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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失手,強強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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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11-22 22:08:32 本章字數:6488

不是?

秦逍一怔,難掩驚疑之色。睍蒓璩曉

那邊,羅成的穴道已經被丘明解開,急聲叫起來:“主子被那狗賊藏到後頭倉庫了。”

最後一縷夕陽,突然之間收了起來,天色頓時變成了青蟹色,同一時間,高空之上有一個信號彈以一種美麗的雛菊的形態綻放開來。

龍雋之側頭望了幾眼,唇角微微勾了一下,面對四處奔湧而來的禦林軍,他從容的下令輅:

“投彈。”

事先準備好的幾十枚煙霧彈被甩了出去,伴著砰砰砰的落地炸開之聲,他飛也似的來到秦逍身側,低叫一聲:

“快走,人已經救出來了!嫣”

四處彌散開一層濃濃的煙霧,將所有人都包裹在其中,迷惑了所有人的視線,令他們看不清敵人身處何方,混亂中,他們井然有序的往外撤去。

龍雋之在還是蕭縉的時候,對這個胡國師曾作過深入的了解,這個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布局,常常是一個圈套套著另一個圈套。

此人拿住了雲沁,和他來講條件,不僅僅是想要換回蕭群,更想借機拿下他,以作為籌碼和龍家開條件。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一定會留一手:最好是人被救出去了,人質還在他手上,那他就穩操勝券。

他必須防止這個人使詐,所以,另派了一支人馬,在他們踏入水倉換人的時候,他們悄然潛入,於暗中查探附近的情況,以防萬一。

而事件的發展,就如他預想的一般,這個胡國師果然使了奸計:想用一個替身,借著匆忙的交換過程,來不及辨認,令那替身,憑著雲沁之貌,突然使出殺手。

還好,他發覺了。

以煙霧為掩護,龍雋之帶著人,逃的並不困難。

那些禦林軍,不敢亂放箭,畢竟這些人當中,還有秦逍——那位大人物,是傷不得的,西楚和龍氏已經交惡,若再與南越也一並得罪了,那對於西楚如今的國勢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

一半個時辰後,約好碰頭的樹林裏,龍影衛領衛張函帶著人等著那裏,其身後有輛馬車,隱於樹蔭之中。

“人呢!”

龍雋之急聲詢問響起。

張函忙回話:

“在車內!許是因為驚到了,累到了,正在睡!”

龍雋之第一時間往馬車走去,張函忙替主子扶起車簾,以手中夜明珠為其照明,但看到雲沁安安靜靜的睡在那裏,臉蛋兒,白裏透紅的,夜明珠的光,將她襯的異常的嬌美,長長的睫兒輕輕的抖動著,自是被外頭的聲音吵到了。

他看了一眼,前世在中國,她曾在他床上睡的甜,只是那時的容貌比較清秀,不算如何如何的美,這一世,她生的卻是一張不折不扣的美人臉,美的讓人驚顫。

這是他第一次見著她慵懶嫵媚之色。

可惜,以後,這樣一副美,會成為別人懷裏的風景。

關於這件事,他不願多想,而伸手撫向她的耳際,滑滑嫩嫩的觸感,沒有任何異樣,不由噓了一口氣。

是她。

沒錯。

就這時,雲沁那長長的彎睫毛動了動,那似黑色水晶葡萄一般的大眼,緩緩睜開,眨了眨,唇角展開一朵美麗的笑,完全沒有受到驚嚇的模樣,更像是在深閨之中,她小睡了一番初醒來。

他像被開水燙到似的,連忙縮回手,

她看到了他,揉了揉眼,坐了起來。

“龍雋之,你到底還是來了!我以為你是不想再見我了!”

聲音嬌軟的,帶著一點幽怨之色,令龍雋之心頭一窒: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他是誰了嗎?

“瞧,頭發上有樹葉!剛剛打得厲害麽?我幫你摘掉!”

