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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詭計,天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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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12-11 20:44:32 本章字數:6060

龍雋之捏著那透著馨香的紙,盯著那上面的字,右下處落著她的大名,以及,約定的時間和地址。睍蒓璩曉

他輕輕咳了幾下,低聲問身前的丘明:

“雲沁離開雲城,來了汝陽城了嗎?”

她的行蹤,他一直讓人留心著。

“據探子回報,是!攴”

丘明有些擔憂的看著主子,這信,是雲七小姐讓人送來的,也不知道上頭寫了什麽。

“怎麽來的?她離開雲城有幾天了?”

“剛來,路上行了五天。秦家人兵分兩路,秦老先生他們往秦山去了。雲七小姐,帶著人來了汝陽城!逄”

“秦逍呢?”

“秦逍、秦揚、秦豐三人,不在這兩撥人當中,現在查不到他們的下落!”

這件事,透著古怪。

龍雋之馬上站了起來,直直的走向了掛著地形圖的墻邊,一雙鷹一般銳利的眸子,灼灼的盯著上面所點示出來的敵我雙方的對峙情況:

“這樣看來,秦逍應該也來了汝陽城!”

如果,他真是前朝李衛之子,如果,雲沁當真是天慶公主,這一次,龍家和蕭家在這邊塞之上談判,秦逍必會來破壞,就目前而來,他還不確定秦逍的勢力在西楚國境內到底有能有多大的滲透,但他敢來,必是來一搏的。

而且,還把雲沁卷了進來,他這是已經把身世和她說了呢,令她為覆舊國而來,還是依舊糊裏糊塗蒙在鼓裏,被人利用了?

在天上,作為璃和的她,心思良善,但為了他們的愛情,她敢挺身,與天庭作對,最後,看到塵世上因為他們而生靈塗炭,而臥不安席,食不知味。

在現代,她有軍政家族背景,為維護社會和協穩定,而潛入販毒集團內部,最後以身殉職。

在九州,她有一個倔強的性子,在自己弱小的時候,面對險惡環境,她擅用智慧去排解;當她強大時,她願意撐起羽翼,將弱小護在身旁。

她就是這樣的,見不得不平事,每每跑出去伸張正義。

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她會努力去做好自己的責職,盡可能的保護她的子民的!

“報!”

他正想著,門外,響起了張涵的急報聲,緊接著,他闖了進來:

“大公子,事情不妙!”

龍雋之轉身,問:

“怎麽了?”

“蕭群被人救走了!”

李涵一臉的凝重,這話令丘明也一凜。

由於跑的急,他喘了一口氣,才又道:

“石將軍假借家主口諭,暗中將人帶了出去,大搖大擺出了城……剛剛,您令屬下去把蕭太子請過來。去了那裏後才發現人被帶走了。而後,屬下讓人去查:發現石將軍帶著他的人,正在拔寨離開。”

石將軍,名為石碚,乃是龍家一個重要的家臣,對龍家向來忠貞不二,是可以信賴的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倒打一耙?

第一家族,二三百年以來,一直封界鎖國,不與其他國家有所往來,有誰能和石將軍這個元老級人物攀上關系?

秦逍,還是胡為?

他思量著,蕭帝答應割地,卻要等上這麽一段時日,龍家主因為他傷在床上,倒沒有在意這件事,一門心思在撲在如何救他這件事上面,而忽略了他的目的——現在真相了,他們這是找到了某些龍氏家臣的弱點,在玩拖延。

很顯然,那個人,不會是秦逍。

要麽就是蕭恒,要麽就是胡為。

這當中,胡為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實在是因為,這個人的來歷背景太過於神秘不可測,在這個世上,恐怕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他到底何方神聖。

現在,龍雋之可以確定一件事,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從第一家族出去的,因為他對於龍氏有著一些尋常弄權者所沒有的了解。

“現在情況如何?”

“已經平息,但是石碚將軍自裁。蕭群下落不明!家主已經在全面搜查!可能已經回去蕭氏軍營。只是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泡湯了。”

李涵恨恨的,實在不明白石老將軍怎會如此做,太對不起家主的信任了。

他自然不知,蕭群其實才是真正的龍大公子。

龍雋之鎖緊兩眉,因為這樣一個變化,局勢變的相當的不明朗。

關鍵還在於,他身上被人種了蠱,到時,那胡為肯定會借這件事,逼他們退兵的——之前,此人絕口不提這件事,大約是因為他昏迷不醒,性命垂危,他拿著這件事說事兒,也沒有什麽多大的作用。

現在不一樣了,他活了回來,蕭群又被人帶了出來,接下去,就該輪到他們來講條件了。

好在胡為並不知道蕭群的真正身份,事情還不至於糟糕透頂。

那個人做夢也想不到,二十一年前,他導演的那出好戲,會出現一個天大的錯誤:

