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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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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然站在門口看著馮喆伏案工作的樣子,有幾秒鐘時間,馮喆就意識到了,他擡頭一看,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集,似乎嚴然的目光裏有些苦楚,馮喆就站起來:“來了,請進。”

嚴然進來,張口就說:“對不起,馮喆,我錯怪你了……”

“不說這個,你早上吃飯了嗎?”

“……沒有。”

“那我們出去吃點?我早上也沒吃。”

嚴然當然高興,馮喆關上門就和嚴然走,這次他沒有和曹金鳳交待,一是因為對面屋裏的人太多,二來他也想盡快的和嚴然離開這裏。

曹金鳳看到了嚴然,心說怎麽找馮喆的女孩一個比一個漂亮,而且還各有千秋,他也太幸運了。

馮喆和嚴然並沒有遠離,縣府賓館就在不遠的地方,到了裏面坐下,兩人吃著飯竟然長久的都不說話,嚴然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

但事情總是要有個了解的,馮喆看著嚴然,正要說話,嚴然卻小心翼翼的微笑著說:“李玉找你了?”

“嗯。”

“哎呀,誰知道他的那個親戚竟然是賣盜版的,這可太巧了。”

李玉找自己的原因是這個?那她的所謂道歉也是有深層原因的?她目的性也太強了吧?

嚴然在沒話找話,她覺得馮喆身上流露的有些讓自己覺得寒冷的東西,她這會需要不斷的找些話題來拉近自己和馮喆的距離:“她那個親戚不好好的做教練,卻搞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幫幫她吧?”

李玉的親戚搞違法亂紀,你卻讓我幫他?馮喆就說:“嗯……她親戚叫什麽?”

“王晚春啊,你記不得?”

李玉哪裏說了?

這樣的對話實在費勁,眼看著一頓飯吃完,馮喆終於說道:“嚴然,我們,今後……我覺得,你真的很好,我只是,我……”

嚴然明白了,馮喆覺得嚴然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似乎有哭泣的跡象,可是自己真不能做違心之言。

“你很好,我自己不好,你不了解我,我的生活你根本沒法想象……”

“為什麽呢?”嚴然打斷了馮喆:“就是因為我在電話裏說你了?我那時很生氣,我心情真的不好……”

“那你受了委屈,為什麽不解釋呢?”

是啊,自己為什麽不解釋?向誰解釋?向你?或者給裘樟清?劉再芬當時給裘樟清說的不清楚嗎?自己和她全力的讓村民轉移,有一個人聽話嗎?有人聽話悲劇能上演?自己不是和劉再芬一起去後店子村的?自己不是政府派去工作人員的一員?劉再芬已經被裘樟清放過了,可是裘樟清為何當時一定要針對自己、一定要讓自己回答沒有瀆職、沒有草菅人命?自己的這份陳述和口供就那麽重要嗎?就是因為那兩個兄弟喊著要自己擔責任的話讓裘樟清決定要平息民憤?自己身上的淤泥比劉再芬身上的少嗎,那難道不能說明什麽?

屯一山說的是,自己那時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行動做出來的事情就不需要用嘴巴去喊了,可是會哭的孩子真的就是有奶吃,劉再芬可能占了身為女性的便宜,所以裘樟清就認為自己這個男子就應該是老炮臺上指揮村民撤離的主導者,所以責任也就大一些,可真的是這樣嗎?自己只是一個司法員,是陪著劉再芬去的,不是主導的鄉鎮幹部啊。

還有,出事了後,沒有一個人理自己,自己就是洪水猛獸?他們平時都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一出事就烈火煉真金了,連這個喜歡自己的女人都指責自己……

“自己和她真的不可能了……”

看著嚴然,馮喆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在知道了馮喆半間房救援的事情後,嚴然是生了氣,不想理馮喆,可是明白了真相後這會馮喆要不理自己,嚴然又感到恐慌,不理對方或者對方不理自己,簡單的一個誰提出來的問題,就讓心態情勢急劇的轉化。

嚴然說道:“對不起,你責備我都行,我們,我不想,我真的……我喜歡你……”

馮喆搖了搖頭,嚴然激動的說:“怎麽,你以為我說的是假話?我……”

“不是,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你不愛我,喜歡和愛是不同的。”

“你對我的,不是愛,可能,你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已。”

嚴然搖著頭說:“不是的,我愛你,真的,我是愛你的,只是我一直說不出口。”

“你需要我現在說嗎?馮喆,我愛你,我愛你。”

嚴然很激動,馮喆沒法讓她冷靜下來,只有靜靜的看著她,所幸的是吃飯的座位四周有屏風遮擋著,沒人能看到他們倆的情形。

等了一會,馮喆說:“嚴然,我問你,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嗯,好,你說。”

“嚴然,我當時在半間房鎮,做了什麽真的那麽重要嗎?假設,假設我真的是瀆職了,我草菅人命,我就是一個混蛋,你現在會怎麽對待我?”

