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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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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戰無可避免,曹恒為帥, 不日即領兵出征, 這一次,曹盼竟然讓秦無為副, 與曹恒一道出征。當然, 還把曹永給叫上了。

曹永也是剛調回洛陽不久,還沒待上多少日子, 一場大戰掀起,他國來犯, 為將為帥者, 定是兵出以戰之,否則如何咽得下心裏那口氣。

“此去車師後國, 不戰而一屈人之兵為上策, 車師後國臨近伊香,敦煌西域一帶,這些地方,沒有阿無陪你去, 你是調不動那些人的。”曹盼算是曹恒解釋了為什麽會讓秦無陪去。

曹恒道:“如此, 當以子陽為主帥,我為副才是。”

曹盼道:“我原來正是如此打算, 只是阿無卻認為, 這件事讓你去的意義, 就是讓將士們認你。雖說旨意送達, 西域的將士必然對你心存不服, 但只要你有能力,到了西域,必能讓他們心服口服。我要提醒你的是,這一戰阿無與阿永隨你出征,他們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餘下的一概不理。”

“兒明白。”如果讓秦無和曹永出手,曹恒怕是永遠也沒有機會得到將士的認可。

舉國皆知,車師後國耍把戲耍到大魏頭上了,陛下當場便發落了那人,可是一人豈是代表得了一個車師後國,算賬,自然是要車師後國去算的。

所以,洛陽百姓與將士在第一時間便表示對這場仗的支持,大軍開拔,更是有許許多多的青年表示要參軍。

大魏十餘年休養生息,人口迅速恢覆,不過軍中早年人員不少,天下太平了,曹盼也沒有裁軍,甚至每年都會有新增。故今日出兵,大魏亦是兵強馬壯。

浩浩蕩蕩的大軍前往車師後國,與西域的大將會合,秦無這位僅次於曹盼之後的大魏執軍者,受到西域將士的熱情歡迎。

西域之地,地處偏僻,民風剽悍,甚至更有各自為政者,早年曹操將北上諸州交給曹盼執掌,曹盼是一州一州的收拾人,一州一州的立好規矩,故北地各州,正所謂龍起之地。

曹恒不是第一次來到北地,先前鮮卑一戰,打完了曹恒還專門往各地去看了一眼,也因此發現了一些問題,只是時機不對,雖然有了對應的章程,時至今日也僅僅是在小步推行,成效如何,曹恒尋思回來的時候要看看。

而如今到了西域敦煌一帶,秦無受到了熱情的歡迎,與之相比,曹恒是差得多了。

“殿下,秦侍中如此,未免太過了。”此行兵出,曹盼另派了精通車師後國語言的人,還有曹恒自己選的能用的人,曹叡啊,竟然也被曹恒選來,因此而脫離了工部,曹叡是撒著歡地跟著來。

說秦無太過的人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郎君,姓邱名善,也是曹恒的同窗,最會煽風點火,挑撥離間了,曹恒以為,這樣的人用來對敵可用。

不過,曹恒是讓他給別人挑撥離間的,用到曹恒的頭上,曹恒義正言辭地道:“若能如秦侍中一般身先士卒,帶領他們一道保家衛國,如此熱情何過之有?”

邱善這麽多年也沒少在曹恒的耳朵裏說別人的不是,該聽的曹恒會聽,不該聽曹恒也會告訴邱善自己為何不聽,邱善的性子是改不了的,見風使舵,附勢趨炎的本質都過了這麽多年,還是一如既往,但多少,曹恒提點過的事,他便不會再犯,再和曹恒說起定是別的事。

如曹盼都已經這樣說了,邱善便再也不作聲,只眼睛發綠的看著叫將士簇團而擁的秦無,他們都喚著秦無秦將軍而不是秦侍中,領兵打仗的人,只認他們的將軍。

“諸位將軍,這是我們公主殿下。”秦無與諸都打完了招呼 ,打完之後,帶著人來與曹恒見禮。

“諸位將軍,恒,有禮了。”曹恒見秦無帶人走了過來,立刻朝著他們作一揖,幾個將軍看了曹恒幾眼,這才開口也作了一揖,“公主殿下。”

秦無也不傻,豈會看不清他們這敷衍都不願的態度,“你們這般,是想陛下親至?”

