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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東依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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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依安撫下自己跳動的小心臟,隨後確認,這個泥人應該就是鳳氏一族的老祖宗,意秋濃。

找到目的地之後,她開始實施計劃的第二步。首先她拿出一張凳子,坐在意秋濃身邊,與她一樣,面對著湖。

“前輩,你一定還不認識我,我叫顧東依,是,是閻拓的未婚妻。我這次來,不是來問你要什麽涅槃之火的,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麽在老是這樣看著湖面。”

東依一開口表明自己的問題,她可不想惹老人家一個不爽,將她趕出去。先拋出問題,小心試探一下,見意秋濃沒有反映,東依便安心下來,絮絮叨叨。

“我聽阮阮說,前輩你在這裏是因為在等自己的心上人,阮阮還說,你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我想,這一定就是你們所說的愛情吧。說起來,閻拓雖然自稱是我未婚夫,但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他的,前輩,愛一個人,究竟是什麽感覺?”東依苦思冥想,自言自語。林中久久安靜,偶爾傳說一兩聲外出覓食的動物的聲音。

“愛情,是你沒吃糖,卻依舊感覺甜蜜。”

忽然一聲女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的突兀。東依被嚇了一條,從椅子上站起。“誰,是誰偷聽。”

“呵呵。你這孩子真好笑,明明是你自己說給我聽的,怎麽能算是偷聽呢?”

東依循聲忘去,不可思議的看著站立的泥人。“你,是你,前輩?”

意秋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調侃的說道:“小姑娘年紀不大,煩惱倒是挺大的。”話音落,她身上的泥土開始剝離,本人的原貌顯現在月光之下。

月牙白衫,青絲翩然,女子回眸,如仙子般的容顏徹底震驚東依。

“前輩。你好漂亮啊。”

由衷的讚嘆引得意秋濃的淺笑,雖剛謀面,但她確定,自己喜歡這個女孩。

意秋濃衣袖擺動,一桌酒菜出現在湖邊,她隨意坐下,為自己到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坐啊,不用客氣。”

東依稍稍回神,依照意秋濃指示,坐在她的對面。意秋濃給自己與東依各倒一杯。東依學著她一飲而盡,可辛辣的酒才入喉,她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別急,慢慢喝。”意秋濃雖然察覺到東依不會喝酒,但她不阻止她,反而再倒了一杯。

這一次,東依卻不敢再動。意秋濃也不勉強,對著湖光月色,眼神暗淡,似乎想起了以往的記憶。

“以前,我與他總會在這樣的夜晚喝酒,我們談天說地,可他卻總是不說自己的事情。他話少,我話多,所以我總纏著他。剛開始,他還會煩,但察覺到我心意之後,他總是淡淡的笑,不知是在笑我傻,還是笑他的無奈。”

意秋濃說起過往,東依靜靜的聽著。

“纏著纏著,磐石也總會有心動的時刻,我終於成為了他的妻,他一直在搗鼓些什麽,我不去追問,直到那日,他神色凝重的跟我說他要離開一段時日,我才再次問起他的來歷。而那日,他依舊沒說,只是告訴我,等他回來,他會將所有事情,毫不隱瞞的告訴我,我信了,我等著。一等,便是到如今。”

一個可憐女人的身世,東依能察覺到她話中的悲傷,她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說:“前輩。那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意秋濃放下酒杯,短短數語,她已經灌下了大半壺酒。“他沒回來,我便心中有數。卻還是抱著那一點點希望,盼著他。只想著沒等到他回來便是還有希望。”

苦笑一聲,意秋濃又灌下了兩杯,東依不忍她喝著悶酒,搶走她手中的酒杯。“前輩,你少喝一點,傷身。”

“呵呵,傻丫頭,你不懂,會傷身的不是酒,而是人心,是情。”失去了酒杯,意秋濃也不在意,直接用壺喝。

這次東依阻止不了,她不懂那麽深刻的情。想想自己的經歷,若是思涵或者閻拓離開了自己,自己會等他們麽?

“丫頭,剛聽你疑問,你有心愛的人了?”

