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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她的身份,他的懷疑(對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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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10-20 0:58:38 本章字數:9789

他低頭看著自己烏金劍,揮以一劍,舞以一式,一招一式,傲視天下。

他,蕭縉,從來不是善男信女,不管是誰,只要他不是心甘情願,就休想要脅了他。

江山與皇位,他要。

不想要的女人,無人能夠強壓給他。

所謂寧家,已經是一顆發膿生爛的毒瘤,遲早有一天,他會將其連根拔下柝。

但他不介意,在之前多多加以利用。

而他身邊的位置,只留給自己中意的那個人。

蕭縉微微笑,那個人影在腦海浮現,那個漂亮機靈的小囡囡牽動著他的心思肭:

“岳離,去把王妃請來!本王有話得好好和她說談說談……”

這語氣,相當相當的別有意味。

眼神是閃閃發亮的,兜著滿滿的興趣……

岳離應了一聲,瞟了一眼,心裏想:完了完了,爺對這個“慕容瑤”,真動上腦筋了……

***

東院。

雲沁剛剛吃完飯,青袖把岳離領進了花廳。

這小子極為恭敬的的抱拳稟了一句:

“王妃,爺讓您到練功房去侍候!有事相商!”

雲沁挑了挑柳眉:這男人昨兒夜戰一宿,今兒一早再練功,他的精力倒真是旺盛,哎呀呀,有這樣一個男人做相公,可不是一件好事——

一個女人哪能吃得消!

還好啊,人家老婆多!

個一個輪著,應該不會很辛苦的。

哈,她邪惡的想著。

莫名的,她就想到了五年前,她在高燒中,也曾被人折騰的夠嗆,那是一次並不怎麽美好的經驗……

其結果是,給了她一個囡囡……

當下,她沒有多想,跟著去了。

所有猜測,都是浮雲。

他的一切,與她無關。

所以,沒必須多思量,傷腦筋。

練功房在堇園,堇園照例不讓外人進去。

是故,青袖和彩姬都被攔在了園門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主子消失在眼簾裏。

可兩個人的心情,完全是不一樣的。

青袖是在擔心小姐,不曉得那位王爺又想玩什麽花樣,現在的她,只要一想到昨兒個囡囡突然乍現在王府的事,就通體冰涼。

這幾天,真是多事之秋啊!

她實在是怕有後遺癥再鬧騰出來。

彩姬則在憂心:

這個慕容瑤會不會背叛王爺。

昨夜,她把當天發生的事,連夜通傳進了皇宮,說來奇怪,攝政王並沒有什麽反應。

**

練功房。

蕭縉一襲勁衣,正獨自練劍,黑衣烏劍,整個身形,就如書法家手中的筆,揮灑自如,整套動作,行雲如水一般,優雅,漂亮,伴著那烏亮的劍光,顯露著那非同一般的功力和技能。

她瞇著眼睛看,那套劍法,是博大精深的,一招千變,千變,而萬化,那速度之快,那劍鋒飄移之詭異,實在叫人拍案叫絕,望塵莫及。

站著看。

不知不覺就看呆。

奇怪啊!

明明這樣一套劍法,她從來就沒有見識過,可是站在那裏看的時候,卻能清楚的知道下一記招式,他會如何出,從哪個角度出,又該怎麽去破解?

就好像,她曾無數次守在這個男人身後,看著他晨練,或是對練。

是故,閉著眼,都知道他會如何演練……

這樣一個想法,實在是奇怪。

這怎麽可能?

今天,她可是第一次看他練劍——

她恍惚了一下,想不通心頭的那個想法是怎麽冒出來的。

蕭縉一早發現她在神游太空了,他側頭一睇,劍歸鞘,穩穩的將劍扔上劍架,轉頭從如絹手上取了濕手巾,揮揮手,讓她下去。

如絹瞅了瞅邊上的的王妃,微一笑,拉上自己的丈夫岳離,退出去,將門關上,叮囑岳離把人看好,自己則去給爺備早膳去了。

“要不要練練?對上幾招?”

