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買買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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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砰！”
馮驍只覺得一陣輕風，自己就啪嘰一聲落了地。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白綺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的早上了。整整睡了一天一宿。她迷迷糊糊坐起之後就感覺到一只手臂搭著自己的腰，好端端的，正常人誰不害怕呢！所以，白綺羅也害怕，於是她尖叫著把馮驍踹到了床下，震耳欲聾的叫聲引來了馮嬈與老馮。
老馮鑒於“室內畫面可能不可描述”，所以並沒有進門，反而是等在了門口，只安排一個瘦巴巴的馮小嬈進門。她捂著眼睛進門，就聽到她哥苦哈哈的抱怨：“你踹我幹嘛啊！我真是冤枉死了，當時明明是你拉我躺下的。”
白綺羅低頭檢查一下自己衣服，雖然衣服皺皺巴巴，但是，很完整。
她盤腿坐好，一個畫面瞬間閃過。
“你老實一點別亂動，我要睡覺……”白綺羅的腿搭在了馮驍的身上，馮驍委屈：“那你也不能不讓我翻身吧？”
她立刻甩甩頭，將腦中的東西甩掉，相當認真：“我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嗎？還是你借醉行兇？”
要是這麽說，馮驍就覺得自己更委屈了，“我是沒喝醉，可是問題是，我也沒行兇啊！我啥也沒幹啊！”
要說他行兇，他不認，不認不認！
馮嬈這個時候總算是拿開了小手兒，仔細看看，嗯，果然沒有什麽不可描述。她趕緊將哥哥扶起來，說：“哥，你咋躺在地上？”
馮驍：“……………………難不成，你覺得是我的愛好？”為啥別人家的妹子都是小精罐兒，他們家的妹子是個小蠢蛋，腦子笨笨的不靈光。
他拍拍身上的土，癱在椅子上，感慨說：“阿羅，來，我們掰扯掰扯，昨天到底是在誰欺負誰！誰拉住誰……”
白綺羅認真看向馮嬈，說：“我想洗澡了。”
馮嬈：“哦，好。我立刻準備。”
她拉住哥哥，說：“哥，我扶你回屋吧。對了，昨天早上少帥來電話了，我說，你和嫂子還在睡……他好沒有禮貌的，直接掛掉了我的電話。真過分。”
馮驍：“……………………”
白綺羅：“……………………”
好半響，馮驍微笑揉揉馮嬈的頭，說：“你做的，挺好的！”
馮嬈：“咦？是嗎？嘿嘿！”
眼看睡覺與踹人這事兒翻篇了，白綺羅默默的望天，覺得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原本就想著裝醉行兇的，不過裝醉行兇，人也得吃飽。結果她還沒有行動，於涼心倒是搞了小動作，結果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平心而論，白綺羅覺得自己每一次喝醉的時候也不是完全神志不清，最起碼做事情還是很有條理的。但是醒來之後再回想，又覺得不是那麽靠譜。
白綺羅有一個很大的優點，睡覺醒了，對酒醉期間發生的事情記得不清不楚，所以，她沒有任何心裏負擔。當然，過後可能也能想起一點點，但是，不重要，這都不重要。
這邊白綺羅放下一切輕松泡澡，馮驍則是癱在客廳的沙發上裝死，他的衣服宛如榨菜一樣皺皺巴巴，頭發亂糟糟，好在他頭發短，要不然就要跟昨天的於涼心一樣，雞窩頭了。
“哥，喝點茶。”
馮驍低頭飲了一口茶，茶水甘潤，總算是讓他更清醒了幾分：“報紙拿我看看。”
前天鬧那麽一場，也不知道有沒有上報。不過奉天和北平還是有點不同的。北平的新聞媒體更大膽更放縱更不知死活一些，不管什麽內容，多數都敢報道，屬於典型的要錢不要命。日子久了，大家竟然也就習以為常了。竟然，人人都不在意了，有些不好聽的，也任由他們去報道了。
而奉天不同，相對把控還是比較嚴格的，若說最大的一件事兒就是奉天日報的會議紀要報道了，可是這也是白修然授意才會有人報道，若不然，一定是沒有的。
他懶散的翻著報紙：“咦？”
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還真有人報道了啊？”
#英雄難過美人關，馮公子情深似海#，馮驍擡起報紙，認真看了看，點頭：“不錯不錯，給我拍的還行。”配圖是一張他背著白綺羅的照片，雪景之中，平添幾分柔情。
“還有的。”馮嬈指了指報紙，說：“還有別的報道，我早上看到了，大伯高興的多吃了兩碗飯。”
馮驍繼續往後翻看——酒後發飆，囂張暴力千金人設不崩，陸系一幹高官遭遇狂毆。四連拍，各個都狼狽的無以覆加。馮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翻開白紙：“這誰家報紙啊？這麽大膽。”
哦，奉天有名的八卦小報，一貫都是報道個家長裏短，這次倒是大膽了，報道了這麽勁爆的消息。更有甚者，這還只是上，下面還有個敬請期待“下”。
馮驍感慨：“估計陸大爺要氣崩了。”
馮驍覺得，這事兒有點意思，不定他陸大爺氣成啥樣了！所以說，沒安好心也就別怪別人不給你臉色了。
馮驍笑了笑：“沒想到，我們阿羅的到來還帶動了奉天原本已經寒冬的新聞界，讓大家更加的鮮活起來。”
“什麽鮮活？”
白綺羅此時已經洗好澡，整個人清清爽爽出現，笑瞇瞇：“你怎麽還是這個邋遢的樣子啊？”白綺羅嫌棄的很，說：“你剛才說我什麽？”
馮驍：“我說你帶動了新聞業的發展。”
他將報紙遞給了白綺羅，白綺羅隨意的掃了掃，很平靜的放下，每當一回事兒，不就是上報嗎？她都習慣了！
她點評：“少見多怪。”
白綺羅靠在沙發上，打量馮驍，馮驍微笑：“看我幹什麽？是不是覺得我帥的驚天動地？”
