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事兒是我做的。”左渡自暴自棄的說，“我卑鄙，我小人，我覺得馮褚對你心懷不軌，而你對他也不同尋常，所以我把人搞走了。”

這事兒做的不光明，他不敢去看顧思億的臉色，覺得對方肯定是生氣了。

顧思億原本是有點生氣的，但現在對方承認了，他也就不生氣了：“我只能說你想多了，吃完就走吧，不管有沒有馮褚，你我都不可能。”

左渡並不感到喪氣，他總覺得顧思億並不厭惡自己，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他。

“現在不可能，不代表未來沒有可能。”左渡垂了垂眸，忽然笑起來，“你把我的番茄炒蛋吃光了。”

顧思億面不改色的道：“你沒有吃我炒的菜嗎？而且這是我家，我買的食材。”

“我看你冰箱還有番茄和雞蛋，再給你炒一個？”其它的就做不了了，冰箱沒有。

顧思億矜持的點頭：“去吧。”

他不喜歡左渡，卻喜歡左渡做的飯菜。

又是一盤番茄炒蛋端上來，左渡幾乎沒動全都被顧思億吃光了。

吃飽喝足之後，左渡握住了他的手：“思億，你找到新的炮友了嗎。”

“找到了。”顧思億微微笑著，也不急著抽出自己的手，看上去心情不錯，“比你年輕很多，但是技術比你好。”

左渡也笑了一聲：“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我找人又怎麽會讓你知道。”

“把人帶來給我看看，你現在給他打電話叫過來，以後我就不糾纏你了。”左渡很是自信。

上次做的狠，短時間內對方不會急著出去尋歡。這才短短幾天的時間，肯定沒找到人。

“左渡！”顧思億踹了他一腳，“你算是我什麽人，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他明明是被追求的一個，為什麽要這麽弱勢？

“你不是不想我繼續騷擾你嗎，把人叫來而已，那麽難嗎？”左渡把人壓在了沙發上，神色有幾分陰郁，“我總得見見他，看看是什麽樣的人讓你這麽快就定下了。”

當男友不夠資格他就認了，炮友也不夠資格？他到底怎麽惹到這個人了？

顧思億幾乎與對方臉貼臉，他心臟跳動劇烈，隨後猛的推了對方一把——居然推不動。

“你踏馬滾下去！”顧思億怒罵了一句，想要一拳砸在對方臉上，但他還是忍住了。

左渡低笑了一聲：“我聽見你的心跳了。”

“既然感受到了我的憤怒，還不走？”

“是憤怒嗎？”左渡臉上依舊保持著笑意，“我覺得你心跳的原因應該和我一樣，是因為喜歡。”

顧思億嗤笑一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左渡這才松開了他。

站了起來。

顧思億瞥了一眼，淡定道：“浴室借你，半個小時足夠了吧？”

“夠不夠你不知道嗎？”左渡面上也是一派平靜，和下面完全不一樣。

“那就洗個冷水澡。”顧思億收拾著碗筷，“或者出門幾百米外有家酒店，你找個小情人一起過去也行。”

左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從追你開始，我身邊就沒有別的人了。”

“那我是不是該誇你一句？”顧思億把碗筷放進洗碗機，然後道，“半個小時，現在開始計時，半個小時之內你不走，我走。”

半個小時後，左渡從浴室出來，身上只有一條浴巾，胸肌和一半腹肌直接展露出來。

他承認他是故意的。

“空檔？”顧思億下意識看了一眼。

“不然呢？”

顧思億找了一條新內褲，然後又隨便拿了一身衣服：“你將就著穿吧。”

“不將就。”左渡在他面前摘了浴巾換衣服，毫不避諱。

顧思億轉過頭，在心裏說服自己不要被誘惑。

等對方換完衣服，顧思億立刻把人推出去，並且警告：“不準再來了。”

左渡忽然覺得顧思億有點可愛。

他生氣的時候，臉頰會鼓起來一點，加之他臉型本來就是偏圓潤的一類，看上去就更可愛了，像只小松鼠一樣。

不來是不可能的，不死皮賴臉怎麽能追得到人？

顧思億關上門，左渡又笑了一下，心情極好的上了電梯。

他堅信，顧思億對他是有意思的。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對方不肯接受他。

下了電梯，他接到了常爍的電話。

“餵。”左渡聲音愉悅。

那邊聲音卻很深沈：“左渡，我查到了一件事。”

“什麽事？”

“顧思億，就是十億。”