房內,他說,擦著汗,渾身上下迸射著滾滾的熱能。

近距離逼近時,雲沁感覺到了那樣一種燃燒的力量,輻射過來,能將邊上的人一起燒起來。

她退避三尺,看了看身上的衣裳,飄飄然的,裙擺拖地,穿這種衣裳練功,那得摔死,搖頭,淡寡寡、涼悠悠的道:

“沒興趣!有事快說!”

脫口以後,她才發覺,今天的她,面對他時,有一種言語說不清道不明的嫌惡,特別的不想和他有什麽接觸。

厭惡之心,油然而生,覺得臟,雖然他身上並沒有異樣的女子脂胭味兒傳過來。

“……”

這種嫌惡,不是很明顯,但蕭縉還是感覺到了——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曾有過那樣一種感覺,所以,再次遇上時,會本能的感受到這種隱藏性很深的排斥和不快。

他審視,惦量,想自己什麽地方又招惹了她,一時沈吟,不語。

她挑起下巴對視,神情是不馴的。

忽然,他笑了,勾彎了那好看的唇,慢悠悠的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

“寧家那個老太婆說了,三天後,皇上會銜領百官前往祭壇進行祭祀活動。到時候,你是化成我的侍衛進去呢,還是做回司六一起進去……”

雲沁一怔,想到昨天下午他們商議的事:如何盡快的去祭壇。

“昨天,你和太後商量這事……”

“嗯!”

蕭縉點頭,眼神奇異的閃了幾閃,道:

“這是其中一件事!”

“你跟她交換條件了?”

她同意去祭壇,他去圓房——去祭天一事,也只有太後可以提出來促成得了的。

蕭縉笑笑,目光又一閃,手上抹汗的動作,緩了緩,他能讀懂她在想什麽:

她將這事和昨夜圓房事聯系在一起了!

她的厭惡之情,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難道,她在吃味?

他心有微喜的細細看。

這丫頭的心,太深,看不出。

再說,她也不可能吃味。

他想了想,沒打算細細的解釋,只道:

“你要這麽認為,也行!我許寧以春一個正式的身份,太後許我一個合作的機會,去辦我們想辦的事……這是一個等價的交換。”

雲沁蹙了蹙眉,總覺事情不是這麽簡單,昨兒個晚上,他們談了那麽久,而且還有其他人在他堇園出入,所商議的事,不可能僅僅是這麽一個事。

可他眼神是坦誠的,至少說明這件事上,她沒有騙人。就這樣是不是?”

“嗯!”

“好,我知道了,到時,我做回司六別跟你進去,嗯,沒事了吧!可以走了吧!”

語氣,極度不耐煩,很想馬上甩開了他。

蕭縉不語,只靜靜的睇著看,眼神奇怪的閃著耐人尋味的光——

這個男人,一直用這樣一種研究的眼神在看她,從成親第一天,洞房初見開始,這種研究式的打量,沒有停過。

現在,他對於她的了解漸深,但是那種眼神不是變淺了,而是變深了。

尤其是經過了昨日囡囡那麽一鬧以後,今天,他看她的目光似乎又藏進了其他看不懂的意味。

她不想讀懂,這男人,從來不是她想懂的那類,以後,盡量少跟他接觸就好。

轉身,閃人,想從這個充滿他氣息的世界離開。

“先別急著走!我還有話說!”

不疾不慢的叫喚聲,響起。

她的步子本能的頓的了一下,轉頭,看到他抱胸,語氣悶悶的道:

“何事,快說!”

兩人之間已隔了一些距離,他沖她走了過來,俊逸的臉孔上,琢磨之色越來越深,沒入正題,只是語氣怪怪的問:

“今天,你吃錯藥了?臉色這麽臭?語氣這麽冷?我哪裏得罪你了?”

“沒!”

她皺皺眉,自己的臉臭了嗎?

