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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系彼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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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清河已經離開神都兩個月了,寶戩兀自入定不醒。

金鼎門外依然草長鷹飛,水凈門外的接天蓮花卻已提前雕零。神都中一切如常,只少了那個燦爛美麗得近乎肆意的女子。街頭巷尾口耳流傳的已不是她的事跡,但在有些人心中,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什麽別的美麗能入得了眼。

狐山映很想將心思放在修煉風雷訣上面,然而很難。

而且脾氣突然間變得暴躁,在他又一次因為一點點小事嚴厲斥責眾弟子之後,狐蘿景謹慎地建議道:“師父,您耽於修煉近百年沒有外出,不如趁此時天高雲淡,出去游樂一番!”

狐山映皺眉道:“去哪裏?”

狐蘿景小心地道:“弟子聽說靈心葉山美葉峰的玉竹開花了,很多同道都相約觀賞。”

狐山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去!”

狐蘿景想了想又不甘地道:“聽說二殿下還沒有醒來,大殿下日日為他護法,讓人稱頌!您要不要前去探望?”

狐山映冷道:“你聽說的事情還真不少!以後把這份心用在修煉上,別的事少管!”

也不知寶瑯面對寶戩時是什麽心情,反正他要是有寶戩這樣的親兄弟,絕對不會太高興。比如他和狐山魅,兄妹間的血脈之情自然是深厚的,然妹妹天資遠勝於己,那種同血同脈卻相差甚遠的滋味讓他在無數個日夜寢食難安,這還是在妹妹是女子,兩人不太會被人比較的情況下。

若狐山魅也是男子,他會更加的自慚形穢,說不定會離得遠遠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相見,也好過見面時由羨慕和嫉妒滋生的痛苦,以及隨之而來不該有的想法。

狐蘿景沮喪地道:“是!”

狐山映又道:“金家和若家,還是要盯著!”

狐蘿景簡直快要在心裏嘆息了,不就是怕他們去靈心葉山找清河公主的麻煩麽?真不知道師父是怎麽想的,不去佳人面前獻殷勤,私底下的保護她怎會知道?心裏雖如此嘀咕,嘴上還是答應得好好的。

寶瑯極其認真的履行護法之責,除去每日陪伴純心海的一個時辰,其它時間都呆在昆侖居看護寶戩,幾乎連眼都不眨一下,讓神王神後大為讚嘆,直說他們雖然見面不多,但兄弟間的情份半分不少。

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不過只是護法!寶瑯卻覺得仿佛與人惡戰了半生,心裏疲憊不堪,甚至連臉上都顯出一分疲態。

眼前這人盤膝閉目,面容安詳,周身要害盡露,雖然有陣法相護,但也要看破陣的人是誰,如果是他的話,這陣法無疑是攔不住的。每時每刻,他的內心都在交戰猶豫。

明明是最好的時機,卻又因來得太容易而讓人不敢相信。

“憑什麽?”

“寶戩,你憑什麽敢讓我為你護法?”

“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是等著我上當麽?還是你真的這麽大膽?”

寶戩平靜如昔的神情似是在嘲笑自己的舉棋不定。

其實,也不是沒有過融洽美好的時光,他剛化形那陣很是依賴自己,整天圍在身前身後轉,叫哥哥時目光是全然的信任,闖了禍會央求自己向父王母後求情,有了好東西從來記得給他一份。甚至他們的相貌也有相似之處,大家都說不愧是兄弟。

還記得那年為了一條煙雲索,他一個人挑戰五十多名道者,費盡心思得到後卻送給了自己。

不,不能心軟!在走出那一步之後,已經沒有資格心軟。

這樣深的憎恨令自己也感到詫異,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也許是在他顯出兼具金、木、水、火四種靈性之後,也許是在父王母後越來越寵愛看重他之後,也許是在他法力縱橫無匹之後,也許是在世人提到神王之子第一個想到的是寶戩之後!

首先是有了爭執貌合神離,然後一天天疏遠淡漠,最後兩人輪番離開神都,極有默契的不在同一個地方出現。但僅僅這樣還不夠!他的名字如同長在心上的一根刺,動不動就痛,直至再也無法忍受。

寶瑯數次捏起拳頭又松開。這一定是他設下的圈套!他根本就沒在入定療傷,也許只要自己一動父王母後就會從外面進來!是的,他不可能還像當初那樣對自己毫無防範,在經歷那樣的事情之後!

