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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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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自己有欺負人的嫌疑, 張翠花還是向著邢夫人冷笑道:“太太覺得我做月子的人,想喝口熱湯是得了失心瘋,覺得姑娘想吃一口奶是得隴望蜀?”

邢夫人也想起自己當著一院子的丫頭婆子與一個姨娘對嘴,有**份,向著跟的人擺了下手:“還不快些請張姨娘回去好生做月子。她即覺得鳴翠與劉四大家的不好,秦柱家的,再給她挑兩個好的使。”

“太太這是回答不出我的話,就要當成我們母女受苛待的事兒, 沒發生過嗎?”張翠花即出了那個院子, 怎麽會這麽就讓人給帶回去。

邢夫人本來已經要走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看向張翠花的眼神也同樣冰冷:“你只是個姨娘, 說什麽母女, 迎丫頭叫母親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

喲呵, 轉個身戰鬥力就上升了這麽多嗎,再轉兩次你是不是就能鬥敗王夫人入住榮禧堂了?張翠花笑了:“是,我是替太太生的孩子, 我自己心裏清楚著呢。就是不知道,”

她不懷好意的頓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太太這位慈母,是不是記得今日是姑娘的三朝, 應該給姑娘辦個洗三之禮呢?”

轟的一下子, 邢夫人的臉就紅透了。張翠花看著她有些無措的左右看著,心裏不覺好笑:

今天張翠花敢抱著孩子出自己的院子,就是算準了現在的邢夫人剛進門五六年, 還抱著自己也能生出一男半女的希望,也沒有失去壓倒王夫人當家的銳氣,沒有成長為原著裏那個“只知承順賈赦以自保,次則婪取財貨為自得”的稟性愚犟之人。

現在的邢夫人,遠比原著裏的更要臉面。

做主母的,一面強調著自己才是庶女唯一的母親,一面卻忘記了庶女的洗三禮,還真不是什麽有臉的事兒。

王善保家的這時站出來強辯了一句:“姨娘別曲解了太太的一片好意。太太是心疼迎姑娘,想著將洗三禮辦的熱鬧些,這才誤了些時辰,這也值得姨娘不顧姑娘的身子,大風天把姑娘抱到風地裏訴委屈?”

說完就向那些快靠近張翠花的仆婦們使眼色,好讓這些人快些把張翠花拖回自己的院子。只要回了院子,萬事可就都由著太太說了算了。

張翠花豈能看不出她的意圖,高聲道:“原來太太家的洗三禮,都要在下午辦,還真是讓人長見識了。”

王善保家的頓時知道自己這個理由找的不咋地,她怎麽就忘了現在都過了午飯時分了?

“誰家的洗三禮倒要下午辦?說出來也讓我們長長見識。”從邢夫人身後,又傳出了一道女聲。張翠花一下子松了一口氣,有人來就好,這人來了,自己今日這一場鬧就算有結果了。

敢當著邢夫人這位大太太的面,說話仍然如此大模大樣的人,自然身份非同一般。張翠花聽出來了,邢夫人跟王善保家的也聽出來了,來人正是榮國府大管家賴大的媳婦,府裏的大管家娘子賴大家的。

沒人覺得賴大家的是恰好趕上了。

邢夫人還得裝出詫異的樣子問:“你怎麽過來了,可是老太太有什麽吩咐?讓個小丫頭傳信也就罷了,何必讓你跑這一回。”說的話還算客氣,面上卻淡淡的。

賴大家的已經走到邢夫人面前行禮了,臉上笑容如同面對賈母一樣:“老太太聽說大太太這邊兒不安靜,怕別人來彈壓不住,所以讓我來看一看。”

邢夫人面皮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紫脹起來:“不過是張姨娘嫌棄我給她用的人不合意,現在已經沒事了。”

張翠花好不容易等來了敵人的敵人,怎麽能讓邢夫人這麽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今日不去一趟正院,說不得自己晚上就要得了產後風。

“賴嫂子來的正好。”張翠花緊跟著就開口了:“不光是丫頭陳嬤嬤合不合意的事兒。姑娘雖小,可也是府裏的正經主子,沒有說連個洗三禮都不給辦的。這事兒今日老太太不給我個說法,那我就要出府去問問這天下的人,只要有一個人說能這麽辦,我就給太太賠罪,任憑太太處置。”

賈母比邢夫人更要臉,真好。

賴大家的也沒想到大房這位如同透明人的張姨娘,今日竟然什麽話都敢往出說。不過看到她渾身發抖還自己抱著孩子不放,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頭臉都不大幹凈,賴大家的覺得這應該是被逼急了。

