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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明昧是連動都不動,再次當自己當死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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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要打人的必是唯弗無疑了,明昧道:“那不行,雖然說以後我跟未形界哪一派都沒法善了,那也是我足以強大,足以跟這些人抗衡之後的事。現如今有始門我得罪透了,持盈派那都是一群瘋子,絕對不能靠近。玄德門,能不結仇就不結仇。否則死死地捂住我那上善派弟子的身份,卻也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我為什麽要讓自己過得那麽慘?”

她還不夠強,不夠強最好的辦法是不引人註意,不招人忌恨。能不得罪人,那就不得罪人。

“既然你知道你得罪透了有始門,那你還要往有始門去?”唯弗懟了一句,只差說明昧自相矛盾。

“有始門我得罪透是因為什麽你心裏沒數?有數,就別說這些風涼話。還有,我賭哪怕我跟道隱和道生打過了招面,但他們一定想不到我會敢到有始門。有始門我是一定要去一趟的,你別忘了,冰裏那些人的骨灰還在我這兒,我是答應過他們要將他們的骨灰送還他們的親朋好友的。”明昧要不是一直忙得不可開交,甚至幾次命懸一線,為了給自己多準備點保命的手段一再閉關,她早就已經把這件事辦了。

唯弗聽著道:“你的意思是,既借這一次向玄德門證明你的清白,也順便把你答應人家要辦的事辦好了?”

明昧攤手道:“一言即出,駟馬難追。咱們不能失信於人,啊,哪怕他們都已經死了,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們做了什麽。”

看這樣子明昧早就已經想好了要做什麽,不做什麽,唯弗道:“那就按你說的辦。”

自知自己比起明昧的一顆七竅玲瓏心來,她是空長了那麽多歲,絕對是不如明昧想得透徹的。

反正她現在不僅已經成龍,還有一個幫手,別以為樹妖就沒有手段了,妖跟人一樣,到了緊要關頭,取性命的手段層出不窮。

玄德門的人本來因為禁地裏出現了化形和躍龍門之景而急急趕了過來,想著能與在他們的地盤的妖交個好,也算是結個善緣。

不料峰回路轉,同門師妹認出了明昧似是殺害他們同門的兇手,放過兇手,那豈非讓人覺得他們玄德門的人隨便好殺了,傳了出來天下人誰還拿玄德門的弟子當回事?哪怕是玄德門內的自家弟子,要是知道同門被殺,而掌門或是長輩連問不問一問,他們心裏得怎麽想,後來之人又怎麽還敢拜入玄德門的門下?

所以,男修迅速地與自家師傅,也就是玄德門的掌門聯系,不到一息的功夫,又是數道人影出現,原先的眾人皆上前去見禮,“師傅,掌門!”

來人為首的是一個女子,同樣是一身玄色四方紋的服飾,唯一不同的是頭戴玉冠。

“這可是未形界六大門派唯一的女掌門。”唯弗以神識跟明昧提了一句。

“知道!”各大門派,明昧是倒背如流,哪怕是妖、魔、鬼,該知道的明昧熟記於心。

“見過玄德門掌門。”無論如何,明昧總是不失禮數,他們之間的仇,將來明昧會報,而如今,不想惹起太多人的註意,她就要把所有的恨與怨都藏出來,裝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不給人挑刺的機會。

“二十二歲的金丹後期,什麽時候未形界竟然出了這樣一個了不得的新秀?”一開始來的人與明昧的境界相當,自是看不出明昧的修為的,只以為明昧用了什麽法寶掩蓋住了自身的修為,能看出明昧的骨齡,這樣的後生小輩,最多也就是築基後期的修為而已,故而都不曾將明昧放在眼裏。

而來人既是玄德門的掌門,修為至少也是化神期,當然對明昧的修為一目了然,一語道破,原先的一行人皆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昧。

“過獎了。”明昧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玄德門的掌門,“這樣修為,莫怪能殺我那徒兒。”

一句話想定明昧的罪,明昧道:“雖則殺人之時我不知那人身份,我已經猜到令徒是誰。不過我說的話掌門未必會喜歡聽,不如我請當日親眼見到我殺了令徒的人親口告訴掌門你,我該不該為你的徒兒償命如何?”

