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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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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法國巴黎

又是四月,草長鶯飛。

早春多雨,春雨過後,有棲川潤和藤堂靜正準備在露天咖啡館度過一個閑適的午後。緣分是妙不可言的東西,放在以往,有棲川潤怎麽也想象不到,她和藤堂靜一起喝下午茶是怎樣的光景。然而,現如今,她們不僅成了校友,甚至成了無事時能相約出來打發時間的朋友。

盡管一度對藤堂靜拋棄家族的行為感到厭棄,但有棲川潤最終也成為其中的一員。

兩年前,就在有棲川潤和忍足侑士私奔前往泰國蘇梅後不久,日本的金融界發生了嚴重的動蕩。被視為龍頭的道明寺集團因主人道明寺楓的經營不善,游走於破產的邊緣,和道明寺家有著姻親關系的有棲川家也遭受牽連,雙方上市企業的股價在數日內暴跌至史上最低點。

從跡部那裏獲知消息的有棲川和忍足不得不放棄了甜蜜的兩人世界,急吼吼地搭乘最快的班級返回日本。

等有棲川潤回到家裏,正巧目睹哥哥和爸爸的一場激烈爭執。

原來,有棲川讓為了保住自己的企業,毅然決然地要求有棲川旬拋出手裏握著的,道明寺集團超30%的股份。而有棲川旬,有棲川家未來的繼承人卻只一心一意記得自己道明寺家女婿的身份,固執地要和道明寺家共度難關。

盡管時過境遷,有棲川潤依舊能輕而易舉地回憶起,當時當地,哥哥和爸爸爭執的場景。剛趕回日本的她在爸爸的書房外,隔著虛掩的門的縫隙,目睹了所有的一切。

有棲川潤一直以為,哥哥娶道明寺椿是逼不得已。其實並不是這麽回事,她的哥哥從第一次見到道明寺椿開始,就開始偷偷地喜歡上她。

為了能夠順利娶到道明寺椿,她的哥哥不惜籌劃了一出醜陋的詭計。

在知道道明寺椿有一個沒錢沒勢的男朋友龜谷涉之後,有棲川旬先拉攏了龜谷涉當時最好的朋友,並通過那個人的口慫恿龜谷涉帶著道明寺椿私奔。

道明寺椿和龜谷涉的這一次私奔,當然從開始之初就在有棲川旬的掌控之中,但他放任自流直到那對苦命鴛鴦的私奔之旅因為金錢難以為繼陷入窘迫的境地,才以一個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在龜谷涉的面前。

有棲川旬向那個無知的男人許諾了高官和厚祿,代價是龜谷涉必須離開道明寺椿,僅此而已。

對於一個常年生活窘困的年輕男人來說,他的選擇是毋容置疑的。

或者說,男人永遠都比女人多情,卻也永遠沒有女人癡情。

然後,慘遭戀人拋棄的道明寺椿走投無路,只得灰溜溜地回家向自己的母親求助。

緊接著,有棲川旬匿名將之前拍攝的,道明寺椿和龜谷涉在一起的照片寄到父親有棲川讓手裏。

果不其然,利欲熏心的有棲川讓不肯放過這一難得的機會,向當時還來不及喘息的道明寺家提出的聯姻的請求,當然,他沒忘記要把這些至關重要的照片一同帶給道明寺家的老太婆過目。

最後,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結局了。

道明寺家和有棲川家聯姻,道明寺椿名義上贈送給女兒的嫁妝,實則落入有棲川家的控制,目的是遮掩道明寺椿曾經和男人私奔的醜事。

這30%,舉足輕重的股份後來又由有棲川讓親手交給有棲川旬。

而道明寺椿肚子裏那個屬於龜谷涉的,誰都沒有期盼過的孩子,處理方式更是簡單,只要摔一跤,流個產,就永絕了後患。

至於那個為了名利拋棄戀人的龜谷涉,在做了一場虛幻甜蜜的發財夢後,自然而然要被打回原形。

因為任何一家試圖發展的企業都不會讓這樣背信棄義的家夥長留。

這就是道明寺椿和有棲川旬結婚的全部真相。

有棲川潤以為,拆散龜谷涉和道明寺椿的人是自己的爸爸。

道明寺椿以為,拆散自己和戀人的是她不留情面,冷酷的媽媽。

原來,她們都猜錯了。

原來,她們都以為虧欠的那個人才是這場事件的幕後主使。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有棲川潤突然感覺害怕。