“抱歉,今天我不太想說話!要是沒事,我要回房了!”

轉身往外去,不打算再理會。

這態度,還真是惡劣。

尊貴不凡的懷王殿下,沒有動怒,只淺淺一笑,心情相當的愉悅,看得她英姿颯颯的往門口去,眼見得她就要走出門去了,這才懶懶的喚了一聲:

“雲沁,雲七小姐,你給我回來,我話還沒完,你急什麽急?哦,我明白了,你這是作賊心虛來了,所以趕著急的想溜之大吉是吧?”

這話,用的是傳音入密之法!

這樣一個驚人的秘密,自然不能讓外人聽說了去。

他清楚這話的份量,身形一飄一移,攔了過去。

好吧!

他是無恥的,就是不想錯過那張精致的臉孔上,那絕對會很精彩的神情變化。

嗯,最近這幾天,逗弄這個女人,成了他人生一大樂事。

雲沁自是駭住了。

那聲音近距離的在耳邊響起時,卻令雲沁猛的剎住了步子,小心肝沒來由的狠狠收縮了一下,然後,咚咚咚的響了起來,砰砰砰的急跳起來。

下一刻,那人飄到了面前,那張含笑的深藏奇異光芒的臉孔,再次映進了眼簾。

她終於明白,他異於尋常的打量是什麽意思了!

這人,已經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了!

這個認知來的太促不及防,令她急喘了一口聲,差點失了常態。

還好,她到底是忍住了。

可這一刻,她的表情,是沒辦法做到鎮定自若的!

在這樣一個微妙的環境裏,聽得對手喚自己的本名,那堪稱為當胸一箭直刺要害。

她很努力的斂了斂神色,裝成若無其事的往四下裏張望,臉上表現出一副迷茫之色:

“蕭縉,你在叫誰?”

蕭縉微一笑,學她樣,看了四周,這練功房內,除了冷兵器,就東邊擺著一些陳設,那邊有茶案,有藤榻……是他偶爾休息的地方。

“你說呢?這裏除了你,除了我,還有別人嗎?雲沁!”

低醇的挾著笑意的嗓音,在咬出這兩個讀音時,竟是如此的好聽,猶如天籟似的,帶著十足的魔力,帶著十足的破壞力,攪亂她心頭的寧靜。

秀眉蹙起,她的眼底有急亂之色一閃即過,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她想說話駁辯。

他不讓,先一步叫斷,嘖嘖嘖的驚嘆起來:

“真是好不容易呀——本王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就是雲家那位被拋棄在南燕,未婚先孕的七小姐,秦五公子秦逍那逃婚而去的未婚妻。”

“五年前,我聽說秦五公子鬧了那麽一個笑話以後,就在想,到底是怎麽樣一個女子,連秦五公子都舍得拋棄,情願整一個眾叛親離,也要堅持未婚生子。

“如今,總算是大天眼界了。

“雲七小姐真是好能耐,離開雲家堡才兩個月時間,就在東越國以司六之名,大躁天下。這世上的人,能有幾個人知道,被天下衛道士們所唾棄的七小姐,乃是名聲雀起的奇探司六……”

雲沁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是一陣陣緊窒,想強笑了一個,想否認,想以伶牙俐齒,將他的“自以為是”推翻,他又一步搶斷:

“收起你的三寸不爛之舌,別想再來用你騙死人不償命的謊話來唬弄人。”

呃,好吧!

那就閉嘴。

雲沁眉的越發緊,思緒飛在轉,在想該如何應對——唉,最最不想面對的事,居然來的這麽快。

蕭縉咄咄盯視,咄咄繼續:

“昨兒個,我會見了一個人;一個你不怎麽想見到的人:安冉。”

提到安冉,她的表情再度起了幾絲變化。

他細細的觀察,想著自己那位所謂“同母異父兄弟”所說過的那些話,不覺一笑:

“猜猜安冉跟我說了什麽?”