難怪老太太總說大太太上不得臺面。這主母要收拾姨娘,不動手便不動手,動手就別讓她還能跳起來,收拾到一半讓人跑出來鬧的盡人皆知,這大太太還真是……

“閉嘴,你是個什麽東西,老太太豈能見你這樣的人。”邢夫人見賈母把賴大家的派來,本就又慚又惱,現在聽張翠花還要鬧到賈母跟前去,哪裏肯同意。

賴大家的倒覺得讓張翠花見見賈母也沒什麽,這位可是先大太太的陪嫁丫頭,這麽些年來大房也只有她生出了孩子,聽說大老爺就是因為她,才同意讓老太太親自教養璉二爺的。

自己來之前,璉二爺跟珠大爺、元大姑娘,都在老太太房裏吃果子呢。要是讓璉二爺見到這位,還是這麽不安靜的一位,說不得更會……

想到這裏,賴大家的已經有了主意,向著邢夫人笑道:“老太太早就吩咐了,說是東大院的這些日子有人很是不安份,竟連張姨娘都鬧了起來,讓我帶她過去問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賈母有命,邢夫人是不敢駁回的,只好自己帶了鳴翠、劉四家的也跟著一起到了榮慶堂。賈珠、賈璉、元春果然如賴大家的所料,還在吃果子玩鬧,見到邢夫人來了,三個孩子倒都放下果子,等她給賈母見了禮後,紛紛給她請安。

張翠花是沒有這個待遇的,進了榮慶堂,她依著規矩連頭都沒擡,外放的靈魂力,卻清楚的感覺到賈璉看向自己時滿滿的惡意。這應該就是原著裏,賈璉哪怕幫著賈政料理家務,王熙鳳也成了管家奶奶,卻都不肯照管迎春半分的原因吧。

賈母與王夫人都把賈璉的神情看在眼裏,滿意的向著賴大家的看了一眼,這讓賴大家的分外得意,回話也不覺更向著張翠花幾分。

聽完賴大家的回話,賈母的眉頭早就皺到了一起:“我雖然不喜歡姨娘,可是孩子總是我的孫女。大太太怎麽連個洗三禮都沒給孩子辦辦?”

賈母直接把不是派到邢夫人身上,沒說府裏現在是王夫人當家,就是準備洗三禮的東西,也該由王夫人張羅的話——反正邢夫人是迎春的嫡母,就算是王夫人沒把東西送過去,她也該問一問。

聽著賈母明顯偏向王夫人的話,邢夫人恨的咬牙,還得按著王善保家的剛才找的借口繼續編下去。沒等她編完,張翠花已經跪倒在賈母面前,聲淚俱下的道:“我也不圖姑娘的洗三禮辦得多風光體面,只求老太太做主,好歹給姑娘尋個陳嬤嬤,讓她吃口奶吧。”

說著一行淚一句話,把鳴翠這幾日怎麽給自己端的都是冷湯冷菜,就連洗漱用的都是冷水,而劉四家的別說給姑娘擦洗,一口奶都沒給姑娘餵過,全仗著張翠花自己嚼碎了飯食餵了,才讓迎春活了下來——剛才張翠花已經給自己與迎春都用了修覆液,身體排毒氣味都不好,說是幾日沒人給擦洗,很應景。

“我知道自己不該活著,姑娘不該來。可是即來到世上,總得留她一條命吧。”張翠花向著賈母猛磕頭,嘴裏說著什麽自己願意去死,只求給姑娘留條命的話。

邢夫人臉上那叫一個好看,賈母則定定的看著張翠花不發一言,王夫人早在張翠花向賈母磕頭的時候,就讓人把賈璉幾個帶走,不過賈璉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又看了張翠花一眼才出門。

“把孩子抱來我看看,可惜見的,竟落到這麽狠心的奴才手裏。”賈母終於開口,把錯處推到了鳴翠與劉四家的身上,算是給這事定了一個基調。

張翠花說不上滿意不滿意,這個結果早在她意料之中:不和稀泥的賈母,那還是賈母嗎?

哪怕是和了稀泥,可是自己母女兩個也算是進了賈母的眼,邢夫人經此一回,就算是還想搓磨自己,也不能再做的這麽明顯。有幾日的緩沖,自己總可以找到離開榮國府的辦法。

是的,張翠花早打定主意一定帶著迎春離開榮國府。這一世自己只是個姨娘,不管是在這些所謂的主子看來,還是那些不放心榮國府的人看來,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不離開還要跟著榮國府過自己安靜的小日子,難道還跟榮國府同呼吸共命運嗎?

