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結局(下)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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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裏,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將她從欄桿上拖下來。
她也不想去想,說完那句話之後,她便又抱起了自己扔在地上的行李袋,轉身想要離開。
不想見人,也不想別人看見自己,有人的地方,她就想要逃離。
她抱著行李袋,轉身就要走開的時候,陸安平卻再度抓住了她。
“許小姐,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初藍聽了,仿佛才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個地方很痛,她有些迷茫地伸出手來,在自己額頭的傷口上摸了一下。
她的手冰涼,可是摸到傷口的時候,卻還是明顯地痛了起來。
初藍的手猛地一縮,竟然不敢再觸碰,隨後她退開兩步,脫離了陸安平的掌控,緩緩地說道:“沒事,沒事……”
陸安平看著她魂不守舍,形容憔悴的樣子,終究還是覺得於心不忍,低聲道:“我知道和慕先生分開讓你很難過,可是再難過,也應該要好好照顧自己。”
聽到“慕先生”這三個字,仿佛突然敲擊到了初藍的神經線一般,她原本只是恍惚,渾噩,可是聽到這三個字之後,她眼睛裏忽然就重新匯聚起了眼淚。
不想哭,不願意哭,可是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偏偏還是忍不住。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再去打擾他……”初藍終於再度輕聲開了口,“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在他心裏,究竟算什麽……”
她緩緩跌坐回了冰涼的地上,抱著自己的行李,再一次克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腦子裏反反覆覆閃過的,是他冷峻沈靜的面容,是他淡定殘忍的語氣,以及他給的那張支票,以及那一串別墅鑰匙。
她從來沒有覺得人生殘忍,可是這一次,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黑暗渺茫到看不到一絲希望。
可是這一切,又可以怪誰?怪來怪去,還不是只能怪她自己?
陸安平站在她身旁的位置,始終還是不敢移開視線。
跟了慕紹南幾年,因為慕紹南身邊並沒有什麽女伴,他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也沒什麽經驗,生怕自己一個沒看住,初藍就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可是看著初藍難過成這樣,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也著實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從慕紹南跟她攤牌的那天晚上起他就一直跟著她,跟足了兩天,所見都是她蒼白失魂或是傷心哭泣的模樣,其實也可以想見她心裏究竟是有多難過。
可是偏偏老板那邊,似乎不打算回頭。
陸安平其實對慕紹南有一種崇敬的感覺,可是這會兒,卻連他也忍不住在心裏暗怨慕紹南殘忍。
雖然說分手不拖泥帶水也
是一種很好的處理方法,可是對初藍來說,這種方法似乎殘忍得過了頭。
陸安平靜靜地站著,始終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
漸漸地,埋頭哭著的初藍逐漸沒了聲音,陸安平只以為她是哭累了,心裏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可是又過了一陣,初藍依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坐在地上,靠著行李袋,一動也不動,也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的時候,陸安平才察覺到不對勁。
他迅速蹲下來,伸出手來扶起了初藍。
果不其然,她已經暈過去了。
陸安平迅速將初藍抱上了車,隨後趕緊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行駛的過程中,也不知道是心有不忿,還是於心不忍的緣故,他鬼使神差地給慕紹南打了一個電話。
那一頭,慕紹南正獨自坐在書房裏。
圓圓從幼兒園開始就一直哭,一直到回到家,到吃飯,到睡覺之前都還在哭著。
這會兒好歹是睡著了,可是在此之前卻連自己的小房間都不願意回,始終賴在秦傾懷中,連睡覺也是在秦傾的房間。
關千彤又內疚又難過,可是因為圓圓睡在秦傾的房間,她終究不好進去,所以也早早地沐浴躺下了。
而此時此刻才只剩了慕紹南一人獨坐在書房裏,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
現如今,雖然局面看起來依舊有些混亂,可是卻似乎是他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
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依舊覺得很空,甚至挖空心思都找不到半分喜悅。
他坐在那裏,竟不知不覺地抽完了一整包煙,還要再抽的時候,才發現煙盒都已經空了。
他靜坐片刻,打算起身去取煙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慕紹南取出手機,看見陸安平的來電顯示,略頓了片刻之後,接起了電話。
“慕先生。”陸安平聲音有些低沈,“剛才許小姐到了海邊,差點尋了短見。”
慕紹南眸色驀地一滯,片刻之後,聲音喑啞地開口:“那現在呢?”
“她暈過去了,我送她去醫院。”陸安平回答道。
“好好看著她。”慕紹南沈聲說了一句,隨後就迅速掛斷了電話。
陸安平一怔,好一會兒才取下藍牙耳機,又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昏迷在後座的初藍,心中一聲嘆息。
而就在慕紹南掛掉電話之後,他書房的門忽然被輕輕叩響了。
“進來。”慕紹南沈聲道。
門打開,卻是秦傾站在門口,手中端著一個杯子,緩緩走了進來。
屋子裏煙味很濃,她不由得皺了皺眉,卻也只能強忍著,上前,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慕紹南的面前,“大哥,圓圓已經睡熟了,我給你沖了一杯參茶。”
“謝謝。”慕紹南接過來,淡淡道,“辛苦你了,你該早些休息的。”
秦傾聽了,微微勾了勾嘴角,“反正也睡不著,還不如找些事做了。”
慕紹南聽了,擡起眼眸,晦暗不明的目光對上秦傾沈靜的眸子,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在慕紹南的私人感情方面,慕秦川的態度一向是不幹預不過問,這是他本身的性格使然。而秦傾的性格,卻使她沒辦法對一些事情不聞不問。
“大哥。”秦傾終究還是又開了口,“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慕紹南聽了,反問道:“你覺得現在這樣不好?”
“我不知道。”秦傾又笑了笑,“也許看起來是很好的,你是圓圓的爸爸,關小姐是圓圓的媽媽,一家三口,破鏡重圓,即便眼下圓圓似乎不願意再接受她這個媽媽,可是從長遠看,這似乎的確是很好的選擇。”
“那還有什麽想說的?”慕紹南道。
秦傾頓了頓,才又道:“其實大哥你做出的選擇,我們其他人原本都沒有資格過問什麽。可是也許是我記者的天性在作怪吧,我很想問一問大哥,你從來不是猶豫不決,或是沖動做出決定的人,所以你當初選擇讓關小姐離開,我相信大哥心中已經做出了最後的取舍。可是現在,你重新接納了她,我想不通,我覺得這不像是大哥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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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這回事,有原因可循嗎?”
“沒有嗎?”秦傾輕笑了一聲,“如果沒有,大哥這滿室的煙味從何而來?”