他想除掉的金家皇子,被抱到了岑妃身邊,岑妃之子又被調包,被龍夫人帶回了龍家,龍夫人所生之子又被胡為錯抱,帶去了鬼谷。

那些年,他的確以為自己是蕭家人,直到後來遇上了龍家主,才知道了真相。

之後,龍夫人認他作了兒子,龍家主願意栽培他,助他奪回金氏江山。

他們自然還是念念不忘當年一並失蹤的長子的,並且一直在努力尋找那個孩子。

這些年以來,他龍大公子之所以保持著一層神秘的面紗,一則是因為他擁有著蕭縉的身份,不宜讓外頭的人看到他的原來面目;二則,龍雋之這層身份,他只是暫代,說不定以後真正的龍公子回來了,他好讓賢。三則,他姓氏,將來了奪得天下,總得恢覆自己的姓氏。

半個多月前,他去雲城,一半是因為是想從雲佰萬身上尋找劍莊所在,結果,這件事,被雲沁給搞砸;另一半事,就是為了蕭群,想在一個合適的時機裏,將他帶回邊關,既是想用他現有身份去狠狠要脅蕭恒一番,也是為了認回蕭群。

那番,龍雋之對蕭群說:他是金氏後人,那是蒙他的。

那番有根有據的說詞,主要是用來迷惑他,然後,他又故意顯露了幾招只有蕭縉才會的功夫,令蕭群吃驚走神,而失手被擒,將其帶回了龍氏大營。

這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龍家主必須親眼見到蕭群。龍家人的遺傳基因很奇特,每一代龍家子嗣的腹部,都與生俱來有一個黑蛟龍的圖騰。

這胎跡,也奇怪,小的時候沒有的,長至成年,年滿十八周歲,腹部肚臍處會漸漸生出一團黑。

這團黑,一年比一年黑,而且還會起變化,三年後,定形,形成一個明顯的蛟龍模樣。

這是龍家家族中的一個秘密,除了龍家長輩,晚輩們待成年以後,才會知曉,並被叮囑牢守秘密。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若沒有家族圖騰,便不是龍家人。

龍家曾因為這個原因,處死過幾個孽種。

而蕭群身上的的確確有這樣一個圖騰。

這件事,龍家主已經親眼鑒定,那時,龍雋之還在被人追殺的路上。

這幾天,蕭群天天會被帶來和他說一會兒,他想通過他,了解雲沁這些年獨自流落在外的所經歷的事。每天,他都會準時的被帶來,今天到了點,人還沒到,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接著就收到了雲沁的信,然後,不好的消息再度傳了來。

龍雋之低著頭,看著手中這張紙,直覺一場暴風雨要襲來,心裏疑惑重重:

胡為對龍氏,明顯是懷著仇恨的,說不定,六年前秦山關的事,會與他有關。可他現在反過頭為幫秦逍他們,這件事,實在叫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秦逍呢,在詔關附近屯下了南燕國的兵馬八萬之眾,整日裏在詔關內練兵,一直在盯著龍氏和西楚這場仗,誰要是敢把烽火帶到他們的領地上,他們就會拿起兵器自衛。

現在反過去再看這件事,或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秦山關一帶,有可能已經被秦逍控制住,待時機一到,他便引兵進來,著楚人之服,以勤王之名,以勤王之名,將蕭恒困在這裏,而後挾天子自立,一並將太子捏在手上,再翻出前朝後裔的身份,那些舊臣,自會紛紛擁護。

何況,雲沁身上還有一層雲中閣閣主的身份,名聲如此響亮,或多或少必能吸引朝臣歸順。

若一切如他所猜測的這般,以秦逍的交際能力,一定早已與朝中王侯暗中聯絡妥當,又有胡為大力支持,初步穩定朝堂上的局面,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他,真不願這麽想。

偏偏他的猜想,每每來的該死的準。

龍雋之有些發悶,低頭看著手上的信,而後下了一個決定:

“小丘,備馬。我要出城一趟!”

丘明一怔:“爺,大夫讓您臥榻靜養,哪也不能去,什麽都不要動!”

“不行。我必離去見個人。你要是不放心我,就讓張涵帶著幾個人,易一下容,跟我一起走!”

龍雋之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更改——當然,也是有例外的:放掉雲沁,是他幾輩子以來,做過的最最後悔的事情。一旦遇上感情的事,一旦面對的是她,他總是會失去判斷的能力。

“爺這是要去哪裏?”

“汝陽城!”

丘明和張涵頓時大驚,齊叫起來:

“那是蕭氏的重兵把持的地方,您怎麽能……”

“我要去的是回樂峰。在城外,我們打扮成香客,還是可以去的。那邊的樂山佛,天下聞名,我們去瞅瞅,拜拜,說不定就能去災去劫!另外,我想親自去查看一下現在外頭的形勢。”

丘明和張涵彼此對視了一眼,無奈,只好去籌備。

***

回樂峰,有一大佛,腳踩青山,頭頂青天,一派慈笑,睇視著人間。

雲沁第一次來回樂峰,時金秋,滿山紅葉,分外紅艷,遠遠望,讓人不得不驚嘆一句: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回樂峰半山腰上,有一個寬闊的平臺,上面生著一片古松,一片白色大理石欄桿,圍出一片觀景臺,臺上有座古亭,亭內站著兩個人,一個墨衣少年,風度翩翩,風流倜儻,滿面含笑著,一個是褐衣老者,頭發斑白,目光如炬,寬額方臉,盡露武生氣象。

