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不是真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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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4-8-26 21:37:40 本章字數:8000
秦傾擦了燙傷膏，但這晚上手還是有些火辣辣地疼，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七點，她就接到了慕秦川打來的電話。
“起床了。”因為七點是她慣常的起床時間，所以慕秦川大概特地挑在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瑚。
“已經起來啦。”秦傾已經洗漱完畢，正準備換衣服下樓，接到他的電話就在床邊坐了下來，“你到啦？鑠”
“到了。”慕秦川道，“今天怎麽起來這麽早？”
秦傾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有些犯疼的手，心裏嘆息一聲，卻只是道：“反正不是因為你。”
慕秦川低笑一聲，秦傾才又道：“你到了幾個小時了吧？找到蘇微了嗎？”
“找到了。”慕秦川回答道，“不用擔心。”
“她怎麽樣，還好吧？”秦傾連忙道。
“正關在酒店房間裏鬧情緒，沒什麽事。不用擔心，我能帶她回來。”
秦傾這才松了口氣，又道：“那你也要註意休息啊，知道她只是鬧情緒，沒幹什麽傻事就好。她要是實在不想回來，我覺得也可以讓她散散心，等心情平覆了再說。”
慕秦川聽了，沈聲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在這邊待到她心情平覆？”
秦傾也不上當，反問道：“那你想在那邊多久？如果你想待到她心情平覆，我沒意見啊！”
慕秦川低笑了一聲，才回答道：“一刻也不想多待。”
秦傾抿了抿唇，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個電話打了四十多分鐘，秦傾考慮到慕秦川下飛機之後應該還沒休息過，才不得不催促他掛了電話，隨後才換衣服下了樓。
明姨已經準備好早餐，而關千彤也已經在樓下幫忙。
見到秦傾下樓，關千彤立刻走上前來，看著秦傾的手，“你的手沒事了吧？”
秦傾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搖了搖頭，“沒什麽事，本來也燙得不嚴重。”
“真的很對不起。”關千彤微微蹙了蹙眉，隨後轉身從桌上取了一盒藥膏過來，“這是我剛才出去買的，藥店的人說這個最管用，你試試吧。”
家裏原本就有燙傷膏，秦傾沒想到她還專程去買了，然而到底還是一片心意，秦傾笑著接了過來，“謝謝，我待會兒試試。”
其實昨天秦傾也有過片刻的“宮心計”，懷疑關千彤是不是故意將那杯牛奶倒在她身上，可是這會兒再想起來那個想法，不由得就覺得有些好笑。
因為趕著上班，秦傾早餐吃得很匆忙，喝了一杯果汁吃了一塊三明治，她就趕著出門了。
慕培源和慕紹南都還沒下樓，圓圓也還沒醒，餐桌上就明姨和關千彤兩人，關千彤看著秦傾匆匆離去的背影，才又看向明姨，“明姨，秦傾的工作很忙嗎？”
“也不算忙。”明姨回答道，“就是她責任心太強，生怕遲到早退一點點，完成不好工作，所以早上常常都匆匆忙忙的。”
關千彤聽了，微微一笑，“真沒想到做了秦川的妻子，還會做這麽努力的工作。”
明姨聽了，也笑了起來，“說實話，我從前也沒想過秦川會娶一個這樣的老婆。以前總想著他肯定會娶一個大家閨秀，知書識禮，進退有度，但是也難免嬌生慣養。卻沒想到會是秦傾這樣子的，也幸好是秦傾這樣子的。有她在，家裏開心很多。”
關千彤聞言，依舊只是微笑，“看得出來。”
話音剛落，慕紹南忽然出現在樓梯口，緩緩走了下來。
“紹南起來啦！”明姨看見，便站起身來，走到廚房去給他端早餐。
慕紹南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看著關千彤低頭靜靜地吃著東西，神情便變得有些沈凝下來。
明姨端了早餐出來，察言觀色，果斷端起了自己的早餐，“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吧。”
