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這、這瑤瓊是我的徒弟，我只是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在京城裏不安全。”月娘被這毫不客氣的話給噎了一下，不過卻也沒有動氣。說實話，若是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人這麽跟他說話，他一準會生氣。可月老的外表實在是太具有欺騙性了，哪怕知道這位只是瑤瓊的父親，月娘還是認為這位至少也有七老八十了。

也許年紀更大？

“她沒事，不用你操心。”月老一揚頭，很是傲嬌的說道，差點兒沒直接用鼻孔沖著月娘了。

月娘面上很是尷尬，不跟老人家計較是一回事，可老人家這麽不給他面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想著最近京城裏到處流傳著各種關於天災人禍的流言，月娘心底很是擔憂。

有心再跟月老說兩句，可見他那模樣，月娘還是放棄了。

算了，沒難為老人家了，若是對方真的信了，又該為瑤瓊擔心了。還不如他讓手下去找找，這樣還快些。

跟月老道了一聲告辭，月娘剛要轉身離開，不想卻被一把拽住了隔壁。回頭一看，月老笑的一臉的詭異：“凡人呢，來，跟我走，我有事兒跟你好好嘮嘮。”

方才還對他一臉的不耐煩，怎的忽然變了態度？

想起那句“凡人”，月娘心裏打了一個突，不過隨即就拋在了腦後。也許老人家說的是“煩人”吧？或許他真的有些太惹人厭煩了？

苦笑著跟在月老身後，月老見他並未反抗，面上稍稍緩了一些。帶他走到房裏，月老這才淡定的開口問道：“凡人啊，你可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跟牽紅線是兩碼子事，有些人有深愛的人，卻哪怕付出一切都得不到對方，就是由於倆人之間並沒有紅線牽扯的緣故。也有一些人，明明不喜歡對方，卻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一輩子綁在一起。這種倒是有紅線了，卻不是正常情況下的紅線，而是兩端打了結。倘若有朝一日，結頭松開了，那麽倆人也就都解放了。

“沒有。”月老問的奇怪，月娘心頭閃過一絲狐疑，卻仍然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真的沒有？那你對我女兒到底是什麽態度？”這完美契約的紅線是必須解開的，不過在此之前，月老想要弄清楚倆人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麽說吧，他希望是月娘愛上了瑤瓊，而不是瑤瓊愛上了月娘。雖然乍一看兩者相差並不多，可事實上卻代表著紅線解除後，哪一方來的更痛苦。

至於兩人完全沒有感覺……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完美契約紅線太難得了，只會出現在有情人身上，至少要有一方動情。

“老人家，我對瑤瓊真的沒有別的態度，我只是當她是我的徒弟。”月娘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很正派的人，可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心裏卻隱約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哼，徒弟？凡人啊，你當我沒收過徒弟是不是？我有五個徒弟！都是從小養到大的！他們各個性子都不同，可相同的一點兒是，我絕對不會擔心他們的安危！”月老得意的擡著頭，他這話倒還真是沒有說錯。

大徒弟性子穩重，每日裏多半都是替他在幹活，絕對不可能惹禍，自然不會有任何危險。

二徒弟自戀成疾，卻不是什麽會招惹是非的人，而且正常人都不會跟他這種腦殘一般見識的。

三徒弟性格木訥，平日裏多半是被幾個師兄弟欺負的，不過所謂的欺負也僅僅是口頭上的，沒人會真正傷害他。

四徒弟……他活著就是對仙界最大的危害！月老總是覺得，他是孫猴兒的繼承者，自然這沒本事的神仙不敢惹他，除非是活得不耐煩。真正有本事的大神卻也不屑於跟他計較，權當他是小孩子性子。

至於五徒弟，還是別提了，月老覺得那絕對是他瞎了眼才會收下這個最小的弟子。這哪裏是收個徒弟，分明就是他嫌日子過得太舒坦了，特地找個小嬰兒跟自己過不去呢！

“徒弟跟徒弟是不同的，當然師傅跟師傅也是不同的。”月娘耐著性子跟他講道理，心裏的不安卻愈發濃重了。

他從小就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對於危險有一種本能的警覺。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這是他買下的宅子，所在也是宅子的後院，外頭有他的手下，且如今聖上正忙著安撫百官外加寫罪己狀，應當抽不出空來折騰他吧？況且，聖上也不可能知曉他的身份。