慕紹南聽了,再度沈眸,與秦傾對視許久。
秦傾繼續又道:“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舍棄一段感情應該是很容易的事,可是另外有些人,要舍棄卻不是那麽容易。老實說,我曾經以為大哥是後者,可是現在,我卻糊塗了,搞不清楚大哥究竟是前者還是後者。”
秦傾頓了頓,並沒有等到慕紹南的回答,而她也並不打算繼續等下去。
說完那句話之後,她很快就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秦傾才又回過神來,看了慕紹南一眼,“我想,小許老師,應該也是屬於後者吧。”
說完,秦傾就拉開他書房的門,徑直離開了。
慕紹南獨自靜坐許久,到後半夜,卻突然起身,拿了車鑰匙,離開了慕家。
駕車在城區內兜了大半個圈之後,慕紹南還是轉向,將車子駛去了醫院。
打陸安平的電話,不通,於是他又打了院長辦公室的電話,很快就拿到了初藍所在的病房位置。
他上樓,走到初藍病房前的時候,陸安平正坐在門口,狼吞虎咽地吃著一盒泡面。
慕紹南的腳步在他面前停住,陸安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猛地擡起頭來,一見他,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泡面站起身來,“慕先生,許小姐在裏面。”
“醫生怎麽說?”慕紹南沈聲問道。
“她……從那天晚上起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連水都沒有喝過一口,身體很虛,所以才會暈倒。”陸安平低聲道。
他雖然一直跟著初藍,在總是在初藍行動的時候,初藍停留在屋子裏或是學校裏發生什麽情況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所以也根本完全不知道初藍會一直滴水未進到現在。
慕紹南聽完,緩緩闔了闔眼,才又道:“醒了嗎?”
“沒有。”陸安平回答道,“在輸液,一直沒醒,估計也不會這麽快醒。”
慕紹南聽了,伸出手來,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病床上,初藍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那裏,臉上毫無一絲血色,竟仿佛不是睡著,而是……
慕紹南忽然快步走到了床邊,伸出手來,探上了初藍的額頭。
很涼,可終究還是有溫度。
他緩緩收回手來的時候,觸到了初藍額頭上的紗布,那只手不由得頓了頓,在那塊紗布上停留了片刻。
陸安平站在他身後的位置,見此情形,連忙低聲道:“她今天下午回了一趟家,可是沒多久就抱著行李從家裏出來了,頭上也多了這個傷口。”
“是怎麽回事?”慕紹南再度沈聲開了口。
陸安平怔了怔,才回答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您叫我交給許小姐的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麽給她,所以就讓人送到了她家裏……”
慕紹南聽完,眼角克制不住地跳了跳。
陸安平恍然察覺到什麽一般,猛地變了臉色,“對不起,慕先生,我……一時疏忽大意,我也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我以為只要能讓許小姐收下東西就可以了——”
慕紹南靜默許久,卻並沒有說什麽,隨後才又轉身放病房門口走去。
陸安平實在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連忙跟上前去,想要聽到慕紹南明確的指示。
慕紹南已經走出了病房,聽到身後陸安平的腳步聲,才頓住腳步。
“等她醒來通知我,或是帶她來見我。”慕紹南低聲道。
“是。”陸安平心中頓時長長地松了口氣。
慕紹南這才轉身離開了醫院。
他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本來是想去書房的,卻在經過自己臥室的時候,發覺裏面有燈光透出來。
慕紹南腳步微頓,隨後伸出手來,打開了房/門。
屋子裏果然亮著一盞壁燈,而昏黃的燈光之下就是床,床上,關千彤抱膝坐在那裏,靜默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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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紹南這才走進屋子,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怎麽醒了?睡不著?”
關千彤臉色有些蒼白,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看向他,聲音有些發顫,“你……去哪兒了?”
慕紹南聞言,頓了片刻,才道:“有事出去了一趟。”
關千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又移開了視線,努力不去看他,“我剛才做惡夢……很嚇人,所以我被嚇醒了,我去書房找你,可是你不在……”
慕紹南聽了,伸出手來在她額頭上探了一把,隨後才低聲道:“只是做夢而已,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
他重新為她整理好枕頭和被子,關千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躺了下來。
慕紹南為她蓋上被子的時候,關千彤卻忽然伸出手來捏住了他的手,“你剛才是不是……是不是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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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我們去找小許老師好不好?
? 慕紹南聽了,頓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關千彤眸色赫然一變,猛地松開他的手,轉過了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看著她這樣的反應,慕紹南才又道:“她出了點事,進了醫院,我只是過去看了看。這件事我說過我會解決,你不相信?湖”
關千彤默然躺在那裏許久,終究忍不住又坐起身來,伸出手來抱住慕紹南,埋進了他懷中,忍不住輕泣起來淞。
“我不是不相信你……”關千彤低聲道,“我只是很怕……”
慕紹南伸出手來,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從小到大,我答應你的事,有哪件沒有做到嗎?”
關千彤聽了,微微一僵,下一刻,卻愈發將他抱得緊了些。
是了,從小到大,雖然她的心思起初並沒有在他身上,可是畢竟是自幼相識,他大她幾歲,便更加護著她一些,從來,她對他提出的要求或請求,他從來沒有拒絕過。
如今,她也應該相信,他答應她的事情,一定會做得到。
想到這裏,關千彤才漸漸止住了眼淚,卻依舊有些克制不住地抽泣著。
“好了,時間不早了,躺下休息。”慕紹南低聲道。
關千彤卻不肯松開他,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你……你不休息嗎?”
慕紹南頓了片刻,才道:“要。你先躺下,我去洗澡。”
“嗯。”關千彤這才低低應了一聲,重新躺了下來。
慕紹南則起身走進了衛生間。
關千彤躺在那裏,靜靜地聽著衛生間裏傳來的水聲,始終睜著眼睛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水聲才終於停了,慕紹南換了睡衣,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著躺在那裏的關千彤,他腳步忽然頓住,片刻之後,才又緩步上前,拉開被子,坐上了床。
關千彤始終看著他,等他躺下來,才翻轉了身體,主動靠進了他懷中。
慕紹南沒有動,好一會兒才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好好睡吧。”
“嗯。”關千彤低低應了一聲,這才終於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慕家的氛圍依舊不好,原因是圓圓早上一起床就又哭了起來。
圓圓有起床氣,很多時候早上醒來都會哭,可是往往哭一會兒就好了,可是今天早上卻不同,秦傾抱著她哄了好久都哄不好。
秦傾沒有辦法,只能先抱著圓圓出去走動走動。
沒想到經過慕紹南的房門口時,房門剛好打開,關千彤走了出來,看見秦傾抱著圓圓,微微一怔之後,目光便只是落在圓圓身上,輕輕喊了一聲:“圓圓……”
沒想到聽到她的聲音,圓圓卻哭得更加厲害了,抱著秦傾,使勁地往秦傾懷裏縮。
見此情形,關千彤眸光明顯黯淡下來,身體也不自覺往後退了退。
秦傾如今大了肚子,抱著圓圓其實有些費勁,所以她沒法在這裏站著不動,只能對關千彤點了點頭,“我帶她下去走走。”
關千彤眼神有些閃縮,微微點了點頭。
秦傾又看了她一眼,這才抱著圓圓下了樓。
她抱了圓圓進後花園走動,又摘花又采草,卻始終沒法哄得圓圓停止哭。
最終秦傾也是累了,有些抱不動圓圓,便將圓圓放在了花園裏的長椅上,自己也坐了下來,偏頭看著圓圓,“圓圓又不聽話了。”
圓圓聽了,更加放聲大哭,忍不住又要往她懷中蹭。
秦傾卻伸出手來擋住了她小小的身體,說道:“嬸嬸以前告訴過圓圓,有什麽事不能一個勁地哭,不說話,圓圓當初是答應了嬸嬸的,現在又不聽話了。”
圓圓聽了,依舊大聲地哭著,可是還是繼續往秦傾懷中蹭著。
這一回,秦傾任由她蹭,任由她抱著自己,沒有去抱她。
圓圓終究還是在大哭的聲音之中說出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不要媽媽……”
秦傾一聽明白她說什麽,心就開始疼了起來,哪
裏還能放著她不管,重新將她抱進了懷中,繼續站起身來走動。
“為什麽不要媽媽?”秦傾一面親了親圓圓的臉,一面低聲著問她,“圓圓以前不是很想念媽媽,很想媽媽每天送圓圓去學校的嗎?”