她不知道是否有棲川家的人最終都會變成同一個樣子---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她也不知道,門裏那個歇斯底裏的哥哥和平時那個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哥哥,哪一個才是真實的。

愛沒有錯。

卻能讓人迷失本心,變成截然不同的模樣。

在和有棲川讓激烈爭吵後的第二天,有棲川企業緊急召開了董事會議。時任人事常務的有棲川旬提出改換社長的建議,並最終以超過半數的支持率成為新一任的社長。

緊接著,在成為新任社長的當天,有棲川旬在辦公室收到一封來自道明寺椿的快件,拆開快件,裏面是一張薄薄的紙---離婚協議書。

並且,離婚協議書上已經附有道明寺椿娟秀的簽名。

後來的事情似乎不值得一提。

包括有棲川旬一意孤行地高價購入道明寺集團的股份,試圖挽救道明寺家於困境。

包括,道明寺椿一意孤行地想和自己的丈夫離婚,甚至孤身回到洛杉磯。

還包括,道明寺椿不希望借助他人的力量,卻忍心犧牲自己兒子的婚姻,讓他通過和大河原家的又一次聯姻,來幫助道明寺集團度過危機。

自從道明寺集團爆出破產危機後的第十天,有棲川潤曾在F4常去的那家酒吧看見獨自一人的道明寺司。

當有棲川潤發現他的時候,不善飲酒的道明寺司卻早在昏暗的環境裏喝得酩酊大醉。

或許是出於同情,或者是覺得他和自己同病相憐,有棲川潤沒法對這個單純的大少爺置之不理。然後,在兩人需要分別的路口,當道明寺司痛哭不止,向她詢問該怎麽辦的時候。

有棲川潤只是淡淡地說:

“你該自己做決定。”

這個世上,有一些路只能一個人走。

我們一個人出生在這個世上,再一個人死去。這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過程,沒人能代替。

在有棲川潤把道明寺司送回家的第二天,她開始著手準備出國留學的事宜。

而這一件事,直到忍足侑士參加完高三畢業典禮之後,才從有棲川那裏得知。並且,因為有棲川潤討厭離別的氣氛,故意告訴一眾好友錯誤的班機時間,以至於忍足在她乘上飛機的前一刻,才得知她即將獨自前往法國的消息。

就在有棲川潤飛往法國的同一天,日本的各大電視臺都在輪番播放道明寺集團的少爺將與大河原集團的大小姐聯姻的消息。也是在同一天,有棲川潤在機場碰見前來替她送行的西門總二郎。

這位茶道世家的大少爺因為有棲川的緣故賺得盆滿缽滿,趕著來替她送行,當然西門也不忘送上一張最新開戶的銀行卡作為餞別禮物。。

還記得那場賭局的內容嗎?

道明寺司是否能和牧野杉菜有情人終成眷屬。

共同設下賭局的有棲川和西門總二郎,堵的都是NO。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愛情敗給現實,以此為賭局的人獲得大豐收的結局,而賭局的當事人卻各自落寞。

誰能斷言,有棲川潤在設下賭局的時候,沒有一個瞬間期盼這個灰姑娘的故事會成真呢?

無論曾經如何,道明寺司和大河原的婚事已成定局。

而有棲川潤也最終被飛機帶著,漂洋過海。雖然她的身邊沒有忍足侑士,但有潔白的航跡雲,她並不孤單。

>>>

“我發現你最近老是走神。忍足君很久沒給你寫信了嗎?”