說完，明姨便轉身走進了廚房。
很快關千彤也吃完了自己盤子裏的早餐，起身想走，慕紹南卻忽然開了口：“坐下，我們談談。”
關千彤這才又重新坐定，端起沒喝完的牛奶喝了一口，才看向他，“談什麽？”
慕紹南從容不迫地吃著早餐，聲音也似乎是在說著一件極其普通的事，“結婚。”
關千彤聽了，卻驀地怔住。許久之後，她微微扯了扯嘴角，眼裏流露出一絲諷刺，“結婚？你之所以要我回來，不是說是因為圓圓嗎？只要圓圓有媽媽就行了，不是麽？為什麽還要結婚？”
“圓圓會長大。”慕紹南擡眸看向她，眼色平靜，“她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而不是只有爸爸媽媽。”
關千彤看著他，許久之後，才又開了口：“既然如此，那就等圓圓長大的時候再說好了。”
慕紹南神情依舊平靜，與她對視片刻，才道：“隨你好了。”
關千彤又扯了扯嘴角，才起身離開了餐桌。
慕紹南獨自坐在餐桌上，安靜地吃完了早餐，這才起身出了門。
秦傾這天有兩個采訪要做，第二個采訪因為當事人臨時有事，一直拖到晚上九點采訪才做完，回到家裏時已經是十點過了。
因為采訪的過程中她不開電話，所以采訪結束，回家的路上一開手機，慕秦川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秦傾又問了問蘇微的情況，隨後便只剩了兩個人之間一些瑣碎卻又甜蜜的話題。
一直到秦傾回到家，電話依舊通著，即便所聊的東西已經非常瑣碎而沒營養，卻依舊舍不得掛斷的樣子。
秦傾進屋的時候，家裏人似乎都已經休息了，樓下沒有人，秦傾便坐在沙發裏繼續跟他說自己這一天都吃了些什麽。
終於把她這一天所有的活動事無巨細地都講給他聽完，時間已經差不多去到十一點，秦傾看了看時間才猛然驚覺，道：“餵，你那邊已經淩晨啦，你應該休息啦。”
“累了？”慕秦川在電話那頭問。
秦傾揉了揉有些發燙的耳朵，回答道：“累啦，手機也快沒電了，都發燙了，掛電話啦。”
“唔。那你掛吧。”
“那我掛啦？”秦傾試探性地問道。
“嗯。”慕秦川說完，便安靜下來，一直等著。
而秦傾也沒有真的掛掉電話，就那樣安靜了片刻，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掛電話的問題上又糾纏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秦傾先掛掉電話。剛剛掛掉電話，她忽然就聽見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關千彤緩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那一刻，秦傾心裏竟閃過一個念頭——關千彤究竟是剛好這個時間才下來呢，還是已經在樓梯上站了很久，直到她掛掉電話才下來的？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秦傾並沒有多想，只是朝她笑了笑，“這麽晚還沒睡？”
關千彤神情無異，“是啊，睡不著，所以下來熱杯牛奶。你要嗎？”
“不用了，謝謝。”秦傾回答道。
關千彤卻微微笑了起來，“要是秦川在，估計又會逼你喝一杯了吧？”
秦傾怔了怔，還沒回答，關千彤已經走進了廚房裏。
不一會兒她就端著一杯熱牛奶走了出來，見秦傾還沒有上樓，就走過來，也在沙發裏坐下，看向秦傾，“剛剛你是在和秦川打電話嗎？”
秦傾沒想到她會這麽問，怔了片刻之後，點頭笑了笑，“是啊。”
關千彤握著牛奶杯，神情似是回憶一般，片刻之後才又道：“不好意思，我聽到了一點，一點都不敢相信你是在跟秦川聊天。”
秦傾聽了，隱約就覺出點什麽意味出來。她淡淡一笑，看著關千彤道：“為什麽這麽說？”
“他那個人……”關千彤想了想，笑著嘆息一聲，“不像是會在掛電話上都糾結那麽久的。”
秦傾一聽，心裏大概也就有了底，笑了笑，“對了，你們是一早就已經認識的，還是大學校友，他從前是什麽樣子，你肯定比我清楚。”
關千彤倒是不意外她知道得這麽清楚，頓了片刻之後，又道：“他從前的樣子，其實跟現在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對你的態度。”
秦傾平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我以前從來沒想過，他這輩子，還會對第二個女人這麽用心。”關千彤說著，並沒有看秦傾，而是低頭喝了一口牛奶。