“不要……”圓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依舊堅持著說話,“……不要媽媽……不要……”
秦傾忍不住就紅了眼眶,伸出手來輕輕捧著圓圓的頭,再也說不出話來。
最終,秦傾終於還是哄得圓圓停止了哭,抱著抽抽搭搭的圓圓回到屋子裏的時候,慕秦川和慕培源已經出門了,餐桌旁只有慕紹南一個人坐在那裏吃早餐。
“大哥。”秦傾抱著圓圓走了過去,輕輕喊了他一聲。
慕紹南點了點頭,隨後伸出手來,想要接過圓圓。
可是圓圓卻不想要他抱,扭頭又抱緊了秦傾。
慕紹南眸光微微一沈,沒有說話。
秦傾抱著圓圓坐了下來,這才開口道:“圓圓這個情緒,今天還是不要去上學了,不如我帶她玩一天吧。”
“好。”慕紹南並沒有什麽意見。
秦傾卻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道:“大哥真的作出決定了嗎?”
慕紹南擡眸看向她,“這沒什麽好質疑的。”
“我想也是。”秦傾垂眸一笑,轉頭看向了依舊抽泣著的圓圓,低聲道,“只是圓圓這小性子,不知道要使到什麽時候去了。”
慕紹南聽了,又看向女兒,圓圓卻始終埋在秦傾懷中,像只小鴕鳥一樣,屁股撅得高高的,對著自己的爸爸。
“早晚都是要適應的。”慕紹南淡淡說了一句,很快站起身來,離開了家裏。
秦傾心裏只是嘆息。
明姨從廚房裏走出來給秦傾端出早餐時,秦傾才問了一句:“明姨,關小姐下來吃過東西了嗎?”
“沒有。”明姨回答道,“不過紹南叫我給她送了一份上去,我看她呆呆地坐在房間裏,整個人好像有些魂不守舍。”
秦傾聽了,微微蹙了蹙眉,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道:“明姨,我今天帶圓圓出去走走,你幫我照顧熙之,行不行?”
“行。”明姨回答道,“這小丫頭昨晚哭到現在,哭得我心都疼了,你好好帶她玩玩。”
“嗯。”秦傾點了點頭。
吃過早餐,她先給幼兒園打了電話,幫圓圓請了假,隨後又帶著圓圓上樓換了衣服,離開了家裏。
圓圓到底也是個小孩子,進了兒童樂園,很快就投入了玩樂項目之中,重新笑了起來。
秦傾站在外面看著,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玩了不少項目,小丫頭臉上終於展現出了徹徹底底開心的笑顏,又拉著秦傾去坐咖啡杯。
秦傾最近孕期反應有些嚴重,看到那個咖啡杯就覺得頭暈,可是圓圓興致勃勃地拉著她的手,她還真是沒法拒絕,只能陪圓圓去坐了一輪。
下來之後果然就有些不舒服,想吐卻又吐不出來,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嬸嬸你不舒服啊?”圓圓看她那個樣子,便瞪大了眼睛問道。
秦傾有些無力地點了點頭,嘆息道:“嬸嬸不能陪你坐咖啡杯啦,怎麽辦?那以後誰陪圓圓坐?”
“圓圓自己坐!”圓圓脆生生地回答道。
“那總要有人帶圓圓來游樂場啊,圓圓要誰帶你來?”秦傾又問。
圓圓聽了,怔了怔,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說道:“小許老師。”
秦傾聽了,神情微微一黯,心裏不由自主地又嘆息一聲。
可是早晚還是要面對的,她終究還是開了口:“那……如果是媽媽帶圓圓來呢?”
小丫頭一聽見這話,臉色立刻又變了,只是一瞬間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圓圓是個大孩子了。”秦傾便立刻開口道,“嬸嬸現在在和圓圓聊天,圓圓不能動不動就用哭來回答嬸嬸,這樣子嬸嬸完全不知道圓圓心裏在想什麽。”
“我不要媽媽……”圓圓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要哭又不敢哭的模樣。
秦傾立刻就又要心軟了,只能強忍著道:“告訴嬸嬸,為什麽不要媽媽?”
“因為我沒有媽媽!”圓圓回答道,“我一直都沒有媽媽,所以不要媽媽!”
秦傾聽了,又頓了頓,忍不住輕輕撫著圓圓的小臉道:“圓圓是不是不記得了?以前小時候,媽媽也經常帶圓圓上學的……”
“不要!沒有!”圓圓大聲地回答著,忍不住又抱住了秦傾,不願意再回答。
秦傾見狀,心裏其實就已經知道,圓圓其實還是記得關千彤的,畢竟那個時候,她和關千彤的感情已經開始培養起來了,甚至關千彤離開之後,她還追問過媽媽去哪裏了。
可是後來,關千彤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也許在圓圓幼小的心靈裏,已經認定了是媽媽拋棄了她,當這一認知逐漸定型,所以這次關千彤回來,她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一見了關千彤就哭,甚至根本不給大家說話的機會。
秦傾默默地想著,抱著她的圓圓卻忽然貼在了她耳邊,輕聲道:“嬸嬸……我想小許老師,我們去找小許老師,好不好?”
秦傾心裏其實有些猶豫。
看樣子慕紹南真的是已經做出了決定,要和關千彤覆合,而初藍那邊,大約是真的要了斷了。
那麽現在,她是不是應該努力幫圓圓跟關千彤和好,而不是在這種時候還帶她去見初藍?
如果初藍見了她,又會是什麽心情?
她心頭一時百轉千回,圓圓卻已經又開了口求她,“嬸嬸,我們去找小許老師好不好嘛!”
說話間,圓圓已經又有些想哭的情緒流露出來。
秦傾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就覺得無能為力,心裏一軟,只覺得自己也可以去見見初藍,或許還可以開解開解她,便點頭答應了圓圓。
“那我們給小許老師買蛋糕,買很好吃的草莓蛋糕給小許老師!”圓圓立刻開心地計劃起來,“小許老師昨天好像生病了哦,看見草莓蛋糕肯定會很開心的!”