她半跪著,湊過身來,一股異香飄過來,是一股很濃郁的瓊海花香,比往常濃了好幾倍,其中還夾著其他異樣的香體。

他瞇了一眼,便是這個時候,幾道寒光乍現,他驚往後退,幾根梅花針破空而去,緊跟著,一把透著異香的白煙往他臉上撒了上來。

“快退!”

他厲喝,這白煙中夾色青黑色,有毒。

張函一駭,不明白主子讓他們救來的這個女人,怎就突然向他們發難,忙掩面而退。

同時,就聽得雲沁發出了一陣低低的似銀鈴一般的笑聲:

“龍大公子果真好生警覺!”

龍雋之已吸了一口進體內,咽喉處一陣辛辣辣的,他連忙自懷裏取出一顆大還丹吞下,清涼的藥香頓掃那一片不適。

他一雙眼,沈沈的盯著這個自馬車中緩緩走下來的女子——明明生著一張屬於雲沁的臉,但她卻不是她。月光撒在她身上,從他目測的角度來看,她的身材,比雲沁足足小了一號——又是一個冒充的。姓胡的真是奸詐。

當然,胡國師的奸詐陰毒原就是出了名的,如今的重點是,這個女子並沒有易容。

怎麽會回事?

這世上,竟有這麽一個生的和雲沁一模一樣的女子?

“你是誰?”

如此之神似,竟把他也騙過了!

那女子一笑,聲音咯咯作響,在樹林間滑過,那麽的輕快動聽: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雲七小姐現如今還是我家主人手上。龍大公子要是不想她出個三長兩短的話,我可引龍大公子去見一見。水倉那邊,只是開胃小菜。我家主人說了,龍大公子心機重,凡事都會轉著彎的想,想要擒拿住他,可實在不易。所以,就把我們兩妹們一起安排了出來,一再暗動殺機,果然都被龍大公子看破。公子心細,傳言不虛!”

“雲七現在在何處?”

這消息著實很打擊人。

張函很受傷:自己冒了這麽大的風險,居然救了一個冒牌貨?

龍雋之卻沒有被意外打亂陣腳,沈著發問。

“放心,我家主人暫時不會為難雲七小姐。只要大公子能老老實實配合,雲小姐還是安全的。大公子想見的話,小女子這就為您引路……但,只準單獨會面!就不知道大公子敢不敢赴我家主人為您設下的鴻門宴!”

那語氣,滿是挑釁之色。丘明和張函都緊張的看向他們的主子,心頭都在暗恨那胡老賊怎如此的狡猾,更害怕主子會答應獨闖。

“公子不可。您身負家國大任,這番回來救人,已給足了秦逍面子。萬萬不能再只身而往!”

張函力勸。

丘明則沈默,張函不知底細,他卻是清楚的,主子來救人,可不是為了秦逍。

“姑娘前面引路吧!”

龍雋之想了想,終還是淡淡的應下。

這令張函急了,急急相攔:

“公子不能啊!”

他是龍衛衛領,身負護衛少主之責,若少主出事,要他如何去面對家主?

“放心,縱然落到他們手上,他們也不敢拿我如何如何的?”

因為剛剛他們交出雲的蕭群也是一個冒牌貨。

冒牌貨換冒牌貨,不虧,只是他沒料到這個胡國師會設下兩重陷井。

“公子,事關家國安危,還請你三思!”

張函跪了下去。

“不行,這一次這件事,我必須去!”

他語氣堅定。

雲沁的安危,他不得不顧,縱然此生,他們有緣無份,可是當她身處險境之時,他卻不可能棄而不顧。

這當中有三世的情份在。

想三百年前,她曾剖心相救,光這份情,他就無以為報。此生,他記起最初,再不能許她一生,給她姻緣,但是,曾欠下的恩情,該回報的時候,他絕不會退縮,哪怕送命,他也會去。

這是他對她唯一的一點回報。

“少主……”

龍雋之已推開了張函,跟著那個女子往西而去,沒走幾步,便和尋過來的秦逍罩了一個正面。

“沁兒,龍雋之,你們去哪?”

剛剛,他們走散,秦逍好不容易趕過來,卻看到這樣一個情形,他的心莫名的一沈,低低叫了一聲。

他在緊張。

“她不是沁兒。沁兒還在那胡為手上!”