玄德門的掌門無親真人聽著將一道威嚴打在明昧的身上,沒想到明昧卻連動都沒動一下,“掌門此來之意無非也是為你的徒兒報仇而已。不過,我並不願意束手就擒。若是今日只有我一個小小的金丹期的散修,殺了也就殺了,偏偏我後頭有一個剛化形的樹妖,還有剛剛躍過龍門的白玉蛟,更有剛從赤焰火海出來的昔之真人與善建真人的身份玉牌,昔之真人被囚於赤焰火海已經五百年了,五百年前她已經是化神修為,這一出來,至少絕對會進為合體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是吧?”

笑語盈盈地跟無親真人道出無親真人的顧忌,無親一眼看了過去,眼中露出淩厲……

作者有話要說: 光棍節快樂!木有存稿,作者渣保持日更九千,沒法加更啊。

046章對質

隨著無親真人露出的淩厲, 在她身後的所有玄德門弟子皆是握住了手中的法器,只待無親真人一動手,他們也會齊齊出手。

“天道無親,何謂?”面對這一個個要打架的樣子, 明昧沒有半分慌張地問了一句。

“天道無親, 常與善人。為真人取無親之名的人,對真人寄以厚望, 真人說是嗎?”明昧又繼續笑著問了一句,無親真人看著她,突然地笑了, 明昧就好像預料到一般,不見絲毫的詫異,而無親道:“你一個小輩亦知天道無親, 常與善人?”

明昧道:“天道無親。天道對所有人都公平, 不偏愛任何人。我想, 在掌門的心裏, 你的徒弟是人, 別人也同樣是人。你徒弟的命是命, 別人的命也同樣是命。對吧?”

無親依然看著明昧,用她的名字起頭,牽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她連說不的餘地都沒有。否則既是有負師傅重托,同樣也是表露了自己對於自家弟子的偏愛。拿自己徒弟的命當命,不拿別人的命當命, 這話傳了出去,她這掌門的位子也休想坐穩。

“小小年紀,修為不低,心眼也不少。”無親目光一沈,不善地說。

明昧就像沒有聽出她的不悅,將一句褒貶參半的話直接當了誇獎,“多謝掌門真人誇讚。”

無親剛剛說了明昧心眼不少,結果就明昧當作聽不出她話中之意,引得無親側目,倒是那剛剛就想殺明昧的女修往前走了一步,“師傅,這女修狡猾得厲害。”

狡猾是不假,無親卻在想這件究竟要不是要追究下去,明昧這明擺著要鬧到有始門的架式,難道是怕她無親不能容人的?不分是非黑白的執意要為徒報仇?

這麽一想,無親便覺得明昧的心思太重。

“既如此,那就請道友與閉關的昔之真人傳個信,此事,正好弄個水落石出,免得叫旁人以為玄德門不講理,以勢壓人。”無親的神情一冷,似乎一下子對明昧生了許多的惡感。

這樣的轉變讓明昧一頓,直以為說了那麽多,怕是說到無親真人的痛處,所以這位真人惱羞成怒,非要把這件事鬧事,以證自家徒弟的清白。如此,那她就只好奉陪到底了。

只能說,雙方因為不熟悉而不願意多言,誤會就這樣產生了。

“這信我來傳。”明昧說著拿出了昔之那塊玉牌,註出一道靈力,試探地喚了一聲昔之真人。

玉牌沈寂許久無聲,還是那剛剛認出了明昧的女修冷哼道:“莫不是這塊玉牌自哪裏撿來的,也敢拿著冒充昔之真人的玉牌,笑死人了。”

明昧就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靜靜地等著,應著女修的話,玉牌那頭傳來了驚奇的聲音,“啊,小姑娘!”

被隔著玉牌喚了一聲小姑娘,素來臉皮厚的明昧不知怎麽的就臉紅了,幹咳了一聲,“昔之真人出關了嗎?”

