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璟琊的描述下，和他作對的冷面大仙討厭的很，天真的征煜幫著威武大仙一起罵冷面大仙，璟琊越聽越滿意。

說了一天的故事，璟琊很快就困倦了，他打了個哈欠：“我睡一下，你也多休息。”

征煜擔心璟琊趴著睡不舒服，便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一個位置：“你睡這。”

“不用了，不想擠著你。”璟琊以前睡過樹睡過洞，枕個床沒什麽大不了的。

璟琊眼角閃著困倦的淚花，貓耳朵抖了抖，迅速進入夢鄉。

征煜凝視著璟琊的頭頂上兩只毛茸茸的耳朵，他其實已經猜到威武大仙肯定就是璟琊自己，想象著自己家的大白貓騰雲駕霧，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確是一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

忽然，璟琊的身上發出奇異的光芒，征煜怔怔的看著，他用手去碰觸那團光暈，發現自己的手被光芒照得整個都通透起來，數秒後，大大的璟琊就消失了，就像是十二點鐘聲的魔法響起，璟琊又變回了貓。

征煜探了個身出去，看到衣服堆裏團著一只打呼嚕的大白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璟琊的毛色比起之前要灰暗一些。

征煜不知道璟琊這次之所以能變成人是消耗魅力值換來的，魅力值和璟琊的外形相匹配，魅力值越高，璟琊這只貓就越俊美，反之，璟琊的毛色也會受到影響，這次一口氣消耗了一萬點魅力值，他的毛自然比以前黯淡許多。

“包子……”

大白貓沒有動。

“璟琊。”

大白貓的耳朵轉了轉，它迷迷糊糊的擡頭，有些懵懂地看著征煜，然後輕輕一躍跳到床上，趴在征煜的身上調整姿勢繼續睡。

大白貓沈甸甸的，壓得征煜腿麻，但他仍然甘之若飴。

第二日，征煜就出院了，其實他很不願意，征煜還想再多住一會兒，畢竟出院後就沒有璟琊親自餵飯的待遇了，璟琊早就看出征煜的陰謀，他站在床上不停的用爪子去踩征煜，用尾巴掃征煜的臉，騷擾他讓他早點辦理出院手續。

征煜馱著一只貓去繳費，倒把收費窗口的工作人員驚了一下，並提醒他以後不要偷偷藏寵物進醫院，征煜連聲說是，璟琊縮在征煜的外套裏，一張貓臉搭在胸口的拉鏈處，他聽到工作人員的話後不以為然，哼，我昨天是大搖大擺進來的。

征煜用手指按了按貓胡須旁邊那團肉，示意璟琊稍安勿躁。

征煜回家的路上順便去了趟超市給璟琊買貓糧，超市同樣禁止寵物進入，於是璟琊就躲在外套裏，征煜好好一個帥小夥被他擠成了大肚便便的胖子，雖然征煜知道違反規定有點不道德，但他已經從心底沒有再把璟琊當成一只貓，而是當成一個人。

等征煜和璟琊過了出入口，征煜才拉開拉鏈，璟琊很配合的露出頭頂和眼睛，一看到有人他就縮回去，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今天吃牛肝拌飯喵一聲，小魚拌飯喵兩聲，雞肉飯喵三聲。”

“喵喵喵喵喵。”全部都要。

“你也太貪心了吧，你吃得完嗎？”

“喵喵喵喵喵。”

“好好，都要都要。”

寵物貨架上擺了許多貓糧狗糧，還有很多寵物零食，征煜走到一個牌子面前，璟琊不吭聲，他就轉下一個，璟琊喵一聲，他就拿，喵兩聲，他就多拿些，不一會兒，購物車就堆滿了貓吃的東西，征煜和璟琊滿載而歸，璟琊高興地忍不住喵喵唱起歌來。