內心深處另一種聲音在嘲笑:借口,全是借口!你根本是不敢直接殺了他!

對於徒弟姬蔔,圓覺長老既高興又擔心,他天資本就絕佳,只是略一用功便比尋常人修煉起來快了許多,況且他的勤奮已到了常人不及的程度,如同拼命一般。人也穩重了許多,言行不再輕浮。

倒是綢兒勸解圓覺長老道:“爺爺,您別管他,用心修煉是好事,總比游手好閑要強吧?”

她會這樣說是因為無意中遇到了一件事情。

清河走後,她常去金鼎門外的草原散步,似乎一擡頭又能看到公主乘著白馬疾馳而來。

某日,天比較晚,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摔打的聲音,她以為有什麽惡事發生,匿了身形悄悄飛過去,見姬蔔正在拳打腳踢誇父,誇父抱著頭嗚咽,就是不還手。

姬蔔邊打邊罵道:“要不是你這蠢人失了清如意,她何至於樹下如此大敵被逼得遠走靈心葉山!!你若稍微警覺一點兒,事情怎麽會到這步田地!!虧你這糊塗蟲竟還叫若家大賊為師父!!真正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他說前面那些時誇父一言不發,聽到後來爭辯道:“師父不是大賊!師父是師父,師兄,不,若無跡是若無跡!做錯事的是他不是我師父!神王陛下都說了不追究的!”

姬蔔又狠打他幾掌,停下手冷笑道:“說你笨你還不信!陛下的確仁慈寬厚,但他不追究不代表金若兩家會罷手!”

誇父傻傻地問道:“什麽意思?”

姬蔔氣極道:“這還不明白麽?他們兩家不會放下這殺子之恨!清河是他們的仇人!你到底要站在哪一邊?”

誇父叫道:“當然是清河這邊,我到神都就是為了看她的!”

姬蔔冷冷道:“那你還認若苦做師父?”

誇父看起來很猶豫,想了一會兒才黯然而堅決地道:“師父當然還是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很早就沒了父母,師父。。。。。。在一開始時還是對我很好的!是我做錯了事!如果師父要找清河報仇,我一定會阻止他!如果清河還要找師父的麻煩,我也會阻止她!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綢兒知道他極不善於言詞,能說出這番話來讓她很是意外。

可能姬蔔也很意外,過了許久才嗤笑道:“你用什麽來阻止?”

誇父憨憨地道:“用我能用的所有。”

姬蔔楞住,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反常的沒有再諷刺或者大罵,而是嘆道:“有實力才能達成心中所願!你看看你這一陣都幹了些什麽!要麽是在若苦面前殷勤服侍,要麽就呆坐在草原上,可有好好修煉?你如果連我都打不過,又怎能奢談什麽阻止!據我所知若苦還是很厲害的,你既然一定要做他的弟子,便把他的本事學過來罷!唉,以你的資質,估計也學不會多少!”

誇父眼睛漸漸亮了起來,道:“是不是我法力高強了,他們就能聽我的?”

姬蔔認真地道:“是的!到那時他們只能聽你的!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想要清河平平安安的,就絕不敢有人再來欺負她!”

這就是他把每天當做最後一天拼命的原因?綢兒在心裏輕嘆。

誇父大為讚同,道:“那你也趕快去修煉吧!”

姬蔔道:“這道理我早想明白了!早就在苦修了!”

頓了頓又道:“其實真論起來,這件事不怪你,就算沒有你,該發生的一樣會發生,因早就種下了,果必然會現!清河會生你的氣,但絕不會恨你!”

大約是第一次安慰老對頭,他的神情頗為怪異別扭。

誇父忽然嚎啕大哭。

待他們走了許久,綢兒才緩緩顯出形來,心裏百感交集。

像清河這樣的人,她從來沒有見過,九天幻境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似乎許多事情許多人一遇到清河就會失去控制,甚至包括自己。接觸的時間不算長,卻莫名的喜歡她,覺得一定要為她做點兒事情才甘心!他們也是這樣的麽?不只是誇父和姬蔔,以郁雲和林之白為首的一幹宮中侍從誰又不是這樣?

更奇異的是,爺爺完全蔔不出與她有關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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