於是秦傾便帶著圓圓去精心挑選了一個草莓蛋糕,帶著蛋糕前往了幼兒園。
沒想到到達幼兒園,得到的消息卻是初藍請假了,沒有來上班。
“那請問許老師請了多久的假?”秦傾忍不住問園長。
“這個不清楚。”園長回答道,“只是今天早上有個男人打電話來,說許老師生病了,可能要請病假,我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他就已經掛掉了電話。”
秦傾想了想,才又道:“那您能把許老師家裏的地址給我嗎?我想去探望一下她。”
園長便立刻去翻了翻資料,很快給了秦傾兩個地址,一個是初藍租住的地方的地址,另一個則是初藍家裏的地址。
秦傾帶著圓圓離開幼兒園,很快到達了初藍租住的地方。
站在門口按了很久門鈴也沒有回應,家裏應該是沒有人,於是秦傾又帶著圓圓往另一個地址趕去。
一到初藍家的小區外,圓圓立刻就開口道:“這裏就是小許老師的家!”
“是啦是啦!”秦傾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們現在去找小許老師吧!”
她帶著圓圓找到初藍家門口,敲了敲門,好一會兒才聽到裏面傳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女聲:“誰啊?”
話音剛落,房門也已經打開來。
許媽站在屋子裏,看著站在外面的秦傾,滿目狐疑,“你找誰?”
秦傾看了看手裏的地址,確認無誤之後才道:“我找許老師,請問她在家嗎?”
許媽一聽,臉色立刻就變了,“她死了!”
說完,她便毫不客氣地推了秦傾一把,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秦傾被她推得退了兩步,差點站不穩,好在扶到樓梯欄桿,才穩住了身體。
饒是如此,秦傾還是嚇得臉色一白。畢竟現在肚子裏有寶寶,她不敢大意。
眼下這情形,似乎初藍也不在家裏?那她去了哪裏?
秦傾不由得疑惑起來,圓圓也忍不住焦急地問:“嬸嬸,小許老師不在家嗎?”
秦傾正有些擔憂地思考著,忽然聽見樓下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一個大約六十歲左右的男人出現在了樓梯轉角,看見秦傾和圓圓,不由得面帶疑惑。
很快他走上來,站在了自家門口,才又忍不住看向秦傾,“你找誰?”
秦傾很快反應過來,“伯父您好,您一定是小許老師的爸爸吧?我是小許老師的學生家長,聽說小許老師病了,所以帶孩子來探望一下小許老師。”
聞言,許爸眼中分明閃過一抹傷痛,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她不在家,你們走吧。”
秦傾不由得怔住,“伯父,小許老師今天請了病假,可是她租住的地方沒有人,眼下也不在家裏,您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嗎?您不擔心嗎?”
許爸再度怔了怔,隨後才道:“她應該有自己的分寸。”
正在此時,屋子裏忽然傳來了許媽的聲音:“死老頭子!你在外面絮絮叨叨什麽!還不快回來!”
秦傾聽得一怔,許爸微微一頓,才又道:“謝謝你們的好意,她真的不在家,你們走吧。”
說完,許爸就打開門進了屋。
秦傾的心忽然就沈了下來。?
☆、手腕上有一道疤痕,應該是割腕留下的
? 秦傾帶著圓圓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見又有人走了上來。
來人正是住在初藍他們家對門的一個中年女鄰居,見秦傾站在那裏,不由得也問道:“你找誰?”
秦傾便指了指許家的門,笑了笑,“我來找許老師的。邾”
“哦。”那個鄰居應了一聲,看了看秦傾的肚子,又看了看她牽著的圓圓,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想讓你們家孩子進那所貴族學校啊?那你怎麽來找初藍呢?初藍一個普通的老師,也幫不了什麽忙吧?犍”
秦傾聽了,心思微微一動,回答道:“不會啊,我聽說許老師很優秀,跟幼兒園上下的關系也都很好,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呢!”
鄰居頓時“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八面玲瓏?得了吧,初藍那個傻傻的樣子,還八面玲瓏呢!要真是八面玲瓏,也不會被自己爸媽趕出家門了!”
秦傾聽完,心中赫然一震,“您……您說什麽?許老師被趕出家門了?”
那個鄰居頓時一怔,仿佛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連忙擺了擺手,從秦傾身邊走過,就準備要開門。
眼見著她打開門就要進屋,秦傾連忙追上前,道:“阿姨,您能跟我聊聊嗎?我想多了解一下小許老師的事,也好決定讓不讓我的孩子進那所幼兒園不是?”
說完,她又拎起了手裏的蛋糕,笑呵呵地道:“我這兒也沒什麽東西,請您吃個蛋糕吧?”
帶著圓圓離開初藍家在的小區時,秦傾很是有些頭疼。
她到底是過來人,大概能體會到初藍此時此刻的心情。
像那個單純執著的女孩子,喜歡上一個像慕紹南那樣的人,而且還得到回應,勢必是全情投入全力以赴,可是一旦失去,那傷痛的滋味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
如今,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了戀,傷了心,而且還被父母趕出家門,不在學校,也不在租住的地方,仿佛失了蹤一般。
秦傾忽然就有些擔心起來。
帶著圓圓坐進車裏的時候,她才猛地反應過來什麽——像慕紹南那樣的人,不可能直接說了分手,就真的對初藍不聞不問了吧?
想到這裏,秦傾忽然就摸出手機來,給慕紹南打了個電話。
慕紹南很快接起了電話。
“大哥,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初藍現在哪裏?”秦傾輕聲問道,“我剛剛去了學校和她家,都沒有找到她。”
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初藍被父母趕出家門的事,只因為說了,怕是也對目前的情形毫無幫助,反而只是添堵。
彼時,慕紹南正坐在辦公室外的空中花園內吸煙,聽見秦傾這麽問,沈默了片刻才道:“怎麽?”
