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警官走了之後，羈押室裏又恢覆了最初的寂靜。

林昊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道：“苗娘，咱們這是要被“砌生豬肉”了嗎？”

苗娘漠然的道：“在警察出現的時候，你就應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林昊想想也覺得對，山民村那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警察怎麽會來得這麽及時呢？從他們進村到警察出現，不過也就三十分鐘左右。而且他們來的時候，並沒有警報聲什麽的。仿佛事先就已經挖好坑，等著兩人踩進來似的。

苗娘悻悻的道：“當時你就不該攔著我，只要我給阿金下個命令，再多的警察都不夠它塞牙縫！”

林昊搖頭道：“警察是無辜的！”

苗娘冷哼道：“無辜？我看不見得。他們很有可能是蛇鼠一窩！”

林昊再次搖頭道：“苗娘，你這樣的觀念是不對的，要相信這個世上還是有好人！”

苗娘嗤之以鼻的道：“好人往往都不長命！”

林昊道：“不，好人有好報的！”

“你少來了，我才不信這種屁話！”苗娘說著往床上盤膝一坐，然後推他一把道：“你閃開一點！”

林昊原本以為她要休息打坐什麽的，可是看見她坐下來後，雙手合什，開始念念有詞，不由疑問道：“苗娘，你要做什麽？”

苗娘道：“我要施展蠱術，將附近所有的蛇蟲鼠蟻通通召喚過來，送這些警察上西天！”

“別別別！”林昊被嚇著了，忙沖她擺手道：“苗娘，你先別急，咱們有辦法出去的。”

苗娘道：“什麽辦法？”

林昊道：“什麽辦法你不要管，你只要知道我有辦法出去就行了！”

苗娘道：“那什麽時候能出去？”

林昊道：“天黑之前！”

苗娘眼中殺意忽閃忽閃的道：“行，我就等到天黑，如果天黑之後還不能出去，那就不要怪我大開殺戒！”

林昊聽得心頭大寒，這個老女人比冷月寒更殘酷，更不講道理啊！

沒過多久，提審他們的人就來了。

林昊首先被叫了出去，然後帶到了一個審訊室內，裏面有三個警察，其中那個肥警官也在內。

在林昊坐到鐵椅上，又被鎖結實之後，肥警官才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奧省司法警察侵犯人身罪案調查科副科長馬谷權，全權負責你們的案子。”

這個肥頭大耳又眉尖額窄的馬谷權，林昊已經見過，所謂相由心生，看著並不是什麽好人，所以他懶得問好了。

馬谷權道：“根據我們的調查了解，你叫林昊，現年二十歲，是內地羊城明珠區人民醫院的一名醫生，對吧？”

林昊道：“不錯！”

馬谷權道：“既然姓名身份沒錯，那就麻煩你如實招供自己殺人的罪行，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林昊搖頭道：“馬警官，我覺得你們搞錯了！”

馬谷權道：“哪裏搞錯了呢？”

林昊道：“我沒有殺人！”

“啪！”馬谷權一拍桌子，憤怒的道：“林昊，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狡辯？我們在山民廟找到了十一具屍體，有證據證明其中最少四人是被你所殺害！”

林昊冷笑道：“哪裏來的證據？”

馬谷權道：“山民村的兩個保安親眼看著你用石墩砸死了四個女人，而且他們還用手機錄下了整個過程！除此之外，我們也在石墩上找到了你的指紋與生物組織。人證物證據在，你還不承認？”

林昊終於恍然，“你是說那四個屍人？她們早就是死人了！我殺與不殺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馬谷權怒了，狠拍著桌子罵道：“你這個王八蛋，視人命如螻蟻，殺了人還覺得理所應當，簡直畜牲不如，死有餘辜！”

看見他憤怒的表情，林昊想了想才明白過來，“馬警官，我想你誤會了，我之所以說她們是死人，不是說她們應該死，而是說她們在跟我發生爭鬥之前就已經死了。”

“她們早就是死人？”馬谷權冷笑不絕的質問道：“死人會活蹦亂跳的走出來？死人會跟你發生爭執？你覺得是在拍喪屍片嗎？”

林昊據理力爭的道：“她們雖然不是喪屍，可也和喪屍無異，因為她們死了之後，又被人下屍蠱，成為被操控的行屍走肉，看起來好像活著，事實上真的已經死了！”

馬谷權道：“你當我們警察是三歲小孩，會相信你這樣的鬼話？”

林昊攤手道：“事實就是這個樣子，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不過也不怪你，如果不是親自經歷，我也很難相信。”

馬谷權道：“你趕緊從實招來，為什麽殺死那四個女人，還有你的那個女伴，她是哪裏人，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

林昊知道這樣的事情，跟普通警察是解釋不清的，可是時間已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如果到天黑還不能出去的話，苗娘恐怕真的會血屠整個警察局的。