“哎,那敢情好,自從陛下回了鄴城,後來登基,我們是再未見過陛下了。”一個五大精的中年忙不疊地表示這個提議很好。

“這是陛下的女兒。”秦無板著一張臉沈著地說,中年聽著哼哼地道:“陛下是陛下,女兒怎麽了。我們就是只認陛下和秦將軍。”

曹恒長到了現在,還是第一次這樣面臨直白冷酷的排斥。因為曹盼打好的基礎,哪怕是到了益州,照樣還是有人明裏暗裏地幫著她。

這西域,竟然只認曹盼與秦無,那也就是說,將來哪一日,若這兩位都不在,這西域是要另立?

想到這裏,曹恒眼中閃過一道淩厲,可是很快又恢覆了正常,與秦無道:“秦侍中,無妨。”

秦無也是皺起了眉頭,對於這些人的態度,秦無想得就更多了。但是,如今並不是追究他們態度的時候。

“秦將軍,走吧。我們跟你說,車師後國的人回到車師後國之後,立刻陳兵應對,怕極了我們發兵。那一個戰青王子帶著所謂的飛龍國師回了車師兵國,被人罵得狗血淋頭,要不是他的舅父是車師後國的兵馬元帥,單就因他挑起戰事這個罪名,也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車師後國的情況,你們還知道什麽?”秦無他們雖然也知道車師後國的一些事,但是未必會有長年臨近車師後國的人那麽清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場仗,大魏必須要贏。

秦無回頭看了曹恒一眼,曹恒也在聽著一旁的人說起車師後國的話,當然,還不忘問上一句,他們什麽時候出兵車師後國?

這個問題,問的是秦無,秦無輕輕笑笑道:“待殿下熟悉西域兵馬的情況後,再查出車師後國弱點,便是發兵之時。”

既是表明一切都要聽曹恒的意思,一群將軍怕是也沒有想到的,曹恒,雖然是比當年曹盼收伏各州時的年紀相差無幾,哪怕也印了一句虎父無犬女,但是,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明明白白的表示出對曹恒的排斥,很是耐人尋味。

曹恒這樣地想著,依然沒有將心中的困惑露出來。

雖然這些人對曹恒的到來表露了明顯的不歡迎,曹恒來都來了,他們也趕不走曹恒,除了讓曹恒好好地呆著,冷著不理曹恒可以,安置曹恒這事,有秦無在前,他們也不敢亂來。

最後這設宴,曹恒也去了,見著他們一個個只顧與秦無敬酒,竟都不約而同地無視她。這樣的情況,要不是曹恒心知秦無是什麽樣的人,怕是要疑心,這莫不是秦無與他們聯合給她的下馬威。

但是,曹恒也是秦無自小看著長大的,從小到大,秦無是怎麽對她的,她自己比誰都清楚。秦無的忠心,絕對會是諸臣之中數一數二的。他是絕對不會背叛大魏的,背叛她們母女的。

哪怕跟曹恒而來的曹叡也幽幽地道:“這西域的將軍們,看起來可真不像是武將。”

“兄長見過多少武將?”宴散之後,曹恒領著人走在路上,曹叡在她耳邊感慨這一句的,曹恒反懟了一句。

曹叡皮笑肉不笑的道:“曹氏與夏侯氏的武將少了?”

當然不少。早年曹操打天下,兩族的武將是一點都不少,後來曹盼開始培養他們,算是文武兼濟,哪樣都不落。文臣武將,乃至旁的各行各業皆有涉及,如今的曹氏與夏侯氏,強大遠比從前他們以為的還要強。

曹叡很快時候想到曹盼布的那些局,一步又一步的讓曹氏與夏侯氏強大至此,而非思及自己一人強大足以,這樣的心性,曹叡真心實意地認了一句高瞻遠矚。

“曹氏與夏侯氏的武將與西域的這些武將,一般長成?”曹恒被懟了又反問了一句,曹叡挑了挑眉,“殿下的意思我是聽明白了,殿下是覺得西域的武將防備殿下至此,都是因為西域?”

誰都不傻,還能看不出來曹恒被人冷著?