“沒什麽。”秦傾回答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安全而已。我想,大哥肯定是知道的。”
慕紹南再度默然片刻,正要回答之時,手機卻忽然又有電話提示。
他拿開手機看了一眼,是陸安平打來的,於是對秦傾說了句“稍等”,便接起了電話。
“慕先生。”陸安平聲音很喘,“對不起,許小姐不見了——”
“你說什麽?”慕紹南似乎有些恍惚,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
“許小姐剛剛醒了,說是想要去洗手間,我也不好跟著。可是這會兒……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我找不到她……”陸安平依舊氣喘籲籲,似乎經過長時間的奔跑,“我想,許小姐可能已經離開醫院了。”
慕紹南驟然捏緊了手裏的電話。
秦傾帶著圓圓回到慕家的時候,臉色著實有些不好看。
進入客廳時,只有關千彤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怔怔地出神。
聽見聲音,關千彤才猛地擡起頭來,看見秦傾和圓圓,先是怔了怔,隨即很快笑起來,拿著身邊的一個洋娃娃站起身來,迎上前去,“圓圓,你回來了,媽媽給你買了禮物——”
圓圓卻飛快地躲到了秦傾身後,緊緊抓著秦傾的衣服下擺不放手。
關千彤頓時就僵在原地,手裏的洋娃娃也不知是應該繼續遞出去,還是該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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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去想,說完那句話之後,她便又抱起了自己扔在地上的行李袋,轉身想要離開。
不想見人,也不想別人看見自己,有人的地方,她就想要逃離。
她抱著行李袋,轉身就要走開的時候,陸安平卻再度抓住了她。
“許小姐,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初藍聽了,仿佛才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個地方很痛,她有些迷茫地伸出手來,在自己額頭的傷口上摸了一下。
她的手冰涼,可是摸到傷口的時候,卻還是明顯地痛了起來。
初藍的手猛地一縮,竟然不敢再觸碰,隨後她退開兩步,脫離了陸安平的掌控,緩緩地說道:“沒事,沒事……”
陸安平看著她魂不守舍,形容憔悴的樣子,終究還是覺得於心不忍,低聲道:“我知道和慕先生分開讓你很難過,可是再難過,也應該要好好照顧自己。”
聽到“慕先生”這三個字,仿佛突然敲擊到了初藍的神經線一般,她原本只是恍惚,渾噩,可是聽到這三個字之後,她眼睛裏忽然就重新匯聚起了眼淚。
不想哭,不願意哭,可是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偏偏還是忍不住。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再去打擾他……”初藍終於再度輕聲開了口,“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在他心裏,究竟算什麽……”
她緩緩跌坐回了冰涼的地上,抱著自己的行李,再一次克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腦子裏反反覆覆閃過的,是他冷峻沈靜的面容,是他淡定殘忍的語氣,以及他給的那張支票,以及那一串別墅鑰匙。
她從來沒有覺得人生殘忍,可是這一次,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黑暗渺茫到看不到一絲希望。
可是這一切,又可以怪誰?怪來怪去,還不是只能怪她自己?
陸安平站在她身旁的位置,始終還是不敢移開視線。
跟了慕紹南幾年,因為慕紹南身邊並沒有什麽女伴,他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也沒什麽經驗,生怕自己一個沒看住,初藍就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可是看著初藍難過成這樣,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也著實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從慕紹南跟她攤牌的那天晚上起他就一直跟著她,跟足了兩天,所見都是她蒼白失魂或是傷心哭泣的模樣,其實也可以想見她心裏究竟是有多難過。
可是偏偏老板那邊,似乎不打算回頭。
陸安平其實對慕紹南有一種崇敬的感覺,可是這會兒,卻連他也忍不住在心裏暗怨慕紹南殘忍。
雖然說分手不拖泥帶水也
是一種很好的處理方法,可是對初藍來說,這種方法似乎殘忍得過了頭。
陸安平靜靜地站著,始終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
漸漸地,埋頭哭著的初藍逐漸沒了聲音,陸安平只以為她是哭累了,心裏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可是又過了一陣,初藍依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坐在地上,靠著行李袋,一動也不動,也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的時候,陸安平才察覺到不對勁。
他迅速蹲下來,伸出手來扶起了初藍。
果不其然,她已經暈過去了。
陸安平迅速將初藍抱上了車,隨後趕緊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行駛的過程中,也不知道是心有不忿,還是於心不忍的緣故,他鬼使神差地給慕紹南打了一個電話。
那一頭,慕紹南正獨自坐在書房裏。
圓圓從幼兒園開始就一直哭,一直到回到家,到吃飯,到睡覺之前都還在哭著。
這會兒好歹是睡著了,可是在此之前卻連自己的小房間都不願意回,始終賴在秦傾懷中,連睡覺也是在秦傾的房間。
關千彤又內疚又難過,可是因為圓圓睡在秦傾的房間,她終究不好進去,所以也早早地沐浴躺下了。
而此時此刻才只剩了慕紹南一人獨坐在書房裏,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
現如今,雖然局面看起來依舊有些混亂,可是卻似乎是他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
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依舊覺得很空,甚至挖空心思都找不到半分喜悅。
他坐在那裏,竟不知不覺地抽完了一整包煙,還要再抽的時候,才發現煙盒都已經空了。
他靜坐片刻,打算起身去取煙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慕紹南取出手機,看見陸安平的來電顯示,略頓了片刻之後,接起了電話。
“慕先生。”陸安平聲音有些低沈,“剛才許小姐到了海邊,差點尋了短見。”
慕紹南眸色驀地一滯,片刻之後,聲音喑啞地開口:“那現在呢?”
“她暈過去了,我送她去醫院。”陸安平回答道。
“好好看著她。”慕紹南沈聲說了一句,隨後就迅速掛斷了電話。
陸安平一怔,好一會兒才取下藍牙耳機,又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昏迷在後座的初藍,心中一聲嘆息。
而就在慕紹南掛掉電話之後,他書房的門忽然被輕輕叩響了。
“進來。”慕紹南沈聲道。
門打開,卻是秦傾站在門口,手中端著一個杯子,緩緩走了進來。
屋子裏煙味很濃,她不由得皺了皺眉,卻也只能強忍著,上前,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慕紹南的面前,“大哥,圓圓已經睡熟了,我給你沖了一杯參茶。”
“謝謝。”慕紹南接過來,淡淡道,“辛苦你了,你該早些休息的。”
秦傾聽了,微微勾了勾嘴角,“反正也睡不著,還不如找些事做了。”
慕紹南聽了,擡起眼眸,晦暗不明的目光對上秦傾沈靜的眸子,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在慕紹南的私人感情方面,慕秦川的態度一向是不幹預不過問,這是他本身的性格使然。而秦傾的性格,卻使她沒辦法對一些事情不聞不問。
“大哥。”秦傾終究還是又開了口,“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慕紹南聽了,反問道:“你覺得現在這樣不好?”
“我不知道。”秦傾又笑了笑,“也許看起來是很好的,你是圓圓的爸爸,關小姐是圓圓的媽媽,一家三口,破鏡重圓,即便眼下圓圓似乎不願意再接受她這個媽媽,可是從長遠看,這似乎的確是很好的選擇。”
“那還有什麽想說的?”慕紹南道。
秦傾頓了頓,才又道:“其實大哥你做出的選擇,我們其他人原本都沒有資格過問什麽。可是也許是我記者的天性在作怪吧,我很想問一問大哥,你從來不是猶豫不決,或是沖動做出決定的人,所以你當初選擇讓關小姐離開,我相信大哥心中已經做出了最後的取舍。可是現在,你重新接納了她,我想不通,我覺得這不像是大哥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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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這回事,有原因可循嗎?”
“沒有嗎?”秦傾輕笑了一聲,“如果沒有,大哥這滿室的煙味從何而來?”
