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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天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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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只能用“快”字來形容。快到除了當事者其它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清河出箭快,被傷及的除了死者外反應也很快。然而所有人,包括清河女媧都不能說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麽。

就在寶戩神魂快要失守時,忽然聽到清河呻吟了一聲!

那一剎那的欣喜若狂從來沒有體驗過!其實若是以前的他,或者換個人來看清河,都會發現她還沒有死,雖然處於暈迷當中受了極重的傷。之所以弄錯,一方面是關心則亂,另一方面他除了雲市那次幾乎沒見過清河與人鬥法,雖然在別人的轉述中清河並不弱,但因為沒親眼見過,故而總是習慣性的把她想得如琉璃般脆弱易碎。

在他心中,清河是一點傷也不能受的,是需要保護的,是最珍貴要讓他捧在手心的!怎受得了那樣的重擊?當然,也不能怪他弄錯,今天若是別人恐怕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打在她身上的力道中,可有兩道是破戌天君和呈宛天君的手筆。

清河!清河!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

盤古等人原先見了寶戩神情,都以為清河已經死了,有的大放悲聲,有的誓要報仇雪恨,正各自傷痛中忽感進入了結界。

寶戩天目中尚流著血淚,微笑道:“放心,清河只是暈了,沒死!”他已查看過,傷得極重,但能活著就已是邀天之幸!

眾人都是失而覆得的欣喜,欣喜過後風娘恨恨道:“等醒了我定要好好教訓她一番!你們誰也不許攔著!”

她可算是見識了清河的闖禍能力!以前在風南山聽說她殺了金鼎三惡還能為她叫好,親身經歷才知煎熬,其驚嚇心疼程度簡直讓人飄飄欲死!還是女媧殿下好!

其他人紛紛道:“隨便教訓,我絕不阻攔!”“要給她講講道理!”

冥言嘀咕道:“只怕沒有這樣的機會!”

此言一出,眾人都默然。

寶戩勉強維持著往日的冷靜自持,鄭重將清河交給盤古,沈聲道:“帶她們走,走得越遠越好,此間事了我再來尋你們!大哥,諸位哥哥姐姐,清河女媧就交給你們了!”

盤古明白他的意思。

他離得較近,看得一清二楚,月光射出十四道勁氣,殺了十二個人,清河出掌殺了兩人,死於她手上的一共有十四人!自神魔之戰後,靈心葉山內還沒出過這樣的傷亡事件!或者說不只靈心葉山,大部分門派都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死人之多,傷人之眾世所罕見,死者又非泛泛之輩!

如此,怎能善了?若無重大緣故,只怕就算神王親至也不能保得清河性命!但清河重傷,女媧拙於言詞,如何說得出殺人的理由?就算救醒清河,她說出來的理由能不能成立還是兩說,極可能群情激憤之下立時要清河償命,他們又豈能做視?一場激戰在所難免,再造傷亡也就自然而然了。

可是,他們固然珍愛清河,卻也不能違背良知。將心比心,假如自己是那十四人中的一員,滿懷壯志來參與長靈法會,無緣無故的被殺,豈不是冤枉至極?假如自己是那十四人的親友同門,又該如何心痛?清河於他們很重要,又焉知死者不是某人最重要的人?這樣的情形下,他們怎能再造殺孽?

倘若今天清河無辜,他們不怕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如果站在道義公理這邊,他們不懼與所有人作對!別說三大名門,哪怕全九天幻境的人來討伐他們都不怕!心中存有道義公理,也就無所畏懼!可現在明顯是清河理虧。

其實他們還能想到這些,不過是因為清河未死。若清河死了,只怕早就沖入人群,能殺幾個是幾個了!剛才不是正準備這麽做麽?

既不能讓清河被殺,又不想殺別人,只能先逃了!

只是留下來的人,將要面對什麽可想而知。結界外已圍滿了人,個個臉上都充滿了憤怒!幸而寶戩從來是一個擔得起的人!幸而他願意為清河承擔!盤古這樣想著。

當然,護著清河走的人也絕不輕松,如果寶戩調停不了,他們定會上九天通緝令,如果各家迫於各種緣由表面上罷手此事,那將遇到無數暗地裏的追殺!總之要是找不到一個隱匿的地方,那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離開,或者留下,都是一樣的。自清河女媧化形成功,他們已經別無選擇。這也許是命中註定的。

寶戩召來雪鷹晴天神龍,盤古帶著清河率先上去,道:“保重!”