“你不會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我是假設。”

“可你真的不是啊!”

“嚴然,我為什麽不會呢?我也是人,我和你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區別,別人可能會犯的錯誤我也會啊,我不是聖人,更不是完人,聖人也有瑕疵,我為什麽會是一個完美的人呢?你不要讓你強迫自己相信心裏那個虛幻的東西,那只會欺騙你自己。”

“我當時也想過要逃命的,只是由於人太多,我擠不過去,跑不了,這個你信嗎?”

嚴然看著馮喆一直搖頭,馮喆說:“是,那就是我真實的想法,那個念頭在我心裏一直的盤旋,我不想做什麽英雄,我活到這一天很不容易,我不想死,只是當時在那個地方,我看到有人在災難面前束手無策,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跑過去救人了,事實就是這樣。”

“你為什麽這樣說呢?你就是那樣想了,也沒錯啊。”

馮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嚴然,你很美,也漂亮,你不應該傷心,傷心的應該是我,可能,我這會說的話,在今後某個時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要想起來,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那就別和我說分手……”

馮喆想說我們根本就沒有在戀愛,可是這樣的話,還是不用、也不必說了。

“嚴然,我們走不到一起的真正原因,是我在那個時候,在所有人誤解我的時候,我需要有一個人關心我——只是針對我這個人,對我這個人的關心!——只是針對我這個人的關懷!而不是站在社會道德和上層建築的層面上背負著大義凜然的道義對我發出譴責。那和愛情無關。”

嚴然一下就楞住了。

馮喆手放在額頭上揉了揉,輕聲說道:“我需要一份和社會責任無關的情感呵護,我需要有個人在我被所有人誤解的時候都義無反顧的站在我這邊對說: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會那麽做,只是因為我相信你。”

這時,馮喆的手機開始震動了,是辦公室打來的,接通之後,裏面傳出了曹金鳳的聲音:“主任你好,錢主任剛才打電話找你,讓你到裘縣長那裏去一下,你看……”

“知道了,謝謝曹姐。”

嚴然覺得自己這一段都昏昏然的腦海猛然被馮喆的話給說的清晰了,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和馮喆之間缺少什麽。

“對不起,我們走吧?”

嚴然和馮喆一起走出了餐廳部,馮喆低下頭,然後又擡起頭,看著嚴然的眼睛說:“嚴然,再見。”

馮喆這幾個字說的很慢,嚴然聽的很清楚,她覺得自己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看著馮喆就那麽的轉身離開,直到很快的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

裘樟清的專職秘書盧萬帥還沒有上班,馮喆還是先到了錢一夫那裏,然後隨著錢一夫進了裘樟清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正值將近午時,明媚的陽光那麽燦爛的從窗戶投射進來,將裘樟清的臉映照的非常白皙,她的頭發那麽的烏黑靚麗,有幾縷發絲在臉頰的部位不服管束的翹著,馮喆忽然想到裘樟清每天忙來忙去的,她的感情生活又會是怎麽樣的呢?

縣長也是人,每當看到女領導的時候,總是會忽視了她們的性別而只看到了“領導”的身份,似乎女領導是和男領導同性,或者他們都是無性的,其實這有些荒謬,但是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馮喆還沒有仔細的想過。

錢一夫和馮喆進去站了有一分鐘,裘樟清才擡頭來,錢一夫說:“縣長,十分鐘後你要到縣賓館去,接見縣裏幾個民營企業廠長。”

接見民營企業廠長,又是在這個時候,其實就是說要和那些人在一起吃頓飯,裘樟清點頭說知道了,看看錢一夫和馮喆,說:“你通知一下劉局長,還有電視臺的那個小姜,後天,我,你,小馮,到省裏去見見萬邦公司的人。”

錢一夫拿著記事簿記錄了一下出去了,裘樟清問馮喆:“感覺怎麽樣?”

什麽感覺怎麽樣?和嚴然“分手”嗎?雖然這樣想,但是馮喆知道裘樟清問的絕對不是這個,那她詢問的只能是自己在文化市場那裏工作的怎麽樣了。

“我正在抓緊熟悉工作,謝謝縣長關心。”

“難度大嗎?”

“有難度,才有挑戰,市場辦的同志們都很配合我。”

其他人配合馮喆的工作,那就是沒有什麽困難了,業務遲早是會嫻熟起來的:“你怎麽看宣傳和文化傳播?”

“縣長,我的知識體系都是很抽象的,百分之九十來自於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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