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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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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露魚肚白的時候,兩顆藥丸終於被做出來了,我問她:“為什麽是兩顆?”

她沒說話,只是拿起其中一顆毫不猶豫的吞進腹中,然後跪倒在地上大口吐血。

“你瘋了嗎!”我手足無措的站在桌子旁。

很久以後,她終於勉強站起來,對我說:“把藥,給他送去。”

我扶著她坐在凳子上,悶聲說:“其實你不必······”

“我怕他被我毒死。”她勉力一笑,然後揮揮手,“去吧。”

我便點點頭,把藥送去了樓上柯南君的房間。

柯南君早已起床了,仍是一身白衣,黑發隨意地披散著,手裏拿了個什麽東西,見我進來,趕緊收好。

可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束系著金鈴鐺的頭發,茶色的,和哀的一樣,只是有些泛黃。

“呦,小狐貍給我送早餐了。”他笑的陽光燦爛。

沒有早餐,只有毒藥

他皺著眉頭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那粒藥丸。

這是什麽?他問。

大概是解藥吧······我摸摸頭。

她做的?

我點了點頭,他便也毫不猶豫的吃下,那動作和哀的一摸一樣。

毫無意外的,我看見他沒一會兒就面色發白的跪倒在地,然後開始吐血。等他恢覆了站起來的時候,我聽到他小聲說了句,這女人就是要毒死我······

她沒有。我突然為哀感到一陣委屈,她沒想毒死你。

他聽了我的話先是一楞,繼而坐在地板上望著窗外,早晨的陽光並不是那麽暖,可因為他的笑容卻一室溫暖 。

然而這溫暖並沒有持續多久,我聽見有人在敲門。我看了眼刑王大人,只見他正專註的望著窗外的藍天,表情既悲哀又快樂,及蒼涼又隱含一絲幸福,這詭異的表情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糾結。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準備去開門!

我只好去開門,覺得自己堂堂一介狐仙在這就像個侍女似的,於是我決定,如果門後是個女的就一定要連哄帶騙的讓她做侍女······

門外站著的,確實是個侍女,不過是天後娘娘的侍女,在看到她頭上一個碩大的墨點後我便明白了她是誰。

請問······天音在這嗎?她輕輕柔柔的問。

哀皺著眉頭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來,步履優雅表情淡漠,與那侍女同來的兩人都跪下了。

天音殿下。天音殿下。老師。

我和那兩名喚“天音殿下”的侍女驚訝的看向最末的那位青衣女子。

天後娘娘!天後娘娘!她們連忙一左一右的去扶那個女子。

“天後娘娘。”我低著頭也喚了一聲,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一身青衣,披散著長發的清秀女子竟是傳說中的天後。

黑發小仙娥的手握成拳,指尖泛著青色,好一會兒她才面帶笑容柔聲說,天音殿下,我此次來,就是想要這個位置。自今天你已在此職位上待了十萬年整,也該······頓了頓,換人了。

哀揉著額角好一陣沒說話,於是四周一時寂靜下來,似乎只剩下那黑發小仙娥的喘息聲。

很吵。哀突然說,不要再說了。

眾人疑惑的看向她,她忍無可忍似的對那小仙娥說,你罵的,真難聽。

那小仙娥的臉自正常變為紅色,再變為青色。我才沒有罵你!她說。

這個老不死的等會兒肯定打不贏我,待我贏了她······哀輕聲說著。

夠了!那小仙娥大叫著捂住胸口,你對我做了什麽!

咦?你不知道嗎?天音,是可以聽見天上地下一切聲音的神。包括,那些深埋心中的話。帶著笑意的男聲從樓上傳來。

那小仙娥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軟軟的說道,刑王殿下——

你錯了。哀打斷他,只有一人我聽不見。

然後她定定的望向他,他亦然。他們對望著。那漫長的一瞬我似乎能聽見陽光自門照射在他們身上再反彈開的聲音,像一首泛著淡淡香味的歌,她在午後唱給他聽,換來他燦爛如陽的笑顏。

腦中那個溫潤如水的聲音帶著笑意對我說,小狐貍,本君養你三萬年,你報答本君的,難道只有這一盤紅燒魚?

我想,如果以後我再聽到有一個人用這樣的聲音同我說話,我一定會緊緊握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可我潛意識的覺得,可能這樣的機會,再也不會有了。

你且隨我來。哀望著柯南君慢慢後退,然後是決然的轉身,走出門。

我忙跟上去。

她領著眾人去了一處山清水秀的竹林,林中有條小溪,溪邊長滿了紫色的草。那草的顏色就像漩渦一樣,外圈是淡紫,然後一圈一圈顏色越來越深,卻好像水晶一般是半透明的,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格外妖異。

這是噬心草,無解。吃下去以後心臟會一點一點裂開,那非常非常痛。如果你撐過去了,那麽你的心臟會一點一點愈合。本座原來一直覺得它無用,直到後來本座才發現它可以讓你的心臟更堅強。做天音,那意味著你會聽見那些人們深埋心底的話,那些欲望。它們或好或壞,或純潔或邪惡。你會明白這個世界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所以你必須堅強。你說你想做天音,那麽請征服這種草。吃下它們,直到你能若無其事的面對心臟支離破碎的疼痛,天音之位便是你的。但坐不坐的穩便是你的事了。

那小仙娥顫了顫,欲玄欲泣地環視四周,見眾人正望著她,她咬了咬牙,道,我······我試試吧。

然後她走到河旁,紅著眼看了眼柯南,文雅的掐下一片葉子送入口中,倒地不起。

另一個小仙娥尖叫一聲沖到她身邊,使勁搖了搖她,轉身對哀喊,你害死了她!你你你······你不得好死!

園子!休得無禮!一旁默不作聲的天後突然說,我們回九重天。

那小蘭呢!園子大喊。

這是她自找的。天後輕聲道。

混蛋!你害死了小蘭!你這個,你這個冷酷的女人······

哀淡淡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她摘了五片紫色的葉子,然後一片一片送入口中。

五片下去,她仍穩穩地站著,對傻傻杵在不遠處的天後說,清,你還是救了她吧。好歹還有半口氣,生命之寶貴,你又不是不懂,不是嗎?

園子低下頭不再說什麽,天後微微鞠下身子行了個禮,謹遵老師教誨。

園子,帶小蘭走罷。天後說,然後便走遠了。園子低著頭抱了小蘭,然後走了兩步回頭,表情覆雜的看了眼哀,也便走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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