“尚未。擱置了五百年,雖然已經進階合體期,我還想沖一沖大乘期。我剛剛還在想,你要是還不找我,那得等我突破大乘期才能見你了。”昔之的聲音一如即往那樣明朗,與明昧說話的語氣也如同在赤焰火海下一般親和,拿了明昧當小友一般。

明昧道:“我原本是準備突破元嬰之後再去找你的,不過眼下碰到了一點麻煩,只能將計劃提前了。不知能否耽誤真人一點時間,麻煩你晚些再閉關?有些人,有些事,我得找你作個證。”

“好,什麽時候來?”昔之連問都不問明昧要她做什麽證,就問明昧什麽時候來,“啊,對了,需不需要叫上善建?我剛剛跟他傳了信。”

明昧道:“好,那就有勞真人了。”

“不必如此客套,我們兩個的命都是你救的,但凡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你只管開口。”昔之爽朗的聲音從玉牌中傳來。“行,我叫上善建在有始門等你。”

明昧應了一聲,切斷了靈氣,明昧回頭與無親真人一笑,“掌門真人,我們這就去?”

這會兒騎虎難下,明昧都已經約上了人,再說不去,那真是什麽臉都丟盡了。

“去。”無親肯定地回答,明晃點了點頭,無親吩咐諸多弟子回去,只帶了幾個親傳親子。

“兩位?”無親還記得銀葉和唯弗,唯弗道:“她說了算。”

直指明昧,無親眉頭跳了跳,已經成龍的白玉蛟擺明聽明昧的,這說明什麽?說明這條龍要給明昧撐腰,甚至還得聽明昧的吩咐。

而銀葉,雖說這棵樹是在他們玄德門長成這般的,這麽多年,人家也幫玄德門守住這一片地不是?

早在知道銀葉樹生靈時,而且銀葉曾幾次三番的提醒玄德門有外人闖入,玄德門就已經將這一片列為禁地,既是投桃報李,也是怕門中弟子不聽勸告,犯了銀葉的忌諱。

今日銀葉化形,他們本來還挺高興的,暗想一直以來與他們交好的銀葉,一定能與玄德門繼續交好。但是出了明昧這個變數,事情就沒有那麽肯定了。

銀葉張口道:“玄德門於我庇護之情,銀葉記著,將來一日玄德門有用得上銀葉的地方,只管直言。”

說著已經將一片銀葉丟了出去,無親接在手裏,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屬於銀葉的靈氣。

“這是我的一片葉子,有需要我的時候,將此葉點燃,我就會到來。”銀葉解釋這片葉子的使用方法。

無親明白,這份禮不輕,與銀葉作揖,收下了銀葉,再與明昧道:“請。”

“請!”明昧也相請之,一道道身影化作白光,或是禦劍而去,或是使用飛行法器,皆往有始門的方向去。唯弗與明昧傳信,“有始門我就不去了,免得給你招麻煩。銀葉陪你去。”

“好!”明昧明白唯弗的處境,她與道隱道生不算相熟,不過兩面之緣,而且修為尚且,入不得他們的眼,成功化龍的唯弗就不一樣了,且不說兩人對於唯弗的關註,唯弗真要進了有始門,只怕會在第一時間暴露了自己。

眼前的事,明昧既然足以解決,到了有始門也還有昔之在,唯弗放心地不打算跟去給明昧招麻煩。

禦劍飛行,有始門與玄德門離得不算遠,很快就到了有始門的山門前,六名青衣以翠竹紋的弟子執劍守衛,明昧首先落下,六人立刻出面攔下,“來者何人?”

明昧還沒來得及開口,又一道人影降下,“這是我的朋友。”

來者正是昔之,昔之同樣身著青衣翠竹紋的衣裳,威壓一放,一旁的弟子連忙見禮,“真人!”

