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留守老人地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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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巢螟窟內，在蟲祖被玉離經消滅一刻，肆虐苦境的骷屍血螟同時盡皆消亡，感染程度較淺的百姓紛紛意識回歸，恢覆了神智，而早已淪為活屍的百姓也終於得到了解脫。
李笑夜路過那些喜極而泣的百姓，卻忽然聽到有人高聲叫道:“這次冥瘟之災能被解除，多虧了飛鳶魚躍的軒戎元爭公子！”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而且軒戎元爭公子剛剛建立了盛世歸圓，專門維護武林的正義和為我們百姓做事兒，我正準備去加入呢！”
“帶我一個！”
“我也去！”
李笑夜一挑眉，看向身旁陪自己出來閑逛的地冥：“軒戎元爭是箏兒吧？”
“沒錯。”地冥微微一笑，“軒戎元爭能順利上位，還真是多虧了儒門眾人的協助。”
“哈，難怪方才你阻攔他們的時候一點都不積極。”李笑夜恍然大悟道，“是在給箏兒拖時間嗎？”
“當然，演戲總要演全。”地冥看著那些歡呼著奔走相告的百姓，笑得諷刺而又意味深長，“儒門要殺蟲祖，軒戎元爭也要殺蟲祖，然而二者的區別就在於，儒門殺了蟲祖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可軒戎元爭殺了蟲祖，卻是被大家親眼所見。”
“這人啊，總是對自己親眼所見的事物深信不疑，不是麽？”
李笑夜嘆了口氣：“不管如何，我先心疼儒門三秒鐘。”
儒門拼死拼活替苦境解除了冥瘟，然而到頭來卻被箏兒竊取了革命的果實，這事兒要放在他的身上，他非氣吐血不可。
“如今第四災的魑毒冥瘟既然已經被解除，那你是不是也要開始準備實施第五災了？”
“這事兒不急，游戲總要慢慢玩才有意思。”地冥緩緩說道，“而且，眩者也要考慮一下，第五災由誰來執行。”
兩人說話間緩緩走過喧鬧的人群，微風吹拂過兩人玄色的衣擺，竟也莫名有了股歲月靜好的味道。
邃無端在與儒門眾人分開後，正準備前往西山別草亭，卻沒想到會在路上與敵對的兩人狹路相逢。
一人文雅俊秀且嘴角含笑，一人俊美桀驁卻眼神冰涼。
“李笑夜，地冥。”邃無端神經緊繃，口中緩緩吐出兩人的名字，明意征聖已然瞬間在手，然後朝兩人擺出了一副防禦的姿態。
“小朋友，咱們又見面了。”地冥眼神玩味，朝他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收起你的敵意吧，若眩者真想殺你，先前便可動手，你現在豈還會有機會站在這裏。”
邃無端繃著臉道:“我並非貪生怕死之輩，你現在若想動手，盡可一試。”
“哦？很好，眩者讚賞你的勇氣，但你也愚蠢得可笑。”地冥轉了轉手中的鬼諦星宿劫，惡劣說道，“你真當眩者不會殺你？”
李笑夜忍不住拿手肘捅了捅他，給了他一個不讚同的眼神:“別逗他了，再逗下去他真的要拔劍了。”
地冥哈哈一笑，卻也真的不再繼續恐嚇他。
邃無端不由楞了楞，莫名覺得眼前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詭異，然而一時之間卻也想不明白究竟詭異在什麽地方。
“還不離開嗎？”地冥瞟了他一眼，近乎溫柔地笑道，“可是要眩者親自送你一程？”
邃無端不由有些毛骨悚然，小動物一般的直覺催促著他瞬間化光離開了這裏。
李笑夜扶額道:“你幹嘛嚇他。”
地冥眼含笑意道:“當然是因為有趣啊，邃無端此人心思純凈，你不覺得逗他這樣的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嗎？”