藤堂靜的聲音讓有棲川潤從回憶裏驚醒。

有棲川潤下意識摸了摸戴在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不鹹不淡地說:

“好像是這樣,距離他上次給我寫信,已經快一個月了。”

“不過,我倒覺得你不用過分擔心,畢竟人家都向你求過婚了。”

藤堂靜意有所指地瞥一眼有棲川手上的戒指,語帶戲謔地笑說。

順著藤堂靜的視線,有棲川低頭看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戒指上的那只小狗正沖著她,俏皮地吐舌頭。

兩年前,在有棲川不得不回到日本的前一晚,忍足侑士在海灘邊向她求婚。

求婚的過程,有棲川潤至今仍舊記得清清楚楚。

那天,他們起了大早,步行十分鐘,去酒店附近的天然海灘等日出。

太陽緩緩從海平線上升起,蔚藍的海面被太陽的光芒照成金燦燦的一片。海灘上,有幾對情侶幸福得擁吻在一起,但並不包括有棲川潤和忍足侑士。

因為日本人在某些時候,總含蓄得過分。

然後,游人漸多。忍足侑士帶著有棲川潤在沙灘邊散步,並在她不註意的時候,把她推往海裏,美其名曰要教她游泳。

盡管,有棲川潤對海一直恐懼,但忍足侑士對她上次墜海的遭遇更加記憶猶新。在忍足的幾番勸說下,有棲川勉為其難地以龜速學習起游泳。

時光飛逝。

他們幾乎把一整天的時間都花在學習游泳上。

轉眼到了晚上,不消停的忍足侑士提出還想去海灘散步。

有棲川潤只得跟隨。

他們走到一棵平凡無奇的櫸樹下,忍足侑士忽然要求有棲川潤閉上眼睛,信誓旦旦地說,要給她驚喜。

有棲川潤一眼閉上眼睛,隱約感到身旁有腳步聲響動。

半晌,從有棲川潤的頭頂傳來忍足的聲音,忍足大聲喊道:

“小潤,睜開眼睛!”

忍足侑士說話的氣息不很穩定,似乎經過了一番劇烈運動。

有棲川潤緩緩地睜開眼,於是便看見面前,無邊的黑夜裏那顆發光的櫸樹。

順著亮堂堂的燈光,有棲川潤發現粗壯的樹幹上纏繞著的許多霓虹燈大小的燈泡,這些燈泡一直連成線,綿延到樹頂。而當有棲川潤的視線順著燈泡的軌跡上移到盡頭,就看見了卡在樹丫間的忍足侑士。

霓虹燈照亮他額頭上晶亮的汗水,看樣子,他為了爬樹著實費了一番事兒。

盡管如此辛苦,忍足侑士卻絲毫不在意,他原本抓著樹枝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放開,向著有棲川潤的方向張開,微微低下頭喊道:

“小潤,你問過我,會不會修電燈泡。你看清楚了嗎?如果你害怕海水,我可以陪著你直到你學會游泳為止,如果你害怕黑夜,我可以像現在一樣為你造出一片亮光。我願意成為你的太陽。有棲川潤,嫁給我好嗎?”

有棲川潤仰頭看著樹上的忍足侑士,眼淚“唰地”奪眶而出。

那時候的忍足侑士形容狼狽,一點兒也沒有平時游刃有餘的風度,但確確實實是有棲川潤見過的,最帥氣的他。

就在有棲川潤重重地點頭之後,或許是忍足過於激動,或許是脆弱的樹枝終於無法承受一個男性的體重,只聽“哢嚓”一聲,先前支撐著忍足的樹枝從中間折斷,忍足也因此不可抑制地墜落下來,並最終以五體投地的姿勢摔在有棲川面前。

“很遺憾沒能用一種更好的姿勢把戒指送到你面前……”

摔得面朝地的忍足侑士,伸手往褲兜裏掏了掏,把一個裝有戒指的盒子交到有棲川手裏。

而這個戒指,就是有棲川潤現在戴在無名指上的這一個,戒指上有一只吐著舌頭的小狗,雖然是塑料質地,但惟妙惟肖。

對於這一只並不怎麽名貴的戒指,忍足侑士曾在之後寄給有棲川的信中這樣寫道:

“等到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會送你一個真正的結婚戒指。”