白綺羅嘴角抽搐一下，就看馮嬈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挑眉：“你都給你妹妹惡心跑了，你覺得說這話合適嗎？”
馮驍挑眉：“那有啥不合適的？反正都是實話，這年頭說實話就不可能不合適。”
此言直接引得白綺羅翻白眼轉身嘔吐，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這個人，真是臭不要臉的厚臉皮！她哼了一聲，說：“我敢斷定啊，你小時候挨揍多，可不僅僅是因為你淘氣，一定還有厚臉皮嘴賤不幹正事兒。”
他微笑起來，隨即的靠在沙發上，說：“哪兒有啊，竟是冤枉人，我也是做正事兒的好嘛！像我今天就打算去陸系給你善後了。我好不好？”
白綺羅：“為什麽要善後？鬧了就鬧了唄？我從來不怕得罪人。我爸說的對，有一些人與其暗中防備不如明面兒給他難堪，都拆穿了，反而更幹凈利落。甚至於，不敢妄動了。”
不得不說，白綺羅看著是個無腦暴躁少女，可是這人設又未必不好，有時候，總歸是有用得上的地方，而白綺羅也都用在合適的地方了。
她深深知道，什麽時候該扮演這個無腦少女，況且，她自認為本色出演，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這麽說也沒錯，不過說起來啊，我覺得按照我陸大爺算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他那天沒有得償所願，肯定還要搞小動作的。”
馮驍伸個懶腰，說：“也許三太太轉頭就要約你出去逛街了。”
白綺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約我就約我唄？難道我還會吃虧？”
馮驍一想，果斷搖頭：“那不可能，他們不吃虧就不錯了。”
話音剛落，就看馮嬈咚咚的跑了進來，她深深喘息，說：“帥府的三太太過來了，同行還有幾位呢！”
馮驍與白綺羅噗嗤一聲，都笑了出來。
白綺羅：“這特麽……算是自投羅網嗎？”
馮驍微笑：“祝他們好運。”
白綺羅：“請他們進來吧。”
馮驍起身：“我回房洗個澡，稍後我去陸系。阿羅你可好好招呼她們啊！”
白綺羅淺笑：“好呀好呀。”
一旁的馮嬈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點不懂，不過她很認真：“嫂子，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白綺羅逗她：“你為什麽要保護我啊？”
馮嬈認真：“我大伯說了，不對你好，我哥就娶不上媳婦兒了。”
白綺羅：“…………………………”
馮驍剛起身沒走幾步，一個踉蹌，他幽幽的轉身，說：“你們還真是我的好家人。”
馮嬈轉身就跑開，去門口接人。
白綺羅想了想，低聲：“阿嬈她……”馮嬈看起來也有十五六歲了，但是給她的感覺，有點奇怪。
馮驍知道這事兒瞞不過阿羅，而且，他也沒想瞞著，低聲：“她小時候被她那個狠毒如狼的親娘打傷了頭，比一般的孩子笨一些，也呆一些，不過是個好孩子。你別介意。”
白綺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沈默了一下，認真：“我知道，不會的。”
她笑了笑：“我會保護好她的。”
馮驍也笑了，轉身回房。
很快的，馮嬈就引著陸家三太太與其他幾位官太太進門，雖然內心十二萬個不願意，但是既然大帥交代下來了，她又不能不做。而其他幾位也覺得自己相當倒黴催的，竟然要攬這個差事，可是自家男人叮囑了。作為夫人，這事兒不來也得來啊！
三太太含笑：“又來打擾白小姐了，您不會介意的吧？這不，你表姨夫想著你來奉天的機會也不多，可是在家裏說了好多次了，說是一定不能怠慢你！馮家只一個小阿嬈，未見得什麽都懂，緊趕著讓我們過來多陪陪你呢！”
白綺羅：“阿嬈將我照顧的很好。”
阿嬈挺了挺胸。
三太太笑：“那是的，這孩子雖然小，還是很懂事兒的。哎呦餵，你看看，這年輕的姑娘就是恢覆的快。如若我們宿醉，八成要好些天才能恢覆氣色呢！可是白小姐白裏透紅的，真是不錯呢！”
她似乎也不想在馮嬈的話題上糾纏，很快的改變了話題，又道：“你來奉天好幾天了，好似也沒有四下逛一逛吧？不如我們一同去逛街？”
白綺羅擡眸，笑了出來：“好啊！”
她回頭：“阿嬈去穿外套，咱們要出門逛街了。你們不介意阿嬈一起吧？”
三太太淺笑，客客氣氣：“當然不介意啊，阿嬈也是我們的晚輩兒，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一起呢。”
白綺羅笑了：“那行啊！”
白綺羅相當颯爽，她望了望，說：“哎，那個於涼心小姐呢？她不是一直都跟你們在一起嗎？”
三太太有一抹尷尬，很快的笑說：“她啊，她昨天離開奉天了。說起來，我們也不過就是遠親，並不算很熟悉的。”
白綺羅若有似無的笑了笑，很快的，馮嬈就換好了衣服跑回來：“好了。”
白綺羅：“那行，走吧。”
一行人很快的出門，臨到上車，白綺羅拍頭：“看我，忘記拿包了，不拿錢逛什麽街。阿嬈去給我拿包……”
“不用不用，白小姐說的這是什麽話，既然是咱們拉你一起逛街，是萬萬不能讓你花錢的啊！你表姨夫可說了，既然你來了奉天，就要讓你覺得賓至如歸，什麽叫賓至如歸？總歸不會是讓你自己花錢吧？你可得給我們這個機會。”
白綺羅有點小遲疑小糾結，她說：“可是……我怕你們錢不夠……”
這樣的話，真是相當打臉了，現場一秒安靜，不過很快的，三太太立刻：“這怎麽可能！你放心，絕對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白綺羅聳聳肩：“那行吧，你們要是覺得行，我也無所謂的。”
她笑盈盈：“看你們的車子也坐不開，我們坐馮家的車子好了，我們的車子跟在你們後面。”
三太太眼看白綺羅身邊又是保鏢阿梅，又是小姑娘馮嬈，他們幾個確實也坐不開，一時只能同意。白綺羅含笑上車，她搖下車窗，笑瞇瞇的對三太太揮手。
