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死就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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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馮驍毫不猶豫的開槍，陸二爺瞬間倒下，一個字也說不出。
眼看院子裏二三十人的屍體，他倚在了墻上，垂著首不知想些什麽。只是很快的，他轉身回到了房間，房間的桌上有個幾個煙盒，煙已經都點燃，空著的煙盒扔在桌上。馮驍拿起其中一個，從中抽出最後一根。
這是，他特意留下的，留下的紀念。
他點燃了眼，叼著煙出門，再次來到門口，蹲下仔細檢查陸二爺的屍體，一槍打中太陽穴，饒是多麽強壯，此時也沒氣了。他起身再次倚在了墻上，抽起煙來。
房門響了四聲，響完，老王進門，他身邊還帶著兩個人。老王對馮驍點了點頭，隨後開始仔細檢查每一個人，其中一人正在裝死，老王一槍補了上去。
對這種為非作歹跟著陸二爺做盡了壞事的卑鄙小人，老王沒有一分的同情心。他的同情心也從來不會用在這樣的人身上。
全數檢查完畢，老王擡頭：“加上剛才在大門前後及巷口放哨的，一共三十個人，全都解決掉了。”
馮驍此時一根煙就要抽完了，因著不習慣抽煙，他咳嗽的厲害，不過卻仍是繼續，他說：“把我們的人都撤開，不留痕跡。”
老王頷首，屍體什麽的，這些自然是不需要他們來處理的。
馮驍將抽完的煙頭扔下，一腳碾滅，隨後率先出了門，老王幾人立刻跟上。
房門關上，下一步，只等有人來發現即可。
眾人未曾走的多遠，就看樓世雲已經走到巷口，他若有似無的揚了一下嘴角，沒有與馮驍說什麽，擦肩而過。他很快的回到了這棟屋子，果然，一點也不出意料之外，滿地的屍體。
樓世雲笑了笑，她瞬間就把自己隨身的勃朗寧上膛，對著陸二爺的屍體，砰砰補了兩槍，隨後對著天空開槍，她很快的扣動扳機，一槍槍的震天響。
相較於剛才□□的安靜處理現場，她這般真是相當的大動幹戈了。
樓世雲接連開了幾槍，隨後添換子彈，繼續扣動扳機，到最後，他自己都難以壓抑自己的笑聲了。還別說，與聰明人一起玩兒，就是爽快！
雖然背了一身黑鍋，但是樓世雲卻也會知道，這是功成身退變換身份最好的一個契機了。他心情相當不錯，開完槍，收起自己的勃朗寧，吹著口哨兒，踩著高跟鞋，窈窕的扭臀前行，感覺到似乎有人家偷偷的開門偷看，她並不擔心，反而是笑了起來。
越多人看到她，越好呢！
她很快的來到街上，伸手攔了一輛黃包車，微笑：“北平飯店。”
黃包車走到一半兒，她突然改口說：“去廣仁醫院。”
黃包車師傅：“好嘞。”
黃包車很快的來到了廣仁醫院，樓世雲從包裏掏出十塊錢給黃包車夫，黃包車夫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他接連道歉，又問：“小姐，您探病吧？等一下會往回走麽？若是往回走，我送您，不要錢。”
這邊距離北平飯店也不是很遠的。
樓世雲笑：“好，那就多謝您了。”
其實這個世上，大多數人都是好人，並且知道感恩的。
他深更半夜出現在醫院讓警察總署在這邊值班的人有些詫異，樓小姐該不會是來搞死伍志海的吧？她上次過來伍志海簡直是發了瘋，這一次，又不是什麽樣子了。
正因此，這一次，樓世雲一來，他們就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不過樓世雲今日格外的妖嬈嫵媚，似乎心情相當不錯，她笑盈盈的拋了兩個飛吻，直接進入了病房。
伍志海此時是相當難熬的，陸二爺已經去除掉那個小崽子了，倒是不知到底是個什麽情形。這樣的焦慮之下，縱然身體不適，他也並沒有一分睡意。
他看著月色，數著時間，期盼著結果。
“我就知道，你今晚一定是睡不著的。”
樓世雲笑著進門，伍志海神色瞬息萬變，他繃著下顎，冷冷：“你來幹什麽？”
樓世雲挑眉：“我怎麽就不能來呢？說起來，我們都姓樓啊！哦。你看我，我忘了你是不姓樓的，你姓伍的嘛。”她拉過一張椅子，含笑坐下：“我猜，你一定是想知道陸二爺有沒有得手。”
伍志海微微蹙眉，他眼中泛起驚濤駭浪，可是卻仍是強撐著，不敢多說一分，生怕被這人抓到把柄。不過他心裏已經生出不好的感覺了，樓世雲敢這麽說，想來那邊必然已經失敗了。
他就說陸二爺這個人做事情太過不謹慎，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怪不得這人能被一個所謂的鬧鬼就搞得自己失了分寸，更因為一個陸美麗帶了證據的傳言就荒誕的逃走，現在看來，人就是腦子不好用。
可是這個時候，他必然是不會認的，只繃著神經說：“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樓世雲笑了出來，他笑的越發厲害，緩緩說：“想找我弟弟麽？你們永遠找不到的。至於想要殺他，你真的更不行了。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蠢呢！呵呵呵！”
眼看伍志海瞪大了眼睛，表情嚴肅，他笑說：“祝你有個好夢。”
樓世雲離開之後再次引起伍志海崩潰的叫囂，他暴怒又瘋狂，引得周遭的人相當的惆悵。這伍志海，怎麽又發瘋了呢！看那樓小姐人相當不錯，就不知怎麽伍志海就那麽惱火呢！
樓世雲成功的激怒了伍志海，心情相當愉悅。
而他這個樣子，馮驍也是如此。
馮驍自然也是高興的，或者說，用高興是不盡然的。其實他是一種如釋重負。
一進門，就看到阿羅等幾人都坐在客廳等他，馮驍揚起笑容，說：“你們怎麽還不休息？”
阿羅嗔道：“你沒回來，我哪兒放心？”
馮驍笑了出來，他說：“沒問題的。”
還沒有靠近，阿羅都能聞到馮驍身上的一股子血腥氣，又或者是煙味兒。總之，各種味道混在一起，十分的不好聞。
老馮：“好臭！”
馮驍瞬間就抱住老馮，老馮拼命掙紮：“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就故意！”
馮驍惡作劇成功，笑了出來。不過他卻沒有抱阿羅，只說：“我上樓洗個澡。”
白綺羅眼看馮驍毫發無傷，也就放心下來，她說：“好！”
馮驍知道阿羅不喜歡煙味兒，他用牙粉仔細的刷了牙，隨後洗澡，等到換著浴袍出來，就見阿羅已經上樓了，她說：“我做了三明治，嘗一個？”
馮驍笑著接過，點頭：“賣相不錯。”隨後咬了一口，味道有些怪怪的，並不是很適合他的口味，不過馮驍還是點讚：“很不錯。”
他也是真的餓了，三口兩口吃掉。阿羅原還有些疑心是他故意糊弄她。但是看他吃的這麽快，好像又不是呢！她揚著唇，嘴角微揚，眼兒彎彎。
她問：“還要嗎？還有好幾個哦！”
她的盤子裏還有的，馮驍接連吃了三個，果然是好了很多。
他靠在沙發上，說：“我媳婦兒真棒！”
阿羅翻白眼，淺笑：“你最會拍馬屁。”
馮驍輕輕的拍拍她的後背，說：“真話，我媳婦兒，哪裏需要拍馬屁？”
他其實倒不累的，只是有些心裏疲憊，靠在沙發上，一時不想動，阿羅湊上去，靠在他的懷中，軟糯問：“怎麽，很累？”
馮驍說：“其實也還好，不過心情有點一般，雖然覺得自己總算是報了仇。可是誰又知道，我是否是真正報了仇呢？陸二爺是否還有其他的同夥呢！也許，報仇的路，並沒有結束。”