“不,我,我不清楚。”被問道自己的事情,東依有些羞澀,“他說是我的未婚夫,剛開始我很討厭他的,他又霸道,又無理,不過對我很好,而且一直照顧我,我,我忘記了以往的事情,所以不清楚。”

說道後面,東依有些語無倫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

意秋濃也不在意,“丫頭,擡起手來。”

東依不明所以,乖乖將手伸出。意秋濃搭上她的手腕,半響後做出論斷。“靈識受損之後受到了波折,沒什麽大礙,到是你這具身體很有問題。”

東依黑線,現在不是在說愛情這個事情了麽?怎麽又扯到她的身體上來了?而且她的身體一直由思涵照料,似乎沒什麽問題啊?東依見意秋濃喝完一壺又一壺,忍不住勸說:“前輩你少喝一點。”

她想擡手去阻止,被意秋濃擋開。“放心,這點酒,還醉不了我,倒是你不想知道自己出了什麽問題?”

既然勸說無果,東依只能乖乖坐下。“我的身體有什麽問題?”

“經脈俱裂,丹田雖有強大力量卻無處可用,在修行方面而言,你這具身體可算是廢了。原本你該是死了,想來你也有奇遇,有人用力量滋養你的經脈,才讓你活到現在。”

東依從沒想過自己的情況有這麽糟糕,思涵雖然照顧了她兩年,卻一直沒跟她研究過她的病癥,每次都是他端什麽藥來,她就乖乖喝掉。如此說來,那個滋養她經脈,讓她活下來的,應該就是思涵了。

意秋濃見東依陷入沈思,又繼續說道:“那個能為你做到這樣的人,想來必是對你情深意重了。”

情深意重?的確,左思涵為她做的,只怕她此生都還不清楚。只是……“前輩,這就是愛情麽?他愛我?”

“他是不是愛你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愛他。”

東依因她的話而錯愕,她一直以為,存在於他們之間的感情是愛,雖然平靜無波,可他是她唯一想要信賴的人。意秋濃見她表情就知道她搞錯了些事情。但‘愛’這個字真的是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麽?

“喝兩杯吧,酒能化愁,也能讓你吐露真心。”

看著斟滿的酒杯,東依狠狠心,咬咬牙,再次一口灌下。

兩個女人一起在月下喝酒,各自懷著心事,一個傷,一個愁。

不勝酒力的東依先趴下了,意秋濃繼續喝著。“看了那麽久也該出來了,不怕她著涼麽?”

既然人家已經點名,躲在林中的閻拓也就大大方方走出來。他先將掉落在地的狐裘披在東依身上,隨後攔腰抱起,準備帶著她離開。

“陪我這個老人家說兩句再走啊。”

“她會著涼。”

“那你就抱著她坐下。”

閻拓本沒心思糾纏,不過人家強勢要他留下,他也就留下了。“前輩想說什麽?”

意秋濃將他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隨後搖頭,口中喃喃有詞:“看不透,真看不透。”

閻拓面無表情,不提問,不發言,等著她的下文。

“你的命盤我看不透,這丫頭的我也看不透。我知道你想要涅槃之火,可我不能給你,我必須用它來維持生命,等他回來找我。”意秋濃的拒絕雖然在閻拓意料之中,可依舊引得他不快。

閻拓冷哼。“既然你喜歡守著破滅的希望,那我就不多說了,只不過不知道是明知不可能實現的願望重要,還是你的族人重要。”對付這種冥頑不靈,死不悔改的女人,閻拓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客氣。

“你這是在威脅我?”意秋濃危險瞇眼,身上酒氣濃烈,殺意凜然。

閻拓無懼。“我威脅的不是你,而是整個地界。”

“哈,好大的口氣。”意秋濃冷冷諷刺。“就憑你,真有這本事,也不用搶到我頭上來,你自己就可以解決啊。”

“若前輩真執意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閻拓不理會意秋濃,帶著東依直接離開,無視身後傳來的殺意。

隔天一早,東依在劇烈的頭痛中醒來,原來,這就是宿醉的痛苦?她感嘆自己又體驗到了一項人生經驗,真是可喜可賀。現在第一要緊的事情,就是緩解自己頭痛。

“解酒茶,可以緩解你的頭痛。”

一聽可以緩解頭痛,東依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著就喝下。她全然放松,直直倒下,卻意外撞進了一堵肉墻。輕柔手勁有規律的按壓著太陽穴,緩解了她的不適。

“以後要喝酒就找我,別半夜三更出去,不安全。”見她不舒服,原本打算教訓的話語出口便是關心。

“好。”東依下意識回答,隨後便察覺到了不對。“你,你知道?”

“我若不知道,你以為誰抱你回來的。下次要設計我,別用熏香。”

“哦”東依弱弱回聲,心中暗暗記下這一點,下次該用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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