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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歸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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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很是詫異的凝視女子,大概也沒想到女子會這麽說吧。女子不著痕跡擺脫王的鉗制,在王尚未回神的眼眸裏漸漸向外走去,身影立在門口停了下來。

“但我還會來殺你,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女子未回頭,聲音卻異常堅決。

“你確定你的愛恨真能這麽分明?”王的聲音才落,人已飛到女子身後霸道的攬過女子的腰板過女子的身子,然後撕開女子的面紗,侵略性的吻粗魯蠻狠的落下。面紗下的容顏震驚了楓靈,實在是完美無缺艷絕群芳的容顏,但重點卻是若自己未毀容,應該與那女子長得一樣,只是氣質上自己絕沒有那等的風姿卓越,如此一來楓靈不得不懷疑夢中女子與自己的關系。女子震驚的雙眸除了傻楞楞的盯著近在咫尺的王,王幽深的眸子裏滿是挑釁和戲謔,仿佛在輕笑。女子輕聲□□,在所有意識消失殆盡前從身後取出一把匕首要刺往王之時,王眼疾手生生靠牢女子的手,用力一擒,女子手中的匕首滑落,“哐當”一聲,女子好不容堆疊起來的勇氣和意志瞬間碾碎化為泡影,那一刻,女子知道自己已經淪陷,喪失了所有防備和反擊。女子只覺自己的身體在王的懷裏越來越軟弱無力,然而女子以為要交付所有真心的時候王的唇角突然一抹邪魅至極的笑容並嘎然停止攻勢,狠狠的推開懷裏的女子,女子一個趔趄癱倒在地,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王一臉嫌棄,冷嘲熱諷道,那種踐踏真心的自若神態也把憶夢中的楓靈震懾到了,王竟寡情如此,楓靈的心在隱隱抖瑟著。

癱倒在地的女子不說話,身體一直止不住的發抖,神色無助到絕望,然後搖晃著有氣無力的身體癡癡傻傻飛了出去。而後,女子自顧著在碧血珠裏醉生夢死,魔性的浸染讓她漸漸迷失了本性,她的心仿佛置身在一片冰冷的荒蕪裏,天寒地凍,除了冷依舊是永無止境的冷。如果可以,她真心不願意再醒來,寧可躲在碧血珠裏虛耗一生任己自生自滅,可又有什麽是她能如願的呢。就在浮沈封塵的一百八十八天,她以為這一輩子就這麽度過的時候,一道強大無比的法術註入擾亂了女子死寂沈沈的意識,逼迫著女子不得不醒來,卻見王如黑寶石閃耀的眼眸仿佛綻放在夜空下熠熠生輝,女子雖神智仍有些混沌,但那眼眸太過璀璨深遠,也令她不由低下頭。王不甚在意指尖輕輕擡起女子下巴,唇角似笑非笑。

“時候差不多了。”耐人尋味的話,閑閑散散的語氣,王嘴角輕揚又是一抹邪魅的調笑。

“是啊,時候差不多了。”女子恍然一笑,迷茫得無以覆加,眼中閃爍傾城嫵媚的色澤,魔性的洗經易髓令女子性情改變,許多人許多事許多情許多放不下的早已隨荒蕪化為荒蕪,如今她的生命只為碧血珠綻放,碧血珠的召喚是她行為的向導,心中混沌茫然一片,所呈現的不過是受碧血珠控制所致,女子順著王的姿勢輕擡起自己下頷,眼神迷離飄渺風光旖旎,嘴角淡淡婉然一笑,頓生傾心艷絕之態。

王不由輕嘆,被碧血珠引誘出來的媚態如此國色天香,不愧是千嬌百媚有顛倒眾生的資本,就連自己也是看得心猿意馬的,王神色半睡半醒,兩人間情思暗湧,但王終究是那個玩弄六界行事乖戾又冷酷無情的王,他手一拂便將面紗罩到女子臉上然後提氣毫不憐惜的將女子輕易帶出碧血珠,兩人飄飄然立於碧血珠上空,碧血珠的牽引稍微減弱,女子有了絲絲清醒的意識,外面的世界和裏面的世界全然不同,周圍是震耳欲聾的小孩哭泣聲,女子定眼一看,眼及之處竟是黑壓壓一群被關押小孩子,最小的不過還在繈褓中,女子只覺頭皮一陣發麻。