白綺羅擡眸，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你沒有問出他的同夥？”
馮驍：“他當做籌碼，不肯說。我本意也是速戰速決，殺了他，一樣能引得他的同夥震動。其實不一定非要讓他多言。所以，我殺了他。”
白綺羅：“那就不必多想。”
又想一想，阿羅說：“明日我們回白家，你跟我爸談一談，那些覆雜的事情我是做不好的。但是我相信我爸爸什麽都能處理。”
馮驍笑了出來，他揉揉她的頭，認真：“好。”
不過又再次補充：“你最近出門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免得有些人狗急跳墻。誰也不知道水變得更混之後，會導致什麽更多的連鎖反應。”
阿羅想到今天下午買面包的事情，立刻說：“我今天下午，覺得有有人跟蹤我。”
馮驍立刻正色起來，他坐直了，說：“什麽時候？在什麽位置？”
阿羅摟住他的脖子，嬌滴滴的說：“你躺好啦！不要想那麽多。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只要我們小心謹慎，就算有人做什麽，我們也能迎刃而解。”
馮驍低頭親上了她的額頭，隨後慢慢向下，進入她的口中，兩個人唇齒相依，交纏許久，室內的氣溫漸漸的升高。房間內很快升騰起一股熱浪，將兩人卷的上天入地……
馮驍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看到謝揚已經站在他們家客廳了，馮驍疑惑：“你怎麽過來了？”
謝揚：“唉我去，你竟然才起來。我都等你倆小時了！”
他也是急啊，可是老馮大叔堅決不許他打擾馮驍夫妻二人的夜晚生活，他真是生生的憋了兩個小時。好在，到底馮驍是下樓了。
他說：“出事兒了。”
馮驍哪裏不知道出什麽事兒呢？不過還是故作驚訝：“怎麽？我記得，我還是在休假的吧？”
謝揚倒是理直氣壯，他說：“這麽大的事兒，你是署長，也不能不出現啊！我一個副的，怎麽處理？再說，我想你一定很解氣，陸老二出事兒了！”
馮驍挑挑眉，謝言激動的不行：“那老王八害你，結果這下子遭了報應了。他和他那些狗腿子，好幾十個人啊，全讓人幹死了。你說他原來那個死樣兒啊，誰能想到這麽不經事兒。”
馮驍：“走吧，去看看。”
他還沒走幾步，說：“老三還在北平，你把他叫上。既然是陸二爺的事兒，他這個做侄子的也該到場。”
“放心吧，我剛才通知他了。”
兩人一同出門，還沒上車，他突然說：“哎不對啊，陸老二死了，我該在家放鞭炮慶祝的。我過去湊什麽熱鬧？難道還要給他找兇手不成？再說，退一萬步講，我和他矛盾那麽深，簡直是舊仇夙願，你說我過去，別人怕不是覺得我是去消滅證據的吧？這我可說不清楚了，我不去，免得我陸大爺多想。你全權處理吧，或者交給陸老三。”
謝揚拉住馮驍，“別介兒啊，你哪能這麽躲清閑。哎，我跟你說吧，我一聽到這個事兒死的是陸老二，我就立刻往你家打電話了，馮大爺接的，他說這事兒你調查不妥當。所以我開始不也沒來找你嗎？我昨天大半夜就去現場了。這是今早有了進展，我才過來的。”
馮驍：“你鋪墊的還真是夠長的，說重點。”
謝揚翻白眼，湊在他的耳邊，小聲：“我那邊軟硬兼施，原來有一戶人家好奇又膽子大，曾偷偷的開門看了一眼，他看到那個兇手離開了。據說，是一個女人。”
頓一下，他說：“你猜我懷疑誰？”
馮驍擰住眉梢兒：“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啊？我上哪兒知道？”
謝揚：“哎不是，你這人真沒勁。”又一想，小五子和陸二爺是有舊怨的，似乎不管怎麽表示都不可是，這麽一想，也就直說了：“我懷疑，是樓世雲。”
馮驍抿抿嘴，沒說話。
謝揚：“真的，你別不信！事情過後不一會兒的功夫，曾經有一個黃包車在附近的巷口接了一個穿著打扮和殺手差不多的女人坐黃包車去了廣仁醫院。而我問過咱們兄弟了，那天晚上樓世雲真的去看過伍志海。當時伍志海就發瘋了。咱們兄弟當時留心了，依稀聽到什麽弟弟的字樣。你說，咋回事兒？”
馮驍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反而說：“走吧，去現場。”
車子剛一到巷子，馮驍就看到陸少帥的車子了，他轉頭與謝揚說：“老三最近和樓世雲關系不錯，還沒有真憑實據的事兒，你暫且先別說。免得不是樓世雲，影響他們的關系。”
謝揚：“這我知道，我也不是傻。不過，你說要真是樓世雲，老三這咋辦啊！而且，好端端的，樓世雲也不至於和陸二爺有仇啊！說你和樓二爺有仇還差不多。”
馮驍微笑：“也許，和伍志海有關……樓世雲接連兩次去看伍志海，伍志海都發瘋，大概有些內情。”
謝揚點頭：“說的有道理。”
此時院子裏還有不少警察，這邊這個情況，總歸要處理的。他們一進院子，就看到陸孝勵站在院子裏抽煙。大抵聽到馮驍與謝揚說話的聲音，他擡頭看向了馮驍，眼神漆黑幽深。
馮驍：“怎麽樣？”
陸孝勵說：“屍體我什麽時候能領回去？”
馮驍：“你找謝揚辦吧！我不想管這貨的事兒，就是跟謝揚過來看看他的死狀。我巴不得他早死呢！”
陸孝勵知道馮驍的心結，他心中不是沒有疑竇的，可是不管如何，卻也不會把事兒拿出來說。人都死了，說的再多又有什麽意義呢！他已經跟他父親溝通過了，其實他們心中都默認，人若真是馮驍殺的，他們也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也是為了平息陸系當初因為馮驍而引起的紛爭。
他抹了一把臉，說：“帶我去看看屍體吧。”
馮驍屋裏屋外轉了一圈，像是勘察現場，實際上，他不過是看這裏有哪些地方被樓世雲動過。很顯然，樓世雲根本沒有進屋，她補了槍，隨後也應該開了很多的空槍。
這些人都是跟著陸二爺的亡命之徒，如此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一行人沒有在這處停留，很快的一同回警察總署，陸孝勵的車子扔給副官開了，他坐了馮驍的車子，馮驍：“有話跟我說？”
陸孝勵：“我能抽根煙嗎？”
馮驍：“隨意。”
他眼看陸孝勵表情深邃，欲言又止，笑了出來，說：“你既然想問我，就問吧。”
他倒是相當的平靜，說：“我定然知無不言。”
陸孝勵到底是開不了這個口，理智讓他不要繼續問，但是卻控制不住自己想問，正是因為這兩種情緒糾結在一起，所以他倒是一時無言。
馮驍眼看他這麽糾結，說：“你想問陸老二是不是我動的手？”
他平靜又直爽的看向了陸孝勵，微笑：“是的。”
陸孝勵霍的盯住了馮驍，表情難以言說，微妙的很。原本就糾結，現在更加糾結了。
謝揚坐在汽車後座上，對馮小五子這個個性無語了，什麽事兒都能瞎嗶嗶。這事兒也能往身上攬？
他生怕老三真的疑心老五，直接踹了駕駛座一下，說：“小五子，你能不能正經點？你個屁你啊！你啥事兒都瞎脊耙開玩笑，老三當真，多破壞兄弟感情？老三，你別聽他嗶嗶，他就是太恨你二叔了，故意這麽說的。其實你仔細想，現場那麽多煙頭，殺手肯定在等人的時候抽了很多煙，誰不知道小五子不抽煙啊！”
他們都知道，馮驍是不抽煙的，他小時候讓他媽揍怕了，現在也有陰影在。但是現場香煙太多了。
“而且，我們還有別的證據，反正兇手不會是小五子的，這你放心就是。再說，就算兇手是小五子，你也沒啥道理不樂意。畢竟先缺德的可是你們家那個老禿驢。”