“你真惡劣。”李笑夜一臉譴責，然而卻在下一秒又若有所思道，“不過被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
“嗯？”恰在此時，地冥忽然收到了傀一的飛信，在看完信中的內容後，他不禁皺了皺眉，“離凡想要離開中原，前往示流島？”
示流島？
李笑夜驚訝道：“他瘋了嗎？”
“先去看看吧。”毀去飛信，地冥淡淡道，“離家的鳥兒總以為自己的翅膀已經足夠堅硬，卻不知只是因為他們還沒遇到過真正的暴風雨。”
蝴蝶號船只停泊的海岸邊，劍隨風與蝴蝶君兩人正準備登船前往示流島，卻忽然聽聞一道詩號伴隨著無邊魔威自空中緩緩而降。
“永夜是映照永生之光，洗禮萬民，榮耀殿堂。”
地冥握著鬼諦星宿劫落在兩人面前，身後跟著傀一與李笑夜。
傀一陰森森地看著那兩人，李笑夜面無表情，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地冥的這個詩號，對於這個詩號他已經槽多無口了。
見到他們，劍隨風與蝴蝶君顯然十分驚訝。
“是你！”劍隨風向前一步，愕然道，“父……地冥。”差點脫口而出的一聲父親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就是地冥？”蝴蝶君神色不善。
“離凡我兒，要離開中原，有得到父親的準許嗎？”地冥沒有理會蝴蝶君，只是看著劍隨風低聲質問道。
劍隨風扭過頭，宛如賭氣一般沒有說話。
蝴蝶君卻是冷聲道：“我先警告你，蝴蝶君現在很不爽，誰敢擋我們的路，蝴蝶斬……通殺！”
說話間他神色一凜，蝴蝶斬幻化在手，緋紅的刀氣驀然襲向了地冥。
“是嗎？”地冥眼神輕蔑，背手回身，不過輕輕一跺腳，一道淡紫氣勁便自他腳下急沖而出，打散了那一道緋紅的刀氣。
劍隨風站在一旁，神色掙紮。一邊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一邊又是自己雖然不願承認，但仍舊心懷眷戀的父親，他究竟該如何化解兩人的沖突？
“離凡我兒。”地冥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喑啞，卻也帶著一絲難得的柔和，他朝著劍隨風伸出手，笑得慈祥，“你要離開中原，也不向父親辭別嗎？”
可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地冥，劍隨風愕然之下竟是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好幾步。
地冥：“……”呵，臭小子。
蝴蝶君上前幾步，擋住了地冥老父親一般的凝視。
地冥收回手，淡淡道：“收起警戒吧，我只是希望為我兒送行而已。”
“哈？”李笑夜驚訝道，“你先前不是說要抓回離凡，然後打斷他的腿嗎？”
“什麽？！”劍隨風臉色一變。
“噗，你竟然真的信了？”看到劍隨風的反應，李笑夜不禁笑出了聲，他扶在地冥的肩上忍笑道，“傻孩子，我騙你的，你爹沒想揍你。”
劍隨風:“……”還能不能好了！
“來吧，離凡。”地冥揮手化出桌椅，上面有一壺酒與兩個杯子，“讓咱們父子，共飲一杯餞別酒。”
劍隨風盯著酒杯，神色覆雜。
“如何？”傀一語帶威脅，“這杯酒，你喝還是不喝？”
李笑夜也是服了，好好的一杯酒被他兩人用這種口吻一說，硬生生弄得好像那酒裏被放了什麽東西一樣。
劍隨風一咬牙，上前到桌前坐下，看著地冥緩緩道:“好，我喝，若我連喝這杯酒的勇氣也沒有，日後又怎能對付你呢？是吧？”
“這便是我兒在外游歷，所得出的結論嗎？”地冥同樣走到桌前坐下，率先舉起酒杯灌了下去。
“父親，我……一直想這樣叫你。”劍隨風沈默了一會兒後才繼續說道，“然而我最終發現，在你心中，我們不過是你的造物，從來不是親兒。”
地冥只是沈默地註視著他，晦澀如淵的瞳孔中看不清隱藏在內的真實情緒。