怕是曹恒長到那麽大,也算是出來辦了幾回事,還是第一回 被人這麽冷著。

“無妨。”曹恒不能說是全無打擊,畢竟順風順水長到現在,除了親娘,真沒人讓她這麽吃癟。

“看樣子殿下是有章程了。”聽到曹恒說著無妨,曹叡負手而立,好奇打聽。

曹恒一眼看了過去,“兄長,事有輕重緩急。”

這一次來此的目的是什麽,曹恒記著,記著就不會亂來,總得要先把重要的事辦好了,其次再著手處理內部的問題。

曹叡見曹恒都心裏有數,都不拿自己受的那點氣當回事。曹叡彎了彎嘴角,也不知是在想什麽。

倒是秦無被人灌了一大堆的酒,喝得醉熏熏的,饒是如此,被扶了回房,曹永嘀咕道:“你是真行,看看他們眼裏除了你,就連殿下都不看一眼,更別說是我了。”

“唉,與我洗把臉,我們去見殿下。”秦無滿臉通紅的,饒是如此還是堅持要去見曹恒,曹永道:“就你現在一身酒味的模樣,別把殿下給熏著了。”

秦無道:“去吧,這些人吶,往後也不知會變成什麽樣。”

很是憂心,也顧不上自己一身的酒味會讓曹恒有多不適,一些話,秦無還是得提醒曹恒,事有輕重緩急,無論如何,如今最重要的是與車師後國的交戰,等這場戰打完了,才是收拾這些人的時候。

曹永聽到秦無的話,也不含糊,趕緊與秦無洗一把臉,散散他身上的酒味,這便與他一道往曹恒的房間去。

但不知他們夫婦一動,消息也早就傳到了旁人的耳中。

曹恒聽說秦無和曹永來了,她也算是等著,見秦無滿臉通紅,一張比女人的人還要美上三分的,叫曹恒看了看曹永,很是想要捂臉。

曹永雖然長得不差,但是跟秦無一比差距實在太大,大得曹恒如今見著秦無那面桃花相映紅的臉,若是把胡子給剃了,妥妥就是十足的美嬌娘,曹永,還是當郎君更好一些。

揣著這樣的想法,曹恒還是說道:“侍中和姐姐喝了不少酒,應當在屋裏休息才是,怎麽來了。”

曹永雖然大了曹恒一半不止,與曹盼年紀相仿,架不信輩份低,她就是跟曹恒一輩的,曹恒便喚她一聲姐姐。

秦無道:“西域之人,本就難纏,今日他們的舉措,還請殿下莫與之計較。”

“當然。”曹恒不意外秦無會來說這些話,她也知道秦無為什麽會這樣勸。

“事有輕重緩急,我分得清楚。侍中莫還當我是三歲孩兒,沒有長大。”曹恒把秦無半露在嘴邊的話說了出來,秦無笑了,朝著曹恒作一揖,“是臣瞎操心了。”

曹恒搖了搖頭肯定地道:“侍中一片為我之心,我心裏明白。你過來這一趟是要開解我,放心。”

無須秦無開解,曹恒早就已經想得明明白白了,這也是讓秦無十分開心的事。

一句話放心何嘗不是在寬慰著秦無,秦無笑出聲來,“陛下若是能見到殿下如此,一定會開心的。”

“殿下,外頭有人竊聽殿下與侍中的談話。”這個時候,赤心突然走了進來,急急地稟了一聲,曹恒一眼看了過去,“什麽人?”

赤心欲言又止,曹恒蹙緊了眉頭問道:“有話只管說。”

被曹恒催促了一句,赤心道:“人已經叫齊郎君拿下了,看衣著打扮似是西域的將軍們派來的。”

話音落下,秦無的臉已經黑了。曹恒道:“告訴齊郎君,殺了。”

她也不問是與不是西域的將軍們派來的人,但是敢在她屋外打探消息的人,無論是誰,殺!

“是。”赤心見曹恒明顯似是考慮清楚了後果,應下退了出去。

秦無與曹永都對曹恒下的殺令沒有任何想法,那樣的人,不管是有一千個還是有一萬個理由,敢派人往曹恒的屋外打探消息,曹恒就是要殺了他們,殺一儆佰。

果然,第二日秦無與那些將軍們碰了頭,有人旁敲側擊地問道:“聽說昨日殿下殺了一人。”

“一個探子,不該殺?”秦無笑瞇瞇地問了一句,無論是問話的人還是一旁聽著秦無回答的人都頓了頓。

秦無目光掠過他們,“不管是誰的探子,往後再敢近身打探殿下的事,殿下說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總之她的屋子附近,不該出現的人最好別出現。我也覺得,你們都是安守西域多年的人了,難不成西域裏探子是可以隨意出入的?”

