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瞎雙目！！大殿噤若寒蟬，大家屏住呼吸，看看靈尊，又看看掌門，最後都停在法尊那，霽岳山失去靈尊雖不至於轟然倒塌，但實力被削弱是肯定的，這對霽岳山發展不利，可靈尊的行為太過令人發指了，沒一個人願意出來求情，但又覺得刺瞎雙目太過嚴酷，內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慕冷塵一言不發看著逆羅風，再次冷漠道，“革職靈尊之位，刺瞎雙目，逐出霽岳山，立刻執行。”

游心吟頹然倒地，這麽多年的癡心絕戀，到頭來他要刺瞎她的雙目逐出霽岳山麽？他是想讓她離開霽岳山自生自滅麽……

“師……父……”楓靈低低的輕喚，顫微微的挪著步子摸索著往慕冷塵走去，慕冷塵伸手便扶住楓靈，楓靈抓著慕冷塵的衣袖順勢跪下來。游心吟看著那畫面，內心不斷扭曲。

“靈兒。”

“師、父，徒兒求你收回成命。”

“小鈴鐺……”

“靈丫頭……”

洛星和路墨軒一驚，不約而同叫喚道，不解的看著楓靈，游心吟都毀她毀成這樣了，難不成還傻到要為這樣的人求情？

大庭廣眾之下，游心吟只覺被楓靈重重的羞辱，這比讓她直接去死還更令她無法接受，她勃然大怒，霍然站起來，“楓靈，收起你的惺惺作態。”

“我還能惺惺作態？抱歉！我沒這麽偉大。也許你所有的一切只是源於太愛我師父……”楓靈扭頭轉向游心吟聲音傳來的地方，面無表情道，隨後又再次轉向慕冷塵，“徒兒深知失去雙目陷入無盡的黑暗是多麽可怕的事，徒兒不想這樣的事再次發生，求師父收回刺瞎雙目的懲罰。”

愛一個人有什麽錯……楓靈心裏一直默默念著游心吟說的話，她突然理解游心吟，也許只是因為太愛，愛到不能容忍師父邊上有任何一個女人，即便自己只是師父的徒兒，一個不能愛上師父的徒兒，也是不能被容忍的……

游心吟微怔，飄忽的目光仿佛不認識楓靈一樣。“你個賤丫頭，別一副自認了解的模樣，你懂得什麽！！！”

游心吟呵斥，面目猙獰，越發歇斯底裏，眉間的仙印漸漸變黑，閃爍不斷，突然一個微步便瞬移到楓靈邊上，伸出手正欲擒住楓靈的脖子。

“心吟，別一錯再錯。”逆羅風痛心疾首正要阻止。

慕冷塵早已神不知鬼不覺欺身飛至立刻抱開楓靈一個旋轉飄然落至游心吟對面，然後一提劍指向游心吟，目光冷峻，寒意襲人。游心吟望著指向自己的劍，慘然的目光迎向慕冷塵，隨即淒然大笑一步步逼近劍尖，劍的鋒利刺破鎖骨，點點逼入。

“就算你殺了我，你也救不了她。你知道麽，她體內中了浮影冰魂之毒，而用來劃她臉的利刃，你知道我餵了什麽劇毒麽？哈哈，是紅——塵——滅——”只怕此時早已毒氣攻心，蝕骨焚身了。

六界第一奇毒，湮滅紅塵，顛覆乾坤，眾人倒吸一口氣……

逆羅風驚慌的跑過去穩住游心吟，“師妹，你這是何苦……”

游心吟木然的看向逆羅風，然後笑得很是瘋狂，“哈！！哈哈！！！你說我這是何苦……”，突然又轉向慕冷塵，目光是因愛生恨的決意，“慕冷塵，你想要這眼睛是麽？那我給你就是。”

仙印已全然染成墨黑之色，黑沈沈像烙印一般印在游心吟的眉間。只見游心吟指尖發力，措不及防舉起自己的手，便將食指和中指深深插入雙目，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伴隨血花飛濺，楓靈只感覺臉頰濺落數滴溫熱粘稠的血液，身體忍不住顫抖。眾人大驚，無不被游心吟偏激的行為嚇到，逆羅風扶住因疼而站立不穩的游心吟，游心吟狠狠甩開，然後笑得更肆意瘋狂。

