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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急，這不，我回頭馬上去安排了。”
“我哪裏急了？”東方信卻是冷冷一哼：“我是在想，要不是我打電話給你，你大概就不把這事放心上了吧？”
這事本來便是天然提議的，她還真沒怎麽放心上。
適宜知道，這話是萬萬不能跟東方信說的，為免作答心虛，她幹脆扯開了話題：“我們被救全靠龍於行和程驍幫忙，你跟他們是好朋友吧？我請客當天，希望你幫忙邀請他們一起參加。”
“喔？”東方信沈吟片刻：“你確定？”
這個問題，頗有點耐人尋味的味道。
適宜知他顧慮什麽，遂淡淡一笑：“嗯。”
她要快刀斬亂麻！
——————
適宜直到下午才回了酒店的房間。
彼時，天然正坐在沙發上，拿著抱枕，雙眼盯著電視看，可眼神卻空洞。
“天然。”適宜皺眉，走到她旁邊坐下：“柴鳳走了？”
“呃……”天然看她一眼，有點呆呆的：“她早走了。”
“那你不早給我打電話？”
“啊……”天然撓了一下發絲：“對不起，我忘了。”
適宜翻白眼，然後正色道：“她找你什麽事？”
“沒什麽……”天然本不想把適宜煩惱自己與程家的事，但見適宜眉目一揚，不得不苦笑一聲：“她希望我盡快離開溫城。”
適宜眉眼一暗，看了她片刻，方才低聲問：“你的意思呢？”
天然搖頭。
其實之前她便向程驍承諾過只要他願意救適宜，她便會離開。只是，當時她沒有說日期。那麽，她可不可以耍一下賴，暫時不離開這裏呢？更何況，適宜已經幫她與東方之珠簽了約，她現在還不能夠毀約，否則會害適宜賠償東方之珠巨款的。
“如果不想，就不要去做。”適宜拍拍她的手背：“藍天然，你不是為任何人而活，是為你自己。你既然有勇氣回來面對一切，就不應該再退縮。柴鳳程驍希望你離開溫城，你便要離開溫城了？不，他們想你走，你就偏偏不能走。我們怎麽能為了讓別人如願而犧牲自己呢？我們不能夠只做為別人而活的人，我們該為自己爭取最好的東西。”
“適宜——”
“留下來，證明給他們看，藍天然不是他們的傀儡，你沒有做過任何愧對他們的事。”適宜緊握住她的手：“不需要逃避。”
聽到適宜鼓勵的話語，原本悵然若失的天然，瞬時便精神抖擻。
沒錯，她又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麽要她退步？
她要進步才能走完未來的一生！
——————
聽到內線電話響起，男人拿起聽筒：“說！”
“總裁。”李速報告：“夫人讓你今晚去她那裏吃晚飯。”
“好。”東方信點頭：“通知樂優，讓她幫我推掉今晚所有的行程。”
“是！”
男人把聽筒丟回原處。
他把鋼筆一丟，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聽得手機響了起來。他眸光往屏幕一瞟，看到那熟悉的名字後，立馬便拿起來接聽：“餵。”
聲音聽起來極之鎮定。
“東方信，我訂好時間了。”女子爽快的聲音傳來，有種飄忽之感：“今晚八點，中華美食城三樓的悅來飯店，我請客。”
“今晚八點？”東方信眉頭一皺。
“嗯。有問題？”
東方信下意識地搖了一下頭：“沒。”
“那不見不散了！”適宜笑聲愉悅：“記得通知龍於行和程驍，還有……把李速也叫上，我要一並感謝所有救我們的人！”
“噢！”
“拜拜。”適宜掛了電話。
聽著“嘟嘟”的忙音，東方信濃眉斜起。
這女人，每次跟他通話都非要這麽急著掛嗎？
他看了一眼腕表，拿起桌面上的電話話筒，拔了一個內線號。
“餵？”李速的聲音響起。
“通知夫人，今晚我有應酬，沒辦法陪她吃飯了。”東方信輕咳一聲：“還有，提前下班，替我準備一份禮物。”
☆、073.救命之恩
程心語才走出手術室，便看到了坐在長廊椅子上坐著等她的柴鳳。她微微一楞，走了過去：“媽，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我來看你爸爸的，聽你同事說你在做手術，就到這裏來等你了。”柴鳳起身，拉住她的手腕：“看你，一定是只顧著醫院的事都沒有好好吃飯吧？都瘦了。早讓你辭了這工作，我們家又不缺錢！把自己弄這麽辛苦做什麽？”
“媽，你知道的，當醫生是我的夢想。”程心語反手握住她：“再說，我也沒有覺得辛苦。”
柴鳳佯裝生氣地瞪她一眼。
程心語攥住她手臂：“媽，我都這麽大個人了，懂得照顧自己的，你別替我擔心好嗎？你看，一生氣就拉著臉，皺紋都要長出來了，不好看啊，都影響你的絕美容貌了……”
被她這話語逗得眼角一彎，柴鳳沒好氣地拍拍她：“好了，少貧嘴，趕緊換衣服去，陪媽媽吃晚飯。”
“媽，你從哪裏打聽到我可以下班了？”程心語一笑，挽著她便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別以為跑醫院工作我就拿你沒辦法，我的眼線多差點呢！”柴鳳輕輕哼一聲：“你做什麽，我可都一清二楚。”
“那我不是完全沒有人身自由？”
“媽做什麽事情都是為你著想。”
“行了，我已經知道我媽是這世上最好的媽媽了。”程心語推開辦公室房門：“你先坐一下，我換完衣服就陪你出去吃飯。”
柴鳳點頭，看著程心語進入換衣間，從手袋裏掏出手機。
“餵？”淡淡的女聲透過電波傳來。
“你到了嗎？”柴鳳嘴角含笑：“心語在換衣服了，我們馬上就來。”
“好，我等你。”
—————
適宜與天然抵達悅來飯店時，東方信等人已經到了。出乎她們意料之外的是，程驍不僅來了，便連楚念與淩素蓉居然也在。當然，龍於行與李速那是必然在的。大家都見過彼此的，都不必多作介紹。
楚念微笑著看她們：“Nara，陳小姐，希望你們不要介意我的打擾。”
天然淺笑回應：“歡迎之至。”
大家圍著圓桌坐下，適宜與天然坐在一起，她們旁邊分別是東方信與龍於行。淩素蓉，李速緊隨東方信旁邊。而楚念與程驍則坐得很近，幾乎肩膀相互挨著，看得出他們之間是如何的親密。
天然眉睫輕垂，盡量地去忽略他們之間的互動。
本來這樣的聚會大家都應該很開心，開懷暢飲才是，可適宜很快便發現了包廂內的氣氛明顯不妥。
天然也意識到什麽，不由自主與她對視一眼。
室內誰都似乎不願多話的樣子，他們要麽像程驍與楚念、東方信與淩素蓉那般低聲交頭接耳，要麽像龍於行、李速那樣幹脆喝悶酒不說話，搞得適宜滿心不悅，天然則尷尬異常。
“那個……”終於，還是天然忍不住先開了口：“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先點一些東西填肚子啊？”
淩素蓉瞥她一眼，沒有說話，拿起紅酒輕輕啜著，東方信挺直腰板坐正身子，也不發表意見，反倒是龍於行很給面子地點點頭，說了一聲“好啊”，果真拿起餐牌點餐了。
天然緩緩舒了口氣，目光悄悄地往楚念與程驍那端打量去。
程驍對她的話語恍若未聞，臉上沒有分毫表情，倒是楚念沖她笑了笑，很是和善的樣兒。