“自然不是。”這一問關系著他們這麽多年管理西域的功勞,他們當然不能否了自己多年來的努力。

秦無也不管他們如今是怎麽想,只幽幽地道:“不是,最好!”

這件事就這樣掀過了,秦無也與從前一般笑瞇瞇地沖著他們道:“去看看我們的將士如今變成什麽模樣了。”

兵出車師後國,怎麽能不看看將士的情況。曹恒與秦無一行雖然帶了兵馬出來,也不等於說西域的兵馬都無所謂了。

無論主力是誰,後援兵馬都至關一重要,既重要,當然要了解。

“那我們這就走。”秦無要去查探消息,一個個自無意見,沖著秦無招呼 ,秦無道:“殿下馬上會來。”

聽到曹恒也去,一個個的臉色都變了。秦無心裏忍著,想他昨天還專門去勸了曹恒也要忍住,這筆賬,等教訓完車師後國再慢慢跟他們算。

此時,曹恒也像就著秦無的呼喚出來一般,秦無恭敬地作一揖,曹恒也連忙還禮,秦無道:“殿下,我們一道去看看西域練兵。”

“好。”曹恒也正有此意,秦無既然再次提議,她又怎麽會不答應。

諸人見秦無與曹恒都說定要去看練兵,那就去吧。看練兵是什麽樣的,使不動還是沒用。

曹恒壓根不管那麽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西域這地方透著邪氣,越邪曹恒就越不信邪,她還能被他們欺負得動彈不得?

但是看完了回來,私下裏,秦無與曹恒道:“西域民風彪悍,非同一般。故兵勇將猛。同樣,都不受管束。”

曹恒道:“與車師後國一戰,用不用西域的兵?”

這才是最關鍵的。秦無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用。不用,他們以為我們怕了他們。”

秦無年少時的字典裏就沒有一個怕字,如今到了他這樣的年紀就更是沒有。咬牙切齒地恨恨看著遠方,“這些人,這些人竟然在這十餘年裏,變得越發目中無人。”

曹恒無甚所謂地攤攤手,“這西域之地,是該好好地治一治,那是以後的事。姐姐沒回來?”

秦無跟曹恒去看練兵,曹永倒是去車師後國打探消息去了,不過這事只有曹恒與秦無知道。

“尚未。”秦無一回來也讓人去問了曹永有沒有回來,結果自然是沒有。

曹恒看了看,曹永是久經沙場的人,像這種打探敵情的事也不是沒去做過,按時間來說應該回來了才是,應該回來卻還沒有回來,莫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結果,真是出了意外。雖然這意外對大魏來說是極好的,還是讓秦無忍不住要好好跟曹永算一算賬。

原來曹永本來是帶人去探消息的,結果車師後國從大魏陳兵開始就禁止所有大魏人進入車師後國之內。

這也算是兩國開戰常用的把戲,為防探子入內,那是一致將他國的人全都趕出。

曹永帶著十幾個好手混進去,正好看到車師後國的人正在趕著他們的人,趕也就算了,竟然還打罵。

想大魏這些年來,國富民強,大魏的百姓什麽時候被人那麽欺負過。曹永一看自家的百姓叫人那麽趕打,哪裏能咽下這口氣,一見旁邊車師後國那高掛的旗幟,二話不說讓人射箭一把火燒了,連著他們的城門都一塊燒了。

燒完了啊,曹永也是個壞心的,出門的時候特意讓人教上幾句車國師後國的話,尤其那一句大魏大軍來了!讓跟著她來的人都要學會了,然後,曹永就讓他們分散了去,大聲地嚷著大魏大軍來了。