慕紹南聽了,再度沈眸,與秦傾對視許久。
秦傾繼續又道:“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舍棄一段感情應該是很容易的事,可是另外有些人,要舍棄卻不是那麽容易。老實說,我曾經以為大哥是後者,可是現在,我卻糊塗了,搞不清楚大哥究竟是前者還是後者。”
秦傾頓了頓,並沒有等到慕紹南的回答,而她也並不打算繼續等下去。
說完那句話之後,她很快就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秦傾才又回過神來,看了慕紹南一眼,“我想,小許老師,應該也是屬於後者吧。”
說完,秦傾就拉開他書房的門,徑直離開了。
慕紹南獨自靜坐許久,到後半夜,卻突然起身,拿了車鑰匙,離開了慕家。
駕車在城區內兜了大半個圈之後,慕紹南還是轉向,將車子駛去了醫院。
打陸安平的電話,不通,於是他又打了院長辦公室的電話,很快就拿到了初藍所在的病房位置。
他上樓,走到初藍病房前的時候,陸安平正坐在門口,狼吞虎咽地吃著一盒泡面。
慕紹南的腳步在他面前停住,陸安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猛地擡起頭來,一見他,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泡面站起身來,“慕先生,許小姐在裏面。”
“醫生怎麽說?”慕紹南沈聲問道。
“她……從那天晚上起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連水都沒有喝過一口,身體很虛,所以才會暈倒。”陸安平低聲道。
他雖然一直跟著初藍,在總是在初藍行動的時候,初藍停留在屋子裏或是學校裏發生什麽情況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所以也根本完全不知道初藍會一直滴水未進到現在。
慕紹南聽完,緩緩闔了闔眼,才又道:“醒了嗎?”
“沒有。”陸安平回答道,“在輸液,一直沒醒,估計也不會這麽快醒。”
慕紹南聽了,伸出手來,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病床上,初藍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那裏,臉上毫無一絲血色,竟仿佛不是睡著,而是……
慕紹南忽然快步走到了床邊,伸出手來,探上了初藍的額頭。
很涼,可終究還是有溫度。
他緩緩收回手來的時候,觸到了初藍額頭上的紗布,那只手不由得頓了頓,在那塊紗布上停留了片刻。
陸安平站在他身後的位置,見此情形,連忙低聲道:“她今天下午回了一趟家,可是沒多久就抱著行李從家裏出來了,頭上也多了這個傷口。”
“是怎麽回事?”慕紹南再度沈聲開了口。
陸安平怔了怔,才回答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您叫我交給許小姐的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麽給她,所以就讓人送到了她家裏……”
慕紹南聽完,眼角克制不住地跳了跳。
陸安平恍然察覺到什麽一般,猛地變了臉色,“對不起,慕先生,我……一時疏忽大意,我也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我以為只要能讓許小姐收下東西就可以了——”
慕紹南靜默許久,卻並沒有說什麽,隨後才又轉身放病房門口走去。
陸安平實在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連忙跟上前去,想要聽到慕紹南明確的指示。
慕紹南已經走出了病房,聽到身後陸安平的腳步聲,才頓住腳步。
“等她醒來通知我,或是帶她來見我。”慕紹南低聲道。
“是。”陸安平心中頓時長長地松了口氣。
慕紹南這才轉身離開了醫院。
他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本來是想去書房的,卻在經過自己臥室的時候,發覺裏面有燈光透出來。
慕紹南腳步微頓,隨後伸出手來,打開了房/門。
屋子裏果然亮著一盞壁燈,而昏黃的燈光之下就是床,床上,關千彤抱膝坐在那裏,靜默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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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紹南這才走進屋子,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怎麽醒了?睡不著?”
關千彤臉色有些蒼白,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看向他,聲音有些發顫,“你……去哪兒了?”
慕紹南聞言,頓了片刻,才道:“有事出去了一趟。”
關千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又移開了視線,努力不去看他,“我剛才做惡夢……很嚇人,所以我被嚇醒了,我去書房找你,可是你不在……”
慕紹南聽了,伸出手來在她額頭上探了一把,隨後才低聲道:“只是做夢而已,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
他重新為她整理好枕頭和被子,關千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躺了下來。
慕紹南為她蓋上被子的時候,關千彤卻忽然伸出手來捏住了他的手,“你剛才是不是……是不是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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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我們去找小許老師好不好?
? 慕紹南聽了,頓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關千彤眸色赫然一變,猛地松開他的手,轉過了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看著她這樣的反應,慕紹南才又道:“她出了點事,進了醫院,我只是過去看了看。這件事我說過我會解決,你不相信?湖”
關千彤默然躺在那裏許久,終究忍不住又坐起身來,伸出手來抱住慕紹南,埋進了他懷中,忍不住輕泣起來淞。
“我不是不相信你……”關千彤低聲道,“我只是很怕……”
慕紹南伸出手來,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從小到大,我答應你的事,有哪件沒有做到嗎?”
關千彤聽了,微微一僵,下一刻,卻愈發將他抱得緊了些。
是了,從小到大,雖然她的心思起初並沒有在他身上,可是畢竟是自幼相識,他大她幾歲,便更加護著她一些,從來,她對他提出的要求或請求,他從來沒有拒絕過。
如今,她也應該相信,他答應她的事情,一定會做得到。
想到這裏,關千彤才漸漸止住了眼淚,卻依舊有些克制不住地抽泣著。
“好了,時間不早了,躺下休息。”慕紹南低聲道。
關千彤卻不肯松開他,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你……你不休息嗎?”
慕紹南頓了片刻,才道:“要。你先躺下,我去洗澡。”
“嗯。”關千彤這才低低應了一聲,重新躺了下來。
慕紹南則起身走進了衛生間。
關千彤躺在那裏,靜靜地聽著衛生間裏傳來的水聲,始終睜著眼睛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水聲才終於停了,慕紹南換了睡衣,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著躺在那裏的關千彤,他腳步忽然頓住,片刻之後,才又緩步上前,拉開被子,坐上了床。
關千彤始終看著他,等他躺下來,才翻轉了身體,主動靠進了他懷中。
慕紹南沒有動,好一會兒才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好好睡吧。”
“嗯。”關千彤低低應了一聲,這才終於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慕家的氛圍依舊不好,原因是圓圓早上一起床就又哭了起來。
圓圓有起床氣,很多時候早上醒來都會哭,可是往往哭一會兒就好了,可是今天早上卻不同,秦傾抱著她哄了好久都哄不好。
秦傾沒有辦法,只能先抱著圓圓出去走動走動。
沒想到經過慕紹南的房門口時,房門剛好打開,關千彤走了出來,看見秦傾抱著圓圓,微微一怔之後,目光便只是落在圓圓身上,輕輕喊了一聲:“圓圓……”
沒想到聽到她的聲音,圓圓卻哭得更加厲害了,抱著秦傾,使勁地往秦傾懷裏縮。
見此情形,關千彤眸光明顯黯淡下來,身體也不自覺往後退了退。
秦傾如今大了肚子,抱著圓圓其實有些費勁,所以她沒法在這裏站著不動,只能對關千彤點了點頭,“我帶她下去走走。”
關千彤眼神有些閃縮,微微點了點頭。
秦傾又看了她一眼,這才抱著圓圓下了樓。
她抱了圓圓進後花園走動,又摘花又采草,卻始終沒法哄得圓圓停止哭。
最終秦傾也是累了,有些抱不動圓圓,便將圓圓放在了花園裏的長椅上,自己也坐了下來,偏頭看著圓圓,“圓圓又不聽話了。”
圓圓聽了,更加放聲大哭,忍不住又要往她懷中蹭。
秦傾卻伸出手來擋住了她小小的身體,說道:“嬸嬸以前告訴過圓圓,有什麽事不能一個勁地哭,不說話,圓圓當初是答應了嬸嬸的,現在又不聽話了。”
圓圓聽了,依舊大聲地哭著,可是還是繼續往秦傾懷中蹭著。
這一回,秦傾任由她蹭,任由她抱著自己,沒有去抱她。
圓圓終究還是在大哭的聲音之中說出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不要媽媽……”
秦傾一聽明白她說什麽,心就開始疼了起來,哪
裏還能放著她不管,重新將她抱進了懷中,繼續站起身來走動。
“為什麽不要媽媽?”秦傾一面親了親圓圓的臉,一面低聲著問她,“圓圓以前不是很想念媽媽,很想媽媽每天送圓圓去學校的嗎?”