周維來拍攝廣告，拍攝團隊也是周維那邊的人，不過攝影的錢思佳要負責出。

依舊是韓萍陪著他，在一旁盯著進度。

這個廣告要拍上一整天。中場休息的時候，周維坐到了韓萍旁邊，問他：“顧總怎麽又沒來，是太忙了嗎？”

“估計是吧，我也不知道。”韓萍擰開一瓶水遞給他，“不過你放心，我理解他，他絕對不是對你有意見。”

周維喝了一口水，笑的爽朗：“你要是不這麽說，我還不會往這方面想。”

說曹操曹操到，顧思億出現在了門口。

“我來看看進度。”顧思億解釋，“才忙完。”

周維理解的道：“當老板的就是忙。”

“還可以，時忙時不忙，你們當明星的才忙。”

周維道：“也沒有很忙，這一點看自己，我就沒有太忙。”

顧思億道：“也要看老板，你們老板對你好，你就有選擇的權利。”

周維笑道：“這倒是，我們老板是個很好的人，給我們的選擇權利很大。”

眼看著又一只小綿羊要落入左渡這只大灰狼的口中，顧思億意有所指的說：“也許你們老板只是對你特殊。”

“因為我火。”

“也許還有其他原因，可能他是你粉絲呢？”顧思億試圖提點對方。

周維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這個可能性太小了，顧總，你和韓哥聊，我繼續去拍攝了。”

周維走了，韓萍才說：“我覺得你對周維好像有意見。”

“沒意見，我對他老板有意見罷了。”

“他老板是誰？”

“左渡。”

韓萍沈默，然後又沈默，最後才說：“左渡已經跟你說了他全部家底了？”

“你的腦回路能不能正常一點！”顧思億怒了，“這不是他告訴我的，我早就知道！”

韓萍驚訝：“你怎麽會知道？我都不知道。”

“你不關註娛樂圈我關註。”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韓萍突然笑了，有點無奈，“阿億，你不覺得自己對左渡太關註了嗎。”

顧思億道：“他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我想不關註都不行。”

“我和你相處的時間難道不是更久嗎？”韓萍反問，“你怎麽就沒有想想我。”

顧思億便道：“想你幹嘛，你願意跟我結婚嗎？願意的話我現在跟你求婚。”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你不想我，因為我們只是兄弟，那你想左渡幹嘛，你要跟他結婚？”

顧思億顧左右而言他：“你為什麽老想把我和左渡湊在一塊兒。”

“阿億，我們認識好幾年了，我自認了解你一點。”韓萍說，“你對左渡是不一樣的，我覺得你喜歡他。”

“我對你也不一樣。”

“一樣的，只是你朋友少。”

顧思億沒話說了。

或許對方說的是對的，他依舊喜歡左渡，但那一定是對於十年前的意難平，是持久不了的。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但是你為什麽不能給自己一個機會，既然你還喜歡他，為什麽不能試試？”

韓萍站起來：“你好好想想吧，你賣身到左氏，對公司也是有利的。”

“哎！”

顧思億心想，等左渡下次來找他，就給對方一個機會。

然後左渡不來了，也不再發消息騷擾他，這個人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像極了十年前，他當了真，下了狠心，滿懷期待的捧著一顆心到了對方門前，發現人家搬家了。人家只不過是暫住，他卻買了隔壁想要長居。

顧思億嗤笑了一聲，準備繼續當個尋歡作樂的浪蕩子。有段日子沒開葷了，該獵艷了。

左渡心裏也是矛盾的，一個小人跟他說顧思億和十億不一樣，十年過去一個人總會改變。另一個小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顧思億如今不過在欲擒故縱。

他這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這件事，顧思億與十億。美好未來或者海市蜃樓。

“我應該相信自己。”在某一瞬間，左渡大徹大悟，他對常爍說，“我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當年的事情一定有誤會。”

這話說完，他便醉倒在桌上。

常爍頭疼不已，招呼人把他架出去：“你就不能在家裏喝酒嗎，非要來酒吧，我還得負責把你運回去！”

醉倒的人難扶起來的很，好幾個服務生才勉強把人架了起來，帶著他往外走。

巧合的事情來了。

這廂架著左渡出去，那廂顧思億走進門，在大廳打了個照面。

常爍頗為僵硬的擡起手：“嗨。”

顧思億點了點頭，掃了左渡一眼，然後便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往裏走了。

左渡死屍一般，人事不知，被人簇擁著出去，小心的放在了車裏。

常爍不知該不該去找顧思億。

作者有話要說：

小說裏主角相遇之後，全城酒吧就只剩那麽一個了。嗯，就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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