甄家別墅前，一高大的黑影鬼鬼祟祟都轉來轉去，伸著個腦袋往裏望。

征煜皺了皺眉，小心翼翼走近了才發現蹲在他家門口的是窮奇，他擡起腳尖踢了踢窮奇的屁股。

“哎呀，大仙。”窮奇轉過頭樂呵呵朝征煜打招呼。

“今天不是周末，你怎麽來了？”

窮奇訕訕地摸摸臉：“周末我要出一趟遠門，所以提前過來。”

征煜點點頭：“你進來吧。”

自從八年前在桃山，窮奇享受到上古癢癢撓的滋味後就纏上了征煜，一開始天天都要來，後來不知道被誰調教了，便改成周末來一次，讓征煜給他撓癢癢。

征煜長大後懂了點事，便自己上網查關於窮奇的資料，他發現無論是歷史記載還是小說電視劇編撰，窮奇都是特別牛逼的神獸，然而事與願違，來他家蹭癢癢撓的這只是個大逗比。

窮奇每次都是叫征煜大仙，征煜也沒有細究過他這麽叫的原因，只當這只沒腦子的神獸亂叫的。

窮奇進了屋就變出原形，乖乖趴在院子裏等待征煜，璟琊則蹲在一旁看著這只厚臉皮的窮奇。

“喵喵喵？”你要去哪遠行？

窮奇活了那麽多年還是懂貓語的。

“不知道，我跟著小警察去的。”

“哦。”璟琊想起那個警察，雖然在窮奇口中那只是小警察，但憑他能馴服窮奇就知道絕非凡人：“那位小警察什麽來頭？”

窮奇聞言，黯然地低下頭，啜泣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打不過他，嗚嗚。”

“……”你上古神獸的威風呢？

“我只隱約聽著小警察說是去處理大事，什麽結界之類的吧。”

結界？璟琊的耳朵靈活地轉了轉，難道是仙魔兩界的結界？他看了眼滿臉寫著蠢的窮奇，自覺從它嘴裏也問不出有用的事來，璟琊推理道，既然能安排三天之後再出發，證明事情不是特別緊急，應該沒有大礙。

“窮奇，我這裏還有很多藍莓，你要吃嗎？”征煜端著一碟洗幹凈的水果出來。

“吃。”窮奇高興地嗷嗚了一聲。

窮奇是吃肉的，不過在小警察的重拳調教之下，他也稍微吃那麽點素了。

或許是因為要離開許久，窮奇反反覆覆讓征煜撓了幾遍，在進行到第四遍時，璟琊不耐煩了，他貓爪子搭在征煜的手腕上，不高興地喵喵喵叫，適可而止懂嗎，征煜揉了揉璟琊的腦袋，讓他大方點。

窮奇看著眼前主寵情深的一幕，忽然想起小警察，他擡頭看了眼天色，依依不舍道：“時日不早，我要回去了，這次我可能要離開很久，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來找你們了，大仙你好好保重。”

窮奇雖然以前心心念要吃掉征煜，但經過這麽多年的相處，他對征煜也有了一定的感情。

征煜眨眨眼，也有點念念不舍：“很久是多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窮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或許我回來之時你已經不在了。”

征煜正想說他不會搬家，但片刻後他就明白了窮奇話裏的深意。

凡人的壽命太短，對窮奇來說彈指的時間可能就是他的一生，窮奇所謂的很久可能是他一介凡人不敢仰望的時間長度。

征煜眼底劃過一抹暗色。

窮奇如此，那璟琊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征煜的視線落在正在撥弄地上癢癢撓的璟琊身上，他已經十六歲了，按道理璟琊早就是一只老貓，隔壁的三只貓在幾年前都已經去世，可是璟琊如今還是生龍活虎，他每年帶璟琊去寵物醫院定期體檢時，醫生都把他當成成年貓。

時間在征煜的身上以可見的速度流逝著，但在璟琊身上卻像凝固了一樣。

百年後，他變成一捧黃土，璟琊又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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