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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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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上蕩漾著憂郁的琴音。她即將要到達的地方是一個海邊城市,雖然還在淡水河上,海水特有的腥味已經淡淡拂來。長久走下船,有人來接她。這裏對於她來說是個陌生的地方。雖然她在這個城市活了很久。

一踏進去,便看到他坐在那裏,半倚在紅漆雕花木椅背上,一只腳散漫地擱在桌下低矮的木桿上。姿勢倜儻風流。有穿著旗袍的服務員端著茶水裊裊婷婷地走過來,微微俯身,露出姣好的側臉。長久慢慢走過去,中途忽然一股力道襲來。似乎已經預料到她會回擊,對方很熟練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低低的聲音響在她的耳側:“是我。”

低沈而性感的聲音,讓長久耳根有點發燙。但是正事要緊,她被他拉著坐到一間包廂,門微微開著,正好可以看到外面那張桌子上的光景。“你們在做什麽?!”長久拉緊他的手,然後又去看看外面那個人,他們的樣貌長得一模一樣,一開始她真的接受無能。滕久湊過去,舉止親昵,“你剛才是不是沒有認出他是哥哥?”語氣似乎還有點吃醋?!

長久轉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誰叫你們長得這麽像,如果不說話,我根本分辨不出來。”說起來因為這個她還鬧了很多笑話。滕久伸出手去扯她的臉,“說明你還不太了解我啊……”

他越湊越近,長久往後仰去,他變得如此熱情,也是她難以消化的一件事情。因為現在的滕久是土生土長的現代人,他雖然擁有那一世的所有記憶,所有觀念卻都是現代人的。而長久對於那二十幾年的記憶更像是剛剛昨天發生的一樣,好像她成了那個從古代穿越現代的人,就算是現代人士,長久常年沈浸工作,對於風花雪月之事沒有太多經驗。

某人已經很熟練地攬住了她的腰,“你躲什麽……”語氣不滿,好歹他們都已經結婚了,但是她好像還是個小女生。當然,僅僅是指這方面的事情。一只手準確地拍在他的臉頰,“餵,你能不能別成天想這種事,你看外面,正事要緊。”

他看向外面,“沒關系,他們聊他們的,我們談我們的。”

長久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面的一男一女。

有誰能想到,在這裏竟然也遇到了蘇苕妃子。哦,她現在僅僅只是蘇苕。

她衣著簡單,氣質卻依然冷傲高貴。茶桌上擺著剛泡的新茶,透過裊裊的白煙可以看到儲久的眉眼。他依舊那麽威嚴沈穩。她試探地叫了一句:“陛下?”聲音低得幾乎飄散在白煙裏。

儲久皺了皺眉,“什麽?”

見他露出古怪的表情,她明白了,他已經沒有上一世的記憶,或許他僅僅只是樣貌相同的那個人而已。“沒有什麽。”她垂下手,有些失望地凝視著自己的指尖。

桌上被丟出一疊照片,儲久低沈的聲音從上方響起:“我想,你最好能夠解釋一下這些照片。”照片上是另外一個女人。她擡起手,顫顫巍巍地拾起這些照片,上面的女人有著熟悉的眉眼,是許憐櫻!

“不知道宋先生給我看這些照片做什麽。”她迅速地調整好狀態,準備應戰。

“照片不是你拍的?”儲久沈沈地盯著她。

蘇苕擡起手拂了拂臉頰的碎發,眉眼含情,“宋先生這麽關心我,是有什麽目的嗎?”她今天塗了淡紅的唇膏,越發顯得唇紅齒白。手指纖長,微微點了點照片上的女人,“還是,對這個女人?”

“她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儲久的聲音越發沈重了,“但是,就在幾天前她死了。”

白皙的手指驟然凝固不動,她低下頭,仔細地凝視著照片是的人,低低地問道:“你說,她死了……”

一股力量忽然襲來,她的手腕被他緊緊攥著,“不要裝傻了,幾乎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是你殺了她?”儲久的表情變得兇神惡煞,猙獰地看著她,“憐櫻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包廂裏的兩個人看得目瞪口呆。滕久碰了碰長久,“你說,哥哥他到底有沒有那一世的記憶?”

長久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有沒有跟他提起過?”

他搖搖頭。長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忽然發現你變笨了,蘇苕杖殺許昭容的時候,你哥哥不是已經不在那個世界了嗎。只是歷史又重演了,這一世的蘇苕又殺了昭容。”

滕久點了點她的眉心,“就你聰明!”