天然咧一下唇。自知笑得極其勉強，她很快收回了目光。
心中隱隱生疼。
那人來是來了，卻連看她一眼都懶得。其實她對他們之間早便不存在任何的希冀了，可他真有必要那麽冷漠嗎？明知他與楚念已經是未婚夫妻關系，還怕她去破壞他們不成？更何況，她從來都不是那種人，她自己都討厭的事情，是絕不會去做的。
龍於行按鈴喚來服務生後，點了幾種菜，隨後問大家：“還有誰要點菜？”
淩素蓉輕輕哼一聲：“我沒什麽胃口。”
楚念低聲問程驍：“你想吃什麽？”
程驍溫柔地看著她：“你喜歡就好。”
“水煮豆腐。”楚念對服務生微微一笑。
天然心裏一悸。
那是程驍最喜歡吃的菜之一，看來楚念很了解他。她忍不住偷偷瞥一眼程驍，那男人正與楚念對望，眸眼深邃。
楚念抿一下小嘴：“我也喜歡吃這個啊。”
程驍不語，眼底卻越發溫柔了。
適宜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桌面下的手一攥天然的手腕，有些惡狠狠地瞪了東方信一眼：“東方信，你不點東西嗎？”
這個該死的男人，她讓他把程驍與龍於行、李速叫來，又沒讓他把楚念和淩素蓉都叫來，他這不是故意讓天然傷心嗎？要請那二人她下次再請好了，幹嘛非要往天然的心口插刀子？
東方信淡淡瞄她一眼，完全不給面子的模樣，神色甚至還帶了一點拽拽的味道：“我隨便。”
“不點拉倒，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再請下次了。”適宜真想把他那微微咧唇時若隱若現的潔白牙齒給拔下來，她把火氣撒到了離她最遠一個位置的李速身上：“李速，你趕緊給我點！”
李速跟在東方信身邊多年，早是他的親信，與他的朋友更是相當熟撚。可他本人知進識退慣了，平日對東方信的朋友都是以禮相待，所以在他們的圈子裏，也算是有些份量的了。他本在那邊悠哉地品著小酒，一副你們如何爭怎麽吵都與我無關、我自瀟灑的心情，這時被適宜丟來一個燙手山芋，心裏暗罵一聲靠，姓陳的你這不是在害我嗎？
他察顏觀色看一室眾人表情，知道這裏誰都不好惹，尤其是他的雇主總裁大人似乎對陳適宜一直都在極力容忍的態度，於是被適宜點名，唯有苦逼地笑著點了點頭，沖著服務生招了招手，看著餐單便胡亂點了幾種菜，也不管它好吃不好吃。
適宜待他點完，又自顧點了幾個，共計起來有十多個菜了，她也不再多話了，說了聲“夠了”，便讓服務生出去準備上菜。
菜一個接一個地上，卻依然沒有緩和室內氣氛。甚至，還有些矛盾出現了。
“怎麽都是些平常小菜，這飯店不是五星級的嗎？難道就沒有上好一點的菜了？”上了幾道菜後，淩素蓉把筷子往桌面一放，看著適宜似笑非笑道：“還是說，花費不起好的飯菜？”
這不明擺著說她吝嗇嗎？
適宜心裏冷笑，面上卻也不發作，只把餐牌往著淩素蓉面前一丟：“你有長眼睛長嘴巴的，想吃什麽自己隨便點，不要等著別人點了菜上了桌才嫌不好吃。”
淩素蓉聞言，臉色一沈：“你是說我自討沒趣了？”
“喲，我可沒說，你要那樣想我就沒辦法了。”
“你——”
“素蓉！”東方信眉目一沈，冷聲喝住拍桌子而起的淩素蓉：“坐下。”
平日她可是相當沈著冷靜的一個人呢，怎麽今天脾氣竟如此火爆了？
淩素蓉看著東方信：“她根本就沒誠意。”
“她的確有讓大夥點菜。”東方信只說事實。
“那是藍天然說的。”
“這是她們一起請的客。”
“你這是幫她了？”
“我幫理不幫親。”
“你……”淩素蓉拳頭用力握緊，看一眼室內眾人，似乎沒有誰要為她這時的任性說句好話，她冷笑一聲：“好，你們就由著她吧，這飯我吃不下，先告辭了。”
說完，拿起手袋風一樣沖出了包廂。
適宜眉尖輕輕一揚，心裏卻極度愉快。從進門起，她便知淩素蓉不喜她，可她犯不著要討她喜。
“她平日不是這樣的，不必放在心上。”東方信完全無動於衷的模樣，看著適宜淡淡道：“繼續吃吧！”
對他這種淡定，適宜在心裏叫了一聲真絕。
連她都看出淩素蓉喜歡他了，她便不信他這樣的多*會不曉得她的心思。他這樣，明擺著就是要辜負她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
楚念卻不如東方信淡定，她眉頭輕輕一皺，站了起身：“蓉姐心情好像很差，我去看看她。”
東方信“嗯”了一聲。
程驍給楚念遞上手袋，溫聲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楚念點頭，對著適宜與天然道：“陳小姐，Nara，今天謝謝你們的招待了。”
“客氣了。”天然道：“請替我向淩小姐道個歉。”
楚念看她一眼，扯唇笑著應了一聲“好”，便走了。
果真是非一般的富貴人家千金，不僅學識高，修養好，還是個相當和善純良的好女子。只是，這樣的她，不是與天然有那麽一點相似嗎？
適宜想到這裏，目光忍不住往程驍一瞥。
他擇偶的宗旨是什麽？
似乎意識到她遞來的目光，程驍冷冷回視。
適宜自不像楚念那般怕他，與他目光交碰，在他犀利的眼神下，依然能夠從容一笑，那氣勢完全不落下風。
倒是程驍不屑與她對視般，率先移開了目光。
適宜微微撇一下嘴，正要送飯入口，耳邊突然傳來男人幾不可聞的聲音：“你要再管閑事，我可不保證你還會不會像上次那麽幸運，死裏逃生的滋味其實也不怎麽好受吧？”
她適宜側目，冷冷掃視著東方信。後者溫雅一笑，仿佛剛才那話不是他說的那樣：“吃吧！”
那模樣，真叫一個溫柔體貼。
——————
淩素蓉才走出包廂，便在走廊碰上了從外間走來的柴鳳和程心語。她眉頭一揚，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對著柴鳳微微彎身，喚了一聲“程伯母”。同時，視線轉向程心語：“心語。”
柴鳳是見過她一兩回，卻對她認識不深，遂只是淺笑著點個頭便罷。程心語卻與她頗相熟，微微笑道：“素蓉，你也來這裏用餐？”
“嗯。”淩素蓉眉睫一顫，往著東方信所在的包廂指了一下：“我剛才在那裏吃東西，不過今天胃口不怎麽好，就先走了。對了，程驍、小念和東方、於行他們都在裏面呢！”
“是嗎，居然這麽巧？”柴鳳聞言眼前一亮。
“是的。”淩素蓉淺淡一笑：“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用。”
“好。”柴鳳點頭。
淩素蓉與程心語相互點頭致意，轉身離去。
柴鳳正要往那包廂走去，卻教程心語拉住：“媽，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裏面搞聚會呢，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了他們。”
柴鳳瞥她一眼，伸手往她額頭一戳：“你這丫頭，一點都不知道把握機會。”
“什麽機會啊！”
“你隨我來。”柴鳳拉她往對面一間包廂走去。
進入包廂，看到坐在圓桌主位等他們的貴婦後，程心語微微一楞：“伯母，你跟我媽約這裏吃飯的？”
看到她們，阮月思點點頭：“坐吧！”
