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為媿隼做新的冬衣的錦瑟也聽到了那聲悲痛的吶喊，她的心猛的一跳，捏著繡花針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一不小心針就紮進了手指頭裏。

十指連心，錦瑟痛得掉下一顆滾燙的眼淚。

她心神不寧，幹脆放下針線，也跟著走出了王帳。

錦瑟驚訝的發現冬獵的人都回來了，而且族人們都在往巫醫所住的帳篷那邊跑，她的心裏不由得更加慌亂了。

她攔住一個滿頭大汗四處亂竄的漢子，忙問道：“發生什麽了？”

“首領夫人？!終於找到您了!”大漢眼睛一亮，拉著錦瑟就往巫醫那邊跑，“首領他想要見您……”

那沙啞的聲音怎麽聽都像要哭了一樣。說實話，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哽咽著聲音說話真的很讓人震撼。

種種表現讓錦瑟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當她踏進那個滿是草藥味的帳篷中時，錦瑟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渾身是血的媿隼。

“錦娘，你過來。”那人艱難擡手對錦瑟說。

錦瑟怔怔的走過去，嚇懵了一樣，下意識握住男人伸過來撫摸她臉的手，聽他說別哭，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

“剎，你也過來。”

媿隼戀戀不舍的把錦瑟白嫩的小手放在弟弟寬厚的手掌中：“咳咳，錦娘，你可記得，按照我們鬼方的習俗，我死了，你就得嫁給我的兄弟？”

“不，不嫁，我不嫁。”錦瑟搖搖頭，正要抽回手卻被媿剎握緊了。

“不要任性。”媿隼滿目溫柔，這是他給她的後路，鬼方下一個首領的愛護。

媿剎知道，嫂嫂終究是外人，比不得自己的內子，所以只有自己娶了這位從小就尊貴無比的帝姬，兄長才會安心：“阿兄放心，我會照顧好錦娘的。”

這個時候，錦瑟只能扯了扯嘴角，她已經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媿隼笑了笑，還想說什麽卻只能大口大口的吐血。

“不……”

“阿兄!”

“首領——!”

錦瑟渾渾噩噩的看著媿隼下葬，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錦瑟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早上出發前才輕吻過她額頭的男人就沒了。

……

“……因為遇到了餓極了的狼群，首領帶頭突圍，所以……”

跟著打獵的漢子單膝下跪向新的首領匯報之前的損失。

媿剎抱著失去靈魂一樣呆楞的錦瑟安靜耐心的聽著匯報，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傷心，他要安撫族人，要在最快的時間內立起來。要不然他們這個失去首領的部落會成為其他部落搶劫的首選，族人們不一定能熬得過這個冬天。

“……好的，明天我會跟著一起冬獵。”

“不要。”錦瑟回過神來連忙阻止媿剎，“你不要去。”

“錦妹乖，別怕，我會活著回來的。”媿剎親昵的親了親錦瑟的發頂，“我們部落沒有多少食物了，我必須去，而且還得漂亮的完成這次打獵，給勇士們信心。”

錦瑟縮了縮想躲開親吻，卻忘記自己是坐在人家懷裏的，不僅沒有避開還貼得更緊了。

“隨便吧，我以後死了就把我送回朝歌，我不想在這裏了。”這裏沒有皇兄，沒有媿隼，什麽都沒有了。

“胡鬧，不要說什麽死不死的。”媿剎不讚同的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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