陸孝勵：“我知道。”
他知道，謝揚的話很有道理，他看向馮驍。馮驍瞬間扔給他一個淘氣的眼神。
陸孝勵：“…………媽的！”
他突然伸手暴打馮驍一下，說：“什麽事兒都開玩笑。你真是閑的。你故意是吧？”
不過很快的，他微微瞇眼，盯住了謝揚：“你們還有別的證據了？”
謝揚瞬間：“有嗎？”
他掏耳朵：“你聽錯了吧？要不就是我說錯了，我沒的。”
陸孝勵蹙眉：“你說不說？不說我可揍你了！”
謝揚呵呵：“怎麽著，少帥了不起啊！我士可殺不可辱！”
陸少帥呵了一聲，他又看向馮驍：“小五子，你說！你剛才故意那麽說，是想幫誰隱瞞？你身邊的人？”
馮驍還沒說話，謝揚翻白眼：“怎麽可能是他身邊的人，他不是不想你難堪……”他瞬間捂住嘴。
馮驍：“………………………………”果然是謝大嘴巴，一點沒變。
陸少帥：“…………………………我身邊的人？誰？”
他眉頭蹙的緊緊的，說：“這樣，我也跟你們交一個實底兒，我並不是要為二叔報仇。他害了那麽多人，總歸該有個說法。但是我總的知道是誰對我們陸家有敵意。若不然，我出去若是碰到個事兒怎麽辦……”
“那個……”謝揚遲疑起來，看向了馮驍。
馮驍想了想：“老四，你說吧。”
瞞來瞞去，還真是瞞不住啊！
謝揚：“我懷疑是樓世雲。”
陸孝勵：“！！！”
謝揚：“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哈，她不是針對你，我覺得你二叔可能和伍志海有什麽關系。總歸更深層次的東西，我們還得查……”
陸孝勵眉頭緊鎖，車子還沒到警察總署，他就說：“停車。”
馮驍：“哎？”
陸孝勵：“我要下車。”
謝揚：“臥槽。你別去找樓世雲報仇啊，我們這邊還沒有確定。你這樣不行的……”
陸孝勵失笑：“難不成，你以為我去殺她？我和二叔，還沒有那麽深的感情，我只是覺得，我該跟樓世雲談一談。而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是麽？”
謝揚眼巴巴：“你別打女人哈！”
陸孝勵：“我不會。”
馮驍：“你……算了，隨你吧。”
陸孝勵很快的下車，這附近正是北平飯店，他知道樓世雲的房間號，乘坐電梯來到樓上，來到她的房門前。
“咚咚！”
“誰呀。”嬌滴滴的女聲，女裝大佬一身睡袍過來開門，她輕啟朱唇：“沒想到少帥大駕光臨呢！”
陸少帥微笑：“不請我進去坐坐？”
樓世雲搖頭：“不行呢！”
她眨眼：“因為我藏了野男人啊！勞煩少帥去樓下咖啡廳等我可好？我這邊換個衣服就下去。”
陸少帥到底還是有些風度的，而且樓世雲已經說出這樣的話，他當真是沒有什麽道理強留下。他走到走廊的角落，點燃一根煙等在那裏，不多時，就看到樓世雲換了一身洋裝出門。
她含笑上前，直接挽住了陸孝勵的胳膊，一同往電梯而行。
陸孝勵見過最大膽的女子，也沒有樓世雲這般的，他眉心蹙了蹙，不過卻未曾言道更多，只與她一同下樓，等到二人坐在咖啡廳，陸孝勵看著對面的人。
雖然他不算是一個很有品格的人，也是相當的喜好女色。可是很奇怪，對樓世雲偏是就覺得哪裏怪怪的，略微靠近都覺得不舒服，並沒有什麽旖旎的心思。
相對比較而言，倒是樓世雲更主動不少。
不過陸孝勵也沒想拐彎，他開門見山：“不知，樓小姐可曾聽說昨晚北城的兇案？”他的視線落在樓世雲的小包包上，他的小包包露出一角，香煙盒露出一半，正是昨晚殺手同一牌子的進口煙。
樓世雲沒有任何反應，笑說：“不知呢！怎麽北平也這麽不安全了麽？”
陸孝勵垂垂眼，緩緩說：“我以為，這是樓小姐的傑作。”
說完，鷹一般的眼眸盯住了樓世雲，樓世雲有一瞬間的慌張，不過很快的穩住了，她笑說：“您這是高看我了，我一個女子，能做什麽呢？”
陸孝勵微笑：“是麽？”
他的話音拉的長長的，垂眸沒言語。就在這時，樓世雲的手突然就蓋在了他的手上，眨眨眼說：“你不信我麽？”
陸孝勵突然說：“我們訂婚吧？”
樓世雲一楞，很快的，他笑了出來，笑容帶著些別樣的艷麗，他輕聲：“好！”
陸孝勵擡眸，確認她真的答應，他說：“你父親那邊會同意麽……”
樓世雲淺笑：“你放心，這件事兒我能做主。我來擬定訂婚公告，明日就發到北平大小各家報紙。至於訂婚宴，等我弟弟安全回了上海，我們就籌備，你看可好？”
陸孝勵：“你找到你弟弟了？”
樓世雲沒有回答，不過她神清氣爽的笑容，已經說明一切了。
雖說警察總署的人並不太想宣揚的樣子，但是似乎不止一人看到了樓世雲，因此這個消息還是很快的甚囂塵上。更有人將最近的幾樁事兒串在了一起。
更有甚者，還有人向報社爆料，言道樓家少爺是伍志海先找到的，他找人究竟是想人生還是想人死，就自由心證了。而這個消息卻被陶家夫妻賣給了樓世雲。正是因此，伍志海才殺了陶家夫妻，陶明敏因為看到父母被殺，趁著伍志海毫無防備，偷襲了他。重創伍志海。自己發了瘋。伍志海吃了大虧，又在醫院不能動，所以就找了自己的同夥，暗中隱藏在北平的陸二爺去追殺樓世雲與她那個弟弟。
只是，樓世雲早有防備，因此對陸二爺一行人痛下殺手。陸二爺也算是有些名頭的人，結果落得如此下場。
這消息真是傳的沸沸揚揚，不過大家也相信，這是最接近正確的版本了。第二天的報紙，除卻這個消息，另一則震驚所有人的消息就是陸孝勵與樓世雲的訂婚聲明。
這二人這段日子一直有些深深淺淺的傳言，不過也做不得準，現在好了，有什麽做不得準的？可以肯定，就是這麽回事兒了！正是因此，真是讓人十分的驚詫。
一大早的，阿羅翻看報紙都覺得有點黑色幽默了。
頭版頭條是陸孝勵與樓世雲的訂婚啟示。而此版頭條就是大爆料，懷疑樓世雲是殺人兇手。不過雖然報紙都聲稱收到了匿名爆料，未經查證，可是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
別說是外人，就連樓大帥都是這樣想。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麽樓世雲要跟陸孝勵訂婚，這和與虎謀皮有什麽不同呢！不過樓世雲最近似乎特別失控，她根本不管樓大帥這個親爹有什麽打算。一改往日的溫柔，甚至在電話裏跟樓大帥叫罵起來。最後更是砸了電話！簡直給樓大帥氣個倒仰。
可是現在樓世雲藏著所謂的“樓少爺”，因此誰人也都敢真的得罪他。不過有多少人想通過她找到她弟弟，那就不好說了。
而樓世雲自己也明白，雖然大張旗鼓，但是卻堅持不肯說弟弟的下落，連陸孝勵這個未婚夫都不肯透露一點。陸孝勵經過陸大帥的授意，最近幾日也在打探消息。
不過若是真的說來，沒有人比樓世雲心情很好了，他甚至跟隨陸孝勵一同來白家做客，拜訪了一下親戚。
此時阿羅也在，只覺得嘴角都想抽搐，不過畢竟身份不同了。白家眾位姨太太倒是看不出一點疏漏，相當客氣有力。
樓世雲笑言：“真是每一次來白府都覺得宛如進入人間仙境，處處都美不勝收。”
她甜笑：“特別是院中的玫瑰，真的好特別呢！”
白修然：“這種顏色是比較少，這是我一個洋人朋友送的品種，種植起來倒是還好。”
二人倒是很快的聊上，不多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一同去院中賞花，白修然，及白綺羅陸孝勵樓世雲幾人。白家諸位姨太太倒是沒有一同出去。
不多時，白管家匆匆而來，說道：“陸少爺，您的電話。”
陸孝勵揚眉，不知怎麽打到這裏找他，不過也不算奇怪，唯一可能在這個時候打來的，只會是陸家了。他很快的離開。
