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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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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是你吧?我笑嘻嘻的拍他的肩膀。

他沒理我,在額頭上搭了個涼棚,望向遠處道,此時已是正午,我們需速速找齊藥材,不然······我和他一同嘆了口氣,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那種紫色的草,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連吃下去五片的女人發起怒來是個什麽樣,我還真不想知道。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我和柯南君才找齊了藥材。

推開竹樓的門,哀正坐在客廳裏的一張椅子上,雙腿交疊,左手支著頭,目光冷冽。回來得真早啊。她的聲音清冷而無波無瀾。

我抱著籃子跑過去,她伸手翻了翻,神色才稍微柔和了些,算了,找齊了也不容易,去洗洗手吃飯吧。

我身後的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的五菜一湯冒著氤氳熱氣,散發著濃濃的香味。

飯後我回了自己的房間,沒過多久有人敲門,是哀。

她看上去有些疲憊,但她在外人面前從來是面無表情,除了我和柯南君。

世人都知天音冷漠非常,殊不知天音只是寂寞。

而我和柯南君,是否也在她心中占了些許位置,又是否是一樣的位置?哀藏得太深,這些我都猜不透,也不想猜。我只知道,我對她好,她也會對我好,哀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仙。

哀坐在床上,過了許久才說,你知道“朱”的作用嗎?

“朱”作為桃源唯一一種無毒藥草,我還是很好奇的,於是我點點頭。

“朱”可以用來解開自己的封印,自己的。她輕聲說,三千年前,我給自己下了一個封印。

她募得笑了,小安,你還記得諾亞學院嗎?

哀剛在諾亞學院學了沒幾天,就收到一封信,工藤新一寫的。

活潑非常的夫子阿笠笑瞇瞇地問,天音同學,你收到的是情書?

不是,她快速地看了一眼,嘴角抽搐了下,有人邀請我,把酒臨風,漁歌唱晚。

全班哄堂大笑,阿笠領頭。

中午用過午膳後,紅子收到一封急信,看完後臉都白了,拉著她就往外跑。

她知道紅子一定是有事,作為第五位神袛,紅子的原身是一顆紅寶石,於是她問,寶石丟了?

紅子詫異的點點頭,潘多拉之子,我原身的一部分被人偷了。我原身的能力是生死人,肉白骨,預知未來,制造結界,可別人有了那一部分也同樣可以。我把它放到魔族,原本只是為了護住我的臣民不受侵犯。到底是誰偷的啊!

紅子素來淡定且喜怒不形於色,此時卻臨近崩潰的邊緣,可以肯定此事絕對不是小事一樁。

到了魔族領地,紅子急不可耐的沖進藏寶石的大廳。仔細檢查罷,她突然對她說,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來就好。

哀點點頭,沒多說什麽。紅子的臉色和緩了些就說明此事還有回轉的餘地,於是她轉身準備離去,聽見身後一句輕不可聞的,謝謝。

回到學院已是戌時還要晚些,天早已黑了,哀匆匆趕往湖心亭,可那早已無人,只剩半壺溫熱的酒和一張小字條。只有三個字。字很瀟灑,龍飛鳳舞的寫著“請賞光”。

她於是坐下,酒很香景很美,身邊就像有一個人一直陪著她一樣。半壺酒下肚,她提筆略一沈吟,在那行龍飛鳳舞的字下面添了兩個漂亮的小楷“多謝”。

那分明是那麽多那麽多年前的事了,可穿過時光的洪荒,她仍能感到那是身心所充斥的,那樣一種溫暖。

她尋了上萬年的那種溫暖,在今天,終於找到。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 章

後來工藤新一還約過她兩次,但一次她出去采藥了,回來已是三天後;一次是因為五界大戰。

五界大戰,是個後來神族、鬼族、魔族、人族、妖族都不願再多提的戰爭,死傷慘重,生靈塗炭。

那時哀的戰場在北荒,工藤新一的在南荒,他們中間隔了一整個世界,那時哀的敵人是紅子。

那時的哀總是想起在諾亞學院時,紅子會在上課偷偷占蔔,然後開心的轉頭對她說,“啊哀,你今天運氣不錯哦!”引起眾人側目;明美和秀一偷偷在桌子底下玩五子棋,輸家的要給贏家彈一下額頭;GIN每節課都在睡覺,金發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光——那時他還不知道世間有那樣一個皇後,最後他會隨她而去。