“月思，不如我們過去跟阿驍以及阿信他們一起吃吧！”柴鳳一笑，道：“他們就在對面呢！”
“是嗎？”阮月思聞言，嘴角一勾：“怪不得阿信把我這個媽的飯局都推了，原來是跟他們聚會。”
“我們給他們一個驚喜。”柴鳳道。
程心語柳眉微微一皺。
阮月思本來想要拒絕，但擡頭看到站在一旁的程心語，便改變了主意：“走吧！”
“我推你。”柴鳳走去推動阮月思坐著的輪椅。
“這樣好嗎？”程心語有些憂心地道：“他們可能有重要的事商量。”
“有什麽是我們這些當媽的不能知道的？”柴鳳瞪她一眼，再不理她，推著阮月思往對面而去。
程心語只得跟上。
——————
淩素蓉與楚念走後，適宜雖然被東方信小聲警告了一下，心情卻是大好。她並不把男人的話放在心上，向龍於行幾人致了謝，又喚天然給他們倒酒。天然被她慫恿，只得照做。她分別給龍於行與李速倒了酒，待走到程驍身邊正要給他斟酒時，卻聽包廂大門“吱”一聲響了。
她本以為只是服務生送菜進來，遂沒有留意，一心一意給程驍倒酒，卻不意聽得一道沈沈的女聲傳來，心裏一驚，手中的酒瓶微微一偏，不意把紅酒灑往了男人的手袖。
“啊，對不起。”天然見狀，臉色一變，連忙扯起桌面上的紙巾給男人擦拭。
“我來。”柴鳳很快便走了過來，不著痕跡一推天然，皺眉看著程驍：“阿驍，不是說小念也在這裏嗎？她呢？”
程驍看一眼程心語，後者向她搖搖頭。他站了起身，握住柴鳳的手：“媽，小念剛走，你們怎麽來了？”
“我跟月思也在這裏吃飯。”柴鳳有些冷漠地看一眼天然：“你怎麽也在這裏？”
“我……”
“行了，這飯也甭吃了。”柴鳳擺擺手，不讓天然解釋：“我氣都氣飽了。”
程驍蹙眉，卻不說話了。
天然低垂下頭，眼裏明顯劃過難過之色。
程心語往前一步，輕輕拉她的手：“天然，我們好久沒見了。我聽說你回來了呢，怎麽都沒跟我聯系。”
“我最近有點忙。”天然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那端，東方信看見阮月思出現，立即便起身走了過去：“媽！”
阮月思瞥了一眼室內眾人，神色不明：“你們在聚會？”
“嗯。”東方信點頭：“聚會也是應酬的一種。”
阮月思沒說什麽，目光從適宜與天然臉上分別掃過後，臉色卻是一冷：“那你們繼續吧！我就不打擾了。”
“媽，你這是哪裏話呢！”東方信半蹲下身子，掌心執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家吧！”
“你不還要聚會嗎？”阮月思冷笑。
“聚完了。”東方信拍拍她手背，站起身看向適宜：“我們先走了。”
從阮月思幾人出現後，適宜便一直坐在原處完全不動。這時看到東方信與程驍那母子情深的場景，她心裏有些不是味兒。不過，她始終只是一個看客。他們要做什麽決定，她自不會過問。只是，她萬沒有想到，與自己在醫院門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阮月思竟然就是東方信的母親。
這時，聽得東方信話語，她只冷淡地回了兩個字：“請便！”
他要走，她便不會留。
東方信側臉看程心語一眼，眉眼裏的暗光，深沈難懂：“拜拜！”
程心語頷首不語。
“阿鳳，心語，下次我們再聚吧！”阮月思突然伸起站在她旁邊的程心語的手腕，拍了拍：“伯母先走了。”
“好！”程心語淺淺一笑：“伯母慢走！”
阮月思瞥向東方信點點頭。
東方信推著她率先離開，李速也快步跟了上去。
柴鳳也無意多留，拉住程驍的手便道：“阿驍，走吧！”
程驍沒說話，隨她扯著自己走了，甚至都沒看其他人一眼。倒是程心語對著適宜與天然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打擾了。天然，再忙也回去看看。我先走了。”
“好。”天然微笑著點頭。
程心語嘴角微微扯一下，看了一眼龍於行後，眼中閃過一絲什麽，卻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至此，全程沒有說過話的龍於行這才悠悠站起：“我看這頓飯也該散了吧！”
“散什麽？”適宜輕輕一哼：“他們走是他們的事，我們可要把飯吃完。龍於行，你想走，也隨便，我可不浪費。”
她說完，坐回了原座位拿起筷子便繼續進食。
天然被適宜的話囧到，對龍於行尷尬地笑笑：“龍先生，讓你見笑了。”
“陳小姐對我倒不像藍小姐這般拘謹。”龍於行似是而非道。
天然一楞，擡眉去看那人時，但見後者正直勾勾看著她，那全神貫註的模樣，仿佛她是他早便相識的戀人。她一驚，急急偏開臉避了他的視線。
可卻依然有種強烈的感覺，他仍一直在看她！
聽到龍於行話語，適宜沖他一挑眉：“你是嫌我不夠禮貌了？”
“不。”龍於行言簡意賅。
“天然，你剛才不是說想去洗手間嗎？”適宜突然轉過臉看天然一眼：“趕緊去吧，我快吃飽了，準備走咯。”
“嗯。”天然看龍於行一眼：“龍先生，我先失陪一下。”
龍於行點頭。看著她離座遠去，目光沿著適宜臉面一瞥：“你支開她，所為何事？”
“你真是個聰明人。”適宜雙手往著桌面一擺，挺直脊背：“咱們就明人不打暗語了，你是不是對天然有意思？
“喔？”龍於行不置可否。
“無論於公於私，只要你想打她的主意，我都不會讓你如願以償。”適宜把心裏話直接向男人挑明：“即便你願意不收分文，把雅舍雙手奉還，我也不會答應你。”
龍於行濃眉一斜：“我以為你很在乎雅舍。”
“雅舍沒了，我可以再建，藍天然沒了，不可覆制。”
“陳小姐，我給你考慮的限期還沒有到期，你可以再慢慢考慮看看。”
適宜聞言，眉頭輕輕一皺。
當初他向她要藍天然的時候，她直接拒絕了。不過，龍於行卻說暫時先不讓陳家的人搬出雅舍，而是給她一個月的時間去考慮是否願意與他交易，眼看著這一個月只剩下十天了，他倒還記在心裏。
“我早說過答案的，不會再多考慮。”
沒想到她的答案一如既往的篤定，龍於行俊臉掠過一抹玩味。
她果真是個倔強的人！
“是仗著東方嗎？”他眸子輕輕一瞇：“我聽他提起過想跟我要雅舍，是否你和他有什麽約定？比如……只要你肯與他合作，他便把雅舍交給你這類……”
“一開始有提及，但後來這事情已經不是我們合作的主要原因了。”
龍於行沈默地看著她。
適宜攤開雙掌：“反正你們都不能夠拿雅舍來威脅我就是了。”
“陳小姐，你是否知道，當初在羅安山你會失足墜谷，其實並非意外？”
“什麽？”適宜不明白為何龍於行突然提及這個問題。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其實你在羅安山的意外，是頂替藍天然遭了罪嗎？”
適宜聞言，渾身一震。
龍於行的言外之意是，有人要害天然！
那人，到底是誰？
——————
車上，駕座位置的李速偷偷抹了把汗。
後方坐著的那對母子自然是阮月思與東方信了。
阮月思臉色陰沈，側著頭，目光凝視著窗外，似乎是不願意搭理東方信的模樣。
東方信指尖沿額頭輕輕一撫：“媽，是心語讓你和程伯母過來的嗎？”