樓世雲看著陸孝勵的背影，同情說：“哎呀，想到過幾天他就要成為鰥夫了。我就好感慨呢！”
白綺羅嗤了一聲，隨後說：“你都好意思坑他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看著他成為鰥夫的？”
樓世雲委屈：“這話可不能這麽說，是他想要趁火打劫，勾搭的我。難道我還不給別人這個機會嗎？不過，白先生還真是算無遺漏。”
連陸孝勵得知兇手是她會借機求婚都能算到，也不知，這人是太了解陸少帥，還是太過了解人性。
她歪頭，說：“咦？怎麽沒看到你們家馮驍？我大舅哥該不會是不想看見我吧。”
阿羅又嗤了一聲，說：“這不是去給你掃伍志海的人手了麽？”
樓世雲笑：“咱們可是合作關系，相互的。”
白綺羅：“所以我也沒說你不好啊！”
她挽住白修然的手臂，說：“爸，你說對吧？”
白修然微笑：“阿羅不可能錯。”
樓世雲：“……………………”
因著馮驍與白綺羅的身份都很特殊，所以兩人的婚假時間都很長。可是，馮驍卻提前上班了。雖說他說過不處理什麽陸二爺的事情，但是除卻這件事兒，又有旁的。
而馮驍最近幾日正是借著這件事兒滿北平的徹查，十分的嚴格。他要掃掉有關陸二爺和伍志海的所有殘留黨羽，讓伍志海全然無人所用。現在樓世雲每天都去刺激伍志海，比早上如廁還正常，每天傍晚準時一次，伍志海都要氣的發瘋，準備搶救的。
馮驍掃掉了所有伍志海可用的人手，那麽伍志海要殺樓世雲，就一定要動用那個“幕後黑手”的人手了。
而這也正是白修然要看到的。狐貍尾巴，總歸會慢慢露出來的。
“馮驍那邊，差不多了，我看你距離死期也不遠了。樓公子，我相信，樓家會很滿意你的身份的。”
樓世雲抱胸笑，說：“虧得我不是個女人，如若我真的是個女人，我也一定會喜歡上白先生的。有時候，這就是一種慕強心理。”
白修然：“你過獎了，我不過就是普通人。”
是不是普通人，大家心知肚明。
樓世雲：“謙虛過度，就是自負了。”
白修然微笑：“我就是自負的，我甚至可以預言，伍志海那邊堅持不到三天，三天之內，他一定對你動手。”
樓世雲：“三天麽？我都是要……看一看了！”
眼看陸孝勵去而覆返，他們有志一同的閉了嘴，白綺羅掰著小手兒，覺得自己又可以看一場大戲了，只是不知，樓世雲的死會是多麽的轟轟烈烈。
阿羅原本不知道為什麽她爸就斷定伍志海堅持不了三天，可是看著報紙上一個隱晦又爆炸的消息，她終於明白了，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麽。
有人，八出了“樓少爺”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告密者是誰，但是卻有人提出，創新日報那個藏的很好的頭牌主筆作家木安，很有可能就是當年樓家那個被送走的小少爺。
木安這個人在外地不算是有名，但是在北平卻幾乎是家喻戶曉的。他文筆大氣蓬勃，銳利分明，不管是對時局還是對民生，都頗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頗受推崇。
不過這個木安卻從未露面過，除卻創新時報的主編等特殊幾人，其他人並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而事實上，這個木安談論許多有關民生與時局，雜志社為了保全他，不公布他的姓名也是理所當然。
大抵是因為木安太過神秘，而把他和樓少爺聯系在一起全無道理，正因此，所有自然有人相信這是真相。
也許是因為伍志海真的被樓世雲氣惱的要瘋掉了，也許是因為已經掌握到了真正樓少爺訊息。果然，就在第三天的早晨，樓世雲一出門就感覺到有人尾隨自己了。
她上了車子，眼中帶著些瘋狂的笑意。
樓世雲身邊也是有樓大帥安排的人的，但是樓世雲這個人自從來了北平便性格乖張，並不將樓大帥放在眼裏，時常甩掉保鏢自己出去辦事兒。
不過樓大帥心裏也是有些明白的，她這是不放心。畢竟，現在樓家少爺這件事兒牽扯了各方的精力。小心駛得萬年船，也是沒有錯的。
而且，他總有回去的一天，回去再收拾這個孽女也不著急。
他哪裏想得到，他根本就再也不能見到什麽女兒了！
而他這一生，甚至連自己的女兒究竟是誰都不知道！
樓世雲開著車子前行，倒是沒有費盡心力甩掉老樓給她安排的保鏢，畢竟，他們都是最忠心於老樓的。到時候也可以給她的“死”，做一個見證呢！
樓世雲緩緩開車，果然，一輛摩托車很快的開了過來，司機就在開到他身邊的時候，掏出了勃朗寧——“砰！”
一聲槍響，好在，樓世雲早有準備，他迅速一閃，很快的踩了油門，加速向郊外開去。他，熱烈，歡快，喜悅的奔赴自己為自己選擇的死亡之地。
現場不止一個殺手，很快的，又有七八輛車追了上來，眼看已經到了郊外，樓世雲迅速的反擊，而她的保鏢也受到了攻擊，一時間，這邊亂做一團，倒是已經不知究竟是誰開了槍。只覺得，到處都是子彈殼落地的聲音。
一顆子彈擦過她的玻璃落在車窗上，只差，一點點。
樓世雲迅速的反擊，她的火力也不弱，而且他的保鏢也不是什麽一般人，各個都是驍勇善戰。只是因著樓世雲的車子開得十分的亂，東一頭西一頭，倒是讓保鏢的車子都無從靠近。
很快的，她的車子很快就開到了自己目測好的一條河，這條河已經算是距離北平郊區最近的一條河了。雖說是河，但是卻相當的湍急，河流不知最後會匯入哪裏。
但是這邊這樣的情況，卻是最好的一處。
他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瘋狂，二十多年，終於有一天，他要告別這個女人的身份了。
高興麽？是高興地！
那麽，失落麽？想來，也是失落的。畢竟這個身份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證他們姐弟都活著。他們其實都從某一程度避開了樓家的內鬥。
樓世雲發狂的開槍，這次的殺手並沒有先頭陸二爺殺馮驍帶的人多，但是，身手卻比那些人好許多。
“砰！”不知誰打中了樓世雲的車胎，這樣天賜的良機，樓世雲笑了起來，她借著車子的失控，瘋狂的踩向了油門，車子瞬間就沖出山坡，飛快的落入湍急的河水。
這邊山坡並不高，但是水卻很深。
也就在車子下落的一瞬間，樓世雲飛快的竄出駕駛座，徑自落入水中……等殺手與保鏢同時趕到懸崖，只見樓世雲連人帶車，落入湍急河水的場景……
“大小姐！”撕心裂肺的叫聲響起。
全無，回應。
白修然此時坐在書房，他安靜的看著自己面前正在煮的茶葉，這是英國茶，煮一煮最好不過。他看著潺潺熱氣緩緩上升，表情恬淡。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白修然靠在沙發上，眼眸微微上擡，他說：“進來。”
馮驍進門，他連警服都沒有換，可見最近到底有多麽的忙碌。
他坐下笑了笑，說：“岳父，給杯水喝？”
白修然為他倒茶，“樓世雲怎麽樣？”
馮驍：“我安排人在下游已經把他救上來了。人嗆了幾口水，但是沒問題，人沒什麽大礙。您這邊，怎麽樣了？”
白修然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緩緩說：“等。”