三太太右眼皮兒突然就跳了一下，她怎麽隱隱，又開始不安了呢！
她雙手合十，認真：“沒事兒沒事兒，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逛街又沒有喝酒的地方，她不至於發飆的。冷靜！”眼看她擔心成這樣，同行的周太太說道：“你也別這麽怕。”
三太太低語：“我能不怕嗎？每次看到她，我就覺得心跳加快，覺得很不安。”
其實，周太太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還是強忍著，她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不，不至於的！”
車子很快的開到奉天最大的一條街，這條街上大多數都是服裝店，十分受這些富家太太的歡迎。一行人數一數竟然有十幾個。三太太含笑：“這條街有兩家旗袍店做的旗袍特別的好，若不是熟客，排隊都要小半年呢！走走，我帶你們過去。”
白綺羅笑：“好啊！”
她這麽和氣，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到底是讓幾位太太放心了不少。
果然，沒喝酒的時候，這位還是正常人的。只是………………這樣的感覺也不過在十分鐘之後化為烏有。
正常人什麽的，是不可能的！
三太太引著一行人進入旗袍店，果然大師傅很快就迎了上來，畢竟是大帥的三太太，如今也管著帥府的後院兒呢！總歸是要好好的招待的。
她含笑：“這是我外地來的外甥女兒，這不，知道你這裏手藝好，一抽出空，就趕緊帶她過來了。”
老裁縫不看報，倒是不認識白綺羅，不過既然是大帥家的親戚，總歸不一般：“小姐想選個什麽料子？我們這邊新進了好些個料子，您看看？”
白綺羅不客氣的上前：“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她點了四五個，隨後平靜的說：“這幾個不好看，不要，其他的都要。”
三太太：“…………………………”
其他官太太：“…………………………”
白綺羅微笑盤點：“來吧，量身。”
老裁縫懵逼，他還從來沒有這麽買東西的，他結巴：“這裏有十幾款料子了。”
白綺羅點頭：“我知道啊！”
她一臉的理所當然，微笑：“這個水橙色和這個姜黃色給我留著。這條湖水藍給阿嬈。另外這套枚紅色的給阿梅姐做。其他這些，我稍後給你尺寸，你按照尺寸做就行。”
老裁縫真是，也沒見過這樣的：“可是尺寸不精準……”
白綺羅：“那沒關系，我給您尺寸啊！我都有數兒的，一定精準。”
她伸手：“三太太，來，麻煩您給我做個模特，您比我們家二姨太胖三指吧，我量了您，就知道她了。哦哦還有那個什麽太太，你也過來一下，你跟我們家六姨太身材差不多。還有小姨，還有表姐……”她掰掰手指，說：“一共十一個人，我是兩套，一共十二套……咦？多一個顏色呢！把這個大紅色的也做給小姨，正好正好！”
白綺羅高興了：“一共十三套，大抵需要多久能做出來？”
老裁縫：“………………”
白綺羅：“我過幾天就要離開奉天了，能盡快吧？”
三太太立刻：“一定能，對吧，師傅？”
老師傅：“我就算是不做別人的，最快也要一個月了……”
三太太：“那就先別做別人的，您放心，我先把賬給您結清。您先緊著我們來可好？我這個外甥女過幾天就要走，實在是著急……”
老師傅：“那行吧，一個月。”
白綺羅直接拿起筆，在桌上直接寫出了地址：“做好了之後，直接按照這個地址寄到北平白公館。”
她回頭微笑：“三太太，給錢吧？”
三太太內心十分的仿徨，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不過饒是如此，她還是微笑頷首：“好的呢！”
眼看三太太給了錢，白綺羅：“好啦。我們去下一家吧！”
她笑瞇瞇：“不是說還有一家比較有名氣嗎？我們再去做啊！”
三太太&其他太太：“哦……”
果不其然，白綺羅真是相當不客氣，又一人選了一身，這次倒是比剛才少了兩套，一人一套。馮嬈和阿梅沒想到自己也有，兩個人呢都有些迷茫。
不過白綺羅倒是相當的興致勃勃，眼看三太太幾人走的有點慢，她含笑：“你看，你們逛街怎麽還穿高跟鞋呢？這樣很累的。”
她轉身拐進一家洋裝店，立刻招呼馮嬈：“阿嬈你來。”
馮嬈趕緊來到白綺羅身邊：“嫂子，怎麽了？”
白綺羅：“你偏瘦偏矮，穿旗袍不太好看的。所以沒給你多做，不過你看看這種，這種洋裝最適合你了。穿起來特別的俏皮可愛！”
她掃了一眼，直接回頭吩咐店員：“都給我找最小尺碼哈！這個，這個這個……”
她一口氣點了十幾套：“都拿進去讓她試穿。”
馮嬈：“…………！！！”
她，從未見過這樣買東西的。
三太太平日裏也不是買的少的，但是倒是沒見過像白綺羅這麽買東西的。所以從第一家開始，她們都處於懵逼的狀態，感覺自己千般萬般的巧言巧語都在這個時候告罄。
他們所有人都如同吹起來的氣球，被白綺羅拎著一家店一家店的逛。
馮嬈很快的就穿著一套暗紅色的格子連衣裙出門，她有些局促：“好看嗎？”
雖然馮家很有錢，但是到底都是男人，不會註意到這些方便，馮嬈買衣服也向來都是只有換季的時候才會買，也只會買實用的老款。沒辦法，她也是看別人，府裏的幫傭都年紀大，她的審美也就跟著別人走了。
只是現在看到這些，卻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有點好看。可是又不自信。
白綺羅點頭：“好看，繼續。”
馮嬈足足換了十二套衣服，白綺羅只放棄了一套，剩下的都吩咐店員包起來，說：“你往後跟我一起逛街啊，我最會買東西了。”
白綺羅笑瞇瞇，又給自己選了幾套。店員是認得三太太的，眼看三太太都這麽恭維的女孩子，又是這樣的超級大戶，她也上趕著趕緊介紹，到最後，白綺羅竟然幾乎買了店裏三分之二的衣服。足有四五十套。
三太太覺得自己腦仁疼，她迷茫的揉著太陽穴，思考自己以往是不是果真太節省。
白綺羅笑：“三太太結賬吧。”
眼看一地的袋子，白綺羅平靜的說：“勞煩你們誰跑個腿兒去街邊叫尾號444車牌號的司機過來拿東西。”
