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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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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疼!輕點兒!被往那兒按!右邊右邊,對對對,就那兒,使勁兒,嗯……舒服……”林正期的聲音從屋裏不斷斷續續的傳出來,汙婆好奇的扒拉著門,試圖弄門縫裏看看有什麽東西,卻只能看到浮沈在陽光的照射下煞是好看的飄著,歪著腦袋一時忘了自己原來想幹嘛。

熊熙手掌用力的在林正期腰上按了下,疼的林正期罵娘,又從旁邊的瓶子裏倒了些老虎油在手掌上對搓,往林正期的腿上揉按下去,沒好氣的罵他,“就推個油,你能別他媽跟叫床似的喘麽?”

林正期呲牙咧嘴的回頭看他,“你手勁兒太大了,還不準我喊疼啊……啊!臥槽,爸爸我錯了,您輕點兒輕點兒!”

熊熙這才輕了些,按完一條腿又去按另一條腿。

告侵權案確實不太容易,尤其是在創作時間上的取證很麻煩,案子一直拖著,解科長那邊拒不承認,林正期的心情就不怎麽痛快。加上對未來工作依舊沒個清楚的認識,而熊熙已經入職每天早出晚歸的,好像就他一個人沒什麽用的游手好閑。

他甚至想著再去天橋上擺攤都比在家悶著強。

熊熙許多次不解的問他為什麽喜歡畫畫卻不想當個插畫師一類的,林正期跟他裝傻充楞的,“插畫師?你問問畫師讓麽。”

問的多了,林正期就有些煩,為了躲清靜,他幹脆報了個登山社的團,跟著去鄰市爬山了。

其實林正期自己是知道為什麽抗拒當畫師的,他剛畢業那會兒也和班裏大多數同學一樣選擇畫稿,可是運氣不好,碰上的客戶都屁事特多,他又有些心高氣傲的不想為了不專業的人改作品,後來跟著對這個行業都有了厭惡。

說到底,還是有些不自信,希望所有人都認可他的作品,又害怕自己不被喜歡。

熊熙一次次跟他說讓他畫自己喜歡的就好,能賣出去賺點兒外快,賣出不去就留著,老了開個畫展全是自己的過去。

人有時候就容易擰巴,好像進了一個死胡同,明明轉個身就能走出去,他非要一頭頭往前面那堵墻上撞,想撞出條路來。

那天熊熙跟他親熱的時候說起來看他最近胃口不好,是不是還為工作的事煩呢。

林正期當時都快爽快著了,被他一說忽然沒了興致,郁悶的翻過身不看他,“你很掃興啊。”

熊熙白天工作見不到他,晚上回來不由得就想多跟他說說話,誰知道關心一下他的胃口也會讓他不爽,兢兢業業的閉了嘴,賣力耕作起來。

能明顯的感覺到林正期情緒和身體上的抵觸,抵觸也沒用,耐不住人家活兒好,嘴上說著“掃興”,身體卻沒一會兒就被帶上了洶湧的欲潮。

熊熙以為達到了生命的大和諧這事就算完了,結果第二天回家發現人去屋空,就剩汙婆自己對著綁在窗上的逗貓棒跳噠。林正期給他留了張字條,說要出去散散心。

打電話,關機。

熊熙氣的頭疼,覺得林正期越活越倒退了,跟當年想離家出走的自己有一拼。又有些自責,似乎是給了他太大的壓力,讓他想要逃離。

想到“逃離”這個詞,熊熙心口有一瞬間的不舒服。

是不是自己真的糾纏的太緊,林正期厭煩了?

他一直怕林正期自己在家憋出抑郁癥來,總想著讓他出去透透氣,結果林正期真走了,他發現自己好像要抑郁了。

林正期沒說去哪兒也沒說歸期,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兩天一夜,電話總也打不通。

熊熙腦補了許多林正期報了黑旅游團其實是人口販賣組織,他現在可能已經被割了腎扔在荒郊野外,又或者被割了舌頭打斷腿去乞討。

越想越覺得應該去報個警,覺也睡不著了,開了燈穿了衣服要出門。

林正期好像能感受到他的焦急一樣,發了條信息過來,“今晚的月亮很好看,像你一樣。”

熊熙盯著那條短信看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給他打電話:“你什麽時候回來?”

林正期的聲音聽著心情不錯,“明天下午,你回家就能可以看見你心愛的我了。”

“你不用回來了,你走了這麽久沒聲沒息的,我又買了個好看的領回家睡了。”熊熙冷聲冷氣的,說出來的話還沒氣著林正期,先把自己給氣了個夠嗆。

林正期那邊沈默了會兒。

熊熙繃不住勁兒,先服了軟,“明天幾點到,我去車站接你。”

“坐飛機回來,大巴送到小區門口。”林正期終於又開口。

“你倒是知道不委屈了自己。”熊熙聲音帶了些狠勁,“明天回家看不見你,你就,你就……”

“你就”了半天,也不敢真說狠話,又吞回去了。

林正期接了句,“今晚的月亮真好看。”

熊熙拉開窗簾,外邊不知道是霧霾太重還是陰天,根本看不清月亮,他把窗簾拉上,嘟囔了句,“你這是樂不思蜀了?”

