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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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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赤井秀一。

作為父神母神唯一的孩子,我從出生起便註定是天之驕子。

周圍的人有羨慕的有崇敬的有嫉妒的有不屑的,無論怎樣他們都只是透過血統那層透鏡看著不真實的模糊的我的影子,並用自己的內心默默評價這其實並不存在的我,這些都和我無關。

父君母後平時幾乎是見不到的,到一千多歲我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修煉。

直到一千五百歲的大宴上我遇見了明美,那是她坐在主桌的角落晃著耳朵,然後偷偷勾了一塊點心迅速塞進自己的嘴巴再四處看看,見我正在看她只是微微一楞神,隨即調皮而歉意的笑了一下,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和尖尖的小虎牙。

其實她笑的並不誇張,那只是一個普通的代表禮貌的微笑,或許她對許多人都這樣笑過,可我就是覺得溫暖。

就算我的原身是蛇我也喜愛這種溫暖。每個人都需要太陽,我也不例外,而明美就是我的太陽。

我偷偷拜托父君想辦法,剛聽到我要求的父君很詫異,可是很快他就露出一種孺子可教也的猥瑣表情,他拍拍我的肩膀,看你父君的!

不知父君用了什麽辦法,明美留下來了,而且常常會來找我,雖然她看我的目光很奇怪,似乎是······憐憫······

我知道是父君的理由太奇葩,知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所以我沒有多想,結果有一天我聽到明美偷偷嘀咕,多可憐的孩子啊,居然有自閉癥,不過看他平時也挺正常的啊······

我偷偷在心裏發誓,我一定會折磨死你的,父君呵呵呵呵······

我本想對明美坦白說我沒有自閉癥,事實上我也這麽做了,明美溫和的拍拍我的肩膀,嗯我相信你,你是正常的!你一定會正常的!

我滿意的走了,沒走多遠聽到她又在偷偷嘀咕,有病的都說他沒病,看來父神殿下說的沒錯啊,這是個可憐的孩子······

我:······╮(╯▽╰)╭隨她去吧,反正我是說不清了。而且還可以把她留下來。想到這裏我滿意了,去了最熟悉的那座山上修煉。

那座山的主人是琴酒,頭發金燦燦的,眼睛細長上挑,乍一看就是個不正經的,結果是個面癱,不過很可靠。

我沒有想過他是我們這群人中最後會離開的其中之一,其實我從沒想過有誰會離開。

我到的時候琴酒正在糾結要不要去找自家妹妹,我和他討論了一會兒,他終於下定決心去了。

傍晚的時候琴酒回來了,一聲不吭的開始拔毒草,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我湊過去問他,怎麽了?

他冷冷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有幾只妖欺負她,被我收拾掉了,然後我準備順便送她一點草藥防身。

好哥哥啊!我感嘆。

他瞪了我一眼。

我看看天色不早了,於是回去,結果在我常去的那棵大樹下看見明美正睡著。

彼時正是初夏午後,金色的陽光懶洋洋灑下來,在她的側臉鍍上一層金,後來我靜靜地坐在她身旁,她的頭靠在我的肩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印在地上,一地的碎金。

很久以後明美醒了,看見我,沖我羞澀的笑。

我是那樣喜歡明美以至於到了最後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她,可我不敢告訴她,我怕她拒絕我然後我們會尷尬的連朋友都做不成,明美看我的目光總是那樣清澈不帶一絲雜念,所以我害怕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看吧這就是愛情,愛到最後天之驕子也會變成平常人。

我和明美在一起作伴很多年,久到我已經忘記了很多很多事情,他們曾經明明那樣深的印在我的心裏,可是回憶起來的時候只是一片亮眼的空白。

我一萬多歲的時候父君讓我去諾亞學院,他問我學藥理還是佛理,明美對藥理很感興趣,於是我毫不猶豫的選了藥理。

琴酒也選的藥理,還有他那個寶貝妹妹,此外我們還認識了一個叫紅子的魔女。

在學院那段日子是我一生最輕松的日子,我不用再考慮魔族和天族惡略的關系而疏遠誰,還有那些真正關心我的卻和我非親非故的幾個神或是魔,雖然不多,卻格外珍貴。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碰不到這樣的朋友,我卻有好幾個。