上次他送程心語回家，她在半路賭氣下車，估計還在記恨他，遂這次故意讓母親與柴鳳前來報覆。
阮月思聞言，眉頭一皺：“你把心語當什麽人了？”
“媽，我跟她不適合。”
“心語跟你還不適合？她有才有貌，要家世有家世，要學識有學識。放眼整個溫城，有幾個名媛千金能夠跟她相比？”阮月思一聲冷笑：“她就是我眼中的最佳媳婦人選。除非有比她更好的人出現，否則我就認定了她是我們東方家的媳婦。”
“媽。”東方信蹙眉。
“阿信。”阮月思握住他的手：“如果心語跟你都不適合，那就沒人跟你適合了。你以為誰跟你適合？林照？還是陳適宜？姑且不說林照這個戲子，戲子無情，是絕對信不過的。至於陳適宜，我可算知道她了。摒除她是陳家千金這個頭銜不說，單是上次她讓你遇險，我就無法容忍她了。難不成你覺得媽經歷了阿勝的遭遇還不夠，你還要再讓我重蹈覆轍那種痛苦嗎？”
“媽，你想多了。”聽到阮月思提及他最不願意提起的往事，東方信眉頭深鎖。
“這件事，你給我好好想清楚！”阮月思臉色同樣不好：“腦子保持清醒點，不要讓我失望。”
“我知道了。”
——————
另一輛車上。
程心語掌心撫在柴鳳的後背，輕輕拍著：“媽，你就別氣了，阿驍跟天然的感情本來便好，他們見面有什麽問題啊？再說，他下個月都要跟楚念訂婚了，他是個知分寸的人，難不成還會做什麽出格的事？”
“誰知他是怎麽想的。”柴鳳拉下臉，看一眼駕座位置的程驍：“要是這節骨眼上出事，別說會氣死你爸爸了，楚家那邊我們也不知道如何交待呢！”
程心語看一眼後視鏡，但見程驍神色淡漠，正專註地開著車，似乎沒有要應話的打算，唯有輕聲安慰柴鳳：“媽，楚念她是個好女孩，阿驍跟她也是真心喜歡彼此的，他們以後一定會很幸福的。”
“阿驍說了才算！”柴鳳執著地道。
“阿驍，你跟媽說句話。”程心語道。
程驍眉眼輕輕擡了一下，冷靜道：“媽，我不會辜負楚念的。”
柴鳳這才稍稍緩了臉色：“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跟天然見面了。”
“我跟她沒什麽。”
“你答應我。”
“知道了。”
聽到兒子的保證，柴鳳總算松了口氣。她側過臉，把目光膠在女兒身上：“心語啊，你跟東方信……”
“媽，我的事你不要管。”程心語不等她把想法說出來便截斷了她：“我現在只想專心工作的事。”
“你這丫頭——”
“爸爸只要阿驍訂婚，又沒要我怎樣。再說，接管程氏地產的人是阿驍不是我。”程心語拍拍柴鳳的手背：“我現在也不想那些事，其他的過兩年看情況再說吧！”
柴鳳見她如此執著，也不好再說什麽。
反正兒子順了她的意，其他事情也就好辦了。
——————
“老板，林小姐出來了。”看著林照的身影出現，李旭提醒後車座的男人。
“請她上車。”明少遠淡淡道。
“是。”李旭推門下車，向林照微微躬身，為她拉開了車門。
林照彎身坐了進去，看著明少遠一笑：“少遠，既然來了，怎麽不進屋去坐一坐？我媽可惦記你呢！”
明少遠嘴角微微勾起：“我還有事要忙，這次就不打擾伯母了。”
“你既然忙，就沒必要親自跑這一趟啊！”
“你的事情，我自當親力親為，全力以赴。”
那是很久以前我對你的承諾！
這一句，明少遠只在心裏說。
“我就說，這世上沒人比你更好了。”林照笑靨如花：“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哥哥。”
“小照，我並不是你哥哥。”明少遠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我早把你當成我親哥哥一樣看待了，你可別跟我生分了啊！”林照吃吃一笑：“我知道你不會的，對吧？”
“我跟你怎麽可能生分。”明少遠淡薄一笑，眼底一抹蒼涼劃過，卻很快消失。他把手裏的紙皮袋子遞到女子面前：“這是我目前能查到的最詳細信息了，另外有消息更新我再通知你。”
“謝謝你。”林照把袋子抱住，感激地拍拍明少遠的肩膀：
明少遠的眸子在這個瞬時明暗交錯。
林照卻已經對他揮手：“既然你那麽忙，那我就不留你了，我回去了，拜拜！”
“嗯。”明少遠點頭，親自為她推開車門。
林照下車，往自家院宅走遠。
李旭坐回駕座：“老板，要回城南嗎？”
“回吧！”明少遠側著臉，目光追隨著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聲音溫涼似水。
“是。”李旭驅車離開。
——————
林照扯開紙皮袋子，從裏面抽出一疊文件。
看著上面的內容，她眉心一擰。
阿信，似乎瞞了她一些事情。
心，突然繃緊。
目光凝視著窗外，她握著文件的手愈發用力，連那紙張微微起了褶皺都沒發現。
——————
城南，明苑。
男人腳步才踏入別墅大廳，一道嬌俏的身影便從飛撲了過來：“大哥，你總算回來了。”
“怎麽？”明少遠伸手摸摸妹妹的頭發，臉上鮮見地浮出一絲*溺。
“大嫂等你很久了啊。”明熙兒轉身，對坐在沙發上的紫薇薇招了招手：“大嫂，我哥在這兒呢，趕緊過來。”
“熙兒，別亂叫。”明少遠往明熙兒頭上敲了一記，看著柴薇薇走了過來，淡淡道：“抱歉，公司有事，我回來晚了。”
柴薇薇搖搖頭，體貼道：“公事要緊，我沒關系的。”
她是明少遠的女朋友，以後會是明家的少夫人，更是明日之星的未來總裁夫人，當然要體諒明少遠了。
“大哥，薇薇姐好不容易來一趟，聽到我急呼你就要趕緊回來嘛。”明熙兒哼哧一聲，攥著明少遠的手臂：“咱們明家男人最特點的事就是懂得疼老婆，你以後也要像爸爸疼媽媽那樣疼愛薇薇姐哦！”
“就你會教訓人。”明少遠一捏她的小臉。
“熙兒說的話也是我的心聲。”明夫人走了過來，笑意融融：“少遠，薇薇是好女孩，要不是她年紀還小了一點，馬上就要出國留學，我還真想你立刻把她娶進門來。”
明少遠濃眉一擰，不說話。
柴薇薇臉頰染上緋紅之色，顯得有些害羞。
“少遠跟薇薇都還年輕，結婚的事情也不急，況且現在公司正準備上市的事，他們的婚事就往後再推推吧！”一道沈穩的聲音間插而入，明家的男主人明英傑走了過來：“我也是很喜歡薇薇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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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裏急了？”東方信卻是冷冷一哼：“我是在想，要不是我打電話給你，你大概就不把這事放心上了吧？”
這事本來便是天然提議的，她還真沒怎麽放心上。
適宜知道，這話是萬萬不能跟東方信說的，為免作答心虛，她幹脆扯開了話題：“我們被救全靠龍於行和程驍幫忙，你跟他們是好朋友吧？我請客當天，希望你幫忙邀請他們一起參加。”
“喔？”東方信沈吟片刻：“你確定？”
這個問題，頗有點耐人尋味的味道。
適宜知他顧慮什麽，遂淡淡一笑：“嗯。”
她要快刀斬亂麻！
——————
適宜直到下午才回了酒店的房間。