林正期笑了下,“說了沒你好看。”

“嗯,家裏這個也沒你好看,我今晚就給扔出去,你回來一準不讓你鬧心。”熊熙一高興的時候瞎話就比較多。

臥在沙發底下的汙婆豎著耳朵聽什麽把家裏的扔出去,警惕的往縫裏挪了挪,奈何體積太大了,塞不進去,只能把胖臉往沙發上一貼,自己看不見外面就當外面也看不見它了。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熊熙就讓林正期早點兒休息去了,他們也不知道在哪兒,大晚上的風呼呼的打在話筒上,熊熙聽著都覺得冷。

林正期回家的時候才三點鐘,屁股還沒坐熱,這天氣說變就變,狂風呼嘯著把窗吹得咣咣作響,林正期起身去關了窗,看看西邊天陰上來了,想著自己跑了兩天也挺不道義的,幹脆千裏送傘表忠心去。

他先是安撫了半天汙婆讓她別害怕,如果打雷了就進被窩躲著去,結果汙婆根本懶得理他。

轉身從架子上拿了兩把傘,下樓打了個車直奔熊熙上班的銀行,下車的時候已經是瓢潑大雨,他到旁邊的24小時便利店躲雨,給熊熙打了個電話問他多久下班。

熊熙正在換衣服,正發愁要淋濕了,聽他這話知道他來接自己了,笑浮現在臉上,“下班了,這就出來。”

林正期掛了電話,撐著傘往銀行門口大步走,結果他穿的那雙人字拖不知是不是進水開膠了,他走了還沒幾步,忽然腳下一劃,開了膠的皮帶整個彈飛,林正期腳往前竄,一屁股躺坐在了水坑裏。

熊熙出門就看見林正期倒地的一幕,嚇得飛奔到他身邊,扶起他來問有沒有事。

林正期先是看了看擦破皮的手掌,自己掙紮著爬起來,撿了傘打在自己和熊熙頭頂,“還想著給你送傘呢,結果倆人都淋成傻逼了。”

衣服已經濕了,熊熙也沒接林正期拿著的另一把傘,湊到一把傘下和他擠著,打了輛車在司機滿是嫌棄的眼神中多給了二十的小費。

路上還能強撐的林正期,一回家就嚷著腰扭斷了,讓熊熙從醫藥箱拿萬金油給他揉揉。後來又說自己爬上渾身累,讓他連胳膊帶腿的一起揉了。

熊熙記得明明自己才是被無情拋棄獨守空房的人,明明昨晚還想著林正期回來了怎麽和他算賬。結果怎麽突然就被莫名其妙的行了個大禮,然後任勞任怨的給林正期推拿起來了呢……

熊熙一路按回去,按到尾椎骨的時候四周的揉了揉,問他,“這疼麽?”

林正期腦子一激靈,“我這腰都摔了,你就別想著耍流氓了。”

“嗯。”熊熙把人翻煎餅似的提著胳膊腿給翻了個個兒,在他肚子上按了下,“前面沒摔壞吧?”

林正期不講究的把褲子往下一拉,為了方面塗藥,他全身上下就這一條短褲了,“這兒沒壞就行。”

熊熙給他把褲子拉上去,去外間拿了個大毛巾回來,幫林正期擦頭。

“你頭發也濕了。”林正期享受著熊熙的服務,指指他的腦袋。

“我一會兒去洗澡。”熊熙一只手把林正期的頭給托起來,毛巾從底下穿過去。

“哦。”林正期配合的擡頭,“那我也去洗個澡啊。”

“那藥不是白抹了。”

“再抹一回唄。”反正不用自己出力。

“……”熊熙擦頭發的手一頓,考慮著帶他去洗澡,可是剛才進門明明是眼前這個無賴說疼的站不起來進屋就躺下了的。

林正期抓著熊熙的手繼續擦頭發,“算了太麻煩了,就這樣吧。”

“嗯。”熊熙於是又擦了起來。

氣氛不錯,熊熙動作很輕,怕扯疼了林正期。心裏盤算著怎麽跟他說,自己沒想逼他找工作,他喜歡在家呆著就呆著,但是不要這麽悄無聲息的跑出去了,他害怕。

剛要開口,林正期閉著眼睛也出了聲,“以後我再不自己出去玩了,沒勁兒。”

熊熙把毛巾從他腦袋下邊拉出來,整個扔他臉上,蓋住了。

怕他看見自己害羞的神情。

也不知道在害個鬼的羞。

林正期自己把毛巾拿開,忍著腰疼把那條白色的毛巾掛在熊熙脖子上,手拉著毛巾的兩頭往自己方向帶,連同熊熙一起拉到了自己的臉前,嘟起嘴來,一點兒都不帥氣的說:“親親。”

熊熙聽話的吻過去,毫無情欲的觸碰了兩下,想著林正期永遠這麽乖就好了。

林正期松開手裏的毛巾,腰上還是疼,低哼了一聲,跟熊熙說:“我找到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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