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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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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從小陪在她身邊的青峰大輝此時所處的危險境地,桃井五月心下一凜,毅然的向希爾的方向走去。

“請幫幫我們,阿大——剛剛還和我們一起的黑皮膚少年真的不是什麽可疑人士!一定是哪裏弄錯了!”桃井五月說著向希爾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在帝光中學上學的學生,對於黑手黨的事情真的是一無所知,請幫幫我們。”黑子哲也跟著鞠躬。

蘭波心下如同幽深的古井沒有絲毫波動,這樣的情況他見多了,如果是他自己根本不會聽,早就冷漠的離開了,但是……

他眼神微微瞥了下希爾。

“……”希爾還是頭一次被這樣請求,雖然已經推出前因後果,她還是無措的看了看蘭波,又轉過來看著面前失魂落魄的少年少女,“請先起來,至於同你們一起來被帶走的大哥哥……”

她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幫助他們,“放心,只要找出港口黑手黨要找的人,他會平安無事的回家的。”

希爾輕輕的把面前的女孩扶起,感受到她的身體仍在微微戰栗著,看來今天是遭受了不小的驚嚇。確實,對於今天來商場的人來說,這實屬是一場無妄之災。

“謝謝……謝謝。”桃井五月語無倫次的說道。

“非常感謝。”黑子哲也鄭重的道謝。

即便希爾是港口黑手黨的人,她也確實沒有那個義務幫助他們,黑子哲也很難把這個在奶茶店和他交談奶昔話題的女孩看成冷酷危險的黑手黨,本著對希爾第一印象的無害,他就一股勁的沖到他們眼前請求幫助了。

希爾和黑子哲也他們交換了手機號,準備等青峰大輝解除嫌疑後就第一時間聯系他們。

“雖然有些可惜,但是我們還是回港黑吧?蘭波先生?”

“嗯,我都無所謂。”他也覺得有些可惜,但是出來就是陪希爾的,既然希爾想回去那就回去吧。

“這就是全部的人了?”太宰治打了個響指發問。

“是,太宰先生。”刑訊小組的組長山口恭敬的低下頭,雖然面前的少年直接聽命於首領,而他是尾崎紅葉幹部的直屬部下,位階不太好判定,但不妨礙他對面前少年的敬佩。

他研究了一輩子的刑訊,人體結構、審訊方法、氣氛營造等等,但都沒有少年那對人心的掌控能力、與生俱來令人說出真相的能力來的有效,許多嘴硬心堅、極為難搞的人到了他跟前就像三歲孩子一樣脆弱。

原本是不需要太宰治出動的,只是其中有兩人他們不確定哪一個才是要找的敵方人員,這兩個人的行為舉止都完全符合他們所說的身份,那其中一個必定是位有著豐富經驗的偽裝大師。

他把事情的原委告訴太宰治。

太宰治聽罷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問道:“這種事也需要叫我過來?”

山口被他這一眼看的顫了一下,每次和這個少年接觸他總是情不自禁的小心翼翼。

太宰治扭頭面無表情的望向幾個被拷在石柱上的人,瞇著眼道:“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是黑手黨一貫的行為準則,因為裏邊有個在上學的孩子你就不忍心了?”

雖然這個“孩子”和他差不多大。

山口心下一凜,沒想到他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惻隱之心……說實話主要是他的兒子與那個黑皮膚少年在同一所中學上學,一旦有了兒子同學的身份,他就有些猶豫了,他也知道——這猶豫是他這種身份最忌諱的。

太宰治果斷的說道:“一齊拷問,總會敲出破綻來的,到那時碰到釘子再來叫我。”

青峰大輝只覺得內心無比寒冷,自從到了這個地下室他就像上了砧板上待宰的海貨,心跳一次比一次緊繃,而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更是加劇了他的危機感,雖不知道這個少年具體是什麽身份,但是他眼中絕對沒有任何稱得上“人命”的影子。

山口快速的回答道:“是。”

“但是……”太宰治突然一轉姿態輕笑著,“嘛,既然來了我就幫你們看看吧。”

也不費功夫。

他來到幾人身邊,除去兩個黑皮膚的大個子,另外兩個人身上都有受刑過的痕跡,因為抓來的時間較短,沒有多麽嚴重的傷口,但此刻兩人也是受過痛苦的萎靡不振。

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很強啊,他暗自勾勾嘴角。

“我說啊,審訊的話留一個人的性命就行了吧?人太多口供就會亂的。”太宰治態度隨便的說道,以不負責任隨意提建議的上司口吻,“而那邊既然偽裝的那麽專業,說明是個重要角色,這邊兩個可以處理掉了。”

兩條生命否決的風輕雲淡。

負責輔助此次刑訊的兩個人聞言就舉起了手中的槍,就要開槍執行命令。

在他們扣響扳機之前,太宰治擺擺手,露出像知道一切的倦怠神情。

“唔,放下吧,是那個年紀大點的。”