就連自小陪著雲沁長大的秦逍,也被這女子神似的臉孔給騙過了,可見她們得有多像了。

秦逍一怔,攔住了那女子,盯著看,那麽的像,怎麽可能不是?

“五爺認錯人了。”

她淺淺一笑,身上流露出一種清艷脫俗的氣質。

秦逍細細一審視,的確不是,沁兒的聲音不是這樣的,脆而韌,親而潤。

他不覺驚蹙眉頭,露出詫異,而後問:

“在哪裏?我跟你們一起過去!”

“五爺,我家主人說了,想單獨會見龍大公子!”

女子又脆生生的說了一句,一雙明眸,借著月光,在兩個男子身上來回的巡視。

世人皆知啊,這秦逍乃是雲七小姐的未婚夫,龍大公子則另有未婚妻在東越境內,可,以她現在看來,龍大公子對於雲七小姐的緊張程度,不亞於秦逍,最叫她疑惑的是,她的主子,怎會認定拿住了雲七小姐,就能左右得了龍大公子呢?

她在心中輕嘆,雲七小姐好生不得了,一顰一笑,能令天下英雄競折腰,而且還兩個權傾天下的英雄,不顧個人安危,而為她以身涉險。

且問世間,有誰能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我去!一個時辰之內,我若不能安全回來,麻煩你把我的人安全帶出去。”

他擲下一句,西去,沒半分遲疑,一襲紫衣,很快淹沒於夜色中。

秦逍張了張嘴,想叫住他問:

“既然你對雲沁沒有那份心,為什麽還肯為她出生入死。”

終究還是沒有叫住,想來他也不會回答的。

明明情深不舍,卻不相認,誓不娶。

這個人的心思,他真是看不透。

****

大船,詭異的停在湖心,湖面之上,薄薄水氣迷漫,皎月映河底,風景美如畫。

一葉扁舟,將龍雋之送上了那一艘布滿高手的官船之上。

船分四層,層層燈籠高掛,把大船照了一個通亮,銀甲青衣一片,一個個手執鐵劍,而他,手無寸鐵,孤身而來,陷於重重包圍,卻一身從容淡淡,這份膽魄,世間幾人能有?

第四層上,酒香飄,佳肴滿桌,一南一北,兩個座位,置著酒杯,杯中還有殘酒,盤中還有剛剛夾來的菜肴,呈現出剛剛曾對座而飲的場面。

船閣內,燈光嫵媚,雲紗輕搖。

珠簾下,美人沈睡,珠簾外,他依約而至,瞄了一眼裏面的光景,往裏而去,但看到胡國師輕輕而笑,倚在珠簾前,斜眼瞅著睡的正香的少女,手中執著一壺酒,一邊獨飲,一邊很變態的欣賞著美人,也不知在算計著什麽。

聽得身後有人來,他似吟似嘆了一句:

“自古便說美人是禍水,可毀英雄於手指間。果然是有些意思的!唉,這位雲七小姐,果然是國色天香呀,難怪龍大公子如此念念不忘。要是我能年輕二十幾年,想必也會為其傾倒的!”

龍雋之穿過那面的珠簾,靜靜的站著,審著床上女子,合身平躺,穿的是一件出自雲裳閣的簡便裙子,頭飾簡單。

“我怎麽確定她就是雲沁?”

其實,他已經確定。

雲沁的手指上有一道淡淡的疤,那是在地壇時傷的,疤印騙不了人。

“你確定不確定並不重要!”

胡為轉身,用自己碩大的身子擋住了他的視線:

“重要的是,這一次,你插翅也難飛。”

他研究著面前這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男人,想要對付這種人,就得拿住他最最在乎的人,雲沁就是。

“你這腦子,轉的的確快,聰明,也敢冒險,我拿這兩個替身蒙你,竟沒讓你上當。一而再的看透。呵,果然是有兩下子的。而且,你居然和我一樣的奸詐,拿了一個假的太子來耍我。呵,膽子夠肥呀……你就不怕我一怒之氣,把這個丫頭給毀了嗎?”