>>>

和藤堂靜告別後,有棲川潤回到租住的公寓。

她在公寓樓前遇見一輛搬家專用的卡車,專業的工作人員上上下下,將笨重的家具陸陸續續往公寓內搬。

有棲川潤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才隱隱約約想起,前幾天似乎聽說隔壁那間空置了很久的屋子要搬進新的住戶。不過,這和有棲川潤的生活沒有多大的關系。

有棲川小心翼翼地避開搬家具的工作人員,走到家門前,習慣性地掏出鑰匙打開信箱。

在掏出鑰匙的時候,有棲川低下頭又看見自己手上的戒指。

其實,有棲川曾經試著想要脫下戒指,好好保管。可是,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成功,即使用肥皂水來幫忙,也不行。這一只戒指像是鐵了心地要套住有棲川潤。

該說物隨其主嗎?

這只戒指的脾氣似乎很像某人,一樣無賴呢。

有棲川潤漫無邊際地想著,隨著鑰匙插入鎖孔,“哢哢”兩聲後,信箱開了。

信箱裏照例被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廣告,就在她伸手去取的時候,或許是不小心蹭到了信箱的邊緣,戒指竟然自己咕嚕咕嚕從有棲川手上滾落下來。

戒指上塑料質地的小狗被狠狠地摔到一邊,由此露出戒指上面鑲嵌著的那顆大大的鉆石。

有棲川潤手裏拿著從信箱裏取出的一疊廣告,連忙掉頭,追著戒指滾動的路線一路跑,有棲川生怕走廊裏搬家的工作人員會踩到她的戒指。

她追呀追。

終於,戒指在某個人的腳跟前停下來。

在有棲川潤趕上去之前,那人已經自動自發地彎下腰,並且搶先有棲川一步,撿起了戒指。

當那個人擡起頭,伸手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鏡架子,笑瞇瞇地將戒指遞給有棲川潤,有棲川覺得身邊的一切聲音都被最大程度的稀釋,甚至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那個瞬間,她只看見那個人藍色的頭發,以及比兩年前更顯得性感和成熟的臉,只聽見他說:

“小潤,我來晚了。”

自從告別了有棲川潤之後,忍足一直在大阪大學學醫,周末的時候就去爸爸的醫院實習,拿不到一分一文的工資。不過,這也是當然的事情,因為根據忍足和父親的協議,他必須通過自己的勞動來還清欠父親的錢,而這些錢都被忍足用到哪裏去了呢?

當然是用在給有棲川買戒指了。

忍足侑士從來都只想給有棲川潤最好的東西。

包括寶格麗的戒指,包括經歷磨練變得更好的自己。

“你為什麽不提前通知我,如果我沒記錯,你已經很久沒給我寄信了。”

“冤枉啊,我很早就把這件事寫在信裏告訴你了。不過越洋快遞有延遲,你也是知道的嘛。”

正如忍足侑士所說,這一封遲來的信件正夾在一堆沒用的廣告,握在有棲川手裏。

上面寫著:

[想見你。]

所以,現在就去見你。

這就是忍足侑士和有棲川潤故事的全部。

至於高橋望美和樺地崇弘,或是跡部景吾和網球部的其他光棍們,那就是別的故事了。

冰帝永恒,青春永恒。

請相信,

Everybody finds love in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全文完結。

時隔很久重新提筆,我深知這並不是一個完成度很好的故事,但寫到最後的時候,卻仍舊舍不得。謝謝曾陪我一起看故事的你們,非常感謝。

這篇文寫到最後,我對有些角色的看法產生了改變。

比如,我覺得想要從事平民律師的藤堂靜是個很偉大的人,盡管我還是不認同她拋棄家族的做法,但不可否認她是個精神高尚的存在。

所以,有寫藤堂靜同人的打算,CP當然是和花澤類,藤堂靜重生。

最近的開坑計劃是原創百合文,CP是廢柴律師VS“自閉癥”白富美大小姐。

對這兩篇感興趣的可以收藏一下我專欄,開坑早知道。

然後是老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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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說一遍,真的非常感謝各位的支持。

那麽,期待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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