雖然不知唯弗是哪一位真人,不過唯弗身上的衣裳還有腰間所掛的玉牌都表露這位的身份很高,喚一聲真人絕不會失禮。

“昔之真人。”明昧也與昔之作一揖而見禮,昔之親自將她扶起,“不必這般客氣,我倒是更喜歡你在赤焰火海下那股爽朗的勁。”

明昧聽著一笑,“赤焰火海下,你雖是化神期,法力所剩無幾,我哪怕只是金丹期,多少強上一點點,如今真人已經是合體期了,我還是金丹期,時不同,勢不同。”

很是認真的道明如今她們所處的環境之不同。昔之道:“那也沒見你怕我?”

明昧故作驚嘆地道:“真人又不吃人,我更不曾得罪過真人,為何要怕真人?”

昔之笑出聲來,“我就喜歡你這豁達通達。化神期又如何,合體期又如何。問心無愧,何畏之。我又不吃人,更不是不講理的人。”

“昔之真人!”說話間,無親也帶著玄德門的弟子到了,與此同時,也有兩道光芒出現,一看,明昧倒是認得,有始門的掌門無易,還有谷一盈。

“師傅,昔之真人。”谷一盈與無親見禮,無易與昔之也見一禮喚了一聲真人,再與無親見禮,“無親掌門!”

論輩份,無易娶了谷一盈,谷一盈是無親徒弟,他該隨著谷一盈喚一聲師傅。然而無親是玄德門的掌門,他是有始門的掌門,私下怎麽喚無所謂,在山門之前,無易萬不能忘了自己是有始門掌門。

“無易掌門。”皆是一派掌門,客客氣氣地稱呼理所當然。

“昔之真人,恭喜你了。”論起來,昔之的輩份那是比無親都要高,雖然兩人看起來年紀差不多。

“只能說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昔之被禁在赤焰火海五百年,一出來從前的小輩都快超過她了,她也顧不上傷心難過,立刻閉關,只要閉關一出來,她被磨礪了那麽多年的心境與修為都將水到渠成。

一如所料,她被壓抑了五百年的修為,晉階合體期自然而然,天降雷劫,她結結實實地挨下了,還打算再進一步,畢竟如果不是因為這五百年的不見天日,她的修為早已飛升。

明昧傳信而來,昔之一聽就明白在赤焰火海下的一些事,有人找明昧的麻煩了,她理所當然得出面。

“啊,善建也到了。”昔之的話音剛落,一身白衣祥雲紋的善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昔之真人,無易掌門,無親掌門。”

收拾後的善建也是個美男子,劍眉善目,溫和的氣息,倒是與霄容很是相似。

明昧也與善建見禮,“善建真人。”

“小姑娘。”善建笑呵呵地與明昧打招呼,這一個個叫喚著小姑娘,明昧有些汗顏,“我叫明昧。”

昔之在一旁笑了出來,“在赤焰火海時,你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們,原本是打算將我們救出了火海之後就再不往來的。如今總算是知道你的名字了,不容易,不容易。”

“施恩不望報,只做自己該做想做的事,如此氣度,我也得學。”善建接過話說,明昧搖了搖頭,“善建真人讚譽太過,說得我都慚愧了。”

昔之道:“好了,好了,什麽都不用說,正事都別忘了?”

提醒著一旁的無親真人還有她的弟子,昔之與無親問道,“事情我們是進去談還是在這裏就說個清楚?”

無親道:“昔之真人不拘小節。”

“昔之真人,還是進去再說吧。”無易接過話請人進去,昔之與明昧攤手,“走。”

當然,更註意到一直沒有出聲,甚至無聲無息出現的銀葉,這是剛剛化形的銀葉樹。

明昧的身邊竟然有這樣的能人,甚至,還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

無易請著一行人而入,不知怎麽的落在明昧的身上,有那麽一瞬間,無易感覺到一種玄妙,“無易。”

谷一盈喚了一聲,無易收回了目光,一同走入內。

善建與明昧道:“自赤焰火海一別,你的法力增進很快,離元嬰只有一步之遙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多謝善建真人。不用了,築基也好,金丹也罷,我都過來了,元嬰我也可以。”明昧還是決定靠自己。

昔之道:“說的也是,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這樣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道。”

“聽說過我們有始門的問道階嗎?”昔之突然冒出這一句,明昧點頭道:“聽說過。問道階,有始門弟子結丹後皆登。”

昔之道:“我帶你去看看。”

“真人。”無易喚了一句,顯然並不同意昔之的提議,昔之與無易道:“需我問過師傅?”

