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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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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對於幸,我持有的感情是什麽。

即使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歡他。

可是那種喜歡又是和對安祿的喜歡不同的。

我思來想去,最後決定隨遇而安。

歲月靜好,我窩在幸的懷裏享受著陽光,順便調侃他,師父,你真的不準備教我一些什麽嗎師父?

他笑瞇瞇地揉揉我的毛,直到把我揉成一顆毛球,然後把我拎起來,問,你想學什麽?

我打了個哈切,隨便。

他想了一會兒,突然高深莫測的對我說,有一個法術你一定想學。

我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他不語,閉上雙眼默默念咒,有刺眼的白光慢慢從他身上發出,於是他就像一個太陽一般耀眼,我只得閉上眼,下一瞬他已經升上半空中,我瞇著眼仰望他,就像在看天上的一顆星,離我如此遙遠,遙不可及,我忍不住伸出手,在空氣中描摹著他的輪廓,心底劃過一絲了然。

我好像明白了什麽,但我不敢去確認,在愛情面前人人都是膽小鬼。

愛情······

突然一只溫熱的手握住了我的,我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回到了我面前,而那刺目的光也已經消失,就好像他從來就沒有發光,就好像我和他的距離從未存在。

而天空湛藍如初,今天是個好天。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法術有什麽用?

他遲疑了一下,照明?

我默了默,所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只狐?

?他疑惑的看著我。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一只對於亂七八糟例如類似照明術的法術感興趣的無聊的狐貍?

······他說,你怎麽知道

我突然覺得剛才認為我和他之間以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的自己像個白癡!我和他之間怎麽可能還有鴻溝?我和他就是同一類仙,俗稱傻根。

全世界傻瓜的根==

知道他愛我這件事是在一個晚上,那天他說他高興,莫名其妙的拖著我去了一家酒樓喝了三大缸白酒,然後他不負眾望的醉倒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醉鬼,幸的臉泛著淡淡的粉紅,腳步也絲毫沒有不穩,和平常一樣邊走路邊偶爾和我說幾句話,如果忽略到他說的話和他迷茫的眼神,就和平常一樣了。

可是他對我說的是,我愛安城······安城······安城······鬼才愛她呢!

我:······

所以你其實是鬼?

他最後對我說的話是,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來陪我?

那句話輕的像呢喃,但我還是聽見了,我湊到他的耳邊,輕輕的說,會。

然後他笑了,笑的很柔和,那是他第一次吻我,如此小心翼翼又如此炙熱。

把我帶進了屬於他的地獄。

我知道我完了。

他一到客棧就很乖的回房,很快沒了聲息。

因為我遇見的第一個醉鬼酒品如此好以至於後來在桃源看見那對小夫妻喝醉了之後幹柴烈火被嚇到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第二天我們默契的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所以我真的寫不出來什麽溫潤如玉的腹黑啊啊啊==)

就這樣過去了很久,久到我習慣了他的存在,也認定了我和他應該要被綁在一起。

我們互相在彼此生命中占了如此大的,怎麽可以分開呢?

聽安祿說每只墨尾白狐產下了子嗣都會抱著他哭著說抱歉,不只是自己的孩子只能活到產下後代,而且每只墨尾白狐都不能修煉到多高深,像安祿那樣的是例外。

安祿在我兩千一百歲的時候就讓我不要在修煉了,可是其實我還在偷偷修煉。因為墨尾白狐的天劫所帶的雷電是有毒的,那是一種無解的毒,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修煉。

我曾問過安祿你是不是知道這麽解,安祿嘆了一口氣,壓著嗓音對我說,有人為我制了一顆藥,把毒解了。

我好奇地問他,誰啊?

他笑了笑,一個朋友,可惜已經走了。

我楞了楞,抱歉。

離開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她是不是喜歡你?