營業員難得遇到這樣的大戶，趕緊跑了出去，不多時的功夫司機就一臉懵逼的過來了，他看到一地的袋子懵了一下，隨後趕緊動作起來，要不說是男人呢！即便是三四十個袋子，他竟然也都扛走了，只是，走的有點艱難。
白綺羅笑瞇瞇：“好了，繼續呀！”
三太太與周太太等幾位面面相覷，她覺得自己的嗓子好像多了什麽，但是卻怎麽也咳不出去。
幾個人一家家的逛過去，你要說白綺羅買貴的東西吧？她也沒有買貂皮與珠寶，她只買了衣服。可是這衣服……買的也太多了啊！
等到第三波過來拿的時候，司機可憐巴巴：“白小姐，車子前後座，後備箱都放滿了。”
三太太一聽，喜悅起來，正想結束，就聽白綺羅說：“沒關系，你先回去送一波吧，我們繼續。”
三太太：“！！！”
真是花她的錢，一點也不心疼啊！
白綺羅：“走走。我們還要看男裝呢！我要給馮驍買衣服。”
三太太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你們還是甜蜜。”
白綺羅：“是呀，馮驍雖然不著調，但是就沖他比別人抗揍，我就覺得他很好啊！”
一行人逛街下來，三太太發現自己真是小看白綺羅了，她還覺得自己帶的錢怎麽也夠，最後，她幾乎給同行其他幾位的錢都花了個差不多，面前的白綺羅還沒有結束的打算。
馮家的車子，已經來回四趟了！
好在，已經中午了，三太太微笑：“不如一起吃點東西吧！我知道有一家西餐廳很不錯的。”
吃嘛，能花幾個錢呢！
白綺羅：“行啊！”
她拍拍馮嬈的肩膀，微笑：“累壞了吧？中午一定要吃飽啊！”
馮嬈只覺得這個表嫂太好了，她重重的嗯了一聲，一行人一同來到咖啡廳，鑒於他們人多，因此分了兩桌，三太太與周太太及另一位王太太與他們一起。
白綺羅：“餐點上所有有的，都上一份吧。”
服務生：“啥？”
他險些一個大劈叉，不過鑒於誠懇做生意的原則，他說：“那個，恐怕吃不完！”
“吃的晚！”馮嬈鼓起了腮幫子。
白綺羅也點頭：“我都怕不夠。”
三太太含笑：“那就上吧，上吧，呵呵。”
她飽含痛苦的看向了周太太，周太太默默的別開了視線，也十分惆悵，她們逛了一上午，什麽也沒有買。當然，買東西不是正事兒，正事兒是勸說白綺羅，只是這個時候，她們真的不是很有精力了。
內心，很疲憊。
三太太在桌下捏了一把周太太，周太太總算是露出一個笑容，柔聲：“白小姐打算在奉天住多久呢？馮家住的還習慣吧？”
白綺羅：“還行吧，不過我應該再住個兩三天就會離開奉天吧？”
三太太沒想到白綺羅回去的這麽早，她疑惑的擡頭，脫口而出：“這麽快！”
白綺羅：“對啊！我還有工作的，我就怕我不早點回去，那幫小兔崽子不好好的鍛煉。你們沒當過老師是不懂的，那些小兔崽子是不抽鞭子不往前走。只要能偷懶就偷懶！”
她兇巴巴的說：“等我回去看他們要是誰疏於鍛煉，我就罰他們跑一百圈！”
幾個太太都瑟縮了一下，不敢想象。
同桌的王太太突然說：“白小姐教的是不是十二中？”
白綺羅：“對呀！”
王太太表情立刻一言難盡起來，好半響，她低聲：“果然是十二中啊！”
白綺羅謹慎起來，追問：“十二中怎麽了？”
王太太：“十二中沒事兒，是十二中的女學生，我家親戚在十二中讀書。我聽說，他們學校的女學生昨天一起抓了一個搶劫犯……”
這特麽，相當玄幻了！
她原本覺得這是假消息，但是想到面前彪悍的白小姐就是十二中老師，又覺得，可能是真的吧？
白綺羅：“啊？”
她立刻起身：“我打電話問一下，別出什麽事兒。”
說實在的，雖然教導那些女孩子時間不長，但是她還是很關心她的。
眼看白綺羅去吧臺打電話，三太太低聲埋怨王太太：“你說這個幹嘛……”
王太太也不過是順口一提啊！她正要辯解，就看白綺羅開心回來：“她們好棒哦！來來來，吃完飯我們繼續逛！我要給她們帶禮物慶祝她們行俠仗義。”
三太太：“…………………………………………”
她尷尬起身：“我上個洗手間。”不讓家裏送錢，是不行了。
她去打了電話，隨後等在門口拿了錢，不過一刻鐘多一些，再一回來，就看盤子已經空了無數個。
三太太扶住了座椅，覺得自己又受到了沖擊，人生，就是這樣讓人覺得操蛋。
白綺羅笑說：“我覺得我吃的這個草莓慕斯很不錯，你可以來一個試一試。”
阿嬈很少吃西餐，也很少買這種小巧的蛋糕，但是女孩子，哪裏有不喜歡甜食的呢？她立刻點頭，三太太回到位置，默默的開始看他們吃。到最後，她已經產生了一種，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我面前的人是誰？諸多的錯覺，她怎麽能想到，面前幹巴瘦的小姑娘這麽能吃呢！
到最後，幾乎整間咖啡廳的人都看著他們這一桌。
三太太和周太太等人坐如針氈，她們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遇到這樣的事兒。而其他幾位沒有與他們同一桌的都在默默的慶幸，自己早上出門是燒了什麽高香哦！如果跟他們一桌，被圍觀的就是他們了！
到最後，三太太等人已經木然了，茫然的結賬，隨後默默的任由白綺羅繼續逛。
不過好在這一次她買的都是一些小東西，帽子啊圍巾啊，還有銀質的胸針，亂七八糟的買了一大堆。不過這些東西總歸不那麽占地方，三太太默默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幾個太太每人提著幾個袋子，只覺得生無可戀。
早知如此，打死也不來。
“咦？那是不是令尊？”
白綺羅回頭一看，就見一家門口旋轉霓虹燈的洋人發屋在櫥窗上放著一張報紙，報紙正是染了一頭綠頭發，風騷又內斂白修然。上面兩個大字廣告：染發！
白綺羅立刻：“對哎，是我爸。”
這個時候就有人侵犯她爸的肖像權了。果然長得帥傳千裏啊！
她說：“我爸帥吧？”
三太太勉強的笑：“帥，特別帥。這頭發的顏色也特別！”
白綺羅眼睛一亮：“是嗎？走走走，我們一起去，你們也搞一個啊！”
三太太：“！！！！”
還沒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白綺羅拉進了門，果然，這個時代，染發這種事兒還是洋人比較能夠接受一點，其他人還是不行的。