“你不會!”

龍雋之聲音清冷而肯定:

“你敢得罪我龍家,那是因為龍氏和蕭氏的關系,已經決裂,但是,你不敢真正的傷家沁兒。因為雲沁代表的是三股勢力。只要她出一點事,西楚國不僅有外憂,還將有內患。雲家堡和雲中閣會鬧,秦家會生氣。那後果,會很嚴重很嚴重。”

句句刺在點上。胡為笑了笑,那刀疤直顫:

“其實你還是怕本國師會下狠手是不是?”

要不然他不會出現在這裏!

龍雋之不說話。

是,他就是怕他不按牌理出牌,而害了雲沁,可他不會承認,淡淡的道:

“胡為,你對我有一種奇怪的敵意!這是我想來會你的最最主要的原因,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

他優雅的在那桌酒宴前坐下,閑閑倚著,一副想和他長談的模樣,一點也不急,也不懼,打開窗臺說亮話:

“先頭的時候,你是一心想致我於死地,挖空心思布下那麽一局,想把我埋在地下。那件事,你可費了不少心血在裏頭。差點就讓你得逞了!”

他是誰,他知道。

這是心照不暄的事。

“的確,你本該死在下面的。有句話說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居然就讓你活回來了,而且,最後的結果是如此的叫我意外——搖身一變,就成了龍雋之。嗯,這事,要是皇上知道現在將他往死裏逼的人,就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兒子的話,興許會氣吐血!”

胡為很輕的放下手上那只空了的酒壺,走了過來,而說的這話,讓龍雋之心奇:這事,他竟沒有向楚帝回報——此人,果然有貳心。

胡為站定在他面前,挽了挽袖綰:

“認得你這麽多年,好像還從沒和你吃過酒,怎麽樣,要不要來一杯?你看,這菜,可是別樣豐盛的。”

“嗯,看到了。想必胡國師和雲閣主一度相談甚歡!”

“還行!雲七小姐還是一個相當健談的人。”

他拍了拍手,有人送進了一壺好酒,退下,他坐在到了龍雋之對面,給彼此斟了一杯:

“龍雋之,想要你死的人,不是我,而是楚帝。本國師只是奉命而為。”

這個人,把自己的責任推的幹幹凈凈。

龍雋之自然不信。

在西楚國境內,胡為是帝前近臣,二十一年前,他毀掉了一個金氏,二十一年來,他在西楚的朝廷之內,廣結人脈,構建了屬於他自己的勢力,曾經全力扶持蕭恒坐穩帝位,如今呢,他卻在暗處扒蕭家的根基——

龍雋之一早就感覺到了,這個人另有什麽可怕的企圖。

前太子之死,其實就和這個人有關。

這是他在做懷王時,於暗處調查得知的一件事。

但,這個人用一種隱晦的手段,將皇後誤認為楚帝是那一只幕後的黑手。

他這麽做,自然不是為了空出太子之位,來讓他這個懷王占這個便宜。

事實上,這幾年,他一直想用各種法子除掉他。他所遇到的那些刺殺行動,至少有一半是出於他的授意。

那幾年,正是父親正器重他,胡為曾讓人多次在軍用物資上做手腳,想令他打敗仗,打翻他留在楚帝眼裏的好印象。

他不知道楚帝和岑貴妃什麽時候接上頭的,以他估計,也就最近一兩年間。

在這個過程中,肯定還是這個胡為在穿針引線,從而確定了他冒牌兒子這麽一層身份。

說來說去,這一切,全是這個人想除掉他這個在西楚國民心中有著舉足輕重份量的懷王殿下,同時,借機再除掉一些楚帝的其他子嗣,而確定新太子穩若磐石的地位。

可直覺告訴他:胡為這麽做,並不是僅僅為了新太子,應該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因素包涵在其中——

他可能要奪蕭氏的江山。

蕭氏的確不配擁得這大好河山,但,這廝更不配。

這錦繡河山,全是金家的,他自要為金淩為燕熙奪回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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