他把臉埋在雙手中,半晌疲憊地說,他是個傻瓜。

那天幸帶我去了一個城市,那有一片很大的湖,湖水呈碧色,清澈見底。彼時煙雨正盛,雨滴落在湖面,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幸帶著我坐在雲端慢吞吞的飄著,有好聽的笛聲環繞在湖上,遠處有清冷好聽的女聲和著笛聲慢慢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歌(董貞我對不起你==)

幸笑瞇瞇的抱著我順毛,我瞇著眼睛昏昏欲睡。

本來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可是當幸一時興起去了樹林,天空的顏色就變得有些奇怪。

半灰半紫的樣子,幸瞇著眼看了一會兒,走到遠處找了當地的一個水神問。

我看了眼他們的背影,聽到渡劫什麽的,還沒反應過來,一道綠色的雷已經劈下來,疼得我差點沒暈過去。

幸嚇了一跳,趕緊向我這邊跑過來,可是有一道透明的結界隔在我和他之間。幸祭出他的劍開始破結界,三道雷過去那結界還是一道裂縫也沒有。

五道雷過去後結界自己消失了,幸沖過來迅速的握住我的手腕,探了一會兒抱起我就走。

那陣子我的意識模模糊糊的,疼痛斷斷續續,我迷糊聽到他對我說,我一定要救你。

嘴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我聽到有不少聲音好像在爭吵,什麽不值得,什麽愛的,然後爭吵消失了。

我睜開眼,眼前是一個陌生的面容。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問,他呢?

那人也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他為你死了,他為你祭爐了,煉出了可以解天下所有毒的丹藥。他讓我告訴你,他救了你,這是你欠他的,還有他愛你。

我靜靜的坐在床上沈默片刻,沒有吵也沒有鬧,那人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

我發了一會呆,突然沖出客棧,跑到那片森林裏。

那裏還和我離開時一樣,中間大部分地面都被雷劈焦了,黑乎乎的,我繞著那跑了好久,可是什麽也沒有,只有那幾道焦黑的痕跡,我跑累了,慢慢蹲下,小聲對著空氣說,餵,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

然後我笑了,很開心的笑了,你一定是想要我去陪你對吧。

我有沒有說過,你是個很壞的人?

像是回答我似的,天開始下雨,傾盆大雨,澆在我身上,透心的涼。

我仰著頭閉上眼,雨水流進嘴裏,鹹鹹的。

我輕聲說,你就是個壞蛋。

後來我回到了客棧,發現床頭有一張紙,上面寫著很多種藥的名字,底端有一個小小的批註,解毒藥,可解天下所有的毒。

你留下這樣的東西給我,是想我怎樣?我輕輕撫摸著那張紙,把它收進了貼身的口袋裏。

後來我暈了過去,天劫過後跑了那麽遠的路又淋了雨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醒來時我看見了安祿,他摸摸我的頭,嘆息般的說,他是個好主人。

我修養了一年才緩過來,可是有一天一不小心闖進了禁地,被那個像一片湖的陣吸進去,醒來時忘記了一切。

其實我早就想起來了,其實我覺得我真的很堅強。

沒有人讚賞我,我就只有自己來。

我輕手輕腳的走出地下室,彼時已是深夜,銀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大廳的地板上,像極了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就連月亮的形狀也是一樣的,彎彎的月牙,可是有些東西分明是改變了,有些東西分明是不在了。

工藤第二天又沒有醒過來,哀開始發燒,溫度高的嚇人,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紅子第一次那樣手足無措,和葉抿著唇坐在床上祈禱。

那天我看見紅子和黑羽在接吻,吻得纏綿,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一次,然後是黑羽沙啞的聲音,他問,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陪我。

紅子小聲卻堅定的“嗯”了一聲,隨即掐了一把黑羽得意地笑臉。

我突然就哭了。

時光如此長又流逝的如此快,可是我終究是抓不住你,最後你選擇了留下我,卻懲罰了我們兩個人。

我偷偷的最後看了他們一眼,留下一句“我在`朱`林,不要覆活我了,我想他了”的紙條,然後默默的走了出去。

幸,過了這麽久,你想我了嗎?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片花林,`朱`還沒綻開,滿片花苞,像極了我剛來那會兒。

然後我義無反顧的撲向了火中,並不疼,心裏很舒服很輕松,我好像看見了那抹青色的影子,幸就站在不遠處對我張開手臂,淡淡的笑著。

真好。

其實我本就不該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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