白綺羅：“來來來，大家別客氣，我知道你們內心特別向往特別，但是卻不敢走出這一步。來，聽我的。”
白綺羅按住了三太太，將她按坐下：“來，給她頭發剪一剪，染個火紅的頭發，寓意好，紅紅火火！”
三太太臉色已經扭曲了：“………………不！”
白綺羅：“你不喜歡紅色的，那綠色的吧？我就說你覺得我爸長得帥呢！”
其他幾個官太太驚恐的彼此拉著手，覺得有點顫抖，白綺羅：“我當時還想染成綠色呢！不過我爸說給馮驍點面子，而且我過完年要結婚，所以放棄了。其實我挺遺憾的。沒想到三太太你這麽有品位！”
三太太已經要哭了，奮力掙紮：“不不不，我不行！”
白綺羅：“人呀，要勇敢嘗試，沒關系的！”
三太太：“那個，那個你表姨夫一定不喜歡，我還是不了。我不能讓他為難。你說對吧？”
白綺羅：“您要勇於嘗試突破自我啊！”
三太太：“我、我……”
周太太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顧不得其他了，她生怕下一個被按下的就是她，她立刻：“你看我，我想到家裏還有點事兒，我家傍晚要來客人。我這時間不是很來得及，我就先走了，我先走了哈……”
不等白綺羅和三太太答應，她嗖嗖的竄出了門，完全不敢耽誤，剛一出門，又探頭回來：“白小姐，你的東西，我給你放車上哈！”
隨後三步並作兩步，逃了。
眼看周太太這個三太太的親嫂子都逃了，她們也得逃啊，不然，真是都要落得同一下場了。不多時，大家各種理由胡口一謅，嗖嗖的都跑掉了。
三太太不敢想這些人這麽靠不住，她：“我我我、我也想到有事兒……”她掙紮爬起來，很快：“周太太她忘記了，她也邀請了我。我不去不好，我先走了，先走了哈！”
她爆發了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能量，一下子竄到門口，很快的落荒而逃。
說真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白綺羅對別人的頭發這麽執著，想到土雞一樣離開奉天的於涼心，大家都不敢對自己太過有信心。頭發，還是很重要的。
白綺羅眼看一個個跑的無影無蹤，疑惑：“她們害怕什麽？”
她聳聳肩，說：“就這種心理素質，還來做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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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驍只覺得一陣輕風，自己就啪嘰一聲落了地。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白綺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的早上了。整整睡了一天一宿。她迷迷糊糊坐起之後就感覺到一只手臂搭著自己的腰，好端端的，正常人誰不害怕呢！所以，白綺羅也害怕，於是她尖叫著把馮驍踹到了床下，震耳欲聾的叫聲引來了馮嬈與老馮。
老馮鑒於“室內畫面可能不可描述”，所以並沒有進門，反而是等在了門口，只安排一個瘦巴巴的馮小嬈進門。她捂著眼睛進門，就聽到她哥苦哈哈的抱怨：“你踹我幹嘛啊！我真是冤枉死了，當時明明是你拉我躺下的。”
白綺羅低頭檢查一下自己衣服，雖然衣服皺皺巴巴，但是，很完整。
她盤腿坐好，一個畫面瞬間閃過。
“你老實一點別亂動，我要睡覺……”白綺羅的腿搭在了馮驍的身上，馮驍委屈：“那你也不能不讓我翻身吧？”
她立刻甩甩頭，將腦中的東西甩掉，相當認真：“我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嗎？還是你借醉行兇？”
要是這麽說，馮驍就覺得自己更委屈了，“我是沒喝醉，可是問題是，我也沒行兇啊！我啥也沒幹啊！”
要說他行兇，他不認，不認不認！
馮嬈這個時候總算是拿開了小手兒，仔細看看，嗯，果然沒有什麽不可描述。她趕緊將哥哥扶起來，說：“哥，你咋躺在地上？”
馮驍：“……………………難不成，你覺得是我的愛好？”為啥別人家的妹子都是小精罐兒，他們家的妹子是個小蠢蛋，腦子笨笨的不靈光。
他拍拍身上的土，癱在椅子上，感慨說：“阿羅，來，我們掰扯掰扯，昨天到底是在誰欺負誰！誰拉住誰……”
白綺羅認真看向馮嬈，說：“我想洗澡了。”
馮嬈：“哦，好。我立刻準備。”
她拉住哥哥，說：“哥，我扶你回屋吧。對了，昨天早上少帥來電話了，我說，你和嫂子還在睡……他好沒有禮貌的，直接掛掉了我的電話。真過分。”
馮驍：“……………………”
白綺羅：“……………………”
好半響，馮驍微笑揉揉馮嬈的頭，說：“你做的，挺好的！”
馮嬈：“咦？是嗎？嘿嘿！”
眼看睡覺與踹人這事兒翻篇了，白綺羅默默的望天，覺得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原本就想著裝醉行兇的，不過裝醉行兇，人也得吃飽。結果她還沒有行動，於涼心倒是搞了小動作，結果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平心而論，白綺羅覺得自己每一次喝醉的時候也不是完全神志不清，最起碼做事情還是很有條理的。但是醒來之後再回想，又覺得不是那麽靠譜。
白綺羅有一個很大的優點，睡覺醒了，對酒醉期間發生的事情記得不清不楚，所以，她沒有任何心裏負擔。當然，過後可能也能想起一點點，但是，不重要，這都不重要。
這邊白綺羅放下一切輕松泡澡，馮驍則是癱在客廳的沙發上裝死，他的衣服宛如榨菜一樣皺皺巴巴，頭發亂糟糟，好在他頭發短，要不然就要跟昨天的於涼心一樣，雞窩頭了。
“哥，喝點茶。”
馮驍低頭飲了一口茶，茶水甘潤，總算是讓他更清醒了幾分：“報紙拿我看看。”