秦傾看著她手裏的輩子，其實看得出那牛奶還是滾燙的，可是她就那樣喝了下去，面不改色。
秦傾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但並沒有問她。
“你知道他上一個女朋友的事嗎？”關千彤喝完那口滾燙的牛奶，才又擡頭看向秦傾。
秦傾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關千彤竟然怔了怔，“你知道多少？”
秦傾微微一笑，“我知道他很愛很愛她，他們還有過一個沒出生的孩子。”
關千彤又怔了片刻，才淡淡笑了起來，“是啊，他很愛很愛她，他還曾經告訴我，他這輩子，非她不娶。”
聽到這裏，秦傾有些怔忡，但還是很快回過神來，“他那麽愛她，許下這樣的誓言一點也不出奇。”
“誓言啊……”關千彤看向她，“不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秦傾其實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正在經歷著什麽，頓了片刻，她依舊微笑，“那是屬於他跟她之間的誓言，是不是隨口說說，他們兩個人彼此心裏知道就行了。其他人，其實沒有資格評價什麽。”
關千彤神情有些迷離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你不是真的愛他。”
“就因為我沒有計較他的過去？”秦傾笑了笑，“我是不是真的愛他，他知道，我知道就行了，也不用向別人交代。”
說完，秦傾就站起身來。
剛欲轉身上樓，她卻又頓住，看向關千彤，微微一笑，“其實，我很想叫你一聲嫂子的，可是你今晚告訴我，你其實並不想當這個家裏的嫂子。也好，我以後也不必再為了這個稱呼左右為難了。”
說完，秦傾這才轉身，徑直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而偌大的客廳裏，頓時就只剩了關千彤獨坐的身影，陷在沙發裏，一直到面前的那杯牛奶都沒有了溫度，她也依舊是一動不動。
第二天，秦傾照舊早早起床，下樓時，發現只有慕紹南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
“大哥，你怎麽這麽早？”秦傾下了樓，拉開椅子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嗯，公司今天要開個早會。”慕紹南回答道。
“哦。慕秦川不在，你一定很忙啦？”秦傾一面問著，一面動手給自己盛了碗白粥。
“還好。”慕紹南說著，擡頭看向她，“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呀！”秦傾喝了一口白粥，回答道，“沒什麽不好的。”
慕紹南點了點頭，又頓了頓，才又道：“我記得前段時間，你們雜志做過一個G市幼稚園的專題報道，有一家幼稚園的得分比圓圓現在所在的這家評分還要高？”
“你也看我們的雜志啊？”秦傾便笑了，“那個專題我也有參與，其實總體來說，那家幼稚園跟圓圓現在所在的這家都是數一數二的，只不過那家幼稚園更註重自然教學的理論，我們雜志社的同事經過調查，發現多數人其實更推崇這種理論，所以那家幼稚園才比圓圓現在所在的這一家得分高了一點點。”
秦傾說完，才又道：“你想給圓圓轉幼稚園嗎？”
“像你說的，自然教學，我也覺得更好一些。”慕紹南回答道。
“可是那家幼稚園離家裏很遠啊，早晚高峰期估計得一個多小時才到，圓圓還這麽小，這樣子上學，實在是太辛苦了。”
慕紹南點了點頭，“如果那家幼稚園真的好，離家遠近倒也不是問題，大不了搬去那附近住，你覺得呢？”
“搬出去？”秦傾忽然就仿佛明白了什麽一樣，擡頭迎上慕紹南的視線，微笑道，“其實圓圓現在所在的幼稚園也非常好，更重要的是有一群她熟悉的老師和小夥伴，突然換到一個新的陌生環境，雖然圓圓性格活潑外向，只怕也會不適應。”
“而且，爸爸和明姨都是喜歡家裏熱鬧的人，本來家裏的熱鬧就都指望著圓圓，你們一家人要是搬出去，家裏可瞬間就冷清了。”秦傾說完，又笑了笑，“當然，如果你已經做過具體的考慮，覺得搬出去更好的話，那我想，爸爸和明姨可能也不會說什麽。”
慕紹南聽了，微微一笑，道：“我就是還沒考慮好，所以問問你的意見。畢竟你是參與了那期專題報道的，你的意見更值得用來做參考。”
