一只慘白的手，從棺材裏伸出，眨眼間，扯住了劉達聞的腳！
那個滿身紅衣的鬼新娘，從棺材裏坐起來，笑得無比妖嬈。
“劉先生，前兩天跟我相親的不是你嗎？我不嫁王顯貴，我生生世世只要你……”
劉達聞嚇得魂魄出竅，慘叫一聲轉身要逃。
卻被那鬼新娘用力一扯，頓時摔了個狗趴。
女鬼的力氣可真大，居然一把將他拖進棺材，跟他親熱地靠在一起。
劉達聞全身冰冷，哆嗦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我沒跟你相，我就是去看看，看你是不是……”
新娘嫣然一笑：“看我是不是死了？恭喜你，那天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
“我對你印象不錯，所以跟我一起下地府吧！”
說著，鬼手狠狠掐住了劉達聞的脖子，棺材裏，一陣殺雞屠狗的撲騰。
坑外的賓客，嚇得不敢動彈。
只有那位羅老板膽子夠大，大吼一聲：“不過是尋常詐屍！大家楞著幹什麽？填土埋了她！她出不來，就安生了！”
說著，一鍬土照著棺材澆了下去。
鬼新娘擡起胳膊擋土，那劉達聞總算喘回來一口氣，卻又嗆了滿嘴沙。
於是破口大罵道：“老羅你個王八蛋！老子還在坑裏呢，你要活埋我嗎？我就知道你心術不正，你想獨吞500萬中介費！”
“放你娘狗屁！什麽500萬？我不知道！”
羅老板瘋了似地填土，恨不得一鍬把劉達聞拍死。
然而，雪桑身後的兩位同事，已經閃身而上，一把將羅老板拖了下來，制得死死的。
雪桑走到墳頭，居高臨下冷笑一聲：“劉達聞，你幹了虧心事，所以明月做了鬼，也要纏著你！你想出這個墳坑嗎？幹過什麽，從實招來！”
眼看鬼新娘陰森地笑著，又要伸手掐人。
劉達聞頓時哆裏哆嗦：“我沒幹，我真的沒幹……我只是幫著王董張羅婚事而已……”
雪桑抓起一個土塊砸了過去，怒道：“還敢狡辯！分明是王家要找姑娘結陰親，你貪圖明婚中介費，所以開車撞死了明月！”
“可第二天，又聽說她約了表妹，你以為人沒撞死，所以找了個相親的借口，去看她死了沒有，對不對？”
劉達聞的脖子，又被鬼手掐住，這下再也扛不住，嗷嗷地哭了起來。
“我真的沒撞人……我只是聽說明月死了，又活了，覺得蹊蹺才去見她的！”
鬼新娘咯咯笑了起來：“劉總，你聽誰說的我死了？”
“羅生根！是他說的！頭天晚上，他說前妻外甥女出車禍死了，馬上可以結陰親！”
被制住羅老板，頓時一聲嚎叫：“你血口噴人！我沒撞人，你有什麽證據？”
雪桑冷冷一笑。
朝暗處招了招手，那個明月救下的孩子，便走了過來。
“好孩子，別怕！你之前說，撞了阿姨的紅眼睛，是什麽？”
那孩子便伸手一指，指向了羅生根的大寶石戒指：“就是那個，紅眼睛……是他撞了阿姨，又開車跑了……”
雪桑摸摸孩子的腦門，追問道：“你看清了？戴紅眼睛的，是這個人嗎？”
“是他，撞了姐姐，還伸出頭看著我們……就是他！”
羅生根頓時瘋了一般掙紮：“戴戒指的人多了，一個小屁孩明白什麽？都是你們教他瞎說的！她二姨，你說句話啊！”
“咱倆都要覆婚了，明月也是我外甥女，我幹嘛害她？他們這是誣陷我，要逼我們家破人亡！”
然而，明月二姨早已神游天外：哎喲，那天她居然跟女鬼通了電話？媽媽呀，好可怕！
這會兒她得跑去天邊才好呢！前夫要她說什麽？
關她什麽事？
這時，站出來的，卻是淑媛表妹。
她絕望地望著自己的父母，大聲道：“相親那天晚上，我爸特地跑來問我表姐怎麽了，我說表姐已經死了，她成鬼了。”
“我爸說，是鬼還好，鬼就不用怕了！隔天你們就去王家結陰親……我現在才知道，我爸那話是什麽意思！”
“財迷心竅，殺害親人，你們怎麽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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