“給你！！”

游心吟雙指用力硬生生扣下，白色布滿血絲猶在轉動的眼珠凸顯，甩到慕冷塵身上，在場的無不震驚，只有慕冷塵冷冷的看著自殘的游心吟，看不出任何情緒。

游心吟忍住決裂的疼痛，血流不止黑不見底的眼洞對著的仍是慕冷塵，嘴角泛起令人恐怖的笑。

“慕冷塵，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游心吟一邊瘋狂大笑一邊踉踉蹌蹌往殿外走出，一路留下點點斑駁血跡，直到消失在殿外，殿裏仍充滿了她恐怖尖銳的笑還有她遠去飄蕩而來的“仙若棄我，我必屠仙”怨念極深的話語。這最後的一幕還有這恐怖的笑聲仿佛魑魅一樣，烙進霽岳山每個弟子的心，在無數個夜裏一次次肆無忌憚的響起，終成一場噩夢。

逆羅風望著殿外空蕩蕩的黑夜，嚴峻的臉一點點崩塌痛惜，忍不住嘆息，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堅決反對楓靈拜入霽岳山拜入慕冷塵門下，這樣師妹就不會日夜衍生心魔，終無法回頭，一切皆因不詳的楓靈而起，只怕再下去冷塵都要被她毀了。冷目盛怒，狠狠掃過楓靈，對楓靈僅存的一絲好感蕩然無存。

“師弟，罰也罰了，一晚上鬧得人仰馬翻身的，讓大家散了吧。”逆羅風有些厭倦的說道，只一晚，怎感覺自己蒼老無比，很多事有心卻是無力了……

“掌、掌門，法、法尊，弟子……弟子有事稟告。”辛夢發抖的從人群中走出來跪在大殿中。

“何事？”逆羅風怒目問道。

“弟子、弟子看見、看見小白是紫煙璨紫師伯擄走的……”細如蚊吟的聲音，慌慌張張的陳述。

紫煙璨大驚失色，兩腿一軟眼看倒地，路墨軒趕緊扶住，神色嚴厲的呵斥辛夢，“辛夢，師父在此，何時輪到你放肆胡說。”

“弟子沒有胡說，那日在大殿藥園，弟子看見紫師伯將小白攝暈然後擄走……”辛夢低著頭，不敢去看路墨軒，身體一直發抖，楚楚可憐的跪著。楓靈只覺心肺疼痛，伴著的呼吸也是疼痛的，她不知道她還能做出怎樣的反應，腦裏一直層層浮現那血一樣的荒林，那被淩遲成碎片的屍體……

“紫煙璨，你既是心吟的徒兒，且把具體情況說說。”如果……如果冤枉了心吟，那心吟之事我絕不善罷甘休！逆羅風暗暗想。

紫煙璨渾身發抖的跪在辛夢邊上，顫抖道“小白確實是弟子擄走的……弟子……弟子……”

當日的命魂起誓，猶在耳邊，事到如今，說與不說又有何分別？

紫煙璨臉色煞白，舌頭打結，聲淚俱下，“求……求掌門和法尊別再逼問弟子了……但……但小白……小白它沒死……”

楓靈猛然一震，急切的看向紫煙璨方向。紫煙璨顫巍巍從靈虛鐲裏取出失血過多尚在沈睡氣息微弱的小白，雙手發抖的高舉過頭。

“小白！！”洛星喜出望外，大呼。

楓靈雙手抖落，淚水湧現。慕冷塵走到殿下，將小白接過，輕撫小白的脊背，一道柔柔之光註入，小白悠悠醒來，“嗷嗚”灰溜溜的眼睛完全沒明白發生什麽事，迷迷糊糊四下張望，突然看見楓靈，白色的毛發豎起，表情驚恐，四肢也變得僵硬，頓了一會，一躍躍進楓靈的懷裏，哀憐的“嗷嗚嗷嗚”舔著楓靈臉上一道道深的淺的瘡疤。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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