“我的意見已經說啦。”秦傾攪動著碗裏的粥，微微一笑，“其實圓圓還是不轉校的好處更多一些。”
慕紹南已經用餐得差不多，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隨後才又看向秦傾，微微點頭一笑，“謝謝。”
“一家人嘛。”秦傾輕輕吹著勺子裏的粥，笑著回答道，“我當然也希望圓圓能得到最好的呀！”
慕紹南依舊淡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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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起來啦。”秦傾已經洗漱完畢，正準備換衣服下樓，接到他的電話就在床邊坐了下來，“你到啦？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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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傾也不上當，反問道：“那你想在那邊多久？如果你想待到她心情平覆，我沒意見啊！”
慕秦川低笑了一聲，才回答道：“一刻也不想多待。”
秦傾抿了抿唇，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個電話打了四十多分鐘，秦傾考慮到慕秦川下飛機之後應該還沒休息過，才不得不催促他掛了電話，隨後才換衣服下了樓。
明姨已經準備好早餐，而關千彤也已經在樓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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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原本就有燙傷膏，秦傾沒想到她還專程去買了，然而到底還是一片心意，秦傾笑著接了過來，“謝謝，我待會兒試試。”
其實昨天秦傾也有過片刻的“宮心計”，懷疑關千彤是不是故意將那杯牛奶倒在她身上，可是這會兒再想起來那個想法，不由得就覺得有些好笑。
因為趕著上班，秦傾早餐吃得很匆忙，喝了一杯果汁吃了一塊三明治，她就趕著出門了。
慕培源和慕紹南都還沒下樓，圓圓也還沒醒，餐桌上就明姨和關千彤兩人，關千彤看著秦傾匆匆離去的背影，才又看向明姨，“明姨，秦傾的工作很忙嗎？”
“也不算忙。”明姨回答道，“就是她責任心太強，生怕遲到早退一點點，完成不好工作，所以早上常常都匆匆忙忙的。”
關千彤聽了，微微一笑，“真沒想到做了秦川的妻子，還會做這麽努力的工作。”
明姨聽了，也笑了起來，“說實話，我從前也沒想過秦川會娶一個這樣的老婆。以前總想著他肯定會娶一個大家閨秀，知書識禮，進退有度，但是也難免嬌生慣養。卻沒想到會是秦傾這樣子的，也幸好是秦傾這樣子的。有她在，家裏開心很多。”
關千彤聞言，依舊只是微笑，“看得出來。”
話音剛落，慕紹南忽然出現在樓梯口，緩緩走了下來。
“紹南起來啦！”明姨看見，便站起身來，走到廚房去給他端早餐。
慕紹南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看著關千彤低頭靜靜地吃著東西，神情便變得有些沈凝下來。
明姨端了早餐出來，察言觀色，果斷端起了自己的早餐，“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吧。”
說完，明姨便轉身走進了廚房。
很快關千彤也吃完了自己盤子裏的早餐，起身想走，慕紹南卻忽然開了口：“坐下，我們談談。”
關千彤這才又重新坐定，端起沒喝完的牛奶喝了一口，才看向他，“談什麽？”
慕紹南從容不迫地吃著早餐，聲音也似乎是在說著一件極其普通的事，“結婚。”
關千彤聽了，卻驀地怔住。許久之後，她微微扯了扯嘴角，眼裏流露出一絲諷刺，“結婚？你之所以要我回來，不是說是因為圓圓嗎？只要圓圓有媽媽就行了，不是麽？為什麽還要結婚？”
“圓圓會長大。”慕紹南擡眸看向她，眼色平靜，“她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而不是只有爸爸媽媽。”