結果那火起箭落之勢,把一群沒膽的人嚇得一個激靈,車國後國的人四處躥逃,而曹永趁機摸了過去,把他們大魏的百姓給帶走。

也虧得大魏駐於車師後國附近的兵馬精良,這幾日也總是有騎兵在車師後國的城外來回地跑動,時常嚇唬車師後國,嚇得他們個個都成了驚弓之鳥,好像隨時隨地,大魏的兵馬都將沖進來。

如今這明明就是用車師後國的話喊出來的,他們自然是信以為真的。一信,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守城不守城的,抱頭遁走,也沒有註意到竟然有人趁機將他們要趕出大魏百姓帶走了。

等了半天沒有看到所謂的大魏大軍攻來,而剛剛的箭好像也停了,總算有人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就算這樣,曹永早就已經讓人去搶了馬車馬匹來,等他們反應過來,大魏的人都已經不見了蹤影。氣得那守城的將士大聲地叫罵大魏人狡猾。

而曹永帶著大魏的百姓平平安安,連一個追兵都沒有的回來了。

曹恒與秦無是一聽說就立刻趕去了,曹永一副恨得車師後國牙癢的樣子,“車師後國的守軍要驅趕我們的百姓無可厚非,可是他們那又打又罵的,不成。殿下,一定要盡快出兵給他們一個教訓。”

秦無拉著她那是一個咬牙切齒地道:“不是跟你說了,你是去打探消息,別管他們做了什麽。你現在鬧成這樣,你之前是怎麽跟我說的?”

“忘了。”曹永聽著秦無的話那叫一個慫慫啊!自知不好,而秦無睜大眼睛一副要跟她算賬的架式,曹永連忙地道:“我那是,我那是看到他們欺負我們百姓了。咱們做了那麽多,哪怕是陛下出兵車師後國不都是為了不讓我們的百姓不受任何他國之人欺負。而且車師後國的人對我們是聞風喪膽。你不知道……”

啪啦啪啦的把事情的經過跟秦無那麽一說,曹恒在一旁聽了一耳朵,若有所思。

秦無皺著眉頭,曹永想起了什麽道:“陛下似乎並未下令驅趕車師後國人對吧?”

“是。”秦無很肯定地回答,曹恒道:“不必趕。與車師後國交戰是與車師後國的事,他們的百姓只要在我大魏內守大魏之法,不必驅趕。”

大國風度就是如此,大魏不學任何人,也不以任何人為榜樣,做人做事但求一個問心無愧。

曹永笑笑地道:“不趕的好,有對比,他們車師後國才知道自己有多豬狗不如,將來打起他們來,我們的將士也會不留餘力。”

誰說不是呢,曹恒目光幽暗,“剛剛永姐說的話,讓我有了一個主意。侍中與永姐聽聽覺得如何。”

主意啊,秦無跟曹永都表示必須是要聽的,曹恒與他們一陣耳語,曹永與秦無聽完都點了點頭,“可行。”

可行,那就這麽辦吧。

曹恒的主意說起來很是促狹,車師後國不是對大魏聞風喪膽嗎?聞風喪膽自有聞風喪膽的好,曹恒就是讓大魏的人學會一句車師後國的話,就那一句大魏的大軍來,天天到城外喊這一句。

一開始這一喊自是引得城內動蕩,喊完這些話的人在外頭那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裏面的人聽了笑聲,出來一看只見一群大魏將士騎著馬在外面,寥寥幾人,哪裏有所謂的大魏大軍來了,這是又被騙了。

大魏的將士在外面笑成了傻子,這耍著車師後國玩直持續了半個月,最後任由他們在外面怎麽喊怎麽叫,裏面都沒有動靜了,曹恒道:“時機到了。”