彼時，天然正坐在沙發上，拿著抱枕，雙眼盯著電視看，可眼神卻空洞。
“天然。”適宜皺眉，走到她旁邊坐下：“柴鳳走了？”
“呃……”天然看她一眼，有點呆呆的：“她早走了。”
“那你不早給我打電話？”
“啊……”天然撓了一下發絲：“對不起，我忘了。”
適宜翻白眼，然後正色道：“她找你什麽事？”
“沒什麽……”天然本不想把適宜煩惱自己與程家的事，但見適宜眉目一揚，不得不苦笑一聲：“她希望我盡快離開溫城。”
適宜眉眼一暗，看了她片刻，方才低聲問：“你的意思呢？”
天然搖頭。
其實之前她便向程驍承諾過只要他願意救適宜，她便會離開。只是，當時她沒有說日期。那麽，她可不可以耍一下賴，暫時不離開這裏呢？更何況，適宜已經幫她與東方之珠簽了約，她現在還不能夠毀約，否則會害適宜賠償東方之珠巨款的。
“如果不想，就不要去做。”適宜拍拍她的手背：“藍天然，你不是為任何人而活，是為你自己。你既然有勇氣回來面對一切，就不應該再退縮。柴鳳程驍希望你離開溫城，你便要離開溫城了？不，他們想你走，你就偏偏不能走。我們怎麽能為了讓別人如願而犧牲自己呢？我們不能夠只做為別人而活的人，我們該為自己爭取最好的東西。”
“適宜——”
“留下來，證明給他們看，藍天然不是他們的傀儡，你沒有做過任何愧對他們的事。”適宜緊握住她的手：“不需要逃避。”
聽到適宜鼓勵的話語，原本悵然若失的天然，瞬時便精神抖擻。
沒錯，她又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麽要她退步？
她要進步才能走完未來的一生！
——————
聽到內線電話響起，男人拿起聽筒：“說！”
“總裁。”李速報告：“夫人讓你今晚去她那裏吃晚飯。”
“好。”東方信點頭：“通知樂優，讓她幫我推掉今晚所有的行程。”
“是！”
男人把聽筒丟回原處。
他把鋼筆一丟，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聽得手機響了起來。他眸光往屏幕一瞟，看到那熟悉的名字後，立馬便拿起來接聽：“餵。”
聲音聽起來極之鎮定。
“東方信，我訂好時間了。”女子爽快的聲音傳來，有種飄忽之感：“今晚八點，中華美食城三樓的悅來飯店，我請客。”
“今晚八點？”東方信眉頭一皺。
“嗯。有問題？”
東方信下意識地搖了一下頭：“沒。”
“那不見不散了！”適宜笑聲愉悅：“記得通知龍於行和程驍，還有……把李速也叫上，我要一並感謝所有救我們的人！”
“噢！”
“拜拜。”適宜掛了電話。
聽著“嘟嘟”的忙音，東方信濃眉斜起。
這女人，每次跟他通話都非要這麽急著掛嗎？
他看了一眼腕表，拿起桌面上的電話話筒，拔了一個內線號。
“餵？”李速的聲音響起。
“通知夫人，今晚我有應酬，沒辦法陪她吃飯了。”東方信輕咳一聲：“還有，提前下班，替我準備一份禮物。”
☆、073.救命之恩
程心語才走出手術室，便看到了坐在長廊椅子上坐著等她的柴鳳。她微微一楞，走了過去：“媽，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我來看你爸爸的，聽你同事說你在做手術，就到這裏來等你了。”柴鳳起身，拉住她的手腕：“看你，一定是只顧著醫院的事都沒有好好吃飯吧？都瘦了。早讓你辭了這工作，我們家又不缺錢！把自己弄這麽辛苦做什麽？”
“媽，你知道的，當醫生是我的夢想。”程心語反手握住她：“再說，我也沒有覺得辛苦。”
柴鳳佯裝生氣地瞪她一眼。
程心語攥住她手臂：“媽，我都這麽大個人了，懂得照顧自己的，你別替我擔心好嗎？你看，一生氣就拉著臉，皺紋都要長出來了，不好看啊，都影響你的絕美容貌了……”
被她這話語逗得眼角一彎，柴鳳沒好氣地拍拍她：“好了，少貧嘴，趕緊換衣服去，陪媽媽吃晚飯。”
“媽，你從哪裏打聽到我可以下班了？”程心語一笑，挽著她便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別以為跑醫院工作我就拿你沒辦法，我的眼線多差點呢！”柴鳳輕輕哼一聲：“你做什麽，我可都一清二楚。”
“那我不是完全沒有人身自由？”
“媽做什麽事情都是為你著想。”
“行了，我已經知道我媽是這世上最好的媽媽了。”程心語推開辦公室房門：“你先坐一下，我換完衣服就陪你出去吃飯。”
柴鳳點頭，看著程心語進入換衣間，從手袋裏掏出手機。
“餵？”淡淡的女聲透過電波傳來。
“你到了嗎？”柴鳳嘴角含笑：“心語在換衣服了，我們馬上就來。”
“好，我等你。”
—————
適宜與天然抵達悅來飯店時，東方信等人已經到了。出乎她們意料之外的是，程驍不僅來了，便連楚念與淩素蓉居然也在。當然，龍於行與李速那是必然在的。大家都見過彼此的，都不必多作介紹。
楚念微笑著看她們：“Nara，陳小姐，希望你們不要介意我的打擾。”
天然淺笑回應：“歡迎之至。”
大家圍著圓桌坐下，適宜與天然坐在一起，她們旁邊分別是東方信與龍於行。淩素蓉，李速緊隨東方信旁邊。而楚念與程驍則坐得很近，幾乎肩膀相互挨著，看得出他們之間是如何的親密。
天然眉睫輕垂，盡量地去忽略他們之間的互動。
本來這樣的聚會大家都應該很開心，開懷暢飲才是，可適宜很快便發現了包廂內的氣氛明顯不妥。
天然也意識到什麽，不由自主與她對視一眼。
室內誰都似乎不願多話的樣子，他們要麽像程驍與楚念、東方信與淩素蓉那般低聲交頭接耳，要麽像龍於行、李速那樣幹脆喝悶酒不說話，搞得適宜滿心不悅，天然則尷尬異常。
“那個……”終於，還是天然忍不住先開了口：“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先點一些東西填肚子啊？”
淩素蓉瞥她一眼，沒有說話，拿起紅酒輕輕啜著，東方信挺直腰板坐正身子，也不發表意見，反倒是龍於行很給面子地點點頭，說了一聲“好啊”，果真拿起餐牌點餐了。
天然緩緩舒了口氣，目光悄悄地往楚念與程驍那端打量去。
程驍對她的話語恍若未聞，臉上沒有分毫表情，倒是楚念沖她笑了笑，很是和善的樣兒。
天然咧一下唇。自知笑得極其勉強，她很快收回了目光。
心中隱隱生疼。
那人來是來了，卻連看她一眼都懶得。其實她對他們之間早便不存在任何的希冀了，可他真有必要那麽冷漠嗎？明知他與楚念已經是未婚夫妻關系，還怕她去破壞他們不成？更何況，她從來都不是那種人，她自己都討厭的事情，是絕不會去做的。
龍於行按鈴喚來服務生後，點了幾種菜，隨後問大家：“還有誰要點菜？”
淩素蓉輕輕哼一聲：“我沒什麽胃口。”
楚念低聲問程驍：“你想吃什麽？”
程驍溫柔地看著她：“你喜歡就好。”
“水煮豆腐。”楚念對服務生微微一笑。
天然心裏一悸。
那是程驍最喜歡吃的菜之一，看來楚念很了解他。她忍不住偷偷瞥一眼程驍，那男人正與楚念對望，眸眼深邃。
楚念抿一下小嘴：“我也喜歡吃這個啊。”
程驍不語，眼底卻越發溫柔了。