李笑夜微微皺眉，卻終究什麽也沒說。地冥明明是關心他的，但他並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他從玄尊那裏也沒學到如何好好帶孩子，才造就了劍隨風的誤會。不過說到帶孩子這一點上，儒門就做的挺好，有機會不如向儒門取取經。
劍隨風端起眼前的酒杯，朝著他鄭重一拜:“這一拜，感謝你賜我生命。”
一杯酒下肚，他起身擦了擦嘴，看著地冥認真地說道:“我很快就回來，到時，我會終結你的一切惡行。”
地冥終於也隨之又飲下一杯酒，然後緩緩開口道:“我……拭目以待。”
劍隨風看他半晌，終究揚袖轉身而去，背影決絕，不曾回頭。
地冥看著他的背影，面無表情。
蝴蝶君離開前亦是冷哼道:“珍惜逍遙的日子吧，來日無多了，地冥先生。”
傀一猶豫了半晌，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冥冥之神真的就讓離凡這麽輕易離去嗎？”
“離凡一直以來不斷壓抑著體內的血闇之能，是這安逸世間讓他無所發揮呀。”地冥回過身，淡淡道，“待他與蝴蝶君、公孫月等人系起越深的羈絆，將把他卷入越深的漩渦之中，我所要看的，是他逼迫自身不斷使用血闇之力。”
傀一恍然大悟:“屆時，冥冥之神的目的方能達成。”
地冥低聲笑道:“這真是一段令人期待的旅程啊，不是麽？”
李笑夜瞥了他一眼:“然而你再多的解釋，也掩蓋不了你成了一個留守老人的事實。”
地冥:“……”
他嘆氣道:“眩者的身邊，不是還有傀一麽？”
李笑夜:“劍隨風出遠門了。”
地冥:“……眩者不止一個孩子。”
李笑夜:“劍隨風出遠門了。”
地冥:“……眩者不需要他留在身邊。”
李笑夜:“劍隨風出遠門了。”
地冥:“……”臭小子，你給我滾回來！
“等等，眩者……很老嗎？”地冥忽然回過神，神色不善地看著他，“你認為我老了？”
李笑夜微微一笑，悠悠道:“再怎麽算，我也沒超過五十歲，請問冥冥之神，您老今年貴庚呢？”
地冥:“……”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地冥：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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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夜路過那些喜極而泣的百姓，卻忽然聽到有人高聲叫道:“這次冥瘟之災能被解除，多虧了飛鳶魚躍的軒戎元爭公子！”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而且軒戎元爭公子剛剛建立了盛世歸圓，專門維護武林的正義和為我們百姓做事兒，我正準備去加入呢！”
“帶我一個！”
“我也去！”
李笑夜一挑眉，看向身旁陪自己出來閑逛的地冥：“軒戎元爭是箏兒吧？”
“沒錯。”地冥微微一笑，“軒戎元爭能順利上位，還真是多虧了儒門眾人的協助。”
“哈，難怪方才你阻攔他們的時候一點都不積極。”李笑夜恍然大悟道，“是在給箏兒拖時間嗎？”
“當然，演戲總要演全。”地冥看著那些歡呼著奔走相告的百姓，笑得諷刺而又意味深長，“儒門要殺蟲祖，軒戎元爭也要殺蟲祖，然而二者的區別就在於，儒門殺了蟲祖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可軒戎元爭殺了蟲祖，卻是被大家親眼所見。”
“這人啊，總是對自己親眼所見的事物深信不疑，不是麽？”
李笑夜嘆了口氣：“不管如何，我先心疼儒門三秒鐘。”
儒門拼死拼活替苦境解除了冥瘟，然而到頭來卻被箏兒竊取了革命的果實，這事兒要放在他的身上，他非氣吐血不可。
“如今第四災的魑毒冥瘟既然已經被解除，那你是不是也要開始準備實施第五災了？”
“這事兒不急，游戲總要慢慢玩才有意思。”地冥緩緩說道，“而且，眩者也要考慮一下，第五災由誰來執行。”