雲沁抿抿嘴,瞧他那表情就知道了,還用猜……

“安冉他告訴我,慕容瑤曾救過一個叫沁兒的姑娘。那位沁兒姑娘就是你。這是你親口承認的。”

雲沁表示很想嘆氣,神情是郁郁的。

蕭縉則笑白牙,喜歡看到她落入羅網後的無奈之色——她默認了,多好。

“昨夜,你的女兒被人算計被寧以春帶來了王府。寧以春說你的小名裏有一個雲,你女兒囡囡也親口承認了。我在想,寧以春被人擺布著做了那麽一件蠢事,那背後之人,對於你的來歷還是相當了解的,所以,那個雲字,絕對包含在你的姓名裏。

“如果,沒有昨兒個秦逍的出現,也許我不會把你將堂堂雲家堡的七小姐連在一起,就算要連系,也不可能這麽快的,必定得好好琢磨一下的。

“可他就是這麽及時而緊張的出現了。這就給了我一個有力的佐證。

“太後以為那孩子是秦家的人,囡囡的名字該叫作秦歌,秦家兄弟眾多,且多數已婚娶。他五公子帶上自己的侄女出來游玩倒也不是稀奇事,我記得吧,秦家的確有年齡在四五歲的幼童。“可是太後沒有看到的是,當她問到囡囡是不是叫秦歌的時候,那小丫頭的眉頭皺了一下,那表情是抗拒的。很顯然,對於這個陌生的名字,她有一種本能的不喜歡。

“再加上,之前囡囡說在書房說過這麽一句話:秦伯伯差點就做了她的爹爹……這差點之說,太有內容——

“後來,我左思右想,將前後種種一連貫,你的是誰這個身份,不用再去細查,就可明明白白的確定下來了!

“你姓雲,單名沁字,雲家堡七小姐是也!是也不是?”

蕭縉笑語款款,徐徐道來,在他的抽絲剝縷之下,她的身份來歷,已是無所遁形——

最後一句反問,完全是一種肯定式的語氣。

而雲沁的表情,也在一再的變化中,最初是驚亂的,而後的臉色則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之後是如退下去的潮汐,漸漸歸於平靜,最後,清亮如明月,沒了一絲波瀾……

只能說,這個女子的應對能是絕對超強的。

她並沒有因為他的揭穿,而慌了陣腳。

她是從容不迫的——

渾身上下流露著見慣大風大浪後的睿智以及從容。

再如何驚怪的事,她都能很快的消化,然後,從不利中尋找最最有利於自己的一個基石穩住自己的情緒,令自己穩穩立於不敗之地。

“蕭縉,你真可怕!”

雲沁吐出一句結論。

這句結論帶著沒有掩飾的驚嘆。

短短幾天時間,他就將她幾層身份,一一試探了出來。

這樣一份本事,她闖了五年江湖,見多大人物,是第一回碰上,當真叫她覺得棘手,難對付,頭疼之極——

這下可好,把雲七的身份也扯了出來。

***,這人,太狡猾了。

她無語問蒼天啊!

天,她怎麽就栽在他手上!

“謝謝你的褒讚!認得我的人,都這麽說。”

將手巾往脖子上一掛,這個男人毫不臉紅的收下這句話。

雲沁郁結,又嘆了一口氣,不打算出去,折回,往那道珠簾下的茶桌而去,覺得得和這個人好好的談談,但之前,她得吃點茶,理理頭緒,想想怎麽和這個居心不良的家夥交涉。

嗯,話說他這麽叫穿了她的身份,到底有何圖謀呢!

想糾纏她是肯定的!

這混蛋,最近很無良,很對不起“懷王爺”這個頭銜,很喜歡“折騰”她。

桌上擺著茶壺,她坐下,倒了一杯來吃了一口,等順了氣後,看向跟過來的男人,說:

“蕭縉,我們是合作關系。對吧!”

“也許,這種關系,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得到改變……”

雲沁聽著一楞,忘了接下去要說什麽了。

“什麽?”