某人的師傅都已經是大能中的大能了,這樣的人發話,莫說只是走一趟問道階,走十趟都行。

然而明昧搖了搖頭,“各派有各派的規矩,雖說我想早日悟道,欠昔之真人的人情我願意,有始門的人情,我卻不想欠。”

欠了往後想找算賬都不好算。明昧懂得取舍,拒絕得十分幹脆。

昔之一聽道:“也是,我與你之間的交情,我給你什麽都不過分,讓你因我欠上有始門的人情,有違我的本意。”

走有始門問道階一事,就在明昧的拒絕下落定,無易已經有了不得不讓明昧趟一趟問道階的準備,聽到明昧拒絕的話,理由還是這般,無易倒是對明昧有了新的評價。

修真之人,如那金丹之上的人誰不想走一趟有始門的問道階,走過問道階,一步一問,走完了問道階,哪怕問不到真正的道,也會有所得。天下門派只有有始門有這樣的問道階,昔之連自己的師傅都搬出來了,明昧已經可以走上那問道階,卻將這樣的機會推開了,她不知問道階能幫她做到什麽?

不,她清楚的,否則她也不會說出欠有始門人情的話來。

谷一盈收到師門的傳信,道是碰到了殺害師姐的兇手,卻是要來有始門對質。

無親拍拍谷一盈的手,“莫要胡思亂想。”

徒兒的境界搖搖欲墜,無親看得分明,只是那事解決不了,只怕這個問題也無法解決。

由無易出面,昔之還閉關而出了,明昧隨著他們走入有始門的大殿,正面就掛著一塊匾,以為天下母。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明昧道來,昔之道:“正是。萬物皆有始,追本溯源才知本心。”

“本心,本心。”本心二字對明昧的觸動極大,明昧有些恍惚,昔之不解地道:“怎麽了?”

“人的本心是什麽?”明昧被拉回了,又問了一句,昔之道:“每個人的本心都不一樣,並沒有統一的答案。不過,本心,或許也是你的道。能夠知道自己的本心,守住你的本心,也就守住了你的道。”

本心是道,道是本心。明昧覺得自己好像捉住了什麽,但是跑得太快,一下子從她的手裏跑走了,皺起了眉頭,明昧第一次覺得不好。

“昔之真人,不知你可認得此人?”無親開門見山,竟是拿出了一幅畫來。

被問的昔之聞聲看了過去,一看畫中的之人,昔之笑了,“認得,不僅我認得,善建看看認不認得?”

善建上前一看,認真肯定地道:“當然認得。這不就是在赤焰火海裏,那個假裝被困在冰裏,想誘我們去救她,卻叫小,啊,明昧識破她的詭計,將她擊殺的人。”

昔之看向無親問道:“怎麽,你認得此人?”

“啊,也是我問了一個傻問題,若是無親掌門不認得此人,又怎麽會有她的畫像。說起來,明昧,我們在赤焰火海下,也是你殺人之地,還有同樣被困在冰內死去的人,你不是征得他們的同意,將他們的屍身火化帶了出來。我記得你從他們的身上都取了貼身之物,正好無親掌門在,讓她順便看看有沒有玄德門中的人。”

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又順便把明昧做的好事點了點,明昧越發認可唯弗說過的話,昔之是個妙人。

“是!”明昧應聲著,將先前藏進了芥子空間的骨灰一一擺了出來。原本只是用他們各自的衣裳包著,未免太寒磣了,明昧在逃命的時候,一口氣在凡間買了不少的陶瓷把他們的骨灰都裝置好。

