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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失身(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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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瑜不想死,但也不想用這種屈辱的方式活著,她或許還是只能寄希望於最後的這點時間。

意識再一次模糊,她又快記不得自己身在何處了。

身體要命的空虛讓她唇邊控制不住地溢出一聲低吟。

傅涼睿捏過她的下巴,幽邃的眸光仔細觀察著她面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不是重情色的人,以前跟皇覺寺的住持大師學過些清心訣,所以再香艷的場景,只要他不願意,就能很好地控制住。

“如果我想讓你活下來呢?”

他的聲音一如先前的好聽,尤其是在一個身中媚藥的女人面前,簡直就是天大的誘惑。

杜曉瑜險些就沒忍住往他懷裏鉆。

她艱難地別過頭,憑著感覺,摸索著身後,強撐著身子往後挪了一點點,然後仰起下巴,用一種冷傲的姿態道:“那你就只能娶我。”

“有何不可?”

“娶我的代價很大,這一生,只能有我一個女人。”

回答她的是傅涼睿短暫的沈默,隨後低低笑了一聲。

杜曉瑜聽得出來,那笑聲裏滿是諷刺。

也難怪,她要嫁的是一個後院女人多如衣服的男人,卻在另一個男人面前說誰娶她,這輩子就只能有她一個女人。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是什麽?

“那你覺得,是我能滿足你,還是楚王能滿足你?”

這話太具有歧義,杜曉瑜拒絕回答,默不作聲。

“看來你心如明鏡。”傅涼睿勾唇道:“知道自己即將要嫁的是一個不可能只娶你的男人,那你為何不賭一把?”

“賭你還是個雛兒?倘若你是,那我便賭。”杜曉瑜唇角上彎,語氣嘲弄,“只可惜,閣下身上有尋常人家用不起的上等芝蘭香,言語之間是對於底層人命的漠視,你的手,虎口有薄繭,應該是長期握劍所致。初步判斷,你是貴族階層,而你的聲音,聽起來怎麽也有十七八歲,王公貴族家的子弟,十七八歲早被調教過了,就算不是妻妾成群,通房侍妾也有一堆,不可能是雛兒。”

杜曉瑜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只覺得口幹舌燥,身子越發難受了,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喘息聲過大,怕激起男人的獸欲。

傅涼睿哂笑,她果然與傳聞中的鄉下小丫頭不一樣。

靈性,聰穎。

有趣得很。

比起傅涼梟,傅涼睿多了一份耐性,尤其是對於這種臨死還不停掙紮以為自己能活下去的獵物,他有的是時間看著她一點一點把自己逼死。

“你要知道,就算你不委身於我,就算你能僥幸逃過一劫成功活下來,等過了今夜,你也是我的女人了。”

杜曉瑜腦子一轟。

她先前只顧著糾結生死,完全沒想到名節上去。

是了,自己與一個陌生男人孤男寡女在山洞裏共處一夜,就算最後真的活下來了,名節也已經毀了,到時候,她要如何向傅涼梟解釋?

他會不會相信她?

杜曉瑜想起之前在白頭村他向她坦白身世的那一夜,他說要她最幹凈最純粹的感情。

這樣的感情,她給了。

然後他對著皇天後土發誓,這輩子,他的人,他的心,都給她,只給她。

可是除夕夜自己問他關於他後院那幾個妃位的時候,他並沒有否認。

也就是說,在他心裏,他可以愛她,甚至能做到把全部的寵愛都給她,但是他的後院,永遠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

杜曉瑜覺得自己當年一定是腦抽了,為什麽沒有去細想男人在床上的話不可信,為什麽沒有深思他是親王,就算他想一生一世一雙人,皇家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她被別的男人破了身,一定會掐住她的脖子,親手把她弄死。

他在坦白身世的那一日,就已經不是她那個呆板卻忠犬的阿福哥哥了。

這麽久以來,或許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奢念。

這便是人類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時候想得到,得到了想要求更多。

“你的時間不多了。”傅涼睿看看外面的天色,提醒道。

杜曉瑜掙紮了一下,雙手還是被綁得緊緊的,她甚至都看不到外面是天明還是天黑,有沒有刮風,有沒有下雪。

她的呼吸突然變得很急促,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回流,那種氣血逆行的沖擊,使得她的大腦有片刻的缺氧。

