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終究還是不甘心,“對我而言,分開也未必就是好事。若是事情當真如你所說,幫了我便是逆天改命，那這些年來,你所做的又是什麽？”

那些事確實有風險,但比起直接幫助太子長琴修補魂魄要來得輕得多了，因為不容易引起十方天道的關註,所以她才會冒著風險去做。一開始是為了報恩，後來……相處時間久了，要還是能做到熟視無睹，那她還是人麽。

“若是我的命運是註定滅亡，那麽離我滅亡之時總還有不少時間,難道可可連這點兒時間也不願給我麽？”是的，在言可拒絕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既然幫他就是逆天改命，那麽……也就意味著，他也沒有未來，不論是沒有找到焚寂，還是找到卻沒有成功。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言可話中的真實性，但本身他就在懷疑言可是否可以預知未來，如此一來，他反倒更相信言可言語中隱藏的真實了。

從另一方面來講，言可之前願意冒險出手幫他，雖然不能解決他魂魄的問題，但也確實出手了，如果被天道發現，真的會死的話，他絕不相信，言可冒如此大的風險，只是因為一時興起！

“……哪怕我直到你死也什麽忙都不幫？”沈默了半晌，言可開口問道。

“……你以為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圖你幫我改命麽？”也許一開始他想盡辦法和言可呆在一起是為了言可手中可以修補以及溫養魂魄的東西，也為了言可為他增加的魂力。可是到如今，這樣的初衷好像也不再那麽重要了，對他來說，似乎更重要的就是言可在一起，雖然活下去對他來說依舊重要。

言可或許沒有花很長時間和太子長琴呆在一起，可是在不知不覺中，言可找到的那處修煉之地已經被他當做了家，哪怕經常離開，哪怕獨自一人出去尋找焚寂的消息，但總歸會回到那個地方。

和言可在一起的時光也很輕松，他不用防備，不用猜忌，因為除了他是太子長琴以及關於他魂魄的事情，言可沒有什麽不知道。她從未厭棄自己，也從未以異樣的眼光來看他。潛移默化中，他已經把言可當做了親人。

也有過擔心，也有過懷疑，但無論是防備還是惡意，都莫名的在這不算漫長的時光中漸漸被抹去，變得平靜，讓他覺得，自己似乎與別人也沒什麽不同。唯一不滿的，大概就是言可似乎總會透過他去看別人。

太子長琴想要和言可在一起，若終有一天他會死去，他也絕不放過一時一刻的時間，不管言可最終究竟會不會為他逆天改命，只要在這時光裏能和她一起度過，也算是他的幸運。所以他才想要努力的抓住……是的，太子長琴就是這樣自私，哪怕他口口聲聲說著要和言可在一起並非是為了言可能為他逆天改命的能力。

沈默良久之後，言可頗為煩惱的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兔子你還真是執著……看來我要是再堅持就要變成別人眼中的渣了！”雖然她似乎就沒有不渣過。

狀似妥協的話讓太子長琴眼中露出一絲欣喜。他從未放棄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他想要和言可在一起，卻也想要繼續活下去。他若有一天滅亡，那麽……他最在乎的也依舊不會放手。

“我都累了，想必你也累得不輕了，回去睡覺吧，等夷則的事情解決完了，我們就回家去。”說完，言可擺擺手，走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話中雖未言明，但太子長琴已經聽出了言可的意思。雖然仍有不如意的地方，但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回到房間的言可，雖然盤腿打坐，卻怎麽都無法入定。

想到之前的事情，她還真是有些煩惱。太子長琴並沒有愛上她，卻想用愛情把她套牢，那點小心思，她自然能夠看出來。失敗之後，便想退而求其次，言可也允了他。只是，最終她會做到什麽地步，也得看未來了，若是她能在歐陽少恭那一世之前回到同人集，或許她還有機會幫他，但若是不能的話，大概也就只能看著他就此滅亡了。

現在太子長琴對她的感情，頂多就能算得上是半個親人，再多恐怕就沒有了。她又不是蓬萊公主，能用溫柔和純凈去撫慰他的心，平時絕壁是怎麽糙怎麽來的，十多年的時間聚少離多，這樣的相處，怎麽可能達到駙馬和公主的那種感情程度。

只是言可終究錯估了太子長琴對她的感情，雖說不是至死不渝，但也必然比言可想象的要深刻。

時間過得飛快，平日最忙的就是學習謝衣偃術的樂無異，以及討論偃術和機械之間關系的言可和謝衣了。直到三小強解封了桃園仙居圖，以及裏面的露草姑娘之後，一行人終於決定前往捐毒。

“若是人們可以達到這樣的工藝，這世間恐怕將會進步極多極快，普通人的生活也會更為方便。”謝衣並非是第一次這樣感嘆了。

言可笑著說：“不過，最初總是最難的，要讓從未接觸過機械的普通人接受這些東西，恐怕還需要不少時間。在我的家鄉，當先進的國家送給皇帝一輛火車的時候，驚恐的皇帝把火車當做妖怪推入了河裏，之後過去了許久，這些機械的東西才真正融入到普通人的生活當中。”

雖然未曾見到言可所說的場面，但謝衣能夠想象，他也曾許多次遇到過普通人將偃甲當做妖怪的事情，不由感到些許心酸和悲哀。“說起來，可可當初為何會想要學習機械？”因為有共同語言，所以親近了很多，謝衣也就將言可姑娘換成了可可。

說到這個問題，言可忽然想到，似乎在知道族裏的事情之後，有些技藝也就不再需要了。在瓊華飛升之時，她能夠從須浮的目光中看出他對十方天道的仇恨，那種想要報仇的心理，就算不用說，她也能夠深刻體會。她不由的想到之前所做的那些工作，是否也只是族中用來鍛煉族人的方法，並沒有所謂這樣的任務工作。

如果在沒有進入同人集的時候，被強行加入一個種族，被冠上血海深仇，那麽她必然是沒有任何歸屬感的，又談何報仇？但是虛空一族不同，似乎在血脈中就帶有那種種族的歸屬感，以及對十方天道的仇恨。

所以若是要問言可的目標和未來打算，必然是回歸族中以及向十方天道覆仇。

“可可？”謝衣看言可久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是已經走神，不由喚道：“不方便說麽？若是不方便……”

“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言可搖搖頭，“說起來學這個……只是當時覺得會有用。那時候我需要做很多任務，有的任務需要各種技藝，若是什麽都不會的話，任務完成就會十分有難度，所以在空餘的時候，我就會學習各種知識充實自己，但若說真的有用的，卻不多。教我這些的那個人才厲害，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啊。他很厲害，不管是生活向，還是武器向的機械組裝和設計，他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才只學到他的一點皮毛而已。”言可說的就是騰風，他本身就是出自高科技位面，加之他本人對這些感興趣，所以在這方面的造詣極高。

果然，聽到言可的話，謝衣非常感興趣，“我當真十分期待。”

“捐毒就快要到了，前方風沙很大，還需得多加註意。”一直插不上話的太子長琴終於找到機會說話了，對於言可和謝衣聊得很開心而忽略了他，他表示略有些不爽。

作者有話要說：

老板對言可的心理實在是太難定位了OTZ，原諒我表達能力欠佳，無法描繪那種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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