包裝有時候也重要的,做了好事還被人責怪一句不敬死人,那是極其憋屈的事。明昧也是有備無患。

一放出來,竟然擺了將近半個大堂的骨灰壇,昔之跟善建都是親眼見過明昧是怎麽收拾這些人的骨灰的,最後明昧也沒忘給他們找個陶瓷裝起來,足見有心。看向明昧的眼神就更加溫和了。

“這麽多!”怕是誰也沒想到明昧竟然會帶了那麽多死人骨灰在身上,出聲的感慨了一句。

“比起死在赤焰火海裏的人,連皮毛都不算。”昔之幽幽說了一句,剛剛感慨的女修連忙捂住了嘴,自知失言了。

明昧道:“每個人身上的東西我都放在了壇上,諸位且看看有沒有自己認得的人。”

“掌門不妨讓我們門中的人也來認認。”昔之非常配合明昧地提醒了無易一句,無易點了點頭。

無易點了點頭,即吩咐人去辦,倒是那一開始認出明昧的女修與明昧道:“依你所言,這些人難道都是我們師姐殺的?”

“靜怡。”無親輕斥了一句,女修道:“師傅,我們不能隨便讓人汙了靜篤師姐的名聲。”

昔之聽著一眼掃了過去,明昧已經先開口道:“也對,雖然說昔之真人與善建真人為我作證,證明我殺了令師姐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但是讓你相信你心中完美的師姐是個不好的人,你表示質疑那很正常。”

這麽通情達理的話,聽著哪怕是那提出不滿的女修也覺得不可思議。

明昧面對他們詫異的目光毫不在意,反倒是蹲在了一堆骨灰壇裏,“都說修真之人身死道消,我想起將你們從冰裏放出來,問你們是願意留在赤焰火海下保一個全屍,還是讓我將你們燒成灰帶出來,送到你們的親人或是好友手裏的時候,當時我說,同意我將你們燒成灰帶出來,你們就睜開你們的雙眼,要留下的,那就緊閉雙目,結果是你們都睜開了你們的眼睛。修真之人縱然身死道消,但我想你們也不會什麽都沒有了。所以,這一次我就想再麻煩你們一回,能不能請你們把你們死前發生的一切展露在這些疑心我的人面前,就當是為我洗清冤屈,也給你們出一口怨氣。”

一群人聽著都覺得明昧似是在說著極其可笑的話,然而在他們以為什麽都不會發生時,骨灰壇堆裏竟然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白光,慢慢的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光泡那般,裏面倒映的,一如明昧所請求的,是這些人臨死前的景象。

“那是,靜篤師姐。”光泡裏面的景象,幾乎每一個都大同小異,一個女人假裝被困在冰裏,哀求拍打路過的人來救救她,卻在那善心大發的人砸開了冰時,手裏握著冰刺紮入那好心人的心口,有些是脖子。

居高臨下的笑著這些人的善心,吸光了他們的生氣,在他們還有一口氣時,把人凍在冰裏……

哪怕他們聽不到聲音,不知道他們說什麽,靜篤滿臉的不屑,陰冷,勝過一切語言。

“這一回,這位道友總不會再說是假的了吧?”明昧對於這一個個光泡裏發生的一切看了個大概,這裏的這些人,幾乎都是那叫靜篤的女人害死的。

叫靜怡的女修被明昧直言,在這樣的鐵證之前,無可反駁。

“多謝諸位,諸位放心,我一定會將諸位送到諸位的親朋好友身邊。”明昧得了這些死去的人相助,作一揖恭敬地道謝。

光泡慢慢地散成了點點亮星,又都全往明昧的身上湧入,明昧感覺到一種很奇妙的靈氣充斥她的身體,與從前沾的毒氣與火不一樣,這些光跑進了她的身體,好像將她體內所有的不適都消除了。

明昧不可置信地覺得這一刻觸及到了元嬰的境界,急忙地壓下,現在並不是突破的好時候。

“恭喜你啊明昧,這是這些人的念光,與功德之光一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東西。顯然你已經吸收了,甚至你要突破元嬰了?”昔之開心地祝賀明昧,明昧再次與那些骨灰壇作一揖,“多謝!”