許多話不用說,除了女媧大家都懂。其他人對他向來唯命是從,如夏火者其實更想留下大打一場,卻也不敢多言,隨後乖乖躍上神龍。

所有人中,唯有女媧只關註著清河,對周遭所有的事情都無所感知。眾人平時最是擔憂她這般,此時皆想這樣正好。

雪鷹晴天神龍一聲長嘯,寶戩一掌拍在龍尾上,神龍借力搖頭擺尾沖上雲端,瞬間消失在雲層外!

清河,再見時你不許再任性!也不許再受傷!

寶戩遙望天際,默道保重。一轉身收拾了心緒,暗自傳音千萬裏之外昆侖居內的甲隊侍從,報上那十四人和嬰茶明君的名字及宗門,令他們速去詳查,務必查清他們家門、功法、親友等,從生至死,越細越好,最好連他們父親母親是什麽時候化形都查到,定要找出這十五個人有什麽關聯!

劍青長老和他多年好友了解甚深,早在他抱著清河方寸大亂時就傳音告知了他死的是哪些人。之前他只顧著清河,哪有精力去看她殺的是誰。

所謂的“甲隊侍從”並不是真人,同樣是草木人,只是這些草木人絕非清河命名的寶路寶門等可比,而是六十萬年前他自天寒泉內取了炎靈草,又自火鳳山取了冰靈木,再以秘法取了天目中的靈血制成,之後在昆侖居內特制了聚靈陣溫養,已初步有了靈智,和甲隊侍從比起來,寶路寶門等不過是些會動的草叢木頭。

這樣的侍從他共有四隊,每隊五十人,平時都在昆侖居內修煉,若無大事不出來招搖。甲隊最有靈性,乙、丙、丁三隊依序稍次。

當年為什麽會想到煉制草木人?大約是因為大哥寶瑯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冷,當著父王母後還好,背著他們便是另一番模樣,總是針鋒相對不留情面,他一氣之下遠離神都,一日在深山中行走時看著那些搖曳的叢林樹木,忽然想到你不願意和我做兄弟,我就用這些草木做些兄弟出來,有了這個念頭,便於此道鉆研數千年,研得越深越覺有趣,終有所成。

他做這些草木人的法子是為獨家,和需要分出靈識神魂灌註的傀儡之術絕然不同,前者可獨立思索,後者不過是煉制者的分身。

但神王知道後大為駭然,嚴肅的斥責了他一頓,說此法有違天道,令他不得再制!至於已經制成的那些,不可輕易出昆侖居!

這件事當時也曾引起轟動,傀儡之術並不難,難的是制出非主人意志的傀儡。只是寶戩漸漸低調,草木人慢慢淡出人們的視線,近些年來已少有人提起此事。

此次現身必然會引起麻煩,以草木制人在九天雖不是禁術,卻被人視為邪術,但他管不了那許多!

寶戩不知,有人和他下了一樣的命令。

清河闖下彌天大禍,有人歡喜有人憂。若苦、金城兩人在心裏大笑:藍清河啊藍清河,這次看你怎麽死!劍青長老等老友則在擔憂寶戩,至於姬蔔、誇父、郁雲等人已經驚呆,個個面如土色,心中之驚慌失措難道一二。

明兒哭叫著跑來:“怎麽了?到底怎麽了?”她不過是去找人敘舊,怎麽回來就成這樣了?哪有人有空理會她。

狐山映深深吸了一口氣,叫過狐蘿景道:“帶人去查!查清楚死的這些人有何共同之處!一定要查出來!”

狐蘿景還處於震驚中,木然應道:“是!”

口中答著卻不動,實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多麽讓人震驚的清河殿下啊!這次麻煩大了!

狐山映怒道:“還不去!”

狐蘿景連忙飛速離開,邊跑邊傳訊留在神都中的高手。他從沒見過師父這種樣子!完了,師父完全陷進去了,可是清河有寶戩殿下呢,怎麽辦?難為他這種時候還能想著這個問題。

事態發展至此,看著青石廣場上混亂之局,淺玉、維罡、仁淮、溫溪四位上君心中所想難以用語言表達,唯有一點是確定的:由靈心葉山主辦的長靈法會徹徹底底毀了,穹薇天君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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