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環環相扣

萬事屋的桌子上，掉漆的電話不知疲倦地放聲嚷嚷。

“吵死了，新八，快去接電話！！”

煩人的噪音還在繼續。

銀時放下了手中的《JUMP》。——真是的，這兩個小鬼出去了也不說一聲。

“餵餵……這裏是萬事屋阿銀請問——”

“是我,銀時。”

低沈的聲線讓銀時瞬間把手中的書甩到一旁，握緊了聽筒，下意識地往來電顯示屏看去，卻發現沒有任何數字顯示。

他只聽到那黑色野獸迫近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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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兵隊的骨幹被斬首示眾的時候，高杉就混在圍觀的人群裏。久阪的眼睛還睜著很大，好像狂怒的野獸。

那是種駭人的表情。你不會知道看著一個死人瞪著眼睛是什麽感受。

或許是因為幾天未曾合眼，高杉只覺得頭痛欲裂，但是一閉上眼睛，當年和久阪等人組建鬼兵隊的往事又出現在漆黑的腦海中。

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悲痛，也許是因為自己已然孤身一人，沒有周圍不絕的哭聲再來刺痛他的神經。

天空晴朗無雲，令人暈眩的光線帶著熾熱的溫度蒸幹示眾頭顱的血液。

原來白晝和黑夜，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暑氣把大地炙烤得滾燙，熱浪沿著他的腳邊向上延伸，讓他覺得體內有什麽東西在痛苦地翻滾。

“交給我吧，晉助。”夢裏的舊友露出了寬慰的笑容，“在你回來之前，鬼兵隊會繼續戰鬥下去的。”

黑色的野獸在黑夜裏閃著火焰般光亮的瞳仁，醒過來的高杉晉助摸出在戰場上撿到的舊友的煙管——那只煙管上久阪家的紋章刻得很是平滑。

高杉馬馬虎虎地填進一撮煙草，將它點燃。

【“我不習慣這個味道，而且我也不覺得抽煙是件好事，久阪。”

“是嗎？我倒是覺得用來緩解壓力挺好。”】

那是高杉晉助第一次吸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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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連同人影隱去在走到的盡頭。

“武市先生。”等到女子的背影消失不見，河上萬齊才開口道：“這就是那女人麽？”

“應該沒錯。”故意放緩的腔調似乎要吊人胃口，“那就是幸存的志士中傳言當初讓高杉先生失去整個鬼兵隊的人。”武市變平太沒有介意拐角處，身著紫色金蝶浴衣的男子的走近， “但我想，或許應該感到慶幸。”

高杉繼續叼著煙鬥，僅剩的右眼輕輕闔上，於是參謀先生也微微頷首，陳述出自己的觀點“要說原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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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大雨磅礴，屋內洋樂緩奏。

坐在店裏，牧野谷雨拿著紙巾清理著被雨弄花的妝容。阪田銀時看著這種鎮靜異常的舉動，稍稍瞇起了眼，酒紅色的瞳仁被含在看似毫無生氣的眼中。

“所以呢？為什麽知道我在這裏？”牧野谷雨長嘆一聲，問話還帶著些許鼻音。

對面自顧自地坐下來並且點了杯巴菲的銀時聞言翹起二郎腿，小指伸進鼻孔，聚精會神地挖著。

“你弄錯了吧，阿銀我只是想念糖分了。”

女子眉頭一蹙，往桌下猛踹了一腳。

“嗷———”一團亂發從桌布中突出。

“我是說你啊，假發！！”

“你**的就算是躲真選組也太沒骨氣了吧！！”女子叉腰而立，眉眼上揚。

“失戀的時候文藝女青年可都是一個人哭泣的，你們這些大叔不要在這裏摻和了！！”

“反正又是——”女子眼中又被霧氣籠住，鼻音有陡然重了起來，擡手擋住漂亮的眼睛。

“又是，說客兩個吧？”

白發的男人張口，卻最終沒有說話。

杯酒相碰，長刀鐵馬，意氣風發。

高杉晉助、阪田銀時、桂小太郎三人回首告別的笑容在眼前更疊。

“我後悔了。”牧野谷雨變臉如奧斯*影後，彎起嘴角如是說著，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慢慢晃著杯子裏的橙汁。

阪田銀時和桂小太郎本來看著谷雨一副要哭得風雨大作的架勢，腦子裏的講稿都忘了一堆，這會兒看到谷雨咧著嘴彎出一個弧度，更覺得大事不妙。

“什麽都沒撈到就下船了實在是不幸福不能再玩耍——”牧野谷雨兩手一攤，奸笑更明顯。

手指繞著怒秋刀把上的墜子，“我再賭一把，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回去。”

兩手支在桌子上，眼睛直視呆楞的兩人，“所以作為回報，”

“你們會幫著帶我一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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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小太郎和阪本辰馬埋怨起高杉早年的沖動之舉的時候，阪本辰馬的一句話倒讓老是鉆著牛角尖的桂醒悟了過來。

那時原本懶散隨意的阪本辰馬，斂去了笑意，忽然很正經地這樣說道。

“高杉君無論去或是不去都是不能被原諒的，不過就結果而論的話——”

“當時高杉君要是沒有回去的話，鬼兵隊才是真的滅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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