適宜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桌面下的手一攥天然的手腕，有些惡狠狠地瞪了東方信一眼：“東方信，你不點東西嗎？”
這個該死的男人，她讓他把程驍與龍於行、李速叫來，又沒讓他把楚念和淩素蓉都叫來，他這不是故意讓天然傷心嗎？要請那二人她下次再請好了，幹嘛非要往天然的心口插刀子？
東方信淡淡瞄她一眼，完全不給面子的模樣，神色甚至還帶了一點拽拽的味道：“我隨便。”
“不點拉倒，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再請下次了。”適宜真想把他那微微咧唇時若隱若現的潔白牙齒給拔下來，她把火氣撒到了離她最遠一個位置的李速身上：“李速，你趕緊給我點！”
李速跟在東方信身邊多年，早是他的親信，與他的朋友更是相當熟撚。可他本人知進識退慣了，平日對東方信的朋友都是以禮相待，所以在他們的圈子裏，也算是有些份量的了。他本在那邊悠哉地品著小酒，一副你們如何爭怎麽吵都與我無關、我自瀟灑的心情，這時被適宜丟來一個燙手山芋，心裏暗罵一聲靠，姓陳的你這不是在害我嗎？
他察顏觀色看一室眾人表情，知道這裏誰都不好惹，尤其是他的雇主總裁大人似乎對陳適宜一直都在極力容忍的態度，於是被適宜點名，唯有苦逼地笑著點了點頭，沖著服務生招了招手，看著餐單便胡亂點了幾種菜，也不管它好吃不好吃。
適宜待他點完，又自顧點了幾個，共計起來有十多個菜了，她也不再多話了，說了聲“夠了”，便讓服務生出去準備上菜。
菜一個接一個地上，卻依然沒有緩和室內氣氛。甚至，還有些矛盾出現了。
“怎麽都是些平常小菜，這飯店不是五星級的嗎？難道就沒有上好一點的菜了？”上了幾道菜後，淩素蓉把筷子往桌面一放，看著適宜似笑非笑道：“還是說，花費不起好的飯菜？”
這不明擺著說她吝嗇嗎？
適宜心裏冷笑，面上卻也不發作，只把餐牌往著淩素蓉面前一丟：“你有長眼睛長嘴巴的，想吃什麽自己隨便點，不要等著別人點了菜上了桌才嫌不好吃。”
淩素蓉聞言，臉色一沈：“你是說我自討沒趣了？”
“喲，我可沒說，你要那樣想我就沒辦法了。”
“你——”
“素蓉！”東方信眉目一沈，冷聲喝住拍桌子而起的淩素蓉：“坐下。”
平日她可是相當沈著冷靜的一個人呢，怎麽今天脾氣竟如此火爆了？
淩素蓉看著東方信：“她根本就沒誠意。”
“她的確有讓大夥點菜。”東方信只說事實。
“那是藍天然說的。”
“這是她們一起請的客。”
“你這是幫她了？”
“我幫理不幫親。”
“你……”淩素蓉拳頭用力握緊，看一眼室內眾人，似乎沒有誰要為她這時的任性說句好話，她冷笑一聲：“好，你們就由著她吧，這飯我吃不下，先告辭了。”
說完，拿起手袋風一樣沖出了包廂。
適宜眉尖輕輕一揚，心裏卻極度愉快。從進門起，她便知淩素蓉不喜她，可她犯不著要討她喜。
“她平日不是這樣的，不必放在心上。”東方信完全無動於衷的模樣，看著適宜淡淡道：“繼續吃吧！”
對他這種淡定，適宜在心裏叫了一聲真絕。
連她都看出淩素蓉喜歡他了，她便不信他這樣的多*會不曉得她的心思。他這樣，明擺著就是要辜負她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
楚念卻不如東方信淡定，她眉頭輕輕一皺，站了起身：“蓉姐心情好像很差，我去看看她。”
東方信“嗯”了一聲。
程驍給楚念遞上手袋，溫聲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楚念點頭，對著適宜與天然道：“陳小姐，Nara，今天謝謝你們的招待了。”
“客氣了。”天然道：“請替我向淩小姐道個歉。”
楚念看她一眼，扯唇笑著應了一聲“好”，便走了。
果真是非一般的富貴人家千金，不僅學識高，修養好，還是個相當和善純良的好女子。只是，這樣的她，不是與天然有那麽一點相似嗎？
適宜想到這裏，目光忍不住往程驍一瞥。
他擇偶的宗旨是什麽？
似乎意識到她遞來的目光，程驍冷冷回視。
適宜自不像楚念那般怕他，與他目光交碰，在他犀利的眼神下，依然能夠從容一笑，那氣勢完全不落下風。
倒是程驍不屑與她對視般，率先移開了目光。
適宜微微撇一下嘴，正要送飯入口，耳邊突然傳來男人幾不可聞的聲音：“你要再管閑事，我可不保證你還會不會像上次那麽幸運，死裏逃生的滋味其實也不怎麽好受吧？”
她適宜側目，冷冷掃視著東方信。後者溫雅一笑，仿佛剛才那話不是他說的那樣：“吃吧！”
那模樣，真叫一個溫柔體貼。
——————
淩素蓉才走出包廂，便在走廊碰上了從外間走來的柴鳳和程心語。她眉頭一揚，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對著柴鳳微微彎身，喚了一聲“程伯母”。同時，視線轉向程心語：“心語。”
柴鳳是見過她一兩回，卻對她認識不深，遂只是淺笑著點個頭便罷。程心語卻與她頗相熟，微微笑道：“素蓉，你也來這裏用餐？”
“嗯。”淩素蓉眉睫一顫，往著東方信所在的包廂指了一下：“我剛才在那裏吃東西，不過今天胃口不怎麽好，就先走了。對了，程驍、小念和東方、於行他們都在裏面呢！”
“是嗎，居然這麽巧？”柴鳳聞言眼前一亮。
“是的。”淩素蓉淺淡一笑：“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用。”
“好。”柴鳳點頭。
淩素蓉與程心語相互點頭致意，轉身離去。
柴鳳正要往那包廂走去，卻教程心語拉住：“媽，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裏面搞聚會呢，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了他們。”
柴鳳瞥她一眼，伸手往她額頭一戳：“你這丫頭，一點都不知道把握機會。”
“什麽機會啊！”
“你隨我來。”柴鳳拉她往對面一間包廂走去。
進入包廂，看到坐在圓桌主位等他們的貴婦後，程心語微微一楞：“伯母，你跟我媽約這裏吃飯的？”
看到她們，阮月思點點頭：“坐吧！”
“月思，不如我們過去跟阿驍以及阿信他們一起吃吧！”柴鳳一笑，道：“他們就在對面呢！”
“是嗎？”阮月思聞言，嘴角一勾：“怪不得阿信把我這個媽的飯局都推了，原來是跟他們聚會。”
“我們給他們一個驚喜。”柴鳳道。
程心語柳眉微微一皺。
阮月思本來想要拒絕，但擡頭看到站在一旁的程心語，便改變了主意：“走吧！”
“我推你。”柴鳳走去推動阮月思坐著的輪椅。
“這樣好嗎？”程心語有些憂心地道：“他們可能有重要的事商量。”
“有什麽是我們這些當媽的不能知道的？”柴鳳瞪她一眼，再不理她，推著阮月思往對面而去。