已經撐不住了,杜曉瑜不知道自己能這樣堅持多久。

但一旁看她笑話的男人卻再也沒發出過聲音,到底是走了,還是因為自己意識渙散,聽不到他說話。

她不清楚。

只隱約的覺得,自己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落入了一個十分溫暖的懷抱,蒙住眼睛的黑布和綁住雙手的繩索也被解開來,但她還是睜不開眼睛。

不過由於媚藥的作用,哪怕瞧不清楚抱著自己的是誰,她也毫無意識地往他懷裏拱了拱,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得到片刻的緩解。

橫抱著她的那雙手,修長結實,竟讓她覺得無比的有安全感。

杜曉瑜在潛意識裏鄙視自己,果真是中了媚藥就六親不認,任何人都能是解藥了。

男人將她抱到了幹草堆上,身下墊了一件厚實的兔毛鬥篷。

“筱筱,筱筱你快醒醒……”

有人不斷輕拍她的小臉。

杜曉瑜痛苦地嚶嚀一聲,嘴巴裏毫無意識地喊,“阿福哥哥……救、救我……”

聲音是從唇齒間破碎出來的,斷斷續續,輕不可聞。

“筱筱……”

那聲音除了焦急之外,還帶著點無奈。

杜曉瑜軟軟地嗚嗚兩下,柔弱無骨的小手胡亂抓了兩把,拽住他的下擺,想要將男人往自己懷裏帶。

藥效已經到了最後一個階段。

她的體內有如掀起了狂風巨浪,潮水翻湧,好似沒上塞的紅酒瓶子傾倒不斷流出酒液。

而能給她上塞的,只有這個男人。

死亡其實很可怕,尤其是當你潛意識裏都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

那種戀世的不甘和恐懼,會支配著你的每一根神經。

它們全都在叫囂著,沸騰著,要你重新活過來,這世間還有太多的東西值得你留戀。

喜歡的人沒了便沒了,還可以再找,但是命沒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對方的紋絲不動讓她微微有些惱,可是沒力氣開口,只能自己循著那幹凈清爽的氣味往他懷裏貼,腦袋像小豬仔似的拱了拱,雙手仿若靈蛇一樣纏上他的腰身。

傅涼梟低頭看著懷裏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的嬌人兒,喉嚨發緊,本就深邃的眸子越發暗沈了,裏面有重重疊疊的黑霧翻滾沸騰。

他得到消息以後,馬不停蹄地往京郊趕,半路上遇到一個掌心中箭的光頭和一個面目猙獰的刀疤臉,覺得可疑,讓人嚴刑逼供才問出些信息來,然後一刻也不敢耽誤地狂奔過來。

到山洞的時候,裏面只有她一個人。

好在,並沒有人對她做過什麽,只是眼下這幅情形有些麻煩了。

“筱筱。”傅涼梟輕輕搖晃著她削瘦的肩膀,“快醒醒,我帶你回家。”

他說的什麽,杜曉瑜完全聽不進去,夜明珠光暈的映照下,嬌潤的小嘴因為不滿而微微嘟著,睫毛長密而卷翹,薄薄的眼皮有些顫,像是在努力睜開眼睛,只是掙紮數次之後都徒勞,她索性放棄了。

整個人大喘著氣,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她雖然還沒發育完全,但該有的地方也不算太差,玲瓏浮凸。

杜曉瑜熱到快要蒸發,不停地用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拉過傅涼梟的手。

細膩柔滑的觸感在他掌間化開,讓人有一種將她掰開揉碎吃下去的沖動。

她嘴裏那一聲聲破碎的呼喚,都是在叫“阿福哥哥”。

傅涼梟閉上眼,深吸口氣,聲音低沈中透著壓抑,“筱筱,我是誰?”

