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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冰執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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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如此的玄妙,我就撿了個便宜哥哥,好像以後都不愁會不會餓死的這個問題了。掙錢還得自己掙,但再也不會給什麽李掌櫃蘇掌櫃張掌櫃也捶了。因為每次他們捶我的時候,哥哥總會在旁邊。

我自己能掙到錢唄,就自己去買食物,要是實在沒辦法了,哥哥總會偷偷地從他們客棧那裏,把自己的食物分一半給我。

而且,哥哥給我抓的那些藥,似乎也很管用。喝夠了足足一個月之後,我臉上醜陋的痘痘也消淡了許多,確實沒有這麽醜了,倒是黑還是十分黑。

哥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覺得我還是太醜了,還得修整修整,我便應了。

我勾嘴笑笑:“何樂而不為呢?”

……

我問哥哥,為什麽隨便在街上就撿了個妹妹,掌門的同意麽?

哥哥倒好像毫不在意,他“切”了一聲,便沒有再答覆我。

這連續幾個月下來,是我待在杭州裏最快樂的時光。從前在這個最繁華的都市了,想要存活,除了要有點小聰明以外,當然是少不了些必要的堅強。

以前裝作是什麽都沒所謂,挨打了,疼了,默默忍著便是,沒必要如此矯情,矯情也沒人哄你。

如今倒是好許多,仗著冰川宮上的這個哥哥,終於可以揚名吐氣啦!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種日子我還能再過多久,畢竟哥哥始終是川冰宮上的弟子,他總不可能陪我在杭州城裏度過一天又一天,一個春秋又一個春去。這來得突然的幸福,我也怕有一天會突如其來地消失,若是連一絲塵埃都不允許留下,那麽我也只要將腦子裏美好的記憶抹去,以免,以免沈溺在過去的幸福之中不可自拔。

不過還好,至少現在,哥哥還是留在杭州城不走。

忽一日,天光乍現,寒風肅然而起,驚得在睡夢之中的我狠狠醒過來。只見寺廟四面的窗戶一冷,竟然凝成了一層冰霜。那肅殺的風吹不動那原本該搖曳的窗,冰霜將窗戶死死定住,似乎要將這裏變成一座冰的囚牢。

我驚訝地回首,只見那堆破敗的禾稈草竟然也因為寒氣的侵蝕而在表面結成了一層霜花,我用手輕輕一捏,那條枯黃的草也給我捏斷得清脆。

其實那絲寒氣,我感覺倒像是來“敲門問候”,並不是要人命的殺氣。

我不懂有沒有殺氣吧,就僅是感覺它沒有什麽惡意。

我擡頭看了看房梁上的那個大蜘蛛絲網,竟然也結上了一層細細的冰霜,把那只小蜘蛛的一根腿給凍住了,它怎麽往外吃力地扯,也扯不開那條細腿。這番景象著實有趣,我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

此時,一個身著藍袍,手握一柄劍身修長的劍的人走進來。

我咯咯地笑了,說:“哥哥這麽帥啊,竟把這裏的門窗都給凍住了。”我仰頭示意他看看那只被凍住腿的黑毛蜘蛛,繼續說:“你瞧瞧,那只蜘蛛給你凍住了,拔不開腿來了。”

哥哥將劍一收,英姿可謂是瀟灑。他過來敲了敲我的腦袋,說:“你倒好啊,一點都不怕!不知死活,哼!”他說完就獨自抱臂,我瞧了瞧他,也不搭話,過了一會他自己便說話了。

“怎麽樣?酷嗎?”他眉飛色舞地看著我說。

“當然酷了,酷極了!”我笑了笑。

“要學嗎?”他不懷好意地挑逗著。

“要啊!”我高興地瘋狂點頭。

“我偏不教啊!哈哈!”他過來又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我不知道說什麽好。

烈日,修竹挺立,艷陽高照。

我一邊一雙眼睛盯著眼前的木劍劍尖,一邊咬牙堅持著不讓自己手抖腿抖身體抖,我這麽一堅持就已經堅持了約莫……約莫……半盞茶時間了吧!

每逢我的眼睛左轉右轉,夏哥哥都會毫不猶豫地拿他那佩劍的劍鞘敲我腦袋,惡狠狠地道:“專心點!再看把你眼珠子給摳下來!”

聞言我暗暗心驚:“這麽狠,不就望兩眼嘛,至於嘛……”

我神還沒回過來,我的屁股就給人猛踹了一腳,這一踹可不得了,把我整個姿勢都踹歪了,我只好往前一撲。

我回頭怒罵道:“踢什麽呢!”

本來嚴肅的哥哥突然被我嚇唬住了,他眼神一直往上瞟,道:“誰教你的屁股翹這麽高的!翹這麽高不就是給機會敵人一腳把你踹開嗎!智障!”

“你!你又罵我?!”我鼓氣指著他罵道。

哥哥卻毫不在意,輕然道:“嘿嘿……我說得有錯麽?!別啰嗦了,趕緊練,不然幾個月都練不出來基本功!”

