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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位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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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戩走至三位天君玉座之下,向穹薇天君深施一禮,單膝跪下,道:“天君!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執意叫清河拜入靈心葉山,也不會害了諸位道君!寶戩恨不能以身代之!無論哪位出手,請一定不要留有餘地!非如此不能減我罪之萬一!非如此不能讓我心安!”

穹薇一聲嘆息,道:“維罡上君,溫溪上君,淺玉上君,隕落的是你們門下弟子,便由你們出手罷!殿下深明大義,我靈心葉山也不是目光短淺不顧大局之輩,你等可明白?”

呈宛暗道:這還有什麽不明白?你就差明著說不能出絕招了!正要習慣性的冷哼,就見穹薇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立時讓她心神如墜冰窟,神魂為之一抖,怎麽回事?!穹薇和破戌法力在伯仲之間,自然都比她強,但再強也是在一個境界內,若真和他們打起來,輸是一定的,只是也未必沒有還手之力,可是現在她怎的發現穹薇如被濃霧遮住的高山峻嶺一般,以前還勉強能看出七、八分,現下卻越來越看不清了!

她有種感覺,穹薇此時若對自己出手,只怕一招就能要了她的命!莫非他所修的碧空神功有所突破了?這一驚非同小可,因門人枉死而生出來的心火如同被一桶冰水給潑滅了!在他們這樣的境界,每進一小步都是極為難得的,何況是突破了某門功法?!

三大名門格局,是否會由此改變?對逍遙澗又有何影響?她思及此心亂如麻,再無暇看淺玉他們出手是輕是重!

淺玉隔空向寶戩拍了一掌,道:“這一掌是為了本君徒兒嬰茶!其實應該由蘭端來打最為合適,他心心念念就是報仇,可沒有本君這般好說話!”

寶戩弓身作揖,道:“待蘭端道君出了禦法大陣,我再領一掌!”

溫溪並不多言,雙手一合一股極龐大的靈力擊向寶戩,極是疼痛,痛過後卻服服帖帖的為他修補受損的經脈。寶戩心中感激,卻只能將這感激之情深藏心中。

維罡和他最有緣源,諸多教訓、安慰、質問、維護全化在一聲長嘆中,道:“戩兒!你為了清河如此,卻不想你母親會為你如何傷懷!”

寶戩微笑道:“母後心中,清河和我是一樣的重!若我不管清河才會讓母後傷心!”

維罡再無話可說,一掌擊在他胸前,寶戩連連後退撞到殿中玉柱才站穩!他打的幾乎和金城長老一樣重,寶戩卻完全理解。

正因為眾所周知他們關系最近,才最不能容情,否則最易遭人質疑,之前的苦也就白受了!在這樣的時候,就不要因小失大了。

寶戩生受了十五招,遍身是血,筋脈斷了幾處,心脈也有了損傷。但如能因此而減少追殺清河的人,他覺得還是非常值的。他根本不會請穹薇天君下令不許追殺清河,因為那沒用。

死去的也是別人掌心的寶,有什麽權利阻止別人報仇?只要不真正傷到清河,就隨他們去罷。

至此,十五家的苦主都算是洩過憤了,哀傷是無法可施的,只能留待時間慢慢去彌補,但至少已經平靜下來,能較為理智的看待事情,也能較為平靜的聽從靈心葉山的安排,願意在山上等著十日後寶戩給出交代的妥善安置,想要扶靈回家的由靈心葉山一路護送。

事情算是暫時解決,穹薇天君令仁淮帶寶戩下去治傷,其餘事體交由淺玉處置,請了破戌和呈宛至偏殿。人處的位置不同,看問題的高度也就不同。作為九天幻境的頂級大能,他們需要關心的完全不是具體的某幾個人的恩恩怨怨,而是此事背後隱藏的深層次原因。

他對呈宛今天的表現極為不滿,因一個人的生死引得狂性大發心神不寧,目光局限於事情本身,完全看不到不合情理的詭異之處,這樣的人怎麽做逍遙澗的天君?

開門見山說道:“碧空神功,本座已大成。”

破戌和呈宛之前已有所感,但聽他在這樣的時候說起,不由得都楞了一楞,皆道:“賀喜天君!”

穹薇凝眉道:“本座並無炫耀之意!而是功成於清河入門當天,她行走於問道雲梯時合於天道,本座有所觸動才得以突破!”