前天鬧那麽一場，也不知道有沒有上報。不過奉天和北平還是有點不同的。北平的新聞媒體更大膽更放縱更不知死活一些，不管什麽內容，多數都敢報道，屬於典型的要錢不要命。日子久了，大家竟然也就習以為常了。竟然，人人都不在意了，有些不好聽的，也任由他們去報道了。
而奉天不同，相對把控還是比較嚴格的，若說最大的一件事兒就是奉天日報的會議紀要報道了，可是這也是白修然授意才會有人報道，若不然，一定是沒有的。
他懶散的翻著報紙：“咦？”
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還真有人報道了啊？”
#英雄難過美人關，馮公子情深似海#，馮驍擡起報紙，認真看了看，點頭：“不錯不錯，給我拍的還行。”配圖是一張他背著白綺羅的照片，雪景之中，平添幾分柔情。
“還有的。”馮嬈指了指報紙，說：“還有別的報道，我早上看到了，大伯高興的多吃了兩碗飯。”
馮驍繼續往後翻看——酒後發飆，囂張暴力千金人設不崩，陸系一幹高官遭遇狂毆。四連拍，各個都狼狽的無以覆加。馮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翻開白紙：“這誰家報紙啊？這麽大膽。”
哦，奉天有名的八卦小報，一貫都是報道個家長裏短，這次倒是大膽了，報道了這麽勁爆的消息。更有甚者，這還只是上，下面還有個敬請期待“下”。
馮驍感慨：“估計陸大爺要氣崩了。”
馮驍覺得，這事兒有點意思，不定他陸大爺氣成啥樣了！所以說，沒安好心也就別怪別人不給你臉色了。
馮驍笑了笑：“沒想到，我們阿羅的到來還帶動了奉天原本已經寒冬的新聞界，讓大家更加的鮮活起來。”
“什麽鮮活？”
白綺羅此時已經洗好澡，整個人清清爽爽出現，笑瞇瞇：“你怎麽還是這個邋遢的樣子啊？”白綺羅嫌棄的很，說：“你剛才說我什麽？”
馮驍：“我說你帶動了新聞業的發展。”
他將報紙遞給了白綺羅，白綺羅隨意的掃了掃，很平靜的放下，每當一回事兒，不就是上報嗎？她都習慣了！
她點評：“少見多怪。”
白綺羅靠在沙發上，打量馮驍，馮驍微笑：“看我幹什麽？是不是覺得我帥的驚天動地？”
白綺羅嘴角抽搐一下，就看馮嬈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挑眉：“你都給你妹妹惡心跑了，你覺得說這話合適嗎？”
馮驍挑眉：“那有啥不合適的？反正都是實話，這年頭說實話就不可能不合適。”
此言直接引得白綺羅翻白眼轉身嘔吐，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這個人，真是臭不要臉的厚臉皮！她哼了一聲，說：“我敢斷定啊，你小時候挨揍多，可不僅僅是因為你淘氣，一定還有厚臉皮嘴賤不幹正事兒。”
他微笑起來，隨即的靠在沙發上，說：“哪兒有啊，竟是冤枉人，我也是做正事兒的好嘛！像我今天就打算去陸系給你善後了。我好不好？”
白綺羅：“為什麽要善後？鬧了就鬧了唄？我從來不怕得罪人。我爸說的對，有一些人與其暗中防備不如明面兒給他難堪，都拆穿了，反而更幹凈利落。甚至於，不敢妄動了。”
不得不說，白綺羅看著是個無腦暴躁少女，可是這人設又未必不好，有時候，總歸是有用得上的地方，而白綺羅也都用在合適的地方了。
她深深知道，什麽時候該扮演這個無腦少女，況且，她自認為本色出演，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這麽說也沒錯，不過說起來啊，我覺得按照我陸大爺算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他那天沒有得償所願，肯定還要搞小動作的。”
馮驍伸個懶腰，說：“也許三太太轉頭就要約你出去逛街了。”
白綺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約我就約我唄？難道我還會吃虧？”
馮驍一想，果斷搖頭：“那不可能，他們不吃虧就不錯了。”
話音剛落，就看馮嬈咚咚的跑了進來，她深深喘息，說：“帥府的三太太過來了，同行還有幾位呢！”
馮驍與白綺羅噗嗤一聲，都笑了出來。
白綺羅：“這特麽……算是自投羅網嗎？”
馮驍微笑：“祝他們好運。”
白綺羅：“請他們進來吧。”
馮驍起身：“我回房洗個澡，稍後我去陸系。阿羅你可好好招呼她們啊！”
白綺羅淺笑：“好呀好呀。”
一旁的馮嬈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點不懂，不過她很認真：“嫂子，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白綺羅逗她：“你為什麽要保護我啊？”
馮嬈認真：“我大伯說了，不對你好，我哥就娶不上媳婦兒了。”
白綺羅：“…………………………”
馮驍剛起身沒走幾步，一個踉蹌，他幽幽的轉身，說：“你們還真是我的好家人。”
馮嬈轉身就跑開，去門口接人。
白綺羅想了想，低聲：“阿嬈她……”馮嬈看起來也有十五六歲了，但是給她的感覺，有點奇怪。
馮驍知道這事兒瞞不過阿羅，而且，他也沒想瞞著，低聲：“她小時候被她那個狠毒如狼的親娘打傷了頭，比一般的孩子笨一些，也呆一些，不過是個好孩子。你別介意。”
白綺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沈默了一下，認真：“我知道，不會的。”
她笑了笑：“我會保護好她的。”
馮驍也笑了，轉身回房。
很快的，馮嬈就引著陸家三太太與其他幾位官太太進門，雖然內心十二萬個不願意，但是既然大帥交代下來了，她又不能不做。而其他幾位也覺得自己相當倒黴催的，竟然要攬這個差事，可是自家男人叮囑了。作為夫人，這事兒不來也得來啊！
三太太含笑：“又來打擾白小姐了，您不會介意的吧？這不，你表姨夫想著你來奉天的機會也不多，可是在家裏說了好多次了，說是一定不能怠慢你！馮家只一個小阿嬈，未見得什麽都懂，緊趕著讓我們過來多陪陪你呢！”