程心語只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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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素蓉與楚念走後，適宜雖然被東方信小聲警告了一下，心情卻是大好。她並不把男人的話放在心上，向龍於行幾人致了謝，又喚天然給他們倒酒。天然被她慫恿，只得照做。她分別給龍於行與李速倒了酒，待走到程驍身邊正要給他斟酒時，卻聽包廂大門“吱”一聲響了。
她本以為只是服務生送菜進來，遂沒有留意，一心一意給程驍倒酒，卻不意聽得一道沈沈的女聲傳來，心裏一驚，手中的酒瓶微微一偏，不意把紅酒灑往了男人的手袖。
“啊，對不起。”天然見狀，臉色一變，連忙扯起桌面上的紙巾給男人擦拭。
“我來。”柴鳳很快便走了過來，不著痕跡一推天然，皺眉看著程驍：“阿驍，不是說小念也在這裏嗎？她呢？”
程驍看一眼程心語，後者向她搖搖頭。他站了起身，握住柴鳳的手：“媽，小念剛走，你們怎麽來了？”
“我跟月思也在這裏吃飯。”柴鳳有些冷漠地看一眼天然：“你怎麽也在這裏？”
“我……”
“行了，這飯也甭吃了。”柴鳳擺擺手，不讓天然解釋：“我氣都氣飽了。”
程驍蹙眉，卻不說話了。
天然低垂下頭，眼裏明顯劃過難過之色。
程心語往前一步，輕輕拉她的手：“天然，我們好久沒見了。我聽說你回來了呢，怎麽都沒跟我聯系。”
“我最近有點忙。”天然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那端，東方信看見阮月思出現，立即便起身走了過去：“媽！”
阮月思瞥了一眼室內眾人，神色不明：“你們在聚會？”
“嗯。”東方信點頭：“聚會也是應酬的一種。”
阮月思沒說什麽，目光從適宜與天然臉上分別掃過後，臉色卻是一冷：“那你們繼續吧！我就不打擾了。”
“媽，你這是哪裏話呢！”東方信半蹲下身子，掌心執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家吧！”
“你不還要聚會嗎？”阮月思冷笑。
“聚完了。”東方信拍拍她手背，站起身看向適宜：“我們先走了。”
從阮月思幾人出現後，適宜便一直坐在原處完全不動。這時看到東方信與程驍那母子情深的場景，她心裏有些不是味兒。不過，她始終只是一個看客。他們要做什麽決定，她自不會過問。只是，她萬沒有想到，與自己在醫院門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阮月思竟然就是東方信的母親。
這時，聽得東方信話語，她只冷淡地回了兩個字：“請便！”
他要走，她便不會留。
東方信側臉看程心語一眼，眉眼裏的暗光，深沈難懂：“拜拜！”
程心語頷首不語。
“阿鳳，心語，下次我們再聚吧！”阮月思突然伸起站在她旁邊的程心語的手腕，拍了拍：“伯母先走了。”
“好！”程心語淺淺一笑：“伯母慢走！”
阮月思瞥向東方信點點頭。
東方信推著她率先離開，李速也快步跟了上去。
柴鳳也無意多留，拉住程驍的手便道：“阿驍，走吧！”
程驍沒說話，隨她扯著自己走了，甚至都沒看其他人一眼。倒是程心語對著適宜與天然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打擾了。天然，再忙也回去看看。我先走了。”
“好。”天然微笑著點頭。
程心語嘴角微微扯一下，看了一眼龍於行後，眼中閃過一絲什麽，卻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至此，全程沒有說過話的龍於行這才悠悠站起：“我看這頓飯也該散了吧！”
“散什麽？”適宜輕輕一哼：“他們走是他們的事，我們可要把飯吃完。龍於行，你想走，也隨便，我可不浪費。”
她說完，坐回了原座位拿起筷子便繼續進食。
天然被適宜的話囧到，對龍於行尷尬地笑笑：“龍先生，讓你見笑了。”
“陳小姐對我倒不像藍小姐這般拘謹。”龍於行似是而非道。
天然一楞，擡眉去看那人時，但見後者正直勾勾看著她，那全神貫註的模樣，仿佛她是他早便相識的戀人。她一驚，急急偏開臉避了他的視線。
可卻依然有種強烈的感覺，他仍一直在看她！
聽到龍於行話語，適宜沖他一挑眉：“你是嫌我不夠禮貌了？”
“不。”龍於行言簡意賅。
“天然，你剛才不是說想去洗手間嗎？”適宜突然轉過臉看天然一眼：“趕緊去吧，我快吃飽了，準備走咯。”
“嗯。”天然看龍於行一眼：“龍先生，我先失陪一下。”
龍於行點頭。看著她離座遠去，目光沿著適宜臉面一瞥：“你支開她，所為何事？”
“你真是個聰明人。”適宜雙手往著桌面一擺，挺直脊背：“咱們就明人不打暗語了，你是不是對天然有意思？
“喔？”龍於行不置可否。
“無論於公於私，只要你想打她的主意，我都不會讓你如願以償。”適宜把心裏話直接向男人挑明：“即便你願意不收分文，把雅舍雙手奉還，我也不會答應你。”
龍於行濃眉一斜：“我以為你很在乎雅舍。”
“雅舍沒了，我可以再建，藍天然沒了，不可覆制。”
“陳小姐，我給你考慮的限期還沒有到期，你可以再慢慢考慮看看。”
適宜聞言，眉頭輕輕一皺。
當初他向她要藍天然的時候，她直接拒絕了。不過，龍於行卻說暫時先不讓陳家的人搬出雅舍，而是給她一個月的時間去考慮是否願意與他交易，眼看著這一個月只剩下十天了，他倒還記在心裏。
“我早說過答案的，不會再多考慮。”
沒想到她的答案一如既往的篤定，龍於行俊臉掠過一抹玩味。
她果真是個倔強的人！
“是仗著東方嗎？”他眸子輕輕一瞇：“我聽他提起過想跟我要雅舍，是否你和他有什麽約定？比如……只要你肯與他合作，他便把雅舍交給你這類……”
“一開始有提及，但後來這事情已經不是我們合作的主要原因了。”
龍於行沈默地看著她。
適宜攤開雙掌：“反正你們都不能夠拿雅舍來威脅我就是了。”
“陳小姐，你是否知道，當初在羅安山你會失足墜谷，其實並非意外？”
“什麽？”適宜不明白為何龍於行突然提及這個問題。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其實你在羅安山的意外，是頂替藍天然遭了罪嗎？”
適宜聞言，渾身一震。
龍於行的言外之意是，有人要害天然！
那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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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駕座位置的李速偷偷抹了把汗。
後方坐著的那對母子自然是阮月思與東方信了。
阮月思臉色陰沈，側著頭，目光凝視著窗外，似乎是不願意搭理東方信的模樣。
東方信指尖沿額頭輕輕一撫：“媽，是心語讓你和程伯母過來的嗎？”
上次他送程心語回家，她在半路賭氣下車，估計還在記恨他，遂這次故意讓母親與柴鳳前來報覆。
阮月思聞言，眉頭一皺：“你把心語當什麽人了？”
“媽，我跟她不適合。”