他打了個哈欠,“啊~今天好累啊,我要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去。”

森先生把公務推給他就悠哉的和希爾一起出去了,真是讓人看不慣啊,所以也希望回來的森先生看到他的“小禮物”後能更努力的工作啊。

山口恭敬的說道:“今天麻煩您了,請去休息吧太宰先生。”

一眼就看出了那兩人的性格特點,於是故意提出只留一個活口,以此在兩個人極度驚慌的情況下捕捉到他們眼神的落點軌跡。

真是輕而易舉又節省時間的方法啊,計謀雖然簡單但卻是最有效果的。當然如果那兩個人嘴硬的撬不動的話,太宰先生可能會更提起興趣一些,但是最後那兩個人的下場……思及如此他突然有點發毛。

“那既然這個少年是誤抓的,不如就……”趁著太宰治還未離開,他又遲疑的說道。

說完他怔了下,明明所有的安排他自己就有權利做主,但總卻下意識的征求太宰先生的意見。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考慮向紅葉大姐建議撤掉你的職位哦,放走這個人,港黑的地牢、拷問形式、以及幾位包括我的真實面貌都有洩露的風險吧?做人還是要謹慎一些啊山口君,這些都很可能成為敵人鉆取的漏洞。”太宰治踩上臺階背對著地下室的所有人,“對了,你不會以為你今天能活著離開吧?”

原本以為自己洗脫嫌疑就能離開了的青峰大輝,聽見這句話呆楞在原地。

“如果帶著僥幸心理,即將到來的死亡價值就會消減,要懷著無比期待的心情去品味死亡前的這段時間啊,那麽短暫的一生也有點意義了吧?”他的所有表情潛藏在陰影下,周身像是憑空浮現了吞噬一切的黑洞。

地下室一片死寂。

“啊,說笑的啦。”

頓了頓,他轉過身來,帶著少年感十足的清爽笑意,“畢竟死亡對與不同的人來說意義是不同的,我又怎麽會以自己的標準來要求別人呢?只是有感而發啦、有感而發……是不是很有深度啊?”

青峰大輝心情覆雜不敢說話,這個“太宰先生”真是個喜怒無常又惡趣味的人,即便是自己這個初次見到他的人,也能猜測到這個人一定總是喜歡把周圍的氣氛搞得一驚一乍的……

“太宰先生,很棒的發言呢。”山口訕笑著,接著面帶歉意看向青峰大輝,“不過就如太宰先生所說,抱歉了少年。”

他有些不忍的舉起槍口。

太宰治褪去所有笑意,平靜的說道:“雖然死亡對不同的人意義不同,但是可惜……對你來說它是真實的呢。”聲音像風一樣縹緲。

青峰大輝認命又痛苦的閉起眼睛,原來被誤認的他居然比那些一起抓起來的人還要早的離開這個世界嗎?

“等一等!”清脆柔軟的少女聲音從上方的樓道轉角傳來,“噠宰,又在戲弄人嗎?”

明明她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她氣鼓鼓的想著。

希爾抱著太宰喵踩著臺階走下,來到太宰治身邊。

“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她看著太宰治突然撅起的嘴角,疑惑的問道。

“啊——超級糟糕!從早上忙到現在一口飯也沒吃一口水也沒喝,面對著幾乎要堆到天花板的文件,還要面對一群像是大腦萎縮的屬下,尤其是小希爾出去玩居然不帶著我……我只能獨自面對著冰冷又煩人的工作!”

畫風一轉,太宰治機關槍一樣發起一大堆牢騷,像個受了委屈急忙找家長的訴苦的孩子。

“噠宰乖——”希爾踮起腳尖,在一眾人不可置信到懷疑人生的目光中,無奈的胡拉著他的頭毛。

太宰治是真不高興還是再演她是能很輕易分辨的——每當他不快時總會在她面前作出更為誇張的行為,披上嘩眾取寵的偽裝,但是這個時候真實的他一定蜷縮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別扭的渴望著陪伴安撫,渴望著關註。

找不到存在意義時,對死亡的期待就像浪花那樣不斷的沖刷著……沖刷著。

他的這種焦慮感雖然最近逐漸變的少了一些,但是每個月還是有那麽幾次,她也已經習慣在他不坦率的時候來找他玩啦。

“之後一起去吃點東西吧?”希爾看著他眼下的烏青,說出他想聽的話,“林太郎真是太過分了!”

“該給你和中也哥哥放個假了。”

他悶悶不樂的將下巴放到希爾頭頂,“為什麽還要帶上蛞蝓啊!他已經堅強到能在無盡的加班工作中開心徜徉了,就像耕地的牛一樣,工作才是他存在的意義,不能否定一只蛞蝓的意義哦,太可憐了。以及小希爾應該更憐惜我才對!”

“胡說什麽呢青花魚混蛋!”地下室的門砰一聲被粗暴的踹開,做工考究的皮鞋踩在臺階上,楞是踩出了地動山搖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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