他微笑：“總歸，會有一個結果的。”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刺耳的響起，白修然微笑：“你看，這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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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院子裏二三十人的屍體，他倚在了墻上，垂著首不知想些什麽。只是很快的，他轉身回到了房間，房間的桌上有個幾個煙盒，煙已經都點燃，空著的煙盒扔在桌上。馮驍拿起其中一個，從中抽出最後一根。
這是，他特意留下的，留下的紀念。
他點燃了眼，叼著煙出門，再次來到門口，蹲下仔細檢查陸二爺的屍體，一槍打中太陽穴，饒是多麽強壯，此時也沒氣了。他起身再次倚在了墻上，抽起煙來。
房門響了四聲，響完，老王進門，他身邊還帶著兩個人。老王對馮驍點了點頭，隨後開始仔細檢查每一個人，其中一人正在裝死，老王一槍補了上去。
對這種為非作歹跟著陸二爺做盡了壞事的卑鄙小人，老王沒有一分的同情心。他的同情心也從來不會用在這樣的人身上。
全數檢查完畢，老王擡頭：“加上剛才在大門前後及巷口放哨的，一共三十個人，全都解決掉了。”
馮驍此時一根煙就要抽完了，因著不習慣抽煙，他咳嗽的厲害，不過卻仍是繼續，他說：“把我們的人都撤開，不留痕跡。”
老王頷首，屍體什麽的，這些自然是不需要他們來處理的。
馮驍將抽完的煙頭扔下，一腳碾滅，隨後率先出了門，老王幾人立刻跟上。
房門關上，下一步，只等有人來發現即可。
眾人未曾走的多遠，就看樓世雲已經走到巷口，他若有似無的揚了一下嘴角，沒有與馮驍說什麽，擦肩而過。他很快的回到了這棟屋子，果然，一點也不出意料之外，滿地的屍體。
樓世雲笑了笑，她瞬間就把自己隨身的勃朗寧上膛，對著陸二爺的屍體，砰砰補了兩槍，隨後對著天空開槍，她很快的扣動扳機，一槍槍的震天響。
相較於剛才□□的安靜處理現場，她這般真是相當的大動幹戈了。
樓世雲接連開了幾槍，隨後添換子彈，繼續扣動扳機，到最後，他自己都難以壓抑自己的笑聲了。還別說，與聰明人一起玩兒，就是爽快！
雖然背了一身黑鍋，但是樓世雲卻也會知道，這是功成身退變換身份最好的一個契機了。他心情相當不錯，開完槍，收起自己的勃朗寧，吹著口哨兒，踩著高跟鞋，窈窕的扭臀前行，感覺到似乎有人家偷偷的開門偷看，她並不擔心，反而是笑了起來。
越多人看到她，越好呢！
她很快的來到街上，伸手攔了一輛黃包車，微笑：“北平飯店。”
黃包車走到一半兒，她突然改口說：“去廣仁醫院。”
黃包車師傅：“好嘞。”
黃包車很快的來到了廣仁醫院，樓世雲從包裏掏出十塊錢給黃包車夫，黃包車夫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他接連道歉，又問：“小姐，您探病吧？等一下會往回走麽？若是往回走，我送您，不要錢。”
這邊距離北平飯店也不是很遠的。
樓世雲笑：“好，那就多謝您了。”
其實這個世上，大多數人都是好人，並且知道感恩的。
他深更半夜出現在醫院讓警察總署在這邊值班的人有些詫異，樓小姐該不會是來搞死伍志海的吧？她上次過來伍志海簡直是發了瘋，這一次，又不是什麽樣子了。
正因此，這一次，樓世雲一來，他們就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不過樓世雲今日格外的妖嬈嫵媚，似乎心情相當不錯，她笑盈盈的拋了兩個飛吻，直接進入了病房。
伍志海此時是相當難熬的，陸二爺已經去除掉那個小崽子了，倒是不知到底是個什麽情形。這樣的焦慮之下，縱然身體不適，他也並沒有一分睡意。
他看著月色，數著時間，期盼著結果。
“我就知道，你今晚一定是睡不著的。”
樓世雲笑著進門，伍志海神色瞬息萬變，他繃著下顎，冷冷：“你來幹什麽？”
樓世雲挑眉：“我怎麽就不能來呢？說起來，我們都姓樓啊！哦。你看我，我忘了你是不姓樓的，你姓伍的嘛。”她拉過一張椅子，含笑坐下：“我猜，你一定是想知道陸二爺有沒有得手。”
伍志海微微蹙眉，他眼中泛起驚濤駭浪，可是卻仍是強撐著，不敢多說一分，生怕被這人抓到把柄。不過他心裏已經生出不好的感覺了，樓世雲敢這麽說，想來那邊必然已經失敗了。
他就說陸二爺這個人做事情太過不謹慎，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怪不得這人能被一個所謂的鬧鬼就搞得自己失了分寸，更因為一個陸美麗帶了證據的傳言就荒誕的逃走，現在看來，人就是腦子不好用。
可是這個時候，他必然是不會認的，只繃著神經說：“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樓世雲笑了出來，他笑的越發厲害，緩緩說：“想找我弟弟麽？你們永遠找不到的。至於想要殺他，你真的更不行了。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蠢呢！呵呵呵！”
眼看伍志海瞪大了眼睛，表情嚴肅，他笑說：“祝你有個好夢。”
樓世雲離開之後再次引起伍志海崩潰的叫囂，他暴怒又瘋狂，引得周遭的人相當的惆悵。這伍志海，怎麽又發瘋了呢！看那樓小姐人相當不錯，就不知怎麽伍志海就那麽惱火呢！
樓世雲成功的激怒了伍志海，心情相當愉悅。
而他這個樣子，馮驍也是如此。
馮驍自然也是高興的，或者說，用高興是不盡然的。其實他是一種如釋重負。
一進門，就看到阿羅等幾人都坐在客廳等他，馮驍揚起笑容，說：“你們怎麽還不休息？”
阿羅嗔道：“你沒回來，我哪兒放心？”
馮驍笑了出來，他說：“沒問題的。”
還沒有靠近，阿羅都能聞到馮驍身上的一股子血腥氣，又或者是煙味兒。總之，各種味道混在一起，十分的不好聞。
老馮：“好臭！”
馮驍瞬間就抱住老馮，老馮拼命掙紮：“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就故意！”
馮驍惡作劇成功，笑了出來。不過他卻沒有抱阿羅，只說：“我上樓洗個澡。”
白綺羅眼看馮驍毫發無傷，也就放心下來，她說：“好！”
馮驍知道阿羅不喜歡煙味兒，他用牙粉仔細的刷了牙，隨後洗澡，等到換著浴袍出來，就見阿羅已經上樓了，她說：“我做了三明治，嘗一個？”
馮驍笑著接過，點頭：“賣相不錯。”隨後咬了一口，味道有些怪怪的，並不是很適合他的口味，不過馮驍還是點讚：“很不錯。”
他也是真的餓了，三口兩口吃掉。阿羅原還有些疑心是他故意糊弄她。但是看他吃的這麽快，好像又不是呢！她揚著唇，嘴角微揚，眼兒彎彎。
她問：“還要嗎？還有好幾個哦！”
她的盤子裏還有的，馮驍接連吃了三個，果然是好了很多。
他靠在沙發上，說：“我媳婦兒真棒！”
阿羅翻白眼，淺笑：“你最會拍馬屁。”
馮驍輕輕的拍拍她的後背，說：“真話，我媳婦兒，哪裏需要拍馬屁？”
他其實倒不累的，只是有些心裏疲憊，靠在沙發上，一時不想動，阿羅湊上去，靠在他的懷中，軟糯問：“怎麽，很累？”
馮驍說：“其實也還好，不過心情有點一般，雖然覺得自己總算是報了仇。可是誰又知道，我是否是真正報了仇呢？陸二爺是否還有其他的同夥呢！也許，報仇的路，並沒有結束。”
白綺羅擡眸，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你沒有問出他的同夥？”