她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直直地看著儲久,“你真的關心照片上這個女人?”但是儲久不想跟她廢話下去,雙手交叉著擱在桌面上,“即使你不承認,警方也很快會順藤摸瓜找到你。或許,你去自首比較好。”

她卻執著地要一個答案,“在你的眼裏,這個女人算什麽?朋友?紅顏知己?還是……”

“這與你無關。”他的語氣冷漠。

柔軟的手忽然抓住他的手指,她的眼睛裏似乎含著淚水,“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因為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她的手被甩開了,儲久的表情帶著諷刺與鄙夷,“你難道不知道,年底便是我跟憐櫻的婚期。”

“你真的會娶她?”她的眼神忽然又變得熱烈起來,固執地看著他。儲久心神一晃,好熟悉的眼睛。趁著這個機會,她又湊近了幾分,身體幾乎都要越過深紅色的木桌,“回答我,你真的會娶她?”

儲久慢慢站起來,看了看似乎有些可憐的她,“希望你能夠盡快地自首。”

她不回答,只是滿眼淚水地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這個她仰望了一生的背影。

“哥哥他……”滕久坐回位置上,面有憂戚,“看來又對蘇妃動心了。”

長久也重新坐回位置,她環顧四周,她的那些同事已經陸續離開,留下一兩個還在監視。而蘇苕坐在位置上,似乎陷入了長長的回憶裏,久久不動。

“她看著,蠻可憐的……”滕久剛發完感慨,一道目光便落在他身上,長久正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我只是,抒發一下自己的感覺……”她覺得他笑得真假,“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這樣柔弱楚楚可憐的女孩子的嘛,我能理解。”

“不能表現得這麽大度吧……”滕久撐著下巴,看著她。

長久一攤手,“不然呢,你要我怎麽做?”

一只手伸在她面前,滕久深情款款地看著她,“來,牽著我的手。”

雞皮疙瘩出現在她的胳膊上,其實他這樣的眼神在雪地上始終有,但那時候正沈浸在死亡來臨的悲傷裏,她自然沒有覺得什麽。但是現在他一天當中總是要有那麽幾次來這一出,她嘴角動了動,“餵,你要不要這麽肉麻啊……”

還有更肉麻的呢,滕久忽然面無表情,“你牽不牽。”

手順從地放在他的手心裏,兩個人像少男少女一樣走出茶室,濃情蜜意。

走在大街上,他一路牽著她的手。“你要帶我去哪裏?”

滕久不說話,只是拉著她快速地走,走到後面幾乎就跑起來了。果真是回到了少年時光,熟練地越過大街小巷,一路來到城邊的碼頭上。兩個人氣喘籲籲地扶膝,眼睛望著前方。

長久慢慢直起身體,“是大海。”只見接近黃昏的陽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碼頭上有船只在鳴笛,載貨下貨的水手忙忙碌碌。最天邊時而飛過幾只白色大鳥。這座海邊城市很美。

“來,我們去安靜的地方走走。”滕久又熟練地拉起她的手,逆光而走。仿佛要走到時光的開端。“這裏是我出生的地方。”難怪他對這座城市如此熟悉。

海浪打著他們的褲腳,長久忽然彎下腰,捧起一手的海水,朝他身上打去。“既然你想要體驗少年時光,我們來打水杖吧!”環顧四周,沒有人在,也不顧面子問題,滕久挽起袖子,臉上露出一抹邪笑,“那就接招吧。”

水浪嘩啦嘩啦地襲來,一排的海浪突然受到力量,往上直翻三尺有餘,然後全數澆在了長久的身上。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失策了,“啊,你耍賴了!”

或許是他太好命了,前一世的武功竟然沒有消失不見。只是他在別人面前從來不使用,長久也忽略了這點。滕久安然無恙地站在海浪外圍,笑得更加不懷好意,“你沒有說不可以啊。再來一次!”

接下來的時間,以長久的慘敗告終。她坐在海灘邊上,屈起膝蓋,忽然不動了。滕久慢慢走過去,扭過她的臉,“沒關系,這裏沒有人。”她已經渾身濕透,根本無法見人。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存著心思。”

滕久覺得自己很無辜,“是你建議打水杖的。”

“你……”

“好了,我背你回去。”

長久默默地在心裏為自己悲嘆一聲。她忽然有很不好的預感。滕久慢慢伸出手,雖然說是要背她,卻一手攬住了她的腰,一只手開始漫游。“你,你在做什麽……”他熱烈的目光讓她難以適從。

“你很美……”曲線就在他的手下展現。

四周寂靜,只有潮水襲打巖石的聲音。她的手漸漸順從地抱住他的背,長久低低地說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手終於安分下來,她眉眼嚴肅地推開他,“這裏,是發現憐櫻屍體的地方……”

果然是一句大煞風景的話。

長久迅速地起身,然後壓在他的後背上,“現在你可以背我回去了嗎?”

“哎……”不甘的嘆氣聲。

夕陽照在他們身上,留下長長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 甜蜜無能,將就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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