沈思半響後，他終於道：“這樣，你們想讓我招供也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馬谷權怒聲道：“身為一個殺人重犯，你覺得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嗎？”

林昊道：“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條件，只要你們答應，我馬上就招，一五一十的全招！”

馬谷權猶豫一下，終於道：“什麽條件？”

林昊道：“我要打個電話！”

馬谷權冷哼道：“你還有同夥，想給他們通風報信？”

林昊搖頭，“沒有同夥，是我的家人，我想報聲平安，當然，你要是不放心，這個電話你來打也行，只要告訴她我在這裏就可以了。”

馬谷權又猶豫了一下，這才道：“電話號碼報來。”

林昊這就報了一個手機號碼，馬谷權記下之後，這就走了出去，顯然是去打電話了。

沒過多久，他就回來了。

林昊忙問道：“電話打通了嗎？”

馬谷權道：“打通了！”

林昊道：“她怎麽說的？”

馬谷權道：“我說你涉嫌殺人，正在我們這兒接受調查。她說你是死是活跟她沒關系，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林昊嘆口氣道：“這個小沒良心的！”

馬谷權道：“你的條件，我已經兌現了。現在你可以老實招供了吧？”

林昊道：“我現在心情不好！”

馬谷權道：“然後呢？”

林昊道：“然後我什麽都不想說！”

馬谷權的神色一滯，隨後就怒不可遏的想撲上來揍他，不過他的下屬又趕緊的攔住了他。

審訊進行了約兩個小時，沒有絲毫進展，因為林昊徹底的閉上了嘴，任他們怎麽逼問都不再說半個字。

馬谷權被弄得煩了，不停的拍著桌子叫道：“你以為你什麽都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我告訴你，以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證據，就算是零口供也可以將你定罪！讓你坐牢坐到死為止！”

林昊聳聳肩，什麽都不說，不知道是無所謂，還是不相信。

馬谷權恨恨的道：“你不說是吧，行，那你就等死吧，把他給我押下去！”

幾個警察進來，將林昊押回臨時羈押室，馬谷權也跟在後面。

將林昊推回羈押室之後，馬谷權就沖裏面的苗娘喝道：“你，出來！”

苗娘盤膝坐於小床上，閉著雙目，仿佛睡著了似的。

馬谷權抽出其中一個警察的警棍，用力敲擊起鐵門喝道：“叫你呢，耳朵聾了！”

苗娘終於張開了眼睛，目光淩厲的直視外面的幾名警察，然後緩緩的道：“有本事，你就進來！”

苗娘的身影並不高大，甚至可以說是瘦弱，可是身上自帶一股懾人之氣。

馬谷權被弄得楞了下，還真不敢貿然闖入，在他看來，這一對明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甚至可以說是邪惡的異端！

這個叫林昊的男人，他們在保安所拍攝的視頻中親眼看到的，他竟然能單手掄起超過二百斤的石墩，而且活活將四個女人砸死，極度的冷漠與殘酷。

至於這個女人，保安雖然沒有拍到什麽視頻，可是那個碰了一下她面紗的年輕警察，至今仍在醫院救治中，可是一班名醫使出了渾身解數，仍不能讓他的情況好轉，反倒越治越壞。

原本那年輕警察只是手掌腫得像豬蹄一樣，現在已經蔓延到了胳膊，肩膀，半邊身子都腫得不行了，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打氣筒正往他的身體一點一點打氣似的，而且痛苦不堪，已經痛昏過去好幾次。

也正是因為如此，面對苗娘的叫囂，馬谷權不敢進去，別的警察也不敢，誰也不願意變成第二個痛苦的汽球。然而不審又不行的，不管這對男女多可怕，該做的工作，他們還必須得做。

正在僵持不下之際，一班西裝革履的人在一個混血女孩的帶領下長驅進入，到了馬谷權面前後，她便刷地一下展示出自己的證件：“我們是MSS第四局三處的人，現在奉命接管該起案件，請把嫌犯與案卷資料通通交給我們。”

女孩不是別人，赫然就是林昊的助理莫妮卡。

林昊之前要求打的電話，不是打給別人，就是打給莫妮卡。

以前的時候，類似的事情，林昊是不願意麻煩組織的，可是這一次因為苗娘，因為證據確鑿，也因為他想偷一次懶，反正進了MSS那麽久，也沒有得到什麽真正的福利，所以就用這個辦法把自己被困在這兒的消息傳給了莫妮卡。

莫妮卡嘴上雖然無比強硬，說是不理林昊的死活，可是掛斷電話後便立即請示了韓雪，然後在韓雪的授意下領人直飛奧省。

這個案子在馬谷權看來，絕對是可以辦成鐵案的，要讓他就這樣交出去，他真的很不甘心，可是MSS的權力遠在他們之上，況且他的頂頭上司也來了，正沖他默默的點頭，不想交也必須得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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