只是那些都已在過去,諾亞學院早已解散,父神母神不知所蹤。明美戰死,秀一一蹶不振,她和和葉成了主帥,平次在南荒渺無音訊,和紅子的每一場戰爭都招招見血,兩敗俱傷。

那場戰爭的結果是人族將近滅絕,後來由黃帝和炎帝聯手治理那些所剩無幾的人;魔族以紅子為首投降;鬼族以鬼王幽影為首投降;妖族只剩下一些高級的妖,無心理政,就此隱居深山老林;而天族險勝,成為五界之首。

那場戰爭之後沒過幾天父神母神就出現了,修補戰爭產生的天洞使他們元氣大傷,命不久矣,秀一最終在逆境中成長,成為天族第四位尊神。

那些故事太長太長,哀只記得和葉每夜的祈禱,和她強顏歡笑的說著相信平次時的模樣;哀只記得秀一得知明美戰死時黑的深不見底的眼,仿佛再也不會亮起,失去了一切生機。

洪荒時代,是哀心中最美的,也是最壞的時光。

她不願再想起,卻又不舍得忘記。

前三位尊神元氣大傷,在凡界幾處靈氣充沛的寶地休養,一休養,就是幾十萬年。

鈴鐺聲漸漸消失,哀睡著了,看上去就像個精致的玩偶,美麗卻了無生機。我站在她的床前正欲離去,又轉頭俯身湊在她耳邊輕聲道,哀,其實給自己留些希望,也未嘗不可。

夜很靜謐也有些寒冷,我躺在竹樓頂看著柯南君坐在哀曾經站過的那棵桃樹下,因此時已是盛夏,故桃花早已謝了,桃子也所剩無幾,月色籠罩下的桃葉被染成銀白色,柯南君手裏攥了束長發,長長的茶色卷發,有些泛黃了,用一根紅線系著,掛了顆金鈴鐺。

和哀的那顆一模一樣。

他笑的苦澀,然後他執起腰間判筆,化成一支玉簫,移至唇邊緩緩吹奏起來。

他忽的消失,又忽的出現在我旁邊,只是簫聲不斷。

明日一起喝酒,如何?他問。

我點點頭。

他又問,你可知剛才那首曲子?

我又點頭,可是《湖畔》?

他眸色加深,你從何而知?

我坐起身望向他,我不知哀是怎麽想的,但我想我見過你和宮野志保的初遇。

話說完我便不再看他,耳邊有蕭聲傳來,續著方才的曲子,卻在清冷中增了幾絲歡喜。

霧茫茫 水流淌

楊柳岸 淡梳妝

晨風暖 心事了然

憶瀟湘唇角微揚

誰聽那年湖畔笛聲正悠揚

一湖秋水一縷青絲為誰唱

再看江南如畫煙雨盡芬芳

醉裏桃花三月春華

那日去的什麽城,隨的什麽人,我都早已記不清了,只記得有一片很大的湖,湖水呈碧色,清澈見底。彼時煙雨正盛,雨滴落在湖面,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有清冷飄逸的簫聲繞湖盤旋,女子一身黑色夾紗長裙,耳邊夾一枝沾著露水的白花,撐著素白的油紙傘站在湖畔,和著那蕭聲便唱起來。

霧茫茫 水流淌

楊柳岸 淡梳妝

晨風暖 心事了然

憶瀟湘唇角微揚

誰聽那年湖畔蕭聲正悠揚

一湖秋水一縷青絲為誰唱

再看江南如畫煙雨盡芬芳

醉裏桃花三月春華

月微光夜呢喃

碧水長相聚短

有荷香在水中央

兩相忘眉間心上

誰憐那年湖畔煙雨惹紅妝

一枝玉簫一曲小調為誰響

再看江南如畫沈醉了月光

夜蟲輕唱 絲竹共歡

誰聽那年湖畔蕭聲正悠揚

一湖秋水一縷青絲為誰唱

再看江南如畫煙雨盡芬芳

醉裏桃花三月春華

淡了月光人影成雙

她的聲線清冷好聽,與那簫聲毫無違和感。

簫聲戛然而止,女子敏銳的回頭,藍衣男子緩步走來,單手執蕭,並未撐傘,任雨水淋在他的衣服上、頭發上,他卻毫不在意。

他擡頭看著青色朦朧的天際,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然後他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女子。

他說,雨如此大,姑娘可否借一方紙傘給在下?

女子眼中有猶豫閃過,又看了他片刻,道了聲“好”。

那時兩人都化身成凡人。在平凡的凡世兩個仙人都摒去了一身仙氣,於萬年的錯過中終獲一次相遇,奠定了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的愛情,或者說,工藤志保。

那天晚些時候,月老驚訝的發現兩根本該一世無交集的兩人終是鬥過了天命,結成一根紅線。

作者有話要說: 此處引用董貞姐的一首歌《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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