他擺擺手,又扯開了話題,重新調整了我的姿勢,而我卻成功地給他忽悠了過去,忘了他說我“智障!”的這件事。

相識了數月,漸漸地,我覺得我已經摸熟了這從天而降的哥哥的性格了。起初的時候,還是挺不易近人的,說什麽都只講一兩句,通常幾個字就沒了,好生無趣。

後來呢,我發現他說的話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不客氣,雖然,似乎他也沒有對我客氣過。真的,一天裏頭,“智障”二字我起碼要給他罵十來二十遍。

雖說一開始他說不教我功夫,不過後來還不是口是心非教了。

一個月過去,時時陪伴我的依舊是大哥,悉心教導我的也是大哥,替我熬藥祛痘的也是大哥。

這幾個月過得倒是天天和風霽月,回憶這幾個月的種種往事,某天我練完劍,正值熱血澎湃,忽然抱劍“噗通!”地跪在地上,豪邁地對夏大哥吼道:“大哥!我段花這輩子就認定你這個大哥了!”

當時竹林裏刮來一陣怪異的風,吹得我發絲散亂,他停下嗑瓜子的手,看了一眼堅定無比的我的臉!

隨後“呸!”地把瓜子殼吐了出來,道:“神經病!”

……

光陰真如白駒過隙吶,不過饒是在這白駒過隙的短短時間內,我還是給我這位大哥培養了一副臭不要臉的性子。哥哥沒有讓我裝得跟個大家閨秀一般,反而是功法教完我一套又一套,斷然沒有教過我什麽賢良淑德的模樣。

某天我戲謔問他為什麽不教。

但是他立馬就甩手扭頭,滿臉愁苦地說:“你讓我一個大男人教你這些?!嘖嘖嘖,有什麽不好學的?非要學什麽賢良淑德,沒用!怎麽?不喜歡練功法?”

我瞪大眼睛,趕緊說:“當然不是!好端端地為什麽要當淑女,是練功法不好玩還是苦頭不夠吃,我可不當!”

“那不就是了,跟著我不好嗎?”哥哥看著我說。

我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眸子,笑了一下:“當然好啊!我是你的小跟班。”

他拍了拍我的頭,一本正經道:“最近杭州不大太平,老巫婆抓小孩,你小心給抓了去。”

“切!我有哥哥你教我的功法,我怎麽會給老巫婆抓了去!”我叉腰叫囂著。

“喲!你才十歲,小兔崽子。”夏哥哥一指頭彈了我腦門。

“呸!”

……

雖說平日裏喜歡和哥哥打鬧,他叮囑我一句,我非要頂嘴那麽個兩三句。但是我心知肚明的是,最近杭州城確實不怎麽安全。

我們這些個杭州的小乞丐,實際上也並非是孤魂野鬼一般各自求生,倘若是如此,我們這些個小乞丐在這繁華富貴的杭州城裏,豈不早死了?

杭州城的老少小乞丐們,其實都是有組織的。他們組織成團乞討,或者偷東西,怎麽樣的都有,他們都叫這個乞丐組織叫金葉子。我不是金葉子裏的人,可是裏面的人我倒認識那麽三五個。東街醜奴、阿紫,南街的富貴,西街的貓兒,北街的患小六,都是我的幾個朋友。金葉子組織有個規定,就是生死由天,自己掙錢,即是,你餓死了沒人管,給人打死了也沒人理,倒不過是消息靈通一些。那這樣的組織,我加入來作甚。

早在三個月前,金葉子那邊便傳來消息,說是杭州城陸續不見了我們這些個年紀在十周歲以下的小孩,在這些失蹤的孩子裏面,既有富貴人家的,也有街邊小乞丐的。總而言之,就是什麽樣的小孩都有,他們沒有什麽共通的特征,所以一時半會,就連官府的大爺們也沒有些什麽頭緒。

只是我聽聞,大街小巷裏都流傳著有老巫婆捉小孩去吃的故事。要是當真如此,杭州城又怎麽會突然來這麽多江湖人士?

哥哥他們來自於川冰宮,可也有很多人來自各種各樣的門派。這些江湖人看上去打扮普通,可根據金葉子的消息,他們的來頭可都不小。

所以我斷定,這是哪門子的老巫婆捉小孩子的故事?分明是一場涉及江湖糾,官府的老爺子們又管不住的鬥爭。所以,哥哥一定隱瞞了他們來這裏的真實目的。

雖然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個小孩子,可萬一捉小孩的那個人不這麽認為呢?

我苦笑了聲,正想轉入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裏,忽然就看見一個灰色的身影,他向我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我一把扶住他,問:“怎麽來了?”

這人正是東街醜奴,平時裏他是最“雅正”、“容止”的一個人,沒有什麽大事斷然不會這樣子急急忙忙。

醜奴喘著粗氣,一臉漲紅道:“狡兔姐,不好了!阿紫給賣肉的那個老色鬼糟蹋了!”

聞言,我一驚,道:“什麽?!糟蹋了?!火速帶我去!”

……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完結之後我會重新修改一邊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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