馮驍：“他當做籌碼，不肯說。我本意也是速戰速決，殺了他，一樣能引得他的同夥震動。其實不一定非要讓他多言。所以，我殺了他。”
白綺羅：“那就不必多想。”
又想一想，阿羅說：“明日我們回白家，你跟我爸談一談，那些覆雜的事情我是做不好的。但是我相信我爸爸什麽都能處理。”
馮驍笑了出來，他揉揉她的頭，認真：“好。”
不過又再次補充：“你最近出門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免得有些人狗急跳墻。誰也不知道水變得更混之後，會導致什麽更多的連鎖反應。”
阿羅想到今天下午買面包的事情，立刻說：“我今天下午，覺得有有人跟蹤我。”
馮驍立刻正色起來，他坐直了，說：“什麽時候？在什麽位置？”
阿羅摟住他的脖子，嬌滴滴的說：“你躺好啦！不要想那麽多。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只要我們小心謹慎，就算有人做什麽，我們也能迎刃而解。”
馮驍低頭親上了她的額頭，隨後慢慢向下，進入她的口中，兩個人唇齒相依，交纏許久，室內的氣溫漸漸的升高。房間內很快升騰起一股熱浪，將兩人卷的上天入地……
馮驍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看到謝揚已經站在他們家客廳了，馮驍疑惑：“你怎麽過來了？”
謝揚：“唉我去，你竟然才起來。我都等你倆小時了！”
他也是急啊，可是老馮大叔堅決不許他打擾馮驍夫妻二人的夜晚生活，他真是生生的憋了兩個小時。好在，到底馮驍是下樓了。
他說：“出事兒了。”
馮驍哪裏不知道出什麽事兒呢？不過還是故作驚訝：“怎麽？我記得，我還是在休假的吧？”
謝揚倒是理直氣壯，他說：“這麽大的事兒，你是署長，也不能不出現啊！我一個副的，怎麽處理？再說，我想你一定很解氣，陸老二出事兒了！”
馮驍挑挑眉，謝言激動的不行：“那老王八害你，結果這下子遭了報應了。他和他那些狗腿子，好幾十個人啊，全讓人幹死了。你說他原來那個死樣兒啊，誰能想到這麽不經事兒。”
馮驍：“走吧，去看看。”
他還沒走幾步，說：“老三還在北平，你把他叫上。既然是陸二爺的事兒，他這個做侄子的也該到場。”
“放心吧，我剛才通知他了。”
兩人一同出門，還沒上車，他突然說：“哎不對啊，陸老二死了，我該在家放鞭炮慶祝的。我過去湊什麽熱鬧？難道還要給他找兇手不成？再說，退一萬步講，我和他矛盾那麽深，簡直是舊仇夙願，你說我過去，別人怕不是覺得我是去消滅證據的吧？這我可說不清楚了，我不去，免得我陸大爺多想。你全權處理吧，或者交給陸老三。”
謝揚拉住馮驍，“別介兒啊，你哪能這麽躲清閑。哎，我跟你說吧，我一聽到這個事兒死的是陸老二，我就立刻往你家打電話了，馮大爺接的，他說這事兒你調查不妥當。所以我開始不也沒來找你嗎？我昨天大半夜就去現場了。這是今早有了進展，我才過來的。”
馮驍：“你鋪墊的還真是夠長的，說重點。”
謝揚翻白眼，湊在他的耳邊，小聲：“我那邊軟硬兼施，原來有一戶人家好奇又膽子大，曾偷偷的開門看了一眼，他看到那個兇手離開了。據說，是一個女人。”
頓一下，他說：“你猜我懷疑誰？”
馮驍擰住眉梢兒：“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啊？我上哪兒知道？”
謝揚：“哎不是，你這人真沒勁。”又一想，小五子和陸二爺是有舊怨的，似乎不管怎麽表示都不可是，這麽一想，也就直說了：“我懷疑，是樓世雲。”
馮驍抿抿嘴，沒說話。
謝揚：“真的，你別不信！事情過後不一會兒的功夫，曾經有一個黃包車在附近的巷口接了一個穿著打扮和殺手差不多的女人坐黃包車去了廣仁醫院。而我問過咱們兄弟了，那天晚上樓世雲真的去看過伍志海。當時伍志海就發瘋了。咱們兄弟當時留心了，依稀聽到什麽弟弟的字樣。你說，咋回事兒？”
馮驍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反而說：“走吧，去現場。”
車子剛一到巷子，馮驍就看到陸少帥的車子了，他轉頭與謝揚說：“老三最近和樓世雲關系不錯，還沒有真憑實據的事兒，你暫且先別說。免得不是樓世雲，影響他們的關系。”
謝揚：“這我知道，我也不是傻。不過，你說要真是樓世雲，老三這咋辦啊！而且，好端端的，樓世雲也不至於和陸二爺有仇啊！說你和樓二爺有仇還差不多。”
馮驍微笑：“也許，和伍志海有關……樓世雲接連兩次去看伍志海，伍志海都發瘋，大概有些內情。”
謝揚點頭：“說的有道理。”
此時院子裏還有不少警察，這邊這個情況，總歸要處理的。他們一進院子，就看到陸孝勵站在院子裏抽煙。大抵聽到馮驍與謝揚說話的聲音，他擡頭看向了馮驍，眼神漆黑幽深。
馮驍：“怎麽樣？”
陸孝勵說：“屍體我什麽時候能領回去？”
馮驍：“你找謝揚辦吧！我不想管這貨的事兒，就是跟謝揚過來看看他的死狀。我巴不得他早死呢！”
陸孝勵知道馮驍的心結，他心中不是沒有疑竇的，可是不管如何，卻也不會把事兒拿出來說。人都死了，說的再多又有什麽意義呢！他已經跟他父親溝通過了，其實他們心中都默認，人若真是馮驍殺的，他們也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也是為了平息陸系當初因為馮驍而引起的紛爭。
他抹了一把臉，說：“帶我去看看屍體吧。”
馮驍屋裏屋外轉了一圈，像是勘察現場，實際上，他不過是看這裏有哪些地方被樓世雲動過。很顯然，樓世雲根本沒有進屋，她補了槍，隨後也應該開了很多的空槍。
這些人都是跟著陸二爺的亡命之徒，如此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一行人沒有在這處停留，很快的一同回警察總署，陸孝勵的車子扔給副官開了，他坐了馮驍的車子，馮驍：“有話跟我說？”
陸孝勵：“我能抽根煙嗎？”
馮驍：“隨意。”
他眼看陸孝勵表情深邃，欲言又止，笑了出來，說：“你既然想問我，就問吧。”
他倒是相當的平靜，說：“我定然知無不言。”
陸孝勵到底是開不了這個口，理智讓他不要繼續問，但是卻控制不住自己想問，正是因為這兩種情緒糾結在一起，所以他倒是一時無言。
馮驍眼看他這麽糾結，說：“你想問陸老二是不是我動的手？”
他平靜又直爽的看向了陸孝勵，微笑：“是的。”
陸孝勵霍的盯住了馮驍，表情難以言說，微妙的很。原本就糾結，現在更加糾結了。
謝揚坐在汽車後座上，對馮小五子這個個性無語了，什麽事兒都能瞎嗶嗶。這事兒也能往身上攬？
他生怕老三真的疑心老五，直接踹了駕駛座一下，說：“小五子，你能不能正經點？你個屁你啊！你啥事兒都瞎脊耙開玩笑，老三當真，多破壞兄弟感情？老三，你別聽他嗶嗶，他就是太恨你二叔了，故意這麽說的。其實你仔細想，現場那麽多煙頭，殺手肯定在等人的時候抽了很多煙，誰不知道小五子不抽煙啊！”
他們都知道，馮驍是不抽煙的，他小時候讓他媽揍怕了，現在也有陰影在。但是現場香煙太多了。
“而且，我們還有別的證據，反正兇手不會是小五子的，這你放心就是。再說，就算兇手是小五子，你也沒啥道理不樂意。畢竟先缺德的可是你們家那個老禿驢。”
陸孝勵：“我知道。”
他知道，謝揚的話很有道理，他看向馮驍。馮驍瞬間扔給他一個淘氣的眼神。
陸孝勵：“…………媽的！”
他突然伸手暴打馮驍一下，說：“什麽事兒都開玩笑。你真是閑的。你故意是吧？”