“不要……”圓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依舊堅持著說話,“……不要媽媽……不要……”
秦傾忍不住就紅了眼眶,伸出手來輕輕捧著圓圓的頭,再也說不出話來。
最終,秦傾終於還是哄得圓圓停止了哭,抱著抽抽搭搭的圓圓回到屋子裏的時候,慕秦川和慕培源已經出門了,餐桌旁只有慕紹南一個人坐在那裏吃早餐。
“大哥。”秦傾抱著圓圓走了過去,輕輕喊了他一聲。
慕紹南點了點頭,隨後伸出手來,想要接過圓圓。
可是圓圓卻不想要他抱,扭頭又抱緊了秦傾。
慕紹南眸光微微一沈,沒有說話。
秦傾抱著圓圓坐了下來,這才開口道:“圓圓這個情緒,今天還是不要去上學了,不如我帶她玩一天吧。”
“好。”慕紹南並沒有什麽意見。
秦傾卻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道:“大哥真的作出決定了嗎?”
慕紹南擡眸看向她,“這沒什麽好質疑的。”
“我想也是。”秦傾垂眸一笑,轉頭看向了依舊抽泣著的圓圓,低聲道,“只是圓圓這小性子,不知道要使到什麽時候去了。”
慕紹南聽了,又看向女兒,圓圓卻始終埋在秦傾懷中,像只小鴕鳥一樣,屁股撅得高高的,對著自己的爸爸。
“早晚都是要適應的。”慕紹南淡淡說了一句,很快站起身來,離開了家裏。
秦傾心裏只是嘆息。
明姨從廚房裏走出來給秦傾端出早餐時,秦傾才問了一句:“明姨,關小姐下來吃過東西了嗎?”
“沒有。”明姨回答道,“不過紹南叫我給她送了一份上去,我看她呆呆地坐在房間裏,整個人好像有些魂不守舍。”
秦傾聽了,微微蹙了蹙眉,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道:“明姨,我今天帶圓圓出去走走,你幫我照顧熙之,行不行?”
“行。”明姨回答道,“這小丫頭昨晚哭到現在,哭得我心都疼了,你好好帶她玩玩。”
“嗯。”秦傾點了點頭。
吃過早餐,她先給幼兒園打了電話,幫圓圓請了假,隨後又帶著圓圓上樓換了衣服,離開了家裏。
圓圓到底也是個小孩子,進了兒童樂園,很快就投入了玩樂項目之中,重新笑了起來。
秦傾站在外面看著,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玩了不少項目,小丫頭臉上終於展現出了徹徹底底開心的笑顏,又拉著秦傾去坐咖啡杯。
秦傾最近孕期反應有些嚴重,看到那個咖啡杯就覺得頭暈,可是圓圓興致勃勃地拉著她的手,她還真是沒法拒絕,只能陪圓圓去坐了一輪。
下來之後果然就有些不舒服,想吐卻又吐不出來,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嬸嬸你不舒服啊?”圓圓看她那個樣子,便瞪大了眼睛問道。
秦傾有些無力地點了點頭,嘆息道:“嬸嬸不能陪你坐咖啡杯啦,怎麽辦?那以後誰陪圓圓坐?”
“圓圓自己坐!”圓圓脆生生地回答道。
“那總要有人帶圓圓來游樂場啊,圓圓要誰帶你來?”秦傾又問。
圓圓聽了,怔了怔,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說道:“小許老師。”
秦傾聽了,神情微微一黯,心裏不由自主地又嘆息一聲。
可是早晚還是要面對的,她終究還是開了口:“那……如果是媽媽帶圓圓來呢?”
小丫頭一聽見這話,臉色立刻又變了,只是一瞬間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圓圓是個大孩子了。”秦傾便立刻開口道,“嬸嬸現在在和圓圓聊天,圓圓不能動不動就用哭來回答嬸嬸,這樣子嬸嬸完全不知道圓圓心裏在想什麽。”
“我不要媽媽……”圓圓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要哭又不敢哭的模樣。
秦傾立刻就又要心軟了,只能強忍著道:“告訴嬸嬸,為什麽不要媽媽?”
“因為我沒有媽媽!”圓圓回答道,“我一直都沒有媽媽,所以不要媽媽!”
秦傾聽了,又頓了頓,忍不住輕輕撫著圓圓的小臉道:“圓圓是不是不記得了?以前小時候,媽媽也經常帶圓圓上學的……”
“不要!沒有!”圓圓大聲地回答著,忍不住又抱住了秦傾,不願意再回答。
秦傾見狀,心裏其實就已經知道,圓圓其實還是記得關千彤的,畢竟那個時候,她和關千彤的感情已經開始培養起來了,甚至關千彤離開之後,她還追問過媽媽去哪裏了。
可是後來,關千彤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也許在圓圓幼小的心靈裏,已經認定了是媽媽拋棄了她,當這一認知逐漸定型,所以這次關千彤回來,她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一見了關千彤就哭,甚至根本不給大家說話的機會。
秦傾默默地想著,抱著她的圓圓卻忽然貼在了她耳邊,輕聲道:“嬸嬸……我想小許老師,我們去找小許老師,好不好?”
秦傾心裏其實有些猶豫。
看樣子慕紹南真的是已經做出了決定,要和關千彤覆合,而初藍那邊,大約是真的要了斷了。
那麽現在,她是不是應該努力幫圓圓跟關千彤和好,而不是在這種時候還帶她去見初藍?
如果初藍見了她,又會是什麽心情?
她心頭一時百轉千回,圓圓卻已經又開了口求她,“嬸嬸,我們去找小許老師好不好嘛!”
說話間,圓圓已經又有些想哭的情緒流露出來。
秦傾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就覺得無能為力,心裏一軟,只覺得自己也可以去見見初藍,或許還可以開解開解她,便點頭答應了圓圓。
“那我們給小許老師買蛋糕,買很好吃的草莓蛋糕給小許老師!”圓圓立刻開心地計劃起來,“小許老師昨天好像生病了哦,看見草莓蛋糕肯定會很開心的!”