“你的劍法長進了嗎?”曹恒回頭問了齊司深一句,齊司深給了曹恒一記你當我是廢物的眼神?曹恒……

“劍法長進了,那就用用吧。”曹恒忍了忍的不想跟這位不通人情的人多說,還是直接讓他辦事去。

齊司深這幾年除了跟曹盼學劍,也就是跟著曹恒混了,與曹恒自成默契,曹恒這麽一說完,齊司深揚了揚眉,無聲地詢問曹恒究竟是要做什麽。

曹恒與他一番耳語,齊司深聽完毫不猶豫地點頭。

在車師後國外鬧騰了那麽久,曹恒又怎麽會是無緣無故做的。

車師後國的城池外又傳來了鐵騎的聲音,還有陣陣的廝殺聲,車師後國的將士與百姓都好,從一開始的嚴陣以待,到如今這周而覆始都不見動靜,已然麻木。

被吵醒了連看都不曾看一眼,低頭罵了一句倒頭就睡,卻不知大魏的大軍殺入了城門,守城主帥人頭更是叫齊司深潛入府中拿下了。

更是借著奪下此城,曹恒再讓人假扮車師後國的兵馬,前往下一座城池求救,待那城門一開,又立刻讓人攻下。

環環相扣,曹恒用計一口氣在一夜之間拿下了車師後國的五座城池,等車師後國的人一夜醒來時,突然發現竟然失了五座城池,先前道大魏不過虛張聲勢,絕不敢進犯的車師後國的人,此時此刻面對一夜連失五城的事實,夠打臉的。

“五城,五城到底是怎麽失的?”車師後國的人第一反應是找原因。

比起他們在找原因,大魏從曹恒領軍出征到現在,一個月裏只聽說曹恒派兵馬不斷的騷擾車師後國,但連一次真正的交手都不曾,好些人都不斷地上折請曹盼下令讓曹恒快點出戰。

曹盼道:“你們都不清楚前方的情況,怎麽口口聲聲都是催促前線出戰?”

“兵者,詭道也。不過才出征一個月,兩軍將士未有傷亡,你們就急了。急什麽?急著為了打一戰,讓你們看清楚了阿恒究竟能不能領兵?”曹盼一向沒什麽話是不能說的,這些人著急,急什麽她心裏清楚。

“陛下,戰事拖得越久,給車師後國越多的時間準備,於大魏更是不利啊。”

催的人也有自己的道理,苦口婆心地想勸一勸曹盼。

曹盼搖了搖頭,“你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這一仗為什麽?”

那勸諫讓曹盼下令讓曹恒速戰速決的人看了曹盼一眼,曹盼道:“不明白最好就不要插嘴多說,你們說,對吧?”

這已經是表態,曹盼自己就是靠戰功承繼天下,一統天下的人,所以一場仗要怎麽打,怎麽打得才能讓大魏贏,她心裏有數戰機不是想來就能來的,而想要自己創造一個合適的戰機,需要的正是時間。

朝中有曹盼做後盾,曹恒也知道無論是朝中,或是如今的西域之地,他們都等著她打上一仗。然而面對他們著急,催促,曹恒一直都穩穩的。

不戰則已,一戰而奪下五城,還是一夜之間奪下的,消息傳來,同樣火速送往洛陽,叫一群都盼著曹恒能趕緊的打贏一場仗的人,都大松了一口氣。

“做得漂亮。”曹盼那裏是得了曹恒布下這一戰的始末經過的奏折,所以曹盼看完了,毫不吝嗇地給了曹恒一句讚賞,與之而來,曹盼吩咐道:“去,請崔寺卿入宮。”

等了那麽久,終於傳來好消息了,曹盼也就可以準備下一步了。

下一步需要用到的人,正是崔鈞崔州平。

曹恒也是大松一口氣,總算,不負她辛苦等了一個月,受一個月的白眼,好,真是好,好!

而她同樣也在想下一步,下一步究竟該如何是好?

奪城撫恤這些事,不用曹恒吩咐自有人去辦好,而車師後國在得知自己在一夜之間失了五城之後,立刻派了大軍前來,目的就是想要奪回他們的城池。

來奪城啊,那倒也無妨,曹恒親自守在城中,安排將士應對前來想要奪回他們城池的車師後國,弩、弓,箭軍,這些曹盼一手教出來的兵馬,進可攻,退可守。

大魏打下的城池,不,應該說是曹盼打下的城池,從前只有一個諸葛亮能比她的手裏奪過,除了諸葛亮,再無旁人。

車師後國的人,他們能比得上諸葛亮?

故,車師後國的攻城以慘敗告終,曹恒守在城內看著他們退了出去,目光灼灼,強攻不成,接下來該怎麽辦?