“王,你這是……”女子又驚又害怕,揣測著王究竟何意,為何要要讓魔宮弟子將這麽多無辜的孩子押到此地。

“為了你。”王似乎很享受調情的感覺,指尖輕輕滑過女子的臉頰,舉止風流魅惑,似乎要將對方融化在他的指尖下。

“為了我?”女子臉頰透著紅暈,被王指尖觸碰的地方猶如熱浪襲人,但心弦卻是緊繃,害怕王一揮手,那些小孩便頃刻間沒命。

王目光深邃,喜怒難料,不再說話,雙掌合拍,掌聲方落,魔宮的人便雙掌合十圍著碧血珠盤膝坐下來,一個個神色凝重莊嚴,猶如在等待一場盛大的祭禮。而後魔宮眾人虔誠的閉上眼睛口中開始默默念咒,紫色的天地間開始流竄著神秘古樸的光點,光點越集越多漸漸托起被押來的孩子朝碧血珠飛去,只一會功夫最先的小孩被吸入碧血珠的分化光幕裏瞬間化為灰燼,得到滋養的碧血珠閃著異常詭異妖冶的光芒,空中的其他孩子驚恐萬分,哭聲越發慘絕人寰。

“不要啊,王!!”女子聲音淒厲,抓著王的衣襟噗通下跪,目光搖碎了光影,顫顫巍巍的欲哭無淚,“王說為了我,可我竟不知是為了我什麽?”

“你有兩個選擇,他們祭珠”王扶起女子,神色喜怒難辨,罷罷手,空中飄浮的孩子便像被定了身一樣靜止了,王的話語是一貫的似笑非笑,語氣頓了頓,定定看向女子,“或者,你祭珠。”

聲音不大,卻很是清楚。女子心一緊,臉色由慘白發怔轉為明凈的笑容,楓靈看著都覺得她的笑,發自內心,是一種解脫的信息。“我願意祭珠。”

“話別說太早。”意料中的回答,但王還是緊接著搶白了,“我要你心甘情願的去死,不含一絲怨念和仇恨,同時”,王的身形逼近女子,形成一種壓迫的姿勢,女子想往後退,卻被王有力的雙臂圈禁了,王的目光變得危險而誘惑,“過奈何橋時必須悄無聲息將這個滴入孟婆湯,我要你的生生世世都是魔宮的人,你做得到麽?”

女子小心翼翼避開王拂面而至的溫熱呼吸,腦袋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是否人之將死其心也清,過往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難道此時此刻,王還不明白她的心意麽,女子不再閃躲,淚光點點深情款款,似乎是要王的容顏銘刻在心底,然後她嫣然一笑,環抱王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上了王的唇,這一切太過柔情萬種,連殺伐決斷的王也瞬間恍惚了。

“我愛您,我的生生世世都願意給你。只是這份愛,太過沈重,但願下一世,不要有恨,能愛得簡單些。”女子的聲音很柔很靜很美,眼中卻是赴死的絕決,在王尚是恍惚時已奪過王手中的小玉瓶,義無反顧縱身跳入碧血珠分化的魔光裏。剎那的光影交錯中浮沈的絕美身姿,在萬籟俱寂中點點隨風化成光點,漸漸飄往碧血珠,來不及的告別定格在那一瞬間,王的目光,從恍惚到失神又再到恍惚,女子化成的光點明明滅滅映在他眼裏,形成一種肅殺凝重的氣息,天地間靜得令人心疼。

“我們不用再等待碧血珠休養千年才能再次開啟它了,只要魔靈融合兩世經過輪回就能擁有激化強大和操控碧血珠的能力,爾等在此恭賀王,不用多久王就可以帶領我們踏平六界,共迎仙凡入魔的空前盛世。”夜無涯跪在下方,率先打破沈靜,聲音高亢振奮,然後其他的魔宮眾人亦神采激動,跟著朝賀參拜,楓靈清楚看見夢中夜無涯的臉是何等激動萬分。

王仰天一聲輕嘆,沒有深究自己的情緒,只靜默一會手便輕輕一甩,空中飄浮的孩子又開始動起來,這次不是飛往碧血珠,而是飛回了原來的位置,“把他們都放了吧。”說完,王也不理會跪著的眾人,身形一閃瞬息便消失不見了。夜無涯依言將抓來小孩統統送回了人界。

鏡頭切換到黃泉路上,那赴死的女子,難掩的絕世清容一步步走向奈何橋,她不經意揮動水袖接過孟婆湯,有顆清露滴落湯中,漸漸暈開,她微笑著一飲而盡……

這冗長的夢境反覆折磨著楓靈,長期憂思令靈睡眠是越發的淺顯,稍微一點點動靜都能令她驚醒,她的精神是越發恍惚了,每日均是渾渾噩噩昏昏欲睡的模樣,有時半夜驚醒過來窗外風聲鶴唳之際便是坐在床裏獨自發呆至天亮。而除了夢境的困擾,她的右眼越來越疼,疼到已經快要令她發狂,錐心刺骨般的難受讓她根本不敢坐到鏡前看究竟是個怎樣的德行,另外她的身體持續著高燒狀態,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大限將至,她多希望能看到血羽殤一眼,可自送來項鏈那次後,血羽殤已有半月未出現了,楓靈的心在等待中一點點澆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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