“此事,是我們失禮了。”無親這個即為掌門,又為師傅的,親眼看到自家的徒弟為了活下來而殺了那麽多的人,這些人其中不泛各大門派的弟子。

“這些死去的人,我玄德門願意幫忙尋回他們的家人,是為孽徒的所做所為贖罪,不知這位道友以為如何?”無親很迅速地想出了補救的辦法。

“那就有勞無親掌門了。”無親急切要為靜篤擦幹凈屁股,事關玄德門,明昧要是不讓無親幫忙,怕是要跟無親結仇了。而且,她如今也得迅速地將事情辦好回去閉關晉階元嬰。

突破元嬰,那才算是小能,再往上想要晉階就沒那麽容易了。

明昧吐了一口氣,與昔之道:“昔之真人也得幫我一把。”

“放心,此事在赤焰火海時我就已經答應了你,別的事你不必管,只管認人就是。我想,他們的親朋好友,你必能為他們甄別。”昔之這般地說,話中之意,那是不許玄德門的人來搶明昧的功勞,畢竟這些人的親朋好友從誰的手上拿回這些骨灰,自然是認誰的付出。玄德門的想要為自家出了這樣敗類弟子贖罪可以,搶明昧的功勞不行。

無親道:“玄德門上下,只是搭把手而已,絕不會插手別的事。”

聰明人是聞弦而知雅意,無親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昔之笑道:“如此極好。”

“以我之名,傳訊未形界。明昧從赤焰火海中帶回了一些人的骨灰與遺物,各門各派均可前來有始門與明昧認領。”昔之發放在,無易這個當掌門的應聲道:“是,我這就去吩咐。”

哪怕作為一派掌門上,對於上頭能人,無易是只能聽著照做的份。

也還好上頭的人一般是極少出面的,若非昔之欠了明昧那般大的人情,也不會親自來吩咐無易辦事的。

“先把這些骨灰收起來。”昔之見無易答應得快,回頭叮囑了明昧一句,明昧點頭,施了一道法術,即將骨灰壇都給收回了芥子空間。

“且慢。”明昧剛收完,一人出聲,明昧看了過去,又是谷一盈。

明昧對於接二連三以勢壓人的人並無好感,不過,身為玄德門的弟子,還是有始門掌門夫人,這兩個身份,哪怕明昧已經不畏於谷一盈本身的修為,也得裝得客客氣氣的,“不知谷真人有何吩咐?”

是人都能聽出明昧那掩藏的冷漠,谷一盈顧不上許多,“我師姐臨死前可有說過什麽話?”

這個問題,明昧想了想,“罵我賤人,不得好死算?”

話音一落,昔之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明明是罵人的話,由明昧說出來怎麽就覺得哪不對呢?就是讓人想笑。

“除了罵你的話,沒有其他了嗎?”谷一盈被一噎,然而此事關系重大,終究還是往再接再厲地問多一句。

明昧看著谷一盈道:“不如谷真人直接告訴我,你想要知道什麽?畢竟生死關頭,對待一個為了活著不擇手段的人,我也害怕不小心中了她的計。所以並沒有給她太多說話的機會,我就把人給殺了,這一點昔之真人和善建真人都能為我做證。”

換而言之,不用問明昧太多了,她和那個想要她死的人半點交情都沒有,仇倒是有。所以明昧是絕對不會跟那個女人有過多的交流。

靜篤其人,第一回是剛出生的時候想要把她扔進了赤焰火海,再一回是赤焰火海下的相遇伺機要取她的性命。

不過她把人殺了,什麽仇都自己報了。至於因此而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就不知道,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了,難道還會哭著要父母?

谷一盈怔怔地看著明昧,這讓明昧一頓,剛剛的話說得太難聽了?不會吧,這樣的話也不算很難聽吶!