不過很快的，他微微瞇眼，盯住了謝揚：“你們還有別的證據了？”
謝揚瞬間：“有嗎？”
他掏耳朵：“你聽錯了吧？要不就是我說錯了，我沒的。”
陸孝勵蹙眉：“你說不說？不說我可揍你了！”
謝揚呵呵：“怎麽著，少帥了不起啊！我士可殺不可辱！”
陸少帥呵了一聲，他又看向馮驍：“小五子，你說！你剛才故意那麽說，是想幫誰隱瞞？你身邊的人？”
馮驍還沒說話，謝揚翻白眼：“怎麽可能是他身邊的人，他不是不想你難堪……”他瞬間捂住嘴。
馮驍：“………………………………”果然是謝大嘴巴，一點沒變。
陸少帥：“…………………………我身邊的人？誰？”
他眉頭蹙的緊緊的，說：“這樣，我也跟你們交一個實底兒，我並不是要為二叔報仇。他害了那麽多人，總歸該有個說法。但是我總的知道是誰對我們陸家有敵意。若不然，我出去若是碰到個事兒怎麽辦……”
“那個……”謝揚遲疑起來，看向了馮驍。
馮驍想了想：“老四，你說吧。”
瞞來瞞去，還真是瞞不住啊！
謝揚：“我懷疑是樓世雲。”
陸孝勵：“！！！”
謝揚：“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哈，她不是針對你，我覺得你二叔可能和伍志海有什麽關系。總歸更深層次的東西，我們還得查……”
陸孝勵眉頭緊鎖，車子還沒到警察總署，他就說：“停車。”
馮驍：“哎？”
陸孝勵：“我要下車。”
謝揚：“臥槽。你別去找樓世雲報仇啊，我們這邊還沒有確定。你這樣不行的……”
陸孝勵失笑：“難不成，你以為我去殺她？我和二叔，還沒有那麽深的感情，我只是覺得，我該跟樓世雲談一談。而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是麽？”
謝揚眼巴巴：“你別打女人哈！”
陸孝勵：“我不會。”
馮驍：“你……算了，隨你吧。”
陸孝勵很快的下車，這附近正是北平飯店，他知道樓世雲的房間號，乘坐電梯來到樓上，來到她的房門前。
“咚咚！”
“誰呀。”嬌滴滴的女聲，女裝大佬一身睡袍過來開門，她輕啟朱唇：“沒想到少帥大駕光臨呢！”
陸少帥微笑：“不請我進去坐坐？”
樓世雲搖頭：“不行呢！”
她眨眼：“因為我藏了野男人啊！勞煩少帥去樓下咖啡廳等我可好？我這邊換個衣服就下去。”
陸少帥到底還是有些風度的，而且樓世雲已經說出這樣的話，他當真是沒有什麽道理強留下。他走到走廊的角落，點燃一根煙等在那裏，不多時，就看到樓世雲換了一身洋裝出門。
她含笑上前，直接挽住了陸孝勵的胳膊，一同往電梯而行。
陸孝勵見過最大膽的女子，也沒有樓世雲這般的，他眉心蹙了蹙，不過卻未曾言道更多，只與她一同下樓，等到二人坐在咖啡廳，陸孝勵看著對面的人。
雖然他不算是一個很有品格的人，也是相當的喜好女色。可是很奇怪，對樓世雲偏是就覺得哪裏怪怪的，略微靠近都覺得不舒服，並沒有什麽旖旎的心思。
相對比較而言，倒是樓世雲更主動不少。
不過陸孝勵也沒想拐彎，他開門見山：“不知，樓小姐可曾聽說昨晚北城的兇案？”他的視線落在樓世雲的小包包上，他的小包包露出一角，香煙盒露出一半，正是昨晚殺手同一牌子的進口煙。
樓世雲沒有任何反應，笑說：“不知呢！怎麽北平也這麽不安全了麽？”
陸孝勵垂垂眼，緩緩說：“我以為，這是樓小姐的傑作。”
說完，鷹一般的眼眸盯住了樓世雲，樓世雲有一瞬間的慌張，不過很快的穩住了，她笑說：“您這是高看我了，我一個女子，能做什麽呢？”
陸孝勵微笑：“是麽？”
他的話音拉的長長的，垂眸沒言語。就在這時，樓世雲的手突然就蓋在了他的手上，眨眨眼說：“你不信我麽？”
陸孝勵突然說：“我們訂婚吧？”
樓世雲一楞，很快的，他笑了出來，笑容帶著些別樣的艷麗，他輕聲：“好！”
陸孝勵擡眸，確認她真的答應，他說：“你父親那邊會同意麽……”
樓世雲淺笑：“你放心，這件事兒我能做主。我來擬定訂婚公告，明日就發到北平大小各家報紙。至於訂婚宴，等我弟弟安全回了上海，我們就籌備，你看可好？”
陸孝勵：“你找到你弟弟了？”
樓世雲沒有回答，不過她神清氣爽的笑容，已經說明一切了。
雖說警察總署的人並不太想宣揚的樣子，但是似乎不止一人看到了樓世雲，因此這個消息還是很快的甚囂塵上。更有人將最近的幾樁事兒串在了一起。
更有甚者，還有人向報社爆料，言道樓家少爺是伍志海先找到的，他找人究竟是想人生還是想人死，就自由心證了。而這個消息卻被陶家夫妻賣給了樓世雲。正是因此，伍志海才殺了陶家夫妻，陶明敏因為看到父母被殺，趁著伍志海毫無防備，偷襲了他。重創伍志海。自己發了瘋。伍志海吃了大虧，又在醫院不能動，所以就找了自己的同夥，暗中隱藏在北平的陸二爺去追殺樓世雲與她那個弟弟。
只是，樓世雲早有防備，因此對陸二爺一行人痛下殺手。陸二爺也算是有些名頭的人，結果落得如此下場。
這消息真是傳的沸沸揚揚，不過大家也相信，這是最接近正確的版本了。第二天的報紙，除卻這個消息，另一則震驚所有人的消息就是陸孝勵與樓世雲的訂婚聲明。
這二人這段日子一直有些深深淺淺的傳言，不過也做不得準，現在好了，有什麽做不得準的？可以肯定，就是這麽回事兒了！正是因此，真是讓人十分的驚詫。
一大早的，阿羅翻看報紙都覺得有點黑色幽默了。
頭版頭條是陸孝勵與樓世雲的訂婚啟示。而此版頭條就是大爆料，懷疑樓世雲是殺人兇手。不過雖然報紙都聲稱收到了匿名爆料，未經查證，可是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
別說是外人，就連樓大帥都是這樣想。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麽樓世雲要跟陸孝勵訂婚，這和與虎謀皮有什麽不同呢！不過樓世雲最近似乎特別失控，她根本不管樓大帥這個親爹有什麽打算。一改往日的溫柔，甚至在電話裏跟樓大帥叫罵起來。最後更是砸了電話！簡直給樓大帥氣個倒仰。
可是現在樓世雲藏著所謂的“樓少爺”，因此誰人也都敢真的得罪他。不過有多少人想通過她找到她弟弟，那就不好說了。
而樓世雲自己也明白，雖然大張旗鼓，但是卻堅持不肯說弟弟的下落，連陸孝勵這個未婚夫都不肯透露一點。陸孝勵經過陸大帥的授意，最近幾日也在打探消息。
不過若是真的說來，沒有人比樓世雲心情很好了，他甚至跟隨陸孝勵一同來白家做客，拜訪了一下親戚。
此時阿羅也在，只覺得嘴角都想抽搐，不過畢竟身份不同了。白家眾位姨太太倒是看不出一點疏漏，相當客氣有力。
樓世雲笑言：“真是每一次來白府都覺得宛如進入人間仙境，處處都美不勝收。”
她甜笑：“特別是院中的玫瑰，真的好特別呢！”
白修然：“這種顏色是比較少，這是我一個洋人朋友送的品種，種植起來倒是還好。”
二人倒是很快的聊上，不多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一同去院中賞花，白修然，及白綺羅陸孝勵樓世雲幾人。白家諸位姨太太倒是沒有一同出去。
不多時，白管家匆匆而來，說道：“陸少爺，您的電話。”
陸孝勵揚眉，不知怎麽打到這裏找他，不過也不算奇怪，唯一可能在這個時候打來的，只會是陸家了。他很快的離開。
樓世雲看著陸孝勵的背影，同情說：“哎呀，想到過幾天他就要成為鰥夫了。我就好感慨呢！”
白綺羅嗤了一聲，隨後說：“你都好意思坑他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看著他成為鰥夫的？”