“比如,做我真正的夫人……囡囡,我挺喜歡……嗯,貌似,她也挺喜歡我的。你沒聽到嗎?她想和我交朋友。我覺得,做父女也成……”

這是一個美多麽好的前景展望——

一家三口,都是騙子,真乃恐怖絕配。

蕭縉露齒笑,慢吞吞的道。一邊坐下,一邊抓起另一個杯,也倒茶吃,練完功,出了太多的汗,他喜歡在這樣一個時候,補充水份。

此刻,他嘴角上的笑,吟吟然的,看到她的臉色微變,不自覺的又挑了挑那飛揚的眉毛,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寫滿了對她興趣——濃濃的。

雲沁被那“父女”兩字驚到了,眉兒大皺,臉色也立刻沈凝,不覺冷笑:

“不可能的事!”

她牢牢的抓著手上的杯子,滿身戒備的看著這個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盤的男人,心情莫名的往下沈去,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警告起來:

“蕭縉,你最好趁早打消那種不可能的念頭!”

這種念頭,叫她覺得渾身緊張,渾身不自在。

蕭縉從來不是那種愛玩笑的人,言出必行,是他的風格。

他若有了這種想法,那她以後,可就沒有什麽安生日子可以過了。

“怎麽就不可能?天下事,皆有可能!”

語氣是無限希翼的。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她的聲音,瞬間冰冷起來。。

這種冰冷,令蕭縉目光深睇,收起笑,認真看:

“因為囡囡的父親嗎?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

似乎是這個“死”字狠狠刺痛了她,她的小臉頓起板起來,寒起來,眼神也一下變森冷森冷,渾身上下,就像穿上了一層厚厚的盔甲,又冰又硬。

雲沁動作飛快的扔下茶盞,茶水淌了滿桌,往地下滴下去,染濕地面,就像眼淚一般,嗒嗒的滴著。

她嗖的站了起來,聲音極度冷冽,深吸一口氣,說:

“蕭縉,你越界了。那不是你該管的。”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禁忌,是外人不可觸摸的——囡囡的男人,就是她的心頭不碰觸的傷。

現在的她,那表情,才是她最最真實的表情吧!

森冷的臉,冰寒的眼神,都向他提出了那樣一種警告——

這樣的她,是他沒見過的。

“他,到底怎麽死的?”

明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問的,可是他還是要問。

他想問的事,有太多。

他的好奇,也太濃烈:

究竟怎麽一個男人,能鎖住了她所有的熱情——以致於令她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個模樣:面對任何人任何事,都理智而冷靜,遇見再能幹再有賣相的男人,她也能表現出一種無動於衷。

她到底經歷過怎麽一個過去?

此刻,他是那麽強烈的想知道。

“與你無關的事,少管!”

雲沁覺得自己的隱私遭到了嚴重的侵犯,這個男人正一步步顛覆她那個平衡的世界,那是她絕對不能允許。

寒目逼視過去,她迅速的用冰冷將自己徹底偽裝起來,不讓任何人越雷池一步。

而後,她轉身,拍開珠簾而去,甚至忘了她剛剛折回來想要說什麽。

“雲沁……”蕭縉斂起笑,低叫。

沒叫住。

她走的匆匆,那步履顯得有點浮飄——

現在的她,就像一只河蚌,他能看到蚌體內有明珠閃爍,他想去取,輕輕一碰,蚌殼就唰的合攏了,密合的插不進一根針。

是他操之過急了?

也許,是的!

他沒有再叫住她,也不再趁勝追機再去探索一些什麽,每個人心頭都有隱晦之事,他現在沒有那個立場去了解,也不能再去逼迫什麽,否則,她的心,會鎖的更深。更抓捏不住。

即便傷到了心,他也看不到她傷在了哪裏?

那就,再等一下吧!

忍!