“她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谷一盈的一些話就要脫口而出了,然而卻又最終咽了回去,“沒有了。”

明昧總覺得谷一盈有些不對勁,而昔之輕輕地拍了拍明昧的肩,“無親掌門,那你玄德門與明昧的事,到此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吧。往後,總不會再為了這樣一個手中沾滿了未形界各大門派弟子鮮血的弟子,與明昧喊打喊殺吧?”

哪怕明昧一句都沒提玄德門做了什麽,昔之也明白了先時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明昧才會請了她跟善建出面為證。

無親道:“先時多有誤會,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了,當然不會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人老成精是半點不假,瞧瞧多會說話,所謂同樣的事情,同樣的什麽事?

昔之道:“正好當著我們兩派掌門的面,我也不妨挑明的說。明昧的性子我清楚,所以從今往後,你們玄德門與明昧為善自然是皆大歡喜的,若是叫我聽說你們玄德門有與明昧故意為難的,令徒於赤焰火海內殺死那麽多的事,我一定會廣而告之。”

這是威脅,誰明白這是威脅。

明昧驚於昔之竟然為了給她撐腰而不惜與玄德門放了話,心裏總也是歡喜的。

世上有很多的壞人,但是也同樣有很多的好人。知恩圖報,坦蕩光明的人。

無易喚了一聲真人,顯然不同意昔之的做法,昔之道:“這是我昔之自己的事,與有始門沒有半分幹系。雖說我被赤焰火海困了五百年,但我這脾氣性格,你師傅都心裏有數,往上的長輩也一清二楚,都知道你攔不住我做什麽,不做什麽,所以你莫管。”

倒是想管,能管得了?無易甚是無奈,明昧在想這各大門派的掌門是不是都跟無易這樣的無奈憋屈的?

不,不,不,自家師公以前就沒覺得無奈憋屈。

“行了,事都弄好了,到我的洞府去。”邀請是朝著明昧與善建發出的,善建搖頭道:“我就算了,我得趕緊的回去閉關,就差臨頭一腳了。”

臨門一腳還被昔之一叫就來了,當然還因為明昧。明昧與善建真心實意地道:“多謝善建真人。”

善建道:“比起在赤焰火海內,即有天陰之火之憂,還有各類機關陣法的威脅,你都不曾舍棄過我們,如今我做的與你比起來,差得太遠了。”

遠得沒有半分的可比性。善建道:“我回長生派閉關,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只管開口,無需客氣。”

話還是與明昧叮囑的,明昧道:“放心,你看我這一回不就這樣。”

“告辭了!”善建最後是朝無易跟無親說的,無親與無易都點了點頭,善建便在他們的眼前消失不見,這是回長生派了。

昔之拉起明昧道:“走,帶你去我的洞府,我要好好地招待你。”

輩份大就是那麽直接,招呼都不用打就跟明昧說一句,已經拉著人準備走,一道聲音傳來,“慢。”

這一個慢字,把要走的昔之給攔下了,昔之一看,一個雖然同樣身著青衣翠竹的男人出現了,長相陰柔,但卻相貌出眾。最最要緊的是,明昧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自從上一次為了捕捉到那同樣帶了隱身符的女子,明昧嘗試著用氣息來辨人,如今見著人,明昧感覺到了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氣息,比眼睛還好使。

“怎麽?”昔之一見來人揚了眉地問,陰柔男子道:“我想與你換師伯當初送你冰魄。”

冰魄兩個字,叫明昧聽得恍然大悟。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正是冰的氣息。而這些冰的氣息,並不是尋常的寒冰,而是冰靈根的人才會帶有的氣息。

能讓明昧感覺到這種熟的冰氣息的人,君離算是,另外一個正是,妙戈。

明昧睜大眼睛地盯著那陰柔男子,不禁握住了拳頭。而昔之聽著他要冰魄十分的好奇,“你又不是冰靈根,你要冰魄有何用?”

“你也不是冰靈根,你留著亦無用。”陰柔男子堵了一句,“雖然不是我用,不過我確實需要,能不能與我換?”

“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不換?”昔之說著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一個盒子,陰柔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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