於是秦傾便帶著圓圓去精心挑選了一個草莓蛋糕,帶著蛋糕前往了幼兒園。
沒想到到達幼兒園,得到的消息卻是初藍請假了,沒有來上班。
“那請問許老師請了多久的假?”秦傾忍不住問園長。
“這個不清楚。”園長回答道,“只是今天早上有個男人打電話來,說許老師生病了,可能要請病假,我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他就已經掛掉了電話。”
秦傾想了想,才又道:“那您能把許老師家裏的地址給我嗎?我想去探望一下她。”
園長便立刻去翻了翻資料,很快給了秦傾兩個地址,一個是初藍租住的地方的地址,另一個則是初藍家裏的地址。
秦傾帶著圓圓離開幼兒園,很快到達了初藍租住的地方。
站在門口按了很久門鈴也沒有回應,家裏應該是沒有人,於是秦傾又帶著圓圓往另一個地址趕去。
一到初藍家的小區外,圓圓立刻就開口道:“這裏就是小許老師的家!”
“是啦是啦!”秦傾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們現在去找小許老師吧!”
她帶著圓圓找到初藍家門口,敲了敲門,好一會兒才聽到裏面傳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女聲:“誰啊?”
話音剛落,房門也已經打開來。
許媽站在屋子裏,看著站在外面的秦傾,滿目狐疑,“你找誰?”
秦傾看了看手裏的地址,確認無誤之後才道:“我找許老師,請問她在家嗎?”
許媽一聽,臉色立刻就變了,“她死了!”
說完,她便毫不客氣地推了秦傾一把,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秦傾被她推得退了兩步,差點站不穩,好在扶到樓梯欄桿,才穩住了身體。
饒是如此,秦傾還是嚇得臉色一白。畢竟現在肚子裏有寶寶,她不敢大意。
眼下這情形,似乎初藍也不在家裏?那她去了哪裏?
秦傾不由得疑惑起來,圓圓也忍不住焦急地問:“嬸嬸,小許老師不在家嗎?”
秦傾正有些擔憂地思考著,忽然聽見樓下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一個大約六十歲左右的男人出現在了樓梯轉角,看見秦傾和圓圓,不由得面帶疑惑。
很快他走上來,站在了自家門口,才又忍不住看向秦傾,“你找誰?”
秦傾很快反應過來,“伯父您好,您一定是小許老師的爸爸吧?我是小許老師的學生家長,聽說小許老師病了,所以帶孩子來探望一下小許老師。”
聞言,許爸眼中分明閃過一抹傷痛,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她不在家,你們走吧。”
秦傾不由得怔住,“伯父,小許老師今天請了病假,可是她租住的地方沒有人,眼下也不在家裏,您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嗎?您不擔心嗎?”
許爸再度怔了怔,隨後才道:“她應該有自己的分寸。”
正在此時,屋子裏忽然傳來了許媽的聲音:“死老頭子!你在外面絮絮叨叨什麽!還不快回來!”
秦傾聽得一怔,許爸微微一頓,才又道:“謝謝你們的好意,她真的不在家,你們走吧。”
說完,許爸就打開門進了屋。
秦傾的心忽然就沈了下來。?
☆、手腕上有一道疤痕,應該是割腕留下的
? 秦傾帶著圓圓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見又有人走了上來。
來人正是住在初藍他們家對門的一個中年女鄰居,見秦傾站在那裏,不由得也問道:“你找誰?”
秦傾便指了指許家的門,笑了笑,“我來找許老師的。邾”
“哦。”那個鄰居應了一聲,看了看秦傾的肚子,又看了看她牽著的圓圓,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想讓你們家孩子進那所貴族學校啊?那你怎麽來找初藍呢?初藍一個普通的老師,也幫不了什麽忙吧?犍”
秦傾聽了,心思微微一動,回答道:“不會啊,我聽說許老師很優秀,跟幼兒園上下的關系也都很好,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呢!”
鄰居頓時“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八面玲瓏?得了吧,初藍那個傻傻的樣子,還八面玲瓏呢!要真是八面玲瓏,也不會被自己爸媽趕出家門了!”
秦傾聽完,心中赫然一震,“您……您說什麽?許老師被趕出家門了?”
那個鄰居頓時一怔,仿佛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連忙擺了擺手,從秦傾身邊走過,就準備要開門。
眼見著她打開門就要進屋,秦傾連忙追上前,道:“阿姨,您能跟我聊聊嗎?我想多了解一下小許老師的事,也好決定讓不讓我的孩子進那所幼兒園不是?”
說完,她又拎起了手裏的蛋糕,笑呵呵地道:“我這兒也沒什麽東西,請您吃個蛋糕吧?”
帶著圓圓離開初藍家在的小區時,秦傾很是有些頭疼。
她到底是過來人,大概能體會到初藍此時此刻的心情。
像那個單純執著的女孩子,喜歡上一個像慕紹南那樣的人,而且還得到回應,勢必是全情投入全力以赴,可是一旦失去,那傷痛的滋味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
如今,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了戀,傷了心,而且還被父母趕出家門,不在學校,也不在租住的地方,仿佛失了蹤一般。
秦傾忽然就有些擔心起來。
帶著圓圓坐進車裏的時候,她才猛地反應過來什麽——像慕紹南那樣的人,不可能直接說了分手,就真的對初藍不聞不問了吧?
想到這裏,秦傾忽然就摸出手機來,給慕紹南打了個電話。
慕紹南很快接起了電話。
“大哥,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初藍現在哪裏?”秦傾輕聲問道,“我剛剛去了學校和她家,都沒有找到她。”
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初藍被父母趕出家門的事,只因為說了,怕是也對目前的情形毫無幫助,反而只是添堵。
彼時,慕紹南正坐在辦公室外的空中花園內吸煙,聽見秦傾這麽問,沈默了片刻才道:“怎麽?”
“沒什麽。”秦傾回答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安全而已。我想,大哥肯定是知道的。”
慕紹南再度默然片刻,正要回答之時,手機卻忽然又有電話提示。
他拿開手機看了一眼,是陸安平打來的,於是對秦傾說了句“稍等”,便接起了電話。
“慕先生。”陸安平聲音很喘,“對不起,許小姐不見了——”
“你說什麽?”慕紹南似乎有些恍惚,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
“許小姐剛剛醒了,說是想要去洗手間,我也不好跟著。可是這會兒……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我找不到她……”陸安平依舊氣喘籲籲,似乎經過長時間的奔跑,“我想,許小姐可能已經離開醫院了。”
慕紹南驟然捏緊了手裏的電話。
秦傾帶著圓圓回到慕家的時候,臉色著實有些不好看。
進入客廳時,只有關千彤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怔怔地出神。
聽見聲音,關千彤才猛地擡起頭來,看見秦傾和圓圓,先是怔了怔,隨即很快笑起來,拿著身邊的一個洋娃娃站起身來,迎上前去,“圓圓,你回來了,媽媽給你買了禮物——”
圓圓卻飛快地躲到了秦傾身後,緊緊抓著秦傾的衣服下擺不放手。
關千彤頓時就僵在原地,手裏的洋娃娃也不知是應該繼續遞出去,還是該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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