“阿福哥哥……”

杜曉瑜軟在他懷裏,小嘴一張一合。

其實她看不清抱著自己的是誰,但臨死前她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那個在白頭村陪了她兩年的男人。

恍惚中,杜曉瑜感覺到他抱著她轉了個身,讓她雙腿曲起,跪在地上,然後修長有力的手臂從後面摟住她,不讓她軟倒下去。

他似乎也跪在身側。

她順勢將腦袋歪靠在他寬厚的肩上,又開始不安分地蹭蹭。

耳邊有聲音傳來。

“皇天在上,後土為證,今我傅涼梟起誓,倘若山河不枯,日月不朽,吾願永世只愛一人,只娶一妻。吾生而為她,死由她定,若違此誓,則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愛而不得,得必失,終我殘生,循環往覆,永無休止!”

說完,輕輕摟住杜曉瑜的腰,將她放倒在墊了鬥篷的幹草上。

杜曉瑜自然而然地摟著他的脖子。

小嘴還沒來得及發出不滿的咕噥,就被他滾燙的唇死死封住。

吻勢洶洶,灼熱短促而濃重。

熱意在二人緊貼的身上蔓延開來。

杜曉瑜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裳何時被扒光了,只是感覺到山洞外突然吹來一陣冷風,讓她渾身都止不住地打了個哆嗦,身上起了不少小顆粒。

傅涼梟怕她冷,盡量用滾燙的身軀護著她,待那陣冷意過去,她那副雪白清透的身子又再一次被燒得全身泛紅。

傅涼梟眼眸一暗,捉住她的雙足,“筱筱,給了我,這輩子你可就再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回答他的是她一聲等得難受的“唔……”。

盡管做好了準備,杜曉瑜還是疼得飆淚。

早被燒沒的理智終於一點一點回籠,幹啞的嗓子半晌才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之後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尖銳的指甲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混蛋,你就不會憐香惜玉一下嗎?唔……”

傅涼梟低下頭,將她所有的哭喊聲都堵在唇舌間,呼吸明顯比她還濃重,只是這次吻得十分小心,像是在安撫受了傷流了血的幼崽。

杜曉瑜想揮拳頭揍他,可藥效還沒過,她全身無力,柔弱無骨,只能像朵菟絲花一樣緊緊依附著他。

哪怕是剛才那句罵他的話,也成了一種撩人的邀請。

等傅涼梟幫她梳理順當了,杜曉瑜才算嘗到甜頭,陌生的歡愉感,讓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經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雲雨初歇,杜曉瑜像被從水裏打撈出來一樣,汗津津的。

外面的冰雪還沒融化完,山洞裏很冷,這一處卻十分火熱。

亂了一地的衣裳和稻草,昭示著這裏正在上演一場男女情事。

山洞頂上落下的水聲仿佛在模仿某種節奏。

杜曉瑜得了妙處,眼眸微闔,沈迷在有聲的浪潮中。

傅涼梟薄削的唇貼近她的耳邊,低聲問:“筱筱,我是誰?”

杜曉瑜慢慢睜開眼,五感逐漸清晰,當對上傅涼梟染了情欲的雙眸時,頓時大驚,“怎……怎麽……”

她本來想問:怎麽會是你?

可是轉念一想這話不對,問出來就得惹禍,咽了咽口水,重新組織語言,“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大概是心有靈犀。”傅涼梟得了便宜,脾氣也好了不少。

杜曉瑜想到之前的那個人,她警惕地朝著山洞四周看了看,沒見著。

“在看什麽?”

發現她分神,傅涼梟用力咬了她的嬌唇一下。

杜曉瑜痛呼一聲,無力地嗔他一眼,問道,“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什麽人?”

傅涼梟疑惑,“我來之前,這裏面難道除了你還有別人?”

杜曉瑜皺皺眉,如果傅涼梟沒發現那個人的話,就應該是在她意識模糊的時候,他到來之前,那個人離開了。

也有可能,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自己中了藥臆想出來的。

可自己中的是媚藥,就算要臆想,也該是臆想傅涼梟才對,為何會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

而且還那麽冷血,那麽討厭。

與傅涼梟的外表暴戾陰鷙內裏深刻沈斂不同,那個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裏都透著極致的涼薄。

就算看不到他的容貌,杜曉瑜也能想象得到他在說每句話時臉上是怎樣的表情。

這個人一定存在過,不可能是臆想。

杜曉瑜想到險些被傅涼梟看見,心中不禁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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