白綺羅：“阿嬈將我照顧的很好。”
阿嬈挺了挺胸。
三太太笑：“那是的，這孩子雖然小，還是很懂事兒的。哎呦餵，你看看，這年輕的姑娘就是恢覆的快。如若我們宿醉，八成要好些天才能恢覆氣色呢！可是白小姐白裏透紅的，真是不錯呢！”
她似乎也不想在馮嬈的話題上糾纏，很快的改變了話題，又道：“你來奉天好幾天了，好似也沒有四下逛一逛吧？不如我們一同去逛街？”
白綺羅擡眸，笑了出來：“好啊！”
她回頭：“阿嬈去穿外套，咱們要出門逛街了。你們不介意阿嬈一起吧？”
三太太淺笑，客客氣氣：“當然不介意啊，阿嬈也是我們的晚輩兒，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一起呢。”
白綺羅笑了：“那行啊！”
白綺羅相當颯爽，她望了望，說：“哎，那個於涼心小姐呢？她不是一直都跟你們在一起嗎？”
三太太有一抹尷尬，很快的笑說：“她啊，她昨天離開奉天了。說起來，我們也不過就是遠親，並不算很熟悉的。”
白綺羅若有似無的笑了笑，很快的，馮嬈就換好了衣服跑回來：“好了。”
白綺羅：“那行，走吧。”
一行人很快的出門，臨到上車，白綺羅拍頭：“看我，忘記拿包了，不拿錢逛什麽街。阿嬈去給我拿包……”
“不用不用，白小姐說的這是什麽話，既然是咱們拉你一起逛街，是萬萬不能讓你花錢的啊！你表姨夫可說了，既然你來了奉天，就要讓你覺得賓至如歸，什麽叫賓至如歸？總歸不會是讓你自己花錢吧？你可得給我們這個機會。”
白綺羅有點小遲疑小糾結，她說：“可是……我怕你們錢不夠……”
這樣的話，真是相當打臉了，現場一秒安靜，不過很快的，三太太立刻：“這怎麽可能！你放心，絕對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白綺羅聳聳肩：“那行吧，你們要是覺得行，我也無所謂的。”
她笑盈盈：“看你們的車子也坐不開，我們坐馮家的車子好了，我們的車子跟在你們後面。”
三太太眼看白綺羅身邊又是保鏢阿梅，又是小姑娘馮嬈，他們幾個確實也坐不開，一時只能同意。白綺羅含笑上車，她搖下車窗，笑瞇瞇的對三太太揮手。
三太太右眼皮兒突然就跳了一下，她怎麽隱隱，又開始不安了呢！
她雙手合十，認真：“沒事兒沒事兒，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逛街又沒有喝酒的地方，她不至於發飆的。冷靜！”眼看她擔心成這樣，同行的周太太說道：“你也別這麽怕。”
三太太低語：“我能不怕嗎？每次看到她，我就覺得心跳加快，覺得很不安。”
其實，周太太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還是強忍著，她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不，不至於的！”
車子很快的開到奉天最大的一條街，這條街上大多數都是服裝店，十分受這些富家太太的歡迎。一行人數一數竟然有十幾個。三太太含笑：“這條街有兩家旗袍店做的旗袍特別的好，若不是熟客，排隊都要小半年呢！走走，我帶你們過去。”
白綺羅笑：“好啊！”
她這麽和氣，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到底是讓幾位太太放心了不少。
果然，沒喝酒的時候，這位還是正常人的。只是………………這樣的感覺也不過在十分鐘之後化為烏有。
正常人什麽的，是不可能的！
三太太引著一行人進入旗袍店，果然大師傅很快就迎了上來，畢竟是大帥的三太太，如今也管著帥府的後院兒呢！總歸是要好好的招待的。
她含笑：“這是我外地來的外甥女兒，這不，知道你這裏手藝好，一抽出空，就趕緊帶她過來了。”
老裁縫不看報，倒是不認識白綺羅，不過既然是大帥家的親戚，總歸不一般：“小姐想選個什麽料子？我們這邊新進了好些個料子，您看看？”
白綺羅不客氣的上前：“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她點了四五個，隨後平靜的說：“這幾個不好看，不要，其他的都要。”
三太太：“…………………………”
其他官太太：“…………………………”
白綺羅微笑盤點：“來吧，量身。”
老裁縫懵逼，他還從來沒有這麽買東西的，他結巴：“這裏有十幾款料子了。”
白綺羅點頭：“我知道啊！”
她一臉的理所當然，微笑：“這個水橙色和這個姜黃色給我留著。這條湖水藍給阿嬈。另外這套枚紅色的給阿梅姐做。其他這些，我稍後給你尺寸，你按照尺寸做就行。”
老裁縫真是，也沒見過這樣的：“可是尺寸不精準……”
白綺羅：“那沒關系，我給您尺寸啊！我都有數兒的，一定精準。”
她伸手：“三太太，來，麻煩您給我做個模特，您比我們家二姨太胖三指吧，我量了您，就知道她了。哦哦還有那個什麽太太，你也過來一下，你跟我們家六姨太身材差不多。還有小姨，還有表姐……”她掰掰手指，說：“一共十一個人，我是兩套，一共十二套……咦？多一個顏色呢！把這個大紅色的也做給小姨，正好正好！”
白綺羅高興了：“一共十三套，大抵需要多久能做出來？”
老裁縫：“………………”
白綺羅：“我過幾天就要離開奉天了，能盡快吧？”
三太太立刻：“一定能，對吧，師傅？”
老師傅：“我就算是不做別人的，最快也要一個月了……”
三太太：“那就先別做別人的，您放心，我先把賬給您結清。您先緊著我們來可好？我這個外甥女過幾天就要走，實在是著急……”
老師傅：“那行吧，一個月。”
白綺羅直接拿起筆，在桌上直接寫出了地址：“做好了之後，直接按照這個地址寄到北平白公館。”
她回頭微笑：“三太太，給錢吧？”
三太太內心十分的仿徨，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不過饒是如此，她還是微笑頷首：“好的呢！”
眼看三太太給了錢，白綺羅：“好啦。我們去下一家吧！”
