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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靈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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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正中弟子們分為三方,左側五萬人是逍遙澗的,果然大多是女弟子,全都身著紫衫;中間五萬人是羅藍湛天的,以藍衣為標識;右側則是靈心葉山的,全部著白衣。

他們所著衣服上皆有本門的特殊暗記,別人想仿是仿不來的。十五萬人又以五人為一隊,各自肅然站立,聚在一起聲勢頗為浩大。

只是三方弟子彼此間的氣氛絕不友好,要麽橫眉以對,要麽面露冷笑,想是積怨以久。

清河站在隊伍最末,前面是層層疊疊的同門們,在這麽多人中委實渺小,然因容貌過於突出,早被逍遙澗的弟子們私下指給呈宛天君看過,是以遙指著她笑問穹薇天君道:“靈心葉山何時多了這般美貌弟子?看起來竟比我那些不成氣的徒兒還要更勝一籌。”

穹薇淡淡道:“呈宛天君過獎了,那便是清河公主。”

破戌天君笑道:“聽說還被尊為聖女?”

穹薇微笑道:“不錯!數月前公主拜入本門,雖法力不甚高明卻頗有悟性,本座破格封為聖女。”

這幾句話的重點在於“數月前”和“法力不甚高明”,按禦法大陣遠古傳下來的規定,明君、上君、天君都不得入陣,只有普通弟子可以。清河不在三君其列,卻又不能說是普通弟子,穹薇便著重點出她入門時間短法術不強,打消呈宛和破戌的戒心,不至於阻攔她進陣。

破戌笑道:“單以這天人之姿,便足以做任何門派的聖女!”

他抱有必勝的信心,對靈心葉山也有足夠的了解,不相信她的入陣會改變什麽,自然不在意。

呈宛開玩笑道:“其實清河公主應入我門才對,否則我們就不是名符其實的美人澗!”

淺玉不失時機地道:“請三位天君開陣!”

三人閉目,都伸出雙手握住另外兩人的手,點點星芒從他們身上騰起,看起來極慢卻在一剎那間將入陣的十五萬人籠罩,待星芒散開,十五萬人已全部消失。

玉臺前出現了一個千尺見方的碧水池,名喚洗塵池,被打出大陣的弟子會從池中現身。池中盛的並不是尋常的水,而是仁淮上君制成的藥液,有治傷覆原之效。

禦法大陣並不是他們現在才設下的,而是三十年前就已經在籌備,一遍遍完善陣中的小陣陷阱,務必做到有法可破又不過於簡單,極耗精力。此時不過是開啟而已。

淺玉上君又示意弟子擊鼓三聲,揚聲道:“諸位同道,論道臺與五行臺皆已備妥,請各位按所領取的玉牌編號上臺論道鬥法!”

山脈弟子在溫溪上君的指揮下,手捧珍果甘露穿梭在人群中,充當著侍衛侍女的角色,這個任務每年都分派在山脈頭上;靈脈弟子分布在每個高臺前面,負責記錄論道臺上各家之見,以及五行臺上的輸贏。至於心脈和葉脈弟子則不在場中,他們負責整個山脈的安全,需要在各山巡邏警戒。

其實多數山脈弟子寧願枯燥的行走在各山各峰也不願被派為侍從。

女媧當然不知道什麽叫論道臺和五行臺,她習慣了不問了。也不感興趣。

但風娘習慣了隨時向她講解所見的新鮮事物,興致勃勃地道:“殿下是否記得昨日我們上山時,許多人在接引處領取青、白兩種玉牌?領青色玉牌的人是打算在長靈法會中向所有參會者公開宣講對道法的理解,有可能是一種功法,也有可能只是一種感悟,論道臺便是給他們所用;領白色玉牌的人最多,都是想在五行臺上鬥法,獲勝者可以得到由靈心葉山提供的各種珍品。而且不限於三大門派,誰想上去都可以!”

雖然許多年未曾參與,卻還是忘不了當年第一次上五行臺時的情景,就是在那時得神王青眼,收為了弟子。

盤古補充道:“前者多為一門宗長或者修煉有成的強者,為的是提高名望;後者身份最雜,為的是各色珍品。”

女媧點頭,表示聽懂了。

寶戩有心找維罡上君好好探問一下清河在靈心葉山究竟是怎麽回事,卻哪裏有空閑。

劍青長老大笑著走過來,看來準備和他好好敘敘。昌桐菲搶在叔父前面問道:“二殿下安好,清河公主呢?”

