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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魔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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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南譏笑道:“我為什麽要躲?屠盡你們,我們就是主人了!目的一樣達到了!”

寶戩道:“這是你大哥說的吧?他肯定還說我們和你們終究不是同族,就算你千辛萬苦變得和我們一樣,還是不可能被我們接納!”

燕思南楞了楞,道:“你怎麽知道?”

將魔變成人,這個計劃在第一次神魔之戰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開始了,是一個叫涅灰的天才魔王想到的。

它到了九天幻境聽到順應天道之說,深覺有理,魔族那種貧瘠之地自然只能產出像它們這樣的惡物,九天幻境便能產出這些味道極佳的人,那占領九天幻境之後當然應該以人的形態活著!它便提出此論。

當時諸位魔王都想到如果變成“人”的模樣於戰有利,便同意一試。嘗試了各種方法後找到了一種行之有效的,但這種方法必須在九天幻境才能實施,退回魔域後便無法了,它不甘心放棄,又悉心研究多年,終於又找到一種更快速更有效的辦法。其過程之簡單、粗暴、野蠻,完全符合魔族的喜好。

第一代“人”在所有魔族的期盼下出生,這些“人”生來便比魔形的更能掌控魔力,更聰明多智,修煉起來一日千裏,整個魔域欣喜若狂,視之為魔族未來的希望!

但問題也隨之而來,這些“人”似被形體影響了心志,百分之六十都對九天幻境心生向往,無不想著偷偷跑到九天幻境過活。魔王們震怒,殺了一批又一批!這也是魔族之所以能忍百萬年的原因之一,代代魔王們都害怕一到九天幻境這些“人”就逃跑了,欲全部殺了,又實在舍不得。

直到兩百年前才有了解決的辦法:一是從小就將百分之三十的時間用來灌輸忠於魔族的理念,二是自出生就以秘法在心口種植毒蟻卵,一有反意便痛苦死去,無人例外。

寶戩此時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些內情,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判斷,靜靜地道:“你仔細看看這些魔族!”

個個目露兇光,一臉惡相。因等待殺戮的時候太長,有的抱著樹在啃,有的抱著私藏的人腿大嚼特嚼,有的忍不住了滿嘴石頭,可以想見,等它們離開的時候這一片山脈也將寸草不生,片葉不留。還有些竟然看著燕思南臉上的血跡大流口水。

寶戩道:“你真的想要和它們共存於九天幻境?”

燕思南怔怔的看著那些已經和自己沒有一點相像之處的同類。

寶戩又道:“第一次神魔之戰中,我們發現魔族繁衍起來極為快速,我敢斷言,若被它們占去,不出一萬年,九天幻境和魔域沒有區別!這是你願意看到的麽?”

燕思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寶戩道:“依你方才之言,像你這樣的並不多,那麽當它們吃光了我們,吃光了所有能食之物,你覺得接下來它們吃的會是什麽?”

燕思南連連搖頭道:“不可能的!絕不可能!我們比它們強得太多,它們打不過我們,它們早已臣服!它們不敢的!”

寶戩悠閑地道:“如果不可能,你為什麽一下子就能想到?哦,我想想,其實這種事情早已發生過了!你們早有人被它們吃了!”

燕思南啞口無言。這百萬年來,魔族並不平靜,或者說魔族從來不是鐵板一塊,內部戰爭從沒停止過!弱肉強食強者為王已是常態,特別是“人”出現後,哪一日不伴隨著腥風血雨?這也是魔族隔了那麽多年才到九天幻境的第二個原因。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但那是魔族最高機密,等閑不得知之。

而“人”被分食的事例多不勝數!魔族雖然等級森嚴,可不會因其珍貴而有什麽保護之舉,它們信奉的是你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那活該被吃。當然,這樣也造成了一個後果,能在連年征戰中活下來的無不是心狠手辣的頂級強者!這正是魔王們願意看到的!

燕思南張開雙臂大笑道:“少來嚇唬我!你們也看到了,它們根本不敢違抗我的命令!它們全都怕我!”

為了證明所言非虛,爆喝一聲“退!”漫山遍野的魔族立時後退了一步,天空的妖族也上升了一丈!

