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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暖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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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法法笑著看向兩人。

路笠陪她點的那杯酒之喝了一點點,就放在了桌上。

剛才小胖哥說沒怎麽見過路笠陪人喝酒,可想而知,路笠平時應該很少沾酒。

她不想路笠為難,特別是因為她的緣故為難。

厲法法幹脆替他喝了。

其實,剛才那杯酒的味道很不錯,她還挺回味的。

“爽快!”小胖哥先是看楞了,而後笑得小眼睛都瞇起來。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自己也幹了一杯下去,學著厲法法的樣子,“我也喝完了。”

厲法法從小胖哥眼中看出了一種屬於同道中人的感覺。

她逡巡了一下桌子上擺著的各式酒杯,眼睛亮亮的,“咱們……繼續?”

小胖哥的眼睛好像忽然之間瞪大了,“痛快,來,今天不醉不歸!”

兩人一拍即合,正想放開肚子喝個盡興。

可一只手壓住了厲法法擡起來的手。

路笠面無表情,看向小胖哥,“我打電話叫琳姐了?”

說罷,另一只手要伸向口袋裏掏手機。

“別別別!”小胖哥急了,把路笠的兩只手抓住,“我錯了,別打,別打,我不喝了。”

路笠的手自然離開了厲法法。

厲法法有點遺憾,雖然只是手背相觸,可她喜歡那種感覺,肌膚與肌膚相貼,比微風重一點,比細雨輕一點,很舒服。

小胖哥還在和路笠求饒,厲法法小心翼翼瞄了一眼路笠,見對方的註意力沒在她身上,她往酒杯那裏探身,手指劃過吧臺,最後在一款帶著橙色的雞尾酒上停了下來。

“不能多喝。”路笠輕飄飄道。

厲法法轉頭一看,小胖哥和不遠處一桌人說說笑笑,路笠雙手抱胸看著她,臉上滿是不讚同。

“我沒想喝,”厲法法解釋,怕路笠不信,又重覆了一遍,“真沒有。”

她的手指在吧臺上動了動,定在她看好的那杯酒上,“你幫我問問小胖哥,我能不能把這杯酒連杯子一起買下?”

路笠看過去,沈默一秒,點頭,“我去問。”

幹脆利落轉身,厲法法的視線跟著路笠一起移動。

他在變幻的燈光下,走到小胖哥身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小胖哥擺擺手,跟厲法法揮了揮手。

厲法法也舉起手揮了揮,作為回應。

小胖哥繼續和路笠說話。

小胖哥剛才叫調酒師拿過來好些酒,厲法法順手拿了一杯酒,喝了起來,喝到一半,驚覺,馬上放下。

可喝都喝了,這喝了一半的不是更明顯?

她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氣喝完,把空酒杯挪到隔壁位子,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路笠回來,帶回話道:“小胖哥說可以。”

他看向那一排酒,從中挑出厲法法指定的那一杯。

除了他挑出的那一杯酒,還少了一杯,路笠側頭,看到隔壁的空杯子,什麽也沒說。

厲法法小心翼翼地捧著連杯子打包帶走的那杯酒,跟著路笠走出酒吧。

路笠一句話也沒問,在前面帶路。

厲法法歪頭:“你知道我要去哪裏?”

“不是回學校嗎?”路笠停下腳步,回頭。

厲法法笑了,“BINGO!答對了!”

路笠沒繼續走在前面,等厲法法走到他身邊,兩人才繼續走。

厲法法突然覺得臉上的風大了許多。

剛才他是在替自己擋風嗎?

轉了個彎,厲法法瞬間覺得臉上的風沒了。

身子往後一探,哦,臉上真冷。

路笠根據風吹來的方向,調整了位置。厲法法一想到這兒,心裏甜絲絲的。

天上突然間飄下來白色的東西。

厲法法定睛一看,驚喜道:“下雪了!”

她喜歡雪,特別是小雪花,洋洋灑灑地飄下來,看上去像是上天給的小禮物。

小雪花觸感涼絲絲的,也不太冷,很適合接在手上玩。

當然,這只是她的想法,媽媽從小就不許讓她多接雪花來玩,說是女孩子不能多碰涼的東西。

厲法法忍不住伸出手,接住了一朵小雪花,雪花碰到她的手心,被體溫一熱,慢慢融化了。

這個變化過程,厲法法看過很多次,依舊百看不厭,覺得神奇。

她一邊走路,一邊玩雪,速度自然慢了下來。

路笠走著走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後。

他只能停下來等她。

厲法法走近,看著一朵小雪花落在路笠的肩頭。

他白色的羽絨服如同雪花一般皎潔,一般純凈。

再看到他那張白凈的臉。

小白臉,小白花,小白龍,天啊,她覺得這三個小白詞都好適合路笠啊。

厲法法神游天際。

最後,還是覺得小雪花比較適合路笠。

她想把路笠珍藏在心裏,就像珍藏小雪花一樣。

厲法法快跑幾步。

“路滑,小心。”路笠言簡意賅提醒道。

厲法法笑著應了一句:“嗯,我知道。”