身後,臨立站著數個侍衛,皆便衣。

這二人,一個是女扮男裝的雲沁,一個是蕭氏主帥張亮。

晌午後,雲沁帶著人,來到這裏時,張亮早已等在了這裏,一見,這位老先生就眼神咄咄的盯視著她,而後有禮一揖,感嘆道:“原以為司六兄弟早在地壇殞逝,老宿聽聞,無限傷惘,沒想到小兄弟能幸免於難,這真是老天眷顧。”

雲沁笑著打了一個打呼:“可不,居然沒死,有道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您覺得不是?呀,瞧瞧瞧瞧,多年不見,張老先生風采不減當年,還是這麽的威風八面,武氣騰騰,實在是老當益壯。小老弟我好生仰望!”

“該仰望的是老宿,多年前,小兄弟只是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啰啰,如今呢,不僅成為了一閣之主,而且還和秦家聯上了這麽一門良緣,真是可喜可賀吧!老宿未能喝上小兄弟一杯水酒,真是生平一憾事!”

張亮含著笑,唏噓著。

“要喝酒,容易的很,他朝若有機會,雲沁必當請您痛飲三百杯!”

“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若非今時老先生身負要責,我等必當請人備上美酒,想著酒會誤事,只好以茶待酒來會老友!”

“是是是,日後有的是機會,今日,實在不宜吃酒!來來來,今日喜見小友,以茶代酒,敬小老弟!”

一杯飲盡,一老一少開懷而笑,笑聲直上雲宵。

笑止,坐定。

“對了,你家孫兒如何怎樣了?”

雲沁問及了那個父親虐待的幾乎成自閉兒的孩子。

那年遇上時,那孩子幾乎什麽話都不會說了,卻和囡囡特別的投緣:囡囡只要軟軟的叫一聲小哥哥,那孩子就會發出很輕很輕的回應聲。

“唉,還是老樣子,不過比以前好很多了。但依舊不愛說話!”

張亮搖搖頭,提到那個可憐的孫兒,就會想到那個可憐的女兒,若不是得司六幫忙啊,他再遲上一陣時日去走訪女兒,就連這個小孫孫都會丟了性命。

“需要慢慢開解,日後,得多陪陪他!”“這個事,老宿也知道,老宿一直想辭官,無奈國君不準……”

張亮再度搖頭,嘆:

“遇主不淑啊,老宿對如今這個朝堂,真真是完全沒了半點希翼!”

雲沁心頭不覺一動:

“國無明主,則臣無前程。張先生可曾想過要為另擇明主而侍?”

寒暄話一過,她順勢將話題引入正軌,卻引來張亮頗有深意的一笑,眼神那麽一掃,露出滿意之色:

“的確,的確,秦先生和秦夫人,皆是出類拔萃的人上之上,秦五爺之才名,名貫九洲,李衛忠君愛國之名,應當被永銘青史;秦夫人以一弱女子,中興雲中閣,如此手段,古今少有。老宿聽聞,甚為安慰,金氏一族,尚能留下如此非凡之血脈,真乃是祖宗之幸,萬民之幸!”

雲沁傻眼,原以為很難搞定這位老將軍,結果,他的話裏已經露出欣賞歸附之意。

“張……張老先生,還真是有爽快之人!”

她不覺一笑,面露喜色:

“阿逍若能得先生相助,日後大滄,何愁不興?”

說罷,她又疑惑,既然這張亮已經被了說服,為何秦逍還要刻意讓她過來游說?

張亮忽感慨一笑,回頭望了一眼遠遠守在後方的侍衛們,炯炯虎目,竟浮淚花:

“實不相瞞啊,老宿舍等這一日,已經足足等了十八年。”

雲沁聽著一楞,不明白:

“這話,怎講?”

“是這樣的,十八年前,我們一幹效命於先帝的舊臣,曾接到過凰令,那是貴妃娘娘生前發出的最後一道指令,令我們堅守在西楚朝堂之內,不消多年,金氏的血脈,必會卷土重來,來光大金家的基業。不想啊,這一等啊,就足足便是一十八年!瞧啊,老宿的胡子都發白了,都要成為老人家了!”

撫著白須,張亮摸了摸眼淚,雙袖一甩,往地上跪了下去。

雲沁大驚,忙相扶:

“老先生這是做什麽?”

張亮不理起,正色道:

“自半年前,聽說司六先生和懷王爺在地壇,開啟聖壇,屬下就知道是您回來了。只有真正的金氏子孫,才能開得了金家的聖壇。可恨啊,後來,就再沒有聽說您的消息。直到前些日子,秦五爺親自找老宿,老宿才知,原來您尚活在人世。這真是老天佑我大滄,可喜可賀!老臣張亮,叩見天慶公主殿下,從此往後,老臣定當為公主身先士卒,開辟大滄嶄新的未來!”

雲沁的大腦當機了!

啥?

她是天慶公主金惠?

****

回樂峰山後,龍雋之在看到胡為之後,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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