曹恒讓自己換位思考了下,深以為,車師後國中若是有跟她母皇或是她一般的人,絕對不會由著他們的將士如此驅趕大魏的百姓,更不會,讓他們借機欺壓大魏的百姓。

“三軍準備,以攻為守,從現在開始,繼續攻打車師後國。”曹恒與他們交了一回手,算是真正打了一場,大概算是知道車師後國的精兵是什麽樣的了,那麽,她就要繼續進攻了。

他們現在攻下的城池,裏面的百姓依然是車師後國的百姓,換位思考,誰也不願意國破家亡,哪怕大魏的將士從來不曾進犯車師後國的百姓,那也只能確保他們城池在大魏拿下後不會發生動亂,並不能解決兩國之間的問題。

大魏,並不是真的想要滅了車師後國,殺雞儆猴的作用,不是要給自己留下一個好戰殺戮的名聲。

曹恒心裏清楚曹盼的打算,那麽為了不給大魏惹麻煩,曹恒果斷以攻為守,迅速地逼得車師後國認錯。

所以,一邊打的時候,曹恒一邊讓人給車師後國傳信,車師後國敢戲耍大魏,敢騙到大魏的頭上,若不跟大魏認錯,大魏必滅車師後國。

無論曹盼是不是真要亡車師後國,狠話卻是必須要放出去的。放了狠話,後面的事才更好做。

為了力證自己不是說著完的,曹恒的大軍在奪下五城之後,三天後,再奪了車師後國三城,這樣一來,大魏就得了車師後國的八城。

車師後國的大軍節節敗退,本來主戰的一派面對自家大軍明顯不敵於大魏的情況,心急如焚是必然的,但是相比起他們來,文臣們如今更操心的是,自家的大軍既不如大魏,如果再不跟大魏認錯,那他們車師後國,果真是要亡了?

主和的一派,立刻不斷地上折與車師後國的國王讓他立刻派使節前往大魏,一定要與大魏說好話,認錯。

車師後國的國王雖然有野心,對大魏的國土垂涎三尺,但是,接連失了八座城池,車師後國不過是一個小國,失了這麽多城池了,那是嚇得一個激靈,眼看主戰的人沒有一個能應對得了大魏的大軍,除了認錯求和,還有其他什麽辦法?

立刻派使臣前往大魏,立刻的!

此時的大魏啊,曹恒的大帳裏來了被曹盼火速派來的崔鈞,曹恒與崔鈞作一揖,崔鈞笑瞇瞇地還以一禮,“殿下,接下來該是嘴皮子用上了。”

“崔寺卿為主?”曹恒其實心裏是有人選的,畢竟來的時候曹恒準備得挺齊全的,打探消息的人,傳信的人,出使的人,她都選了。

崔鈞攤手道:“陛下說了,這件事還是讓臣去辦,雖然臣不太想來。”

……曹恒真是不知該如何回的崔鈞好,還是問問親娘的意思。

“母皇有什麽特別的吩咐?”曹恒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件事應該是曹盼還有別的打算,這才專門派崔鈞來。

崔鈞作一揖稱讚道:“殿下聰慧。”

要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曹盼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崔鈞來,明顯是讓崔鈞接手外交之事。

曹恒等著崔鈞的下文,崔鈞與曹恒一番耳語,曹恒聽完皺起了眉頭,“會嗎?”

“為何不會?”崔鈞不答反問,曹恒當然是更相信曹盼的判斷的,但是,“戰青不管怎麽說都是車師後國的兒子,車師後國執掌兵馬的人就是他的舅舅。”

“無論是兒子還是大元帥,他們手中的權利難道不都是一國之君給的?事情既由戰青王子而起,就由戰青王子來結束,不妥?”崔鈞帶著濃濃的不懷好意開口說著。

“母皇難道是想要車師後國內亂起?”有些事曹恒已經做過了,曹盼的布局剛露出來,曹恒即想到了。

“畢竟是車師後國,車師後國的國君算不得殘暴,還算是頗得人心的。我們再跟他們打下去,局面就不好收拾了。”崔鈞幽幽地吐字。

現在時間還短,大魏的將軍駐紮在車師後國內還顯不得隱患來,但是時間一長,一定會鬧出大動靜來,到時候裏應外合,吃虧的只能是大魏。

曹恒也是有這個打算的,“那麽母皇看中的下一任車師後國國王是誰?”

崔鈞沒想到曹恒竟然已經看出來了,臉上的笑意加深了,“殿下再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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