一路上安安靜靜的,兩人沒說什麽話,可厲法法的心,卻在這小雪天裏,靜了下來,安心極了。

到達學校時,還有十幾分鐘到零點。

校道上安安靜靜的,白天的熱鬧已經散去,剩下的,只是蕭蕭一片。

音樂樓一樓掛著的那張巨幅海報,還依舊在那裏。

厲法法走到海報跟前,將小心護著的酒杯拿出來。

“這是您最喜歡和的Vieux Carré老廣場。”厲法法輕聲道。

還是媽媽告訴她的,媽媽還囑咐她,記得給他買上這款雞尾酒。

她仰頭看看海報裏的人,又低頭看看孤零零放在地上的酒杯,幹脆坐了下來。

這樣她就不會不小心踢到了。

她看向路笠,路笠指了指不遠處,“我去那邊看看。”

很有眼色。

厲法法笑著搖搖頭,他估計是想給她和生父留點空間。

一樓除了傳達室,只有通往上層的樓梯和電梯,四面並沒有墻,屬於中空的。

所以特別通風,現在嘛,也特別冷。

厲法法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果不其然,轉頭就看到路笠站在她不遠處的地方,是風吹來的方向。

可惜,他勢單力薄,擋住的風又在他身後匯合,吹到她這裏來。

厲法法想起他戴了口罩,也把自己給的帽子戴著,便放了大半的心。

既然如此,她自己靜靜待一會兒也好。

厲法法把視線重新投到那幅海報上。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沒有人說話,沒有音樂聲。

厲法法呆呆地出神。

眼前的男人,既熟悉又陌生。

她看了三天的海報,早就把他的樣子記住。同學們也很喜歡說起他的事跡和喜好,以及成就,她也聽了一耳朵,甚至有些事情還聽了好幾十幾百遍,耳朵都起繭了。

可現在,她心裏又油然生起一股陌生感。

父女之間的陌生感。

可不知為何,她的視線漸漸模糊。

眼眶熱了起來,眼前不由自主盈滿淚水,一滴遞眼淚自眼角滑落,熱淚流至臉上,涼涼的。

厲法法胡亂擦了幾下。

幼兒園小朋友嘲笑她沒爸爸時,她沒哭。

羨慕別人家小孩可以騎在爸爸脖子上時,她沒哭。

傷心難過時沒有爸爸安慰,她也沒哭。

在她前二十年的生命裏,有太多可以因為爸爸這個詞而哭泣時,她都忍住了。

現在卻忍不了。

以前她沒有爸爸,現在知道有爸爸,爸爸卻永遠不會在了。

湧上的悲傷淡淡的,後勁兒卻很足,綿長細流,像極了她剛才喝的酒。

對,一定是喝了酒,她才流淚。

平時多少人都說她天生樂觀,好像永遠都嘻嘻哈哈,沒有煩心事。

厲法法吸吸鼻子。

本來是想去酒吧發洩的,可明顯,沒發洩出來,本來是想借酒消愁的,可惜也沒借成。

淚水還是流了。

她討厭流淚的自己。

厲法法抿唇,這是她第一次為一個男人流淚,也是最後一次。

厲法法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搓搓凍僵了的臉,冷風一吹,淚水一流,臉就麻木了。

齜牙咧嘴,活動好面部肌肉,她才站了起來,朝路笠喊道:“路笠,過來。”

路笠長腿邁了幾步,走到厲法法跟前。

“來,給你老師拜拜。”她指著那幅海報。

而後她像是自言自語般,道:“爸,你要的繼承人我給你找好了,以後你音樂上有什麽問題,盡管找他。”

“不對,”厲法法想了想,對路笠說,“應該是你音樂上有什麽問題,盡管找他。”先是找不著,夢裏找吧。

路笠規規矩矩地鞠了一躬,“莫老師,我一定會好好珍惜您的心血。”

和他之前一樣,多的話都沒,只是那麽簡簡單單一句。

厲法法象征性鼓了幾下掌,“禮成。”

路笠:“……”這兩個字,是可以用在這種場合的嗎?

厲法法顯然不知道路笠的想法,她已經兩倍速進入到下一個環節了。

厲法法圍著海報轉了一圈。

“我們把它拆下來吧。”

三日之期已到,青雲音樂學院該恢覆正常的校園生活了。

路笠:“好。”

說幹就幹,兩人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把海報卷起來,收好。

途中,因為被風吹了太久,厲法法幹了那杯給她爸的酒。

準確來說,是幹了一半,而後被路笠強制制止。

“不能喝太多。”說罷,他自己幹了剩下的。

一喝完,他便背過身,嗆咳起來。

厲法法心疼壞了,你看,你不擅長喝酒,就別喝啊。

“怎麽樣,還好吧?其實我沒關系的,可以喝。”

厲法法拍拍路笠的後背。

路笠回過頭來,因為咳嗽,臉染上薄薄的一層紅。

“其實,你喝也挺好。”厲法法看到眼前這幅美男圖,恍恍惚惚添了句。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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