張翠花可沒有那個聖母心。

賈母這個時候也巴不得剛才自己沒說要看一看迎春:難怪連張姨娘這個透明人都要鬧,這孩子哪象個大家子姑娘,臭成這樣,分明是從生下來就沒有人給擦洗過。

再看看一頭一臉灰漬的張翠花,賈母不用靠近,只看丫頭們都躲的遠遠的,便知道她身上的氣味只能更難聞。

“去,把姑娘抱給大太太,她是迎春的嫡母,要好生跟迎春親近親近。”賈母心裏對邢夫人的不滿上升到十二分,成心要讓邢夫人也惡心一下:連面子事兒都不會做的蠢東西,還想管家,能管好自己嗎?

邢夫人沒等把孩子抱到懷裏,也聞到了那一股子氣味,恨不得直接把孩子給扔出去,可惜現在當著賈母與王夫人的面,還有一屋子的丫頭,她不敢。

“那個丫頭跟陳嬤嬤,看來是真不得用,也怪不得張氏吵鬧。二太太,回頭你給她挑兩個好的使吧。那兩個即不安生當差,直接下了她們的差事,永不許進二門。”

賈母想想又道:“去請個太醫給張氏看看,哪怕生的是姑娘,也算是替府裏開枝散葉了,別傷了身子。我還等著下次她生個大胖小子呢。”

王夫人含笑應下,心裏已經扒拉著要派什麽人去服侍張翠花:這麽明面上往大房安插人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自己一定要好生囑咐去的人,得用心照顧好了張氏,別讓她有什麽閃失。

讓王夫人挑人給自己用,張翠花沒什麽意見,反正自己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有王夫人選的人在,邢夫人想對自己動手就更得顧忌些。

“大老爺來了。”外頭丫頭報了一聲,賈赦已經進了榮慶堂,向賈母請安後,才看向皺眉別扭的抱著孩子的邢夫人,與一直跪在地上的張翠花。

他來前已經聽說事情的經過,現在是來向賈母請罪的:妻妾都不安份,才讓老太太失了清凈,身為兒子的賈赦請罪是題中應有之意。

賈母意味不明的看了賈赦一眼,才不陰不陽的道:“你是一家之主,這子嗣之事總是要用心幾分。自己的孩子受委屈都不知道,讓人聽了不說有人蒙蔽了你,只會說你是個昏潰的。”

一句話說的賈赦本就陰沈的臉更陰了幾分,邢夫人抱孩子的手幾乎要抖得抱不住孩子,張翠花也在心裏罵一句老不死的,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挑唆一下大房的關系。

這下子跟著張翠花一起回院子的,又多了一個叫滴翠的丫頭,讓張翠花覺得王夫人也是願意在惡心自己,明知道自己的名字叫翠花,挑丫頭的時候都不知道避一避。

後來一想,自己不過是個姨娘,哪怕有納妾文書,可是在王夫人這樣的正房太太眼裏,也不過是個阿貓阿狗般的東西,雖然在王夫人眼裏有些利用價值,可還不值得她連自己的名字都重視。

陳嬤嬤還要等等,畢竟張翠花是大房的人,原來的陳嬤嬤都是邢夫人給挑的,王夫人要是一下子就有了人選,讓人聽去好象一直惦記著往大房塞人一樣,好說不好聽。

滴翠來前得了吩咐,手腳很是利落的服侍著張翠花梳洗換衣,又把屋子都收拾了一下,還叫來另一個陳嬤嬤王來家的,來給迎春餵了奶,才說自己要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補湯之類的,端來給張翠花補補身子。

對此張翠花也不拒絕,更不會問她大廚房在正院,那端過來的湯會不會如鳴翠端來的一樣冰涼。等王來家的給迎春餵過奶,張翠花便讓她把迎春放到自己身邊,想著娘兩個休息一會兒,再謀劃謀劃自己怎麽出府。

嘭的一聲,房門又被有推開,推的力氣不小,顯然推的人可以不用對張翠花客氣。擡頭看時,不是賈赦是誰?

張翠花沒有如原主一樣見到賈赦就鵪鶉一樣戰戰兢兢的行禮,而是就那麽冷冷的看著他:這個人整張臉都寫著酒色過度四個字,眼神早已經不覆張夫人那世的清明,混濁中透著些狠戾。

見張翠花敢這麽看自己,賈赦張口便罵:“賤人,你打的好算盤,讓老爺跟太太一起丟臉,於你有什麽好處。”

你才是賤人,你們全家都是賤人。

張翠花腹誹了一句,眼睛還是警惕的看著賈赦:這貨可不是什麽不打女人的紳士,要是敢向她動手的話,她也只好讓賈政名正言順的做榮國府的家主了。

說不定賈母與王夫人會默默的感謝自己的。張翠花心裏覺得諷刺,卻不會放棄這個念頭。

賈赦似乎沒想到張翠花到這個時候還不開口,上前一步捏緊她的下巴,張翠花的頭被迫擡起來面對賈赦,眼神還是冷冰冰的可以凍死人。

這樣一絲感情也不帶的目光,十分讓人尷尬。賈赦擡起了空著的那只手,張翠花也準備好了自己的火系異能。

驀然,賈赦的巴掌放了下來,捏著張翠花下巴的手也狠狠地甩,差點把她給甩的跌倒在床上。等張翠花重新坐好,賈赦才問:“為什麽不等我回來告訴我,非得鬧的盡人皆知,讓人看大房的笑話?”原來不是很在意有維護大房的名聲嗎?