“少找借口，反正我今個兒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強行斬斷紅線。瑤瓊養個幾年就好了，至於你嘛……我家孟婆會好好招待你的！”

076 + 077 被玩壞了的聖上

“瑤瓊，你有沒有看到你爹？”

在外面晃悠了一陣子，瑤瓊才剛回到住處，就看到黑衣人跟個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頓時有些傻眼。聽到黑衣人急切的問話，瑤瓊只是茫然的搖搖頭：“我不久前倒是見過我爹，不過後來我又出門去找人了。對了，你找我爹有什麽事兒？”

方才，瑤瓊是用孔雀公子為借口溜走的，事實上她只是在外頭晃悠了一圈，並沒有真的去找孔雀公子。當然並不是說她之前說的就是假話，那啥，閻羅王大人的確說過，見到孔雀公子後，讓他回趟陰司，不過卻不是跟瑤瓊一人說的，而是向所有的鬼差宣布的。而瑤瓊……

忒麽她都能當面無視閻羅王大人的話，更別說像這種面向眾鬼差的命令了。

“我也不是找你爹，是睿公子他不見了。同時失蹤的還有你爹。”聽瑤瓊這麽說，黑衣人面上的神情更急切了，他完全想不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據護院的回報，從月娘進入宅子到如今，沒有任何人從宅子裏離開過。至於瑤瓊，她離開宅子的時間要比月娘回來的時間更為早一些。

“啊？我師傅不見了？”

瑤瓊完全懵了，她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月娘和自家老爹一齊失蹤，這顯然不可能是他倆玩私奔了，也不可能是被歹人綁走了。雖說自家老爹的性子很不靠譜，不過瑤瓊有理由相信以自家老爹的仙術，縱然會遇到敵手，也不可能無法脫身的。

那啥，最壞的結果就是被逼的回到仙界罷了，就像瑤瓊一旦遇到危險就會遁到陰司一般。

“是的，我最擔心的是，睿公子的身份會暴露。”黑衣人面色很是凝重，倘若月娘的身份暴露。那麽聖上就很有可能對他下手。這若是一般的官差當然不用在意，怕的就是聖上調動大內侍衛，乃至於傳說中的鬼影暗衛。

“假如是我師傅的身份暴露了，那誰是他最大的仇家？杜丞相已經受傷了。而且杜府那邊應該不會出手對付我師傅的。”想了想，瑤瓊決定先順著黑衣人的想法思考問題，畢竟月娘這邊的人際關系還是比較好掌握的。

“當然是聖上。至於杜丞相……應該不會是他做的，我待會兒也會去審問他的。”

提到杜丞相時，黑衣人眼神有些閃爍，倒不是懷疑杜丞相，而是他自從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以後，就有些不敢面對杜丞相。

黑衣人的異常，瑤瓊並未發現，她在深深的思索一個問題。

在連續經歷了大嘴巴青鸞的音波攻擊。又遭遇了眾多陰魂的襲擊，皇宮的災後重建，以及武百官和眾多人的連番嘴炮進攻後，那凡間的帝王真的還有精力折騰月娘嗎？

“你去查杜丞相那邊吧，我再去趟皇宮。”瑤瓊想了想。果斷的分配任務。

黑衣人張了張嘴，本想說倆人交換任務，可轉念一想，去查杜丞相頂多就是過不了心裏這關，而去查聖上……艾瑪，他的武力值完全不夠的說。

而事實上，瑤瓊比黑衣人更不想跟杜府有任何牽扯。沒等黑衣人說出拒絕的話，瑤瓊已經一溜煙的跑了。她奔跑的速度那絕對是極為彪悍的，就在黑衣人遲疑的幾息間，瑤瓊就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得了，這杜府不去也得去，而在去杜府之前。他還得先審問一下杜丞相。

雖說嘴上說的是審問，可實際上黑衣人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黑衣人努力做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走到了杜丞相的房裏。

這幾日。杜丞相一直都在房裏休息養病。他身上的傷勢其實並不算很嚴重，可大夫卻說他整個人都極為虛弱，甚至於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情況了。大夫說不出這到底是為什麽，瑤瓊倒是知曉這是因為死氣浸染的緣故，只是她不會把這個緣由說出來罷了。因而，所有人都認為杜丞相是因為無法接受連番打擊才病入膏肓的。

當然，這也是病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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