關千彤看著他，許久之後，才又開了口：“既然如此，那就等圓圓長大的時候再說好了。”
慕紹南神情依舊平靜，與她對視片刻，才道：“隨你好了。”
關千彤又扯了扯嘴角，才起身離開了餐桌。
慕紹南獨自坐在餐桌上，安靜地吃完了早餐，這才起身出了門。
秦傾這天有兩個采訪要做，第二個采訪因為當事人臨時有事，一直拖到晚上九點采訪才做完，回到家裏時已經是十點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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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傾進屋的時候，家裏人似乎都已經休息了，樓下沒有人，秦傾便坐在沙發裏繼續跟他說自己這一天都吃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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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慕秦川在電話那頭問。
秦傾揉了揉有些發燙的耳朵，回答道：“累啦，手機也快沒電了，都發燙了，掛電話啦。”
“唔。那你掛吧。”
“那我掛啦？”秦傾試探性地問道。
“嗯。”慕秦川說完，便安靜下來，一直等著。
而秦傾也沒有真的掛掉電話，就那樣安靜了片刻，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掛電話的問題上又糾纏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秦傾先掛掉電話。剛剛掛掉電話，她忽然就聽見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關千彤緩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那一刻，秦傾心裏竟閃過一個念頭——關千彤究竟是剛好這個時間才下來呢，還是已經在樓梯上站了很久，直到她掛掉電話才下來的？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秦傾並沒有多想，只是朝她笑了笑，“這麽晚還沒睡？”
關千彤神情無異，“是啊，睡不著，所以下來熱杯牛奶。你要嗎？”
“不用了，謝謝。”秦傾回答道。
關千彤卻微微笑了起來，“要是秦川在，估計又會逼你喝一杯了吧？”
秦傾怔了怔，還沒回答，關千彤已經走進了廚房裏。
不一會兒她就端著一杯熱牛奶走了出來，見秦傾還沒有上樓，就走過來，也在沙發裏坐下，看向秦傾，“剛剛你是在和秦川打電話嗎？”
秦傾沒想到她會這麽問，怔了片刻之後，點頭笑了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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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傾一聽，心裏大概也就有了底，笑了笑，“對了，你們是一早就已經認識的，還是大學校友，他從前是什麽樣子，你肯定比我清楚。”
關千彤倒是不意外她知道得這麽清楚，頓了片刻之後，又道：“他從前的樣子，其實跟現在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對你的態度。”
秦傾平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我以前從來沒想過，他這輩子，還會對第二個女人這麽用心。”關千彤說著，並沒有看秦傾，而是低頭喝了一口牛奶。
秦傾看著她手裏的輩子，其實看得出那牛奶還是滾燙的，可是她就那樣喝了下去，面不改色。
秦傾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但並沒有問她。
“你知道他上一個女朋友的事嗎？”關千彤喝完那口滾燙的牛奶，才又擡頭看向秦傾。
秦傾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關千彤竟然怔了怔，“你知道多少？”
秦傾微微一笑，“我知道他很愛很愛她，他們還有過一個沒出生的孩子。”