還未等寶戩回答,就見李元綢扶著圓覺長老過來,問道:“清河公主呢?怎麽沒和二殿下在一起?”

姬蔔跟在圓覺長老後面東張西望,明顯是在找清河。

郁雲從老遠的地方跑過來。行禮之後第一句話問的也是:“怎不見清河公主?”

為了這次靈心葉山之行,郁雲求了地元長老許久,又和林之白換了當值的時間,為的不過是看清河一眼。

這還不算,狐蘿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笑道:“清河公主呢?家師請她過去一敘!”

見此情形,風娘喜道:“咱們這位清河公主可真招人喜歡。”

明兒很奇怪此時竟沒看到趙湘離和岑靈寶,按他們的心思,不應該不過來呀!她卻不知那是因為應天真君岑聞洪和崇天真君趙東華今早也到了,所以他們不敢太過放肆。

寶戩淡然道:“多謝各位對清河的關心,她入了禦法大陣,五天後再見!”眾人神色各異,他自去與劍青敘舊。

神王十大親傳弟子中,盤古、雷公、風娘、電母、雨師等排行在前的五人個性較為穩重,排在後面的五人都是較為活潑脫跳的,又是許多年沒有參與過這樣的盛會,和盤古打過招呼後便去了自己感興趣的地方。盤古給他們下了死命令,只準看,不準登臺。

看看還坐在身旁的四名師弟妹,盤古笑道:“你們也去各處轉轉罷!免得忘記了各家所長!明兒也去,殿下這裏有我。”

等人全都走開,盤古笑對女媧道:“要不要去看看呢?”

女媧無可無不可。盤古便扶著她起身,一個高臺一個高臺的挨著看過去,細細為她分解臺上各人所論之法或所用之式,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希望她能從中有所悟,其實他如純心海一般,完全不介意女媧能不能習得高深法術,可是女媧介意,那他能做的便是盡力幫她。

平心而論,女媧聽的很用心,然而前一句聽到的往往在聽後一句時就忘記了,結果她就只能記住盤古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而且還不甚理解。過了三、四個高臺,離天君們的玉臺已很近,甚至能看清呈宛天君手上佩了幾顆明珠。

盤古忽在她臉上看到了從來不曾有過的豐富表情,內含迷惑、厭惡、恐懼、憤恨,甚至有惡心欲嘔的征兆。急問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女媧微閉雙目緊鎖眉頭,喃喃道:“穢物!快走,不要在這裏!”這時說話卻是通暢了許多,只是面色蒼白至極,仿佛再說一句便要暈過去或者是吐出來。瑰麗的蟒尾如同受了酷刑,在地上胡亂翻滾。

盤古不及細問,攬著她向相反的方向疾飛幾十丈方停下來,輕聲道:“現在好些了麽?”

女媧一手撫胸,一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拼命吸氣平覆胸中的煩悶,微喘道:“好了。”

盤古哪能放心?一手探向她脈搏,一手探向她頭頂,只覺她周身氣息混亂,少得可憐的靈力在經脈中亂竄,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心跳也快得驚人。平淡如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時候。

究竟是何原因讓她受驚至此?盤古極為心疼,為她施了清心咒,輕拍後背道:“殿下莫怕,一切有我在!”

女媧漸漸平靜下來,卻還是抓著他的衣袖不肯放開。

盤古為她取來半杯甘露,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說的穢物是指什麽?”雖然不想引起女媧不好的回憶,但他一定要確定讓她驚恐的到底是何物!

能徹底除去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至少可以帶她遠離。

女媧倚靠著他,皺眉道:“穢物,好多穢物!”

盤古追問道:“是什麽呢?”

女媧飲一口甘露,眨眨眼睛,很困惑地道:“穢物就是穢物,就在那裏,有好多!不行,穢物不能在這裏!穢物,不能存在!”

說到後來又變得很驚慌,道:“不能有穢物,快想辦法!”

盤古連忙安撫道:“會想辦法的!你別害怕!無論什麽穢物,我都會為你除去!但是,穢物是什麽?”

女媧神色中有種從內心發出的,不,埋藏血脈的深惡痛絕,道:“穢物!壞,惡!容不得!生而死!”

可她說了這麽多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卻還是沒指出穢物是什麽。

盤古早已習慣和她的說話方式,誘導道:“我這便去為你除去穢物,可是我看不到它,你能告訴我它在哪裏麽?長什麽樣子?”

女媧忽又變得茫然,定定地看著盤古道:“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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