“大房的笑話?”張翠花不知道這貨這一世的腦回路是不是讓邢夫人給同化了:“大房處處都是笑話,多我這一件不多,少我這一件不少。要不是想為孩子拼一條活路,老爺覺得我自己是死是活,有區別嗎?”

賈赦怪異的看了她一眼:“活著,總是好的。”

張翠花覺得好笑:“天天讓人做踐,是個人都敢啐到臉上,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兒別人說了也得笑著去做,做慢一點兒就被罵是不識擡舉,這樣活著,老爺覺得比死了好?”

賈赦一下子回答不上來。張翠花也是從原主的記憶裏扒拉出來的,被收做姨娘本不是她甘願的事兒,她是想自梳做個嬤嬤服侍在賈璉身邊的。誰知道賈赦酒後失德,溫順的原主只能逆來順受。

到現在竟然還敢跟張翠花說,活著總是好的,難道想讓張翠花對著邢夫人笑臉相迎,或是對著賈赦邀寵跟那些通房們爭鋒?

譏諷的笑容一下子刺激了賈赦,他站起來向著床邊走近一步,張翠花冷冷看著他,再回頭看看躺在身邊的迎春,算計著自己要是一把火燒了賈赦後,抱著迎春躲進空間裏,小丫頭不吃奶能堅持幾天。

那樣冰冷的目光,生生讓賈赦的腳步止住了。這個女人,在賈赦心裏的確與別的通房有些不同,有她在,好象自己的原配還遠遠看著自己。可是現在這個女人變了,不再如以前一樣溫順,賈赦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剛才勸那一句已經耗盡了賈赦所有的耐心。

看著搖晃的門簾,張翠花重新躺回床上。屋子裏已經被滴翠升起了火盆,不再如剛穿越來那麽冰涼,張翠花看了迎春睡的還算安穩,也跟著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王來家的正在給迎春餵奶,滴翠上來要服侍她梳洗,被張翠花拒絕了。梳洗給誰看,她不過是個剛剛得罪了太太,緊接著又得罪了老爺的姨娘。

滴翠見主子不好服侍的樣子,加著小心道:“老太太命人賞了五十兩銀子,說是讓姨娘養身子用的。二太太送了幾根人參、天麻還有當歸,說是給姨娘燉湯喝。”

“太太那裏可有別的吩咐?”張翠花對正院是不是補償自己不感興趣,她得看看邢夫人是不是學聰明了。有時候聰明的對手比愚蠢的對手更好打交道,因為聰明的對手知道什麽時候適可而止。

顯然邢夫人沒學聰明,因為滴翠期期艾艾的都無法說出太太做了什麽補救。張翠花只好吩咐滴翠:“你是頭一天來,可去給太太請安了?也該去見見秦柱家的,不然你的月例可怎麽辦呢?”

滴翠應著出了門,王來家的餵完孩子也被打發出去洗尿布,張翠花得以靜靜的想自己該怎麽出府:光明正大的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出府後也得有一個立身之地,還要有一個掩人耳目的身份。

當務之急是給自己與迎春重辦一個戶籍,有了這個才能買房子買地。她空間裏倒是有不少銀子跟幾張地契,上一世那些銀子最後並沒都留給薛襄薛蟠——銀票還好,上頭沒有人名,給薛蟠留也就留了。收起的那些銀錠,底下都有薛家的印記,真留給薛襄兩個,沒法解釋。地契也是同樣的道理——這一世倒是可以拿出來慢慢花用。

可是一個女人帶個吃奶的孩子,手裏又有總也花用不盡的銀子,用不了幾天就得有人惦記上——真當古代沒有黑社會呢?古代的混混們為了十兩銀子都敢跟人拼命。

自己總不能時時放火燒人,那樣不管到哪兒也存身不住。看來還是得先養好身子,等自己出了月子再找機會。張翠花最後只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等滴翠從邢夫人處回來,添油加醋的說了邢夫人跟王善保家的是怎麽給她下馬威的,更讓張翠花知道,這個地方能早離開還是早離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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