“咦,你和她吵架了?她的面色奇差無比。就好像剛剛死了男人似的……”

楊固正在這個時候走進來,奇怪的問。

剛剛,他在外頭遇上慕容瑤,與她打招呼,這女人沒理他一下,臉色一半鐵青,一半臘白的,難看的要死。

蕭縉回過神,覺得楊固這話,有點難聽:死了男人——她的確死了男人,那個人,鎖住了她的心,以至於,任何其他人,都別想走進去。

他皺了一下眉,重新坐下,重新倒茶,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才答了一句:

“沒吵鬧!阿固,過來坐吧!”

哼,沒事才怪呢!

“這麽著急叫我過來幹什麽?”

楊固撩袍坐下,看蕭縉的表情,也與他平常時候有點兩樣——有點精神恍惚,有點心神不寧,有點悶悶不樂。

這與他是從來沒有的事,他從來是自信昂揚的,情緒從不外露。

“怎麽了?”

他上下打量罷,扯出一抹嘻嘻然的笑意,想將這凝重的氣氛點化開:

“莫不是昨兒個晚上,懷王爺床上太賣力了……今兒個體力有所不支?”

“……”

蕭縉淡淡一瞟,又來侃他。

楊固呵呵一笑,無視他的眼神,不怕死的繼續調侃:

“外頭傳的真是好聽啊!一夜N次郎……王爺床上功夫好強。呃……”

被那越來越冷的目光追殺後,他終於閉了嘴:

“好吧!好吧!不玩笑了,不過話說,人家那麽賣力,生怕辱沒了王爺您的威名,縉兄是不是也應該嘉獎一下……呃,算了算了,當我沒提……說吧,什麽事?”

蕭縉沒理會他不正經的戲侃,實無心情與他鬥嘴。

他想了想,放下了手上的茶盞,抽掉脖子上的手巾,慢慢的擦著桌面上因為剛剛喝得急而濺開來的茶水,腦子裏想雲沁離開時的急怒之色,慢吞吞的吩咐道:

“現在,你放下手上所有事,集中精力去查一個事!希望三天時間內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越快越好,越早越妙……我等著你的回覆!”

話音落,層層好奇翻上楊固的臉孔。

“你說!何事?”

究竟是怎麽樣的事,可令他如此急不可耐?

這實在不似懷王平常的風格。

蕭縉低著頭細細的看著茶盞上那幾朵含苞欲放的瓊花,想著一些幾乎不可能的事——

然,這世界,能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只要是人想到的事,都有可有成為一種事實。

所以,他的這樣一種大膽的聯想,或是可以成立的。

他沈默了好一會兒,才徐徐的說出來:

“我要弄明白,五年前,雲七在離開雲家堡之前,有沒有去過秦山關?

“我想知道,她和哪個男人好上了?以至於做出了那麽一件離經叛道的事,抹黑雲家堡,抹黑了秦逍。

“我想明確的了解一件事:雲七小姐懷孕的月份,以及孩子出生的月份。

“還有,有關這位雲七小姐在雲家的所有點點滴滴的細節,都給我收集起來。

“阿固,這些事,三天內給我查出一個結果,我好憑此來確定一件事……”

楊固眉間浮現點點疑惑之色,思量了一會兒,有一些陳封已久的事,悄然聯系了起來,臉色,驀然就變了。

五年前,蕭縉遇到過一個女人,他為了這個女人,做過很多離譜的事;而也是五年前,雲七小姐驚天動地的毀婚離去——

這兩者之間,難道有什麽聯系?

可是,他怎麽就突然想起要查雲七呢?

蕭縉嘴角一勾,解了他心頭所惑:

“阿固,慕容瑤是雲七假扮!”

楊固呆住:啥,這女人,就是秦逍從小養長大的未婚事?

如今,卻和懷王攪和上了,而且,有可能,這個女人還和懷王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還有那孩子……

天,他突然一個頭,兩個大。

一南一北,都是不可一試的大人物,這要是真為一個女人對上了,以後這天下,還能太平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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