兩人說話間緩緩走過喧鬧的人群，微風吹拂過兩人玄色的衣擺，竟也莫名有了股歲月靜好的味道。
邃無端在與儒門眾人分開後，正準備前往西山別草亭，卻沒想到會在路上與敵對的兩人狹路相逢。
一人文雅俊秀且嘴角含笑，一人俊美桀驁卻眼神冰涼。
“李笑夜，地冥。”邃無端神經緊繃，口中緩緩吐出兩人的名字，明意征聖已然瞬間在手，然後朝兩人擺出了一副防禦的姿態。
“小朋友，咱們又見面了。”地冥眼神玩味，朝他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收起你的敵意吧，若眩者真想殺你，先前便可動手，你現在豈還會有機會站在這裏。”
邃無端繃著臉道:“我並非貪生怕死之輩，你現在若想動手，盡可一試。”
“哦？很好，眩者讚賞你的勇氣，但你也愚蠢得可笑。”地冥轉了轉手中的鬼諦星宿劫，惡劣說道，“你真當眩者不會殺你？”
李笑夜忍不住拿手肘捅了捅他，給了他一個不讚同的眼神:“別逗他了，再逗下去他真的要拔劍了。”
地冥哈哈一笑，卻也真的不再繼續恐嚇他。
邃無端不由楞了楞，莫名覺得眼前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詭異，然而一時之間卻也想不明白究竟詭異在什麽地方。
“還不離開嗎？”地冥瞟了他一眼，近乎溫柔地笑道，“可是要眩者親自送你一程？”
邃無端不由有些毛骨悚然，小動物一般的直覺催促著他瞬間化光離開了這裏。
李笑夜扶額道:“你幹嘛嚇他。”
地冥眼含笑意道:“當然是因為有趣啊，邃無端此人心思純凈，你不覺得逗他這樣的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嗎？”
“你真惡劣。”李笑夜一臉譴責，然而卻在下一秒又若有所思道，“不過被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
“嗯？”恰在此時，地冥忽然收到了傀一的飛信，在看完信中的內容後，他不禁皺了皺眉，“離凡想要離開中原，前往示流島？”
示流島？
李笑夜驚訝道：“他瘋了嗎？”
“先去看看吧。”毀去飛信，地冥淡淡道，“離家的鳥兒總以為自己的翅膀已經足夠堅硬，卻不知只是因為他們還沒遇到過真正的暴風雨。”
蝴蝶號船只停泊的海岸邊，劍隨風與蝴蝶君兩人正準備登船前往示流島，卻忽然聽聞一道詩號伴隨著無邊魔威自空中緩緩而降。
“永夜是映照永生之光，洗禮萬民，榮耀殿堂。”
地冥握著鬼諦星宿劫落在兩人面前，身後跟著傀一與李笑夜。
傀一陰森森地看著那兩人，李笑夜面無表情，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地冥的這個詩號，對於這個詩號他已經槽多無口了。
見到他們，劍隨風與蝴蝶君顯然十分驚訝。
“是你！”劍隨風向前一步，愕然道，“父……地冥。”差點脫口而出的一聲父親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就是地冥？”蝴蝶君神色不善。
“離凡我兒，要離開中原，有得到父親的準許嗎？”地冥沒有理會蝴蝶君，只是看著劍隨風低聲質問道。
劍隨風扭過頭，宛如賭氣一般沒有說話。
蝴蝶君卻是冷聲道：“我先警告你，蝴蝶君現在很不爽，誰敢擋我們的路，蝴蝶斬……通殺！”
說話間他神色一凜，蝴蝶斬幻化在手，緋紅的刀氣驀然襲向了地冥。
“是嗎？”地冥眼神輕蔑，背手回身，不過輕輕一跺腳，一道淡紫氣勁便自他腳下急沖而出，打散了那一道緋紅的刀氣。
劍隨風站在一旁，神色掙紮。一邊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一邊又是自己雖然不願承認，但仍舊心懷眷戀的父親，他究竟該如何化解兩人的沖突？
“離凡我兒。”地冥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喑啞，卻也帶著一絲難得的柔和，他朝著劍隨風伸出手，笑得慈祥，“你要離開中原，也不向父親辭別嗎？”