破戌極感興趣地道:“她還走過問道雲梯?在裏面呆了多久?”

穹薇淡淡道:“她走通了問道雲梯,一步踏入昭靈正殿!是除了本門開宗天君外唯一一個走通問道雲梯的人。”

破戌和呈宛大感震驚,同時道:“怎麽可能?”

三大名門雖常有爭執,更有個長靈法會要十萬年決一次勝負,本源上卻同氣連枝,遇到事情更是同進同退,問道雲梯他們也是親身經歷過的,也覺得走通問道雲梯是一個傳說!現在這傳說竟然成真了!

穹薇道:“本座親眼目睹,千真萬確!”

破戌還處於震驚中,呈宛沈臉道:“藍清河助你突破碧空神功,所以你就百般維護她!”

穹薇看著她不說話,如同看著門下沒出息不爭氣的弟子。

破戌嘆道:“侄女之死,竟能讓你昏聵成這樣!本末倒置亂了因果都不知道!能走通問道雲梯的人,品性怎麽會差,怎麽可能是殘暴之徒?能使穹薇突破碧空神功的人,其靈性、悟性、品性都不可能是劣等!這樣的人又豈會無故殺人自損福德?”

呈宛幾乎受不住他們兩人的目光,兀自強道:“可她就是殺了!”

穹薇道:“而且還用出了她自身根本不可能有的力量!”

破戌道:“所以此事大有蹊蹺!”

穹薇道:“那樣的力量太過龐大,為本座平生僅見!來自何處?有何目的?是善是惡?對我們三大名門是否會有影響?對九天幻境是否有影響?”

破戌道:“你不想著弄清楚這些,光想著殺一個藍清河!”

呈宛呆了呆,不甘道:“這麽說來,藍清河還殺不得了?”

穹薇肅聲道:“殺不得!”

破戌道:“這十日內,若是寶戩能找出蛛絲馬跡最好,就算他什麽都查不出,清河也不能殺!殺了她就真斷了所有線索!”

穹薇道:“沒錯!這正是她殺了嬰茶,靈心葉山卻既不宣揚也不重罰的原因!”

破戌又道:“而且,你若想派人去殺就盡管派去,但就算你親自出手,本座也保證你一定無功而返!”

呈宛一直低著頭,再擡頭時淚流滿面:“芳菲的仇,是再也報不得了麽?你們門下也有弟子被殺,怎能如此絕情冷意?”

穹薇目中含著一點悲憫,道:“你我既做了一門宗長天君,便不再是誰的師父,也不再是誰的親人!是所有門人的師父,更是親人!眼裏看的不再是某個人,而是所有人!不只看現在,更要看過去和未來!”這不是絕情冷意,是大愛。

破戌語重心長地道:“坐高位,執重權!代表的不是隨心所欲,憑個人好惡行事,而是謹小慎微步步為營!你身上背的可不只是芳菲一人,而是整個逍遙澗!”

呈宛靜默半晌,道:“多謝兩位師兄教導!”

羅藍湛天、靈心葉山、逍遙澗的開宗天君自微時就是好友,創下宗門後三門交流頻繁情誼更深,因此得到神物後才會輪流保管,無論輪到哪一家只要不是外人就好!就算穹薇極想保管那件神物,那所謂的“極想”也不過是無聊時的消遣而已。

所以盡管底下門人們相互看不順眼,他們三人私下卻無齷齪。逍遙澗不是呈宛的逍遙澗,而是羅藍湛天和靈心葉山一直以來的臂膀,看到逍遙澗的天君行事有失,破戌和穹薇自然要點醒。

穹薇道:“寶戩雖已讓人去查,我們也不可坐視,各派好手罷!別人不管,至少本門的定要查個清清楚楚!”

破戌和呈宛各自傳音且不提。待兩人要前去與門人匯合時,穹薇看著他們欲言又止,面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遲疑。

破戌奇道:“有話但說無妨!”穹薇從來不是猶豫不定的人。

穹薇停了一停,方道:“近來本座常有非常不妙的感覺,似乎將有大兇之事發生,卻無論如何推算不出詳情!”

靈心葉山宗長君的感覺,沒有人能忽視。聽他用了“非常不妙”“大兇”等詞,破戌慎重道:“是否應在此次?”

穹薇皺眉:“絕對不是!比這次要嚴重很多,很多。。。。。。”

像是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半晌方目視虛空,道:“那是一個大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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