五界大戰是我的夢魘,每當我從夢中驚醒枕頭都是濕的,可是我又能怎麽樣。

那場戰爭發動的毫無預料,父君母後第二天就失蹤了,我和明美還有志保也就是琴酒的寶貝妹妹還有一個叫和葉的佛理班的學生在北荒,對手是紅子。

我知道的,明美看上去堅強,可是每次下戰場總是偷偷的躲起來哭,我知道她不想讓別人看見所以我就偷偷的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她,卻從來沒有上前安慰。

我是個膽小鬼。

那天難得北荒出了太陽,明美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可是我和她一起上的戰場,我向北邊追敵,她斷後,回去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志保告訴我要冷靜,安慰我說只是失蹤,一定可以找回來的。

我點點頭,努力保持理智,維護著腦袋裏的最後一根弦。

直到和葉回來,告訴我們明美已犧牲。我聽到“啪”的一聲那根弦斷了,我瘋了。

我抓住所有我遇見的人逼他們說明美還活著她一定會回來,那些人被嚇得目瞪口呆。“pia”一聲志保打了我一個巴掌。

她冷冷的說,你給我冷靜,認清這個事實,明美已經犧牲。

她的聲音突然增大,明美已經犧牲!

一字一頓,聲音清冷而殘忍。

我慘笑了一下,你不懂。

不,她說,我懂,你以為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會愛上別人嗎?

我跌坐在地,第一次發現這個人和琴酒竟然那樣像。

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飄出了體外,以旁觀者的視角看著沒一個面色蒼白的人包括我自己。

後來的一切都昏昏沈沈的,然後戰爭結束,那些所有對我好的朋友都受了重傷去了凡世休養,最後只剩我一個人,因為後面的戰爭我幾乎都沒有參加,而志保只是看著我嘆口氣,最後吩咐了一句隨他去吧。

明美死了,死在最美好的年華,帶著我最深的愛戀,徒留我在永恒的孤獨中化成灰。

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愛上別人了,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能。

父君母後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消沈,所以當我最後發現他們已經不行的時候他們只能躺在床上等著灰飛煙滅,連和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那是我的父君母後啊,曾近那樣意氣風發的□□神,現在蒼老了許多,只能閉著眼等死,對一切無能為力。

他們離開的那天我幾乎用盡全力才支撐著自己辦完那場葬禮,然後一個人在寢宮裏哭了一個下午,最後睡著了。

醒來時有一種過去的那些事情那些人就像一場清晰的夢的錯覺,而窗外已近黃昏,暖黃色的陽光離我那麽遠又那麽近,仿佛只有一步之遙,我卻永遠跨不過去。

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沒有變化,東西仍是一萬年前用慣的舊東西,可是物是人非,所有人都不在了。

我站起身,太陽卻募得落下,四周一片黑暗。

於是時間就這樣過去,等我清醒的時候發現微笑早已成了我的習慣,我帶著這層面具,身上那層名為冷漠的盔甲卻越來越厚,我失去了我的陽光。

有一天志保忽然找到我,她閉著眼坐在我曾和明美一起坐過的那顆樹下,輕輕的說,明美曾對我說過說過她喜歡你,可是她不敢表白。

她淡淡的笑了笑,你知道嗎?我偶然看見你偷看她哭,可是那是如果你上前去安慰她或是抱住她,今天你們也許就不會天人永隔。

說完她站起來走了,我控制不住我的淚水,隱約聽到她遠遠地說,我本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可是你如果真的撐不住了,你可以來找我們,不要都悶在心裏。

朦朧中她走遠了,我仰著頭,太陽掛在半空中模模糊糊的,照在身上有一種刺骨的涼。

我想這輩子失去我的太陽是上天對我懦弱的懲罰,而我和明美之間,從來都只有一步之遙,卻因為我,變成海角天涯。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人寫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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