可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地冥，劍隨風愕然之下竟是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好幾步。
地冥：“……”呵，臭小子。
蝴蝶君上前幾步，擋住了地冥老父親一般的凝視。
地冥收回手，淡淡道：“收起警戒吧，我只是希望為我兒送行而已。”
“哈？”李笑夜驚訝道，“你先前不是說要抓回離凡，然後打斷他的腿嗎？”
“什麽？！”劍隨風臉色一變。
“噗，你竟然真的信了？”看到劍隨風的反應，李笑夜不禁笑出了聲，他扶在地冥的肩上忍笑道，“傻孩子，我騙你的，你爹沒想揍你。”
劍隨風:“……”還能不能好了！
“來吧，離凡。”地冥揮手化出桌椅，上面有一壺酒與兩個杯子，“讓咱們父子，共飲一杯餞別酒。”
劍隨風盯著酒杯，神色覆雜。
“如何？”傀一語帶威脅，“這杯酒，你喝還是不喝？”
李笑夜也是服了，好好的一杯酒被他兩人用這種口吻一說，硬生生弄得好像那酒裏被放了什麽東西一樣。
劍隨風一咬牙，上前到桌前坐下，看著地冥緩緩道:“好，我喝，若我連喝這杯酒的勇氣也沒有，日後又怎能對付你呢？是吧？”
“這便是我兒在外游歷，所得出的結論嗎？”地冥同樣走到桌前坐下，率先舉起酒杯灌了下去。
“父親，我……一直想這樣叫你。”劍隨風沈默了一會兒後才繼續說道，“然而我最終發現，在你心中，我們不過是你的造物，從來不是親兒。”
地冥只是沈默地註視著他，晦澀如淵的瞳孔中看不清隱藏在內的真實情緒。
李笑夜微微皺眉，卻終究什麽也沒說。地冥明明是關心他的，但他並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他從玄尊那裏也沒學到如何好好帶孩子，才造就了劍隨風的誤會。不過說到帶孩子這一點上，儒門就做的挺好，有機會不如向儒門取取經。
劍隨風端起眼前的酒杯，朝著他鄭重一拜:“這一拜，感謝你賜我生命。”
一杯酒下肚，他起身擦了擦嘴，看著地冥認真地說道:“我很快就回來，到時，我會終結你的一切惡行。”
地冥終於也隨之又飲下一杯酒，然後緩緩開口道:“我……拭目以待。”
劍隨風看他半晌，終究揚袖轉身而去，背影決絕，不曾回頭。
地冥看著他的背影，面無表情。
蝴蝶君離開前亦是冷哼道:“珍惜逍遙的日子吧，來日無多了，地冥先生。”
傀一猶豫了半晌，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冥冥之神真的就讓離凡這麽輕易離去嗎？”
“離凡一直以來不斷壓抑著體內的血闇之能，是這安逸世間讓他無所發揮呀。”地冥回過身，淡淡道，“待他與蝴蝶君、公孫月等人系起越深的羈絆，將把他卷入越深的漩渦之中，我所要看的，是他逼迫自身不斷使用血闇之力。”
傀一恍然大悟:“屆時，冥冥之神的目的方能達成。”
地冥低聲笑道:“這真是一段令人期待的旅程啊，不是麽？”
李笑夜瞥了他一眼:“然而你再多的解釋，也掩蓋不了你成了一個留守老人的事實。”
地冥:“……”
他嘆氣道:“眩者的身邊，不是還有傀一麽？”
李笑夜:“劍隨風出遠門了。”
地冥:“……眩者不止一個孩子。”
李笑夜:“劍隨風出遠門了。”
地冥:“……眩者不需要他留在身邊。”
李笑夜:“劍隨風出遠門了。”
地冥:“……”臭小子，你給我滾回來！
“等等，眩者……很老嗎？”地冥忽然回過神，神色不善地看著他，“你認為我老了？”
李笑夜微微一笑，悠悠道:“再怎麽算，我也沒超過五十歲，請問冥冥之神，您老今年貴庚呢？”
地冥:“……”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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