但就連女媧都覺得他笑得勉強。

劍有雙刃,許多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魔族“長”成了人,對戰九天幻境初期時可出其不意,但他們和原本模樣的魔族怎麽可能同心同德?定然會存有分歧!同族同族,只有面貌形體相同,語言習性相近才可稱為同族!魔族很可能是自搬石頭砸了腳,最大的優勢也成了最大的劣勢。

寶戩暗想不知是哪只魔族想出了“變魔為人”這異想天開的主意,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主意竟真的被實施了!它們難道沒想過,當這些“人”真的長成了我們這樣,自然不會再熱衷於吃人喝血,和它們沒有了一樣的需求,只會越行越遠!簡直是活生生將魔族分裂了!

淡然笑道:“你也許很強,但你始終會死的,你死了之後,你的兒女、孫兒該怎麽辦?萬一他們沒有你強。。。。。。”

燕思南咬牙道:“我還有同伴,我的同伴會照顧他們的!”

清河忍住一箭射死他的沖動,微笑道:“你的同伴也會遇到同樣的問題!”

寶戩道:“據我所知,魔族繁衍子孫的方式和我們不同,不是在靈珠中化形,而是直接出自母體,且出了母體後有四、五年的時間極其虛弱,這個時段的魔族最易被同族所食。不知你們是怎麽臨世的?”

燕思南面色慘然道:“和它們一樣!”

這個時段的他們稱之為幼嬰,不知被它們吃了多少!其情形之慘,令他不願回想。他便是因親眼目睹慘狀,方影響了性情。

寶戩道:“再請教一個問題,像你這樣的有多少?魔族有多少?”

燕思南沒傻到真的說出具體人數,道:“我不告訴你,反正魔族多到你無法想像,我們不多。。。。。。”

這次寶戩不說話了,只看著他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燕思南抱著頭蹲下身,痛苦不已地叫道:“不,不!不會的!”

邊叫著邊將幾個靠近的魔族全殺了!想想他剛出現時的風采,再看看他現在這模樣,真是令人不忍直視!

聽著寶戩這一番語言將個魔族頭領弄得幾欲成狂,眾人無不佩服。攬辰等人更想著此番若僥幸脫困,定追隨寶戩驅逐魔族!都知道此時到了關鍵時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怕幹擾了他。

寶戩看了一會兒,聲帶悲憫地道:“燕兄,只有一個辦法能救你,救你的同伴,救你們的子孫!”

燕思南泣道:“什麽辦法?”

寶戩沈聲道:“和我們聯合起來,把它們趕回魔域!九天幻境容不下他們,但絕對可以容下你們!因為你們和我們,其實已經沒有分別!你們不再是魔族!”

燕思南狂亂道:“不對,你肯定是在騙我的!”

寶戩柔聲道:“沒有騙你!你們潛入的那些人,嬰茶、岑麗水、木花影等人不是在九天幻境呆了那麽多年都沒被人發現麽?正是因為你們已經和我們相同了!”

燕思南擡頭古怪地一笑,道:“不,他們和我們不一樣!他們可以做到的我們未必可以!他們能活那麽多歲,我們可做不到!藍清河也不一樣!”

聽他提到清河之名,寶戩定了定神笑道:“有什麽不一樣?”

燕思南狠撞了幾下頭,神情混亂地道:“我不知道,只有大哥知道!他們什麽都不告訴我!”

雖然此時他知道的越多越好,眾人還是忍不住暗想:你那麽愛說話,誰敢告訴你啊!

寶戩道:“你大哥是誰?”他提到多次大哥,看來定是對他極重要的人,說不定還很有權勢。

燕思南呆呆道:“燕思歸!”

寶戩又道:“他是什麽身份?”

燕思南喃喃道:“魔族第一王。”

寶戩輕聲道:“他是什麽模樣?”

燕思南道:“和我一樣。”

寶戩聲音更輕,道:“魔族有五王,其他四王是什麽模樣?”

燕思南呆笑道:“和我一個樣子,我就是第四王。”

聽到了不想聽到的答案,寶戩長嘆一聲,放棄了拉攏燕思南這類“人”的想法。如果魔王們是原來的魔族,聯合他們簡直是順理成章的事,因為魔族這兩支絕不可能共存,只怕都打著先滅九天幻境再滅對方的主意。

但燕思南等人在魔族中既處於絕對的領袖地位,又怎會投靠九天幻境?只是這樣一來的話,這燕思南就莫明其妙了,既已占主導地位,何苦擺出苦大仇深的模樣?

他卻不知這主導地位是用多少“人”的鮮血和屍骨鋪就的。要不是出了驚才絕艷的燕思歸,說不定兩方還在鏖戰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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