關千彤又怔了片刻，才淡淡笑了起來，“是啊，他很愛很愛她，他還曾經告訴我，他這輩子，非她不娶。”
聽到這裏，秦傾有些怔忡，但還是很快回過神來，“他那麽愛她，許下這樣的誓言一點也不出奇。”
“誓言啊……”關千彤看向她，“不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秦傾其實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正在經歷著什麽，頓了片刻，她依舊微笑，“那是屬於他跟她之間的誓言，是不是隨口說說，他們兩個人彼此心裏知道就行了。其他人，其實沒有資格評價什麽。”
關千彤神情有些迷離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你不是真的愛他。”
“就因為我沒有計較他的過去？”秦傾笑了笑，“我是不是真的愛他，他知道，我知道就行了，也不用向別人交代。”
說完，秦傾就站起身來。
剛欲轉身上樓，她卻又頓住，看向關千彤，微微一笑，“其實，我很想叫你一聲嫂子的，可是你今晚告訴我，你其實並不想當這個家裏的嫂子。也好，我以後也不必再為了這個稱呼左右為難了。”
說完，秦傾這才轉身，徑直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而偌大的客廳裏，頓時就只剩了關千彤獨坐的身影，陷在沙發裏，一直到面前的那杯牛奶都沒有了溫度，她也依舊是一動不動。
第二天，秦傾照舊早早起床，下樓時，發現只有慕紹南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
“大哥，你怎麽這麽早？”秦傾下了樓，拉開椅子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嗯，公司今天要開個早會。”慕紹南回答道。
“哦。慕秦川不在，你一定很忙啦？”秦傾一面問著，一面動手給自己盛了碗白粥。
“還好。”慕紹南說著，擡頭看向她，“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呀！”秦傾喝了一口白粥，回答道，“沒什麽不好的。”
慕紹南點了點頭，又頓了頓，才又道：“我記得前段時間，你們雜志做過一個G市幼稚園的專題報道，有一家幼稚園的得分比圓圓現在所在的這家評分還要高？”
“你也看我們的雜志啊？”秦傾便笑了，“那個專題我也有參與，其實總體來說，那家幼稚園跟圓圓現在所在的這家都是數一數二的，只不過那家幼稚園更註重自然教學的理論，我們雜志社的同事經過調查，發現多數人其實更推崇這種理論，所以那家幼稚園才比圓圓現在所在的這一家得分高了一點點。”
秦傾說完，才又道：“你想給圓圓轉幼稚園嗎？”
“像你說的，自然教學，我也覺得更好一些。”慕紹南回答道。
“可是那家幼稚園離家裏很遠啊，早晚高峰期估計得一個多小時才到，圓圓還這麽小，這樣子上學，實在是太辛苦了。”
慕紹南點了點頭，“如果那家幼稚園真的好，離家遠近倒也不是問題，大不了搬去那附近住，你覺得呢？”
“搬出去？”秦傾忽然就仿佛明白了什麽一樣，擡頭迎上慕紹南的視線，微笑道，“其實圓圓現在所在的幼稚園也非常好，更重要的是有一群她熟悉的老師和小夥伴，突然換到一個新的陌生環境，雖然圓圓性格活潑外向，只怕也會不適應。”
“而且，爸爸和明姨都是喜歡家裏熱鬧的人，本來家裏的熱鬧就都指望著圓圓，你們一家人要是搬出去，家裏可瞬間就冷清了。”秦傾說完，又笑了笑，“當然，如果你已經做過具體的考慮，覺得搬出去更好的話，那我想，爸爸和明姨可能也不會說什麽。”
慕紹南聽了，微微一笑，道：“我就是還沒考慮好，所以問問你的意見。畢竟你是參與了那期專題報道的，你的意見更值得用來做參考。”
“我的意見已經說啦。”秦傾攪動著碗裏的粥，微微一笑，“其實圓圓還是不轉校的好處更多一些。”
慕紹南已經用餐得差不多，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隨後才又看向秦傾，微微點頭一笑，“謝謝。”
“一家人嘛。”秦傾輕輕吹著勺子裏的粥，笑著回答道，“我當然也希望圓圓能得到最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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