“心語跟你還不適合？她有才有貌，要家世有家世，要學識有學識。放眼整個溫城，有幾個名媛千金能夠跟她相比？”阮月思一聲冷笑：“她就是我眼中的最佳媳婦人選。除非有比她更好的人出現，否則我就認定了她是我們東方家的媳婦。”
“媽。”東方信蹙眉。
“阿信。”阮月思握住他的手：“如果心語跟你都不適合，那就沒人跟你適合了。你以為誰跟你適合？林照？還是陳適宜？姑且不說林照這個戲子，戲子無情，是絕對信不過的。至於陳適宜，我可算知道她了。摒除她是陳家千金這個頭銜不說，單是上次她讓你遇險，我就無法容忍她了。難不成你覺得媽經歷了阿勝的遭遇還不夠，你還要再讓我重蹈覆轍那種痛苦嗎？”
“媽，你想多了。”聽到阮月思提及他最不願意提起的往事，東方信眉頭深鎖。
“這件事，你給我好好想清楚！”阮月思臉色同樣不好：“腦子保持清醒點，不要讓我失望。”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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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輛車上。
程心語掌心撫在柴鳳的後背，輕輕拍著：“媽，你就別氣了，阿驍跟天然的感情本來便好，他們見面有什麽問題啊？再說，他下個月都要跟楚念訂婚了，他是個知分寸的人，難不成還會做什麽出格的事？”
“誰知他是怎麽想的。”柴鳳拉下臉，看一眼駕座位置的程驍：“要是這節骨眼上出事，別說會氣死你爸爸了，楚家那邊我們也不知道如何交待呢！”
程心語看一眼後視鏡，但見程驍神色淡漠，正專註地開著車，似乎沒有要應話的打算，唯有輕聲安慰柴鳳：“媽，楚念她是個好女孩，阿驍跟她也是真心喜歡彼此的，他們以後一定會很幸福的。”
“阿驍說了才算！”柴鳳執著地道。
“阿驍，你跟媽說句話。”程心語道。
程驍眉眼輕輕擡了一下，冷靜道：“媽，我不會辜負楚念的。”
柴鳳這才稍稍緩了臉色：“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跟天然見面了。”
“我跟她沒什麽。”
“你答應我。”
“知道了。”
聽到兒子的保證，柴鳳總算松了口氣。她側過臉，把目光膠在女兒身上：“心語啊，你跟東方信……”
“媽，我的事你不要管。”程心語不等她把想法說出來便截斷了她：“我現在只想專心工作的事。”
“你這丫頭——”
“爸爸只要阿驍訂婚，又沒要我怎樣。再說，接管程氏地產的人是阿驍不是我。”程心語拍拍柴鳳的手背：“我現在也不想那些事，其他的過兩年看情況再說吧！”
柴鳳見她如此執著，也不好再說什麽。
反正兒子順了她的意，其他事情也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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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林小姐出來了。”看著林照的身影出現，李旭提醒後車座的男人。
“請她上車。”明少遠淡淡道。
“是。”李旭推門下車，向林照微微躬身，為她拉開了車門。
林照彎身坐了進去，看著明少遠一笑：“少遠，既然來了，怎麽不進屋去坐一坐？我媽可惦記你呢！”
明少遠嘴角微微勾起：“我還有事要忙，這次就不打擾伯母了。”
“你既然忙，就沒必要親自跑這一趟啊！”
“你的事情，我自當親力親為，全力以赴。”
那是很久以前我對你的承諾！
這一句，明少遠只在心裏說。
“我就說，這世上沒人比你更好了。”林照笑靨如花：“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哥哥。”
“小照，我並不是你哥哥。”明少遠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我早把你當成我親哥哥一樣看待了，你可別跟我生分了啊！”林照吃吃一笑：“我知道你不會的，對吧？”
“我跟你怎麽可能生分。”明少遠淡薄一笑，眼底一抹蒼涼劃過，卻很快消失。他把手裏的紙皮袋子遞到女子面前：“這是我目前能查到的最詳細信息了，另外有消息更新我再通知你。”
“謝謝你。”林照把袋子抱住，感激地拍拍明少遠的肩膀：
明少遠的眸子在這個瞬時明暗交錯。
林照卻已經對他揮手：“既然你那麽忙，那我就不留你了，我回去了，拜拜！”
“嗯。”明少遠點頭，親自為她推開車門。
林照下車，往自家院宅走遠。
李旭坐回駕座：“老板，要回城南嗎？”
“回吧！”明少遠側著臉，目光追隨著那抹身影消失的方向，聲音溫涼似水。
“是。”李旭驅車離開。
——————
林照扯開紙皮袋子，從裏面抽出一疊文件。
看著上面的內容，她眉心一擰。
阿信，似乎瞞了她一些事情。
心，突然繃緊。
目光凝視著窗外，她握著文件的手愈發用力，連那紙張微微起了褶皺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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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明苑。
男人腳步才踏入別墅大廳，一道嬌俏的身影便從飛撲了過來：“大哥，你總算回來了。”
“怎麽？”明少遠伸手摸摸妹妹的頭發，臉上鮮見地浮出一絲*溺。
“大嫂等你很久了啊。”明熙兒轉身，對坐在沙發上的紫薇薇招了招手：“大嫂，我哥在這兒呢，趕緊過來。”
“熙兒，別亂叫。”明少遠往明熙兒頭上敲了一記，看著柴薇薇走了過來，淡淡道：“抱歉，公司有事，我回來晚了。”
柴薇薇搖搖頭，體貼道：“公事要緊，我沒關系的。”
她是明少遠的女朋友，以後會是明家的少夫人，更是明日之星的未來總裁夫人，當然要體諒明少遠了。
“大哥，薇薇姐好不容易來一趟，聽到我急呼你就要趕緊回來嘛。”明熙兒哼哧一聲，攥著明少遠的手臂：“咱們明家男人最特點的事就是懂得疼老婆，你以後也要像爸爸疼媽媽那樣疼愛薇薇姐哦！”
“就你會教訓人。”明少遠一捏她的小臉。
“熙兒說的話也是我的心聲。”明夫人走了過來，笑意融融：“少遠，薇薇是好女孩，要不是她年紀還小了一點，馬上就要出國留學，我還真想你立刻把她娶進門來。”
明少遠濃眉一擰，不說話。
柴薇薇臉頰染上緋紅之色，顯得有些害羞。
“少遠跟薇薇都還年輕，結婚的事情也不急，況且現在公司正準備上市的事，他們的婚事就往後再推推吧！”一道沈穩的聲音間插而入，明家的男主人明英傑走了過來：“我也是很喜歡薇薇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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