樓世雲委屈：“這話可不能這麽說，是他想要趁火打劫，勾搭的我。難道我還不給別人這個機會嗎？不過，白先生還真是算無遺漏。”
連陸孝勵得知兇手是她會借機求婚都能算到，也不知，這人是太了解陸少帥，還是太過了解人性。
她歪頭，說：“咦？怎麽沒看到你們家馮驍？我大舅哥該不會是不想看見我吧。”
阿羅又嗤了一聲，說：“這不是去給你掃伍志海的人手了麽？”
樓世雲笑：“咱們可是合作關系，相互的。”
白綺羅：“所以我也沒說你不好啊！”
她挽住白修然的手臂，說：“爸，你說對吧？”
白修然微笑：“阿羅不可能錯。”
樓世雲：“……………………”
因著馮驍與白綺羅的身份都很特殊，所以兩人的婚假時間都很長。可是，馮驍卻提前上班了。雖說他說過不處理什麽陸二爺的事情，但是除卻這件事兒，又有旁的。
而馮驍最近幾日正是借著這件事兒滿北平的徹查，十分的嚴格。他要掃掉有關陸二爺和伍志海的所有殘留黨羽，讓伍志海全然無人所用。現在樓世雲每天都去刺激伍志海，比早上如廁還正常，每天傍晚準時一次，伍志海都要氣的發瘋，準備搶救的。
馮驍掃掉了所有伍志海可用的人手，那麽伍志海要殺樓世雲，就一定要動用那個“幕後黑手”的人手了。
而這也正是白修然要看到的。狐貍尾巴，總歸會慢慢露出來的。
“馮驍那邊，差不多了，我看你距離死期也不遠了。樓公子，我相信，樓家會很滿意你的身份的。”
樓世雲抱胸笑，說：“虧得我不是個女人，如若我真的是個女人，我也一定會喜歡上白先生的。有時候，這就是一種慕強心理。”
白修然：“你過獎了，我不過就是普通人。”
是不是普通人，大家心知肚明。
樓世雲：“謙虛過度，就是自負了。”
白修然微笑：“我就是自負的，我甚至可以預言，伍志海那邊堅持不到三天，三天之內，他一定對你動手。”
樓世雲：“三天麽？我都是要……看一看了！”
眼看陸孝勵去而覆返，他們有志一同的閉了嘴，白綺羅掰著小手兒，覺得自己又可以看一場大戲了，只是不知，樓世雲的死會是多麽的轟轟烈烈。
阿羅原本不知道為什麽她爸就斷定伍志海堅持不了三天，可是看著報紙上一個隱晦又爆炸的消息，她終於明白了，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麽。
有人，八出了“樓少爺”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告密者是誰，但是卻有人提出，創新日報那個藏的很好的頭牌主筆作家木安，很有可能就是當年樓家那個被送走的小少爺。
木安這個人在外地不算是有名，但是在北平卻幾乎是家喻戶曉的。他文筆大氣蓬勃，銳利分明，不管是對時局還是對民生，都頗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頗受推崇。
不過這個木安卻從未露面過，除卻創新時報的主編等特殊幾人，其他人並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而事實上，這個木安談論許多有關民生與時局，雜志社為了保全他，不公布他的姓名也是理所當然。
大抵是因為木安太過神秘，而把他和樓少爺聯系在一起全無道理，正因此，所有自然有人相信這是真相。
也許是因為伍志海真的被樓世雲氣惱的要瘋掉了，也許是因為已經掌握到了真正樓少爺訊息。果然，就在第三天的早晨，樓世雲一出門就感覺到有人尾隨自己了。
她上了車子，眼中帶著些瘋狂的笑意。
樓世雲身邊也是有樓大帥安排的人的，但是樓世雲這個人自從來了北平便性格乖張，並不將樓大帥放在眼裏，時常甩掉保鏢自己出去辦事兒。
不過樓大帥心裏也是有些明白的，她這是不放心。畢竟，現在樓家少爺這件事兒牽扯了各方的精力。小心駛得萬年船，也是沒有錯的。
而且，他總有回去的一天，回去再收拾這個孽女也不著急。
他哪裏想得到，他根本就再也不能見到什麽女兒了！
而他這一生，甚至連自己的女兒究竟是誰都不知道！
樓世雲開著車子前行，倒是沒有費盡心力甩掉老樓給她安排的保鏢，畢竟，他們都是最忠心於老樓的。到時候也可以給她的“死”，做一個見證呢！
樓世雲緩緩開車，果然，一輛摩托車很快的開了過來，司機就在開到他身邊的時候，掏出了勃朗寧——“砰！”
一聲槍響，好在，樓世雲早有準備，他迅速一閃，很快的踩了油門，加速向郊外開去。他，熱烈，歡快，喜悅的奔赴自己為自己選擇的死亡之地。
現場不止一個殺手，很快的，又有七八輛車追了上來，眼看已經到了郊外，樓世雲迅速的反擊，而她的保鏢也受到了攻擊，一時間，這邊亂做一團，倒是已經不知究竟是誰開了槍。只覺得，到處都是子彈殼落地的聲音。
一顆子彈擦過她的玻璃落在車窗上，只差，一點點。
樓世雲迅速的反擊，她的火力也不弱，而且他的保鏢也不是什麽一般人，各個都是驍勇善戰。只是因著樓世雲的車子開得十分的亂，東一頭西一頭，倒是讓保鏢的車子都無從靠近。
很快的，她的車子很快就開到了自己目測好的一條河，這條河已經算是距離北平郊區最近的一條河了。雖說是河，但是卻相當的湍急，河流不知最後會匯入哪裏。
但是這邊這樣的情況，卻是最好的一處。
他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瘋狂，二十多年，終於有一天，他要告別這個女人的身份了。
高興麽？是高興地！
那麽，失落麽？想來，也是失落的。畢竟這個身份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證他們姐弟都活著。他們其實都從某一程度避開了樓家的內鬥。
樓世雲發狂的開槍，這次的殺手並沒有先頭陸二爺殺馮驍帶的人多，但是，身手卻比那些人好許多。
“砰！”不知誰打中了樓世雲的車胎，這樣天賜的良機，樓世雲笑了起來，她借著車子的失控，瘋狂的踩向了油門，車子瞬間就沖出山坡，飛快的落入湍急的河水。
這邊山坡並不高，但是水卻很深。
也就在車子下落的一瞬間，樓世雲飛快的竄出駕駛座，徑自落入水中……等殺手與保鏢同時趕到懸崖，只見樓世雲連人帶車，落入湍急河水的場景……
“大小姐！”撕心裂肺的叫聲響起。
全無，回應。
白修然此時坐在書房，他安靜的看著自己面前正在煮的茶葉，這是英國茶，煮一煮最好不過。他看著潺潺熱氣緩緩上升，表情恬淡。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白修然靠在沙發上，眼眸微微上擡，他說：“進來。”
馮驍進門，他連警服都沒有換，可見最近到底有多麽的忙碌。
他坐下笑了笑，說：“岳父，給杯水喝？”
白修然為他倒茶，“樓世雲怎麽樣？”
馮驍：“我安排人在下游已經把他救上來了。人嗆了幾口水，但是沒問題，人沒什麽大礙。您這邊，怎麽樣了？”
白修然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緩緩說：“等。”
他微笑：“總歸，會有一個結果的。”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刺耳的響起，白修然微笑：“你看，這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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