她笑瞇瞇：“不是說還有一家比較有名氣嗎？我們再去做啊！”
三太太&其他太太：“哦……”
果不其然，白綺羅真是相當不客氣，又一人選了一身，這次倒是比剛才少了兩套，一人一套。馮嬈和阿梅沒想到自己也有，兩個人呢都有些迷茫。
不過白綺羅倒是相當的興致勃勃，眼看三太太幾人走的有點慢，她含笑：“你看，你們逛街怎麽還穿高跟鞋呢？這樣很累的。”
她轉身拐進一家洋裝店，立刻招呼馮嬈：“阿嬈你來。”
馮嬈趕緊來到白綺羅身邊：“嫂子，怎麽了？”
白綺羅：“你偏瘦偏矮，穿旗袍不太好看的。所以沒給你多做，不過你看看這種，這種洋裝最適合你了。穿起來特別的俏皮可愛！”
她掃了一眼，直接回頭吩咐店員：“都給我找最小尺碼哈！這個，這個這個……”
她一口氣點了十幾套：“都拿進去讓她試穿。”
馮嬈：“…………！！！”
她，從未見過這樣買東西的。
三太太平日裏也不是買的少的，但是倒是沒見過像白綺羅這麽買東西的。所以從第一家開始，她們都處於懵逼的狀態，感覺自己千般萬般的巧言巧語都在這個時候告罄。
他們所有人都如同吹起來的氣球，被白綺羅拎著一家店一家店的逛。
馮嬈很快的就穿著一套暗紅色的格子連衣裙出門，她有些局促：“好看嗎？”
雖然馮家很有錢，但是到底都是男人，不會註意到這些方便，馮嬈買衣服也向來都是只有換季的時候才會買，也只會買實用的老款。沒辦法，她也是看別人，府裏的幫傭都年紀大，她的審美也就跟著別人走了。
只是現在看到這些，卻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有點好看。可是又不自信。
白綺羅點頭：“好看，繼續。”
馮嬈足足換了十二套衣服，白綺羅只放棄了一套，剩下的都吩咐店員包起來，說：“你往後跟我一起逛街啊，我最會買東西了。”
白綺羅笑瞇瞇，又給自己選了幾套。店員是認得三太太的，眼看三太太都這麽恭維的女孩子，又是這樣的超級大戶，她也上趕著趕緊介紹，到最後，白綺羅竟然幾乎買了店裏三分之二的衣服。足有四五十套。
三太太覺得自己腦仁疼，她迷茫的揉著太陽穴，思考自己以往是不是果真太節省。
白綺羅笑：“三太太結賬吧。”
眼看一地的袋子，白綺羅平靜的說：“勞煩你們誰跑個腿兒去街邊叫尾號444車牌號的司機過來拿東西。”
營業員難得遇到這樣的大戶，趕緊跑了出去，不多時的功夫司機就一臉懵逼的過來了，他看到一地的袋子懵了一下，隨後趕緊動作起來，要不說是男人呢！即便是三四十個袋子，他竟然也都扛走了，只是，走的有點艱難。
白綺羅笑瞇瞇：“好了，繼續呀！”
三太太與周太太等幾位面面相覷，她覺得自己的嗓子好像多了什麽，但是卻怎麽也咳不出去。
幾個人一家家的逛過去，你要說白綺羅買貴的東西吧？她也沒有買貂皮與珠寶，她只買了衣服。可是這衣服……買的也太多了啊！
等到第三波過來拿的時候，司機可憐巴巴：“白小姐，車子前後座，後備箱都放滿了。”
三太太一聽，喜悅起來，正想結束，就聽白綺羅說：“沒關系，你先回去送一波吧，我們繼續。”
三太太：“！！！”
真是花她的錢，一點也不心疼啊！
白綺羅：“走走。我們還要看男裝呢！我要給馮驍買衣服。”
三太太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你們還是甜蜜。”
白綺羅：“是呀，馮驍雖然不著調，但是就沖他比別人抗揍，我就覺得他很好啊！”
一行人逛街下來，三太太發現自己真是小看白綺羅了，她還覺得自己帶的錢怎麽也夠，最後，她幾乎給同行其他幾位的錢都花了個差不多，面前的白綺羅還沒有結束的打算。
馮家的車子，已經來回四趟了！
好在，已經中午了，三太太微笑：“不如一起吃點東西吧！我知道有一家西餐廳很不錯的。”
吃嘛，能花幾個錢呢！
白綺羅：“行啊！”
她拍拍馮嬈的肩膀，微笑：“累壞了吧？中午一定要吃飽啊！”
馮嬈只覺得這個表嫂太好了，她重重的嗯了一聲，一行人一同來到咖啡廳，鑒於他們人多，因此分了兩桌，三太太與周太太及另一位王太太與他們一起。
白綺羅：“餐點上所有有的，都上一份吧。”
服務生：“啥？”
他險些一個大劈叉，不過鑒於誠懇做生意的原則，他說：“那個，恐怕吃不完！”
“吃的晚！”馮嬈鼓起了腮幫子。
白綺羅也點頭：“我都怕不夠。”
三太太含笑：“那就上吧，上吧，呵呵。”
她飽含痛苦的看向了周太太，周太太默默的別開了視線，也十分惆悵，她們逛了一上午，什麽也沒有買。當然，買東西不是正事兒，正事兒是勸說白綺羅，只是這個時候，她們真的不是很有精力了。
內心，很疲憊。
三太太在桌下捏了一把周太太，周太太總算是露出一個笑容，柔聲：“白小姐打算在奉天住多久呢？馮家住的還習慣吧？”
白綺羅：“還行吧，不過我應該再住個兩三天就會離開奉天吧？”
三太太沒想到白綺羅回去的這麽早，她疑惑的擡頭，脫口而出：“這麽快！”
白綺羅：“對啊！我還有工作的，我就怕我不早點回去，那幫小兔崽子不好好的鍛煉。你們沒當過老師是不懂的，那些小兔崽子是不抽鞭子不往前走。只要能偷懶就偷懶！”
她兇巴巴的說：“等我回去看他們要是誰疏於鍛煉，我就罰他們跑一百圈！”
幾個太太都瑟縮了一下，不敢想象。
同桌的王太太突然說：“白小姐教的是不是十二中？”
白綺羅：“對呀！”
王太太表情立刻一言難盡起來，好半響，她低聲：“果然是十二中啊！”
白綺羅謹慎起來，追問：“十二中怎麽了？”
王太太：“十二中沒事兒，是十二中的女學生，我家親戚在十二中讀書。我聽說，他們學校的女學生昨天一起抓了一個搶劫犯……”
這特麽，相當玄幻了！
她原本覺得這是假消息，但是想到面前彪悍的白小姐就是十二中老師，又覺得，可能是真的吧？
白綺羅：“啊？”
她立刻起身：“我打電話問一下，別出什麽事兒。”
說實在的，雖然教導那些女孩子時間不長，但是她還是很關心她的。
眼看白綺羅去吧臺打電話，三太太低聲埋怨王太太：“你說這個幹嘛……”
王太太也不過是順口一提啊！她正要辯解，就看白綺羅開心回來：“她們好棒哦！來來來，吃完飯我們繼續逛！我要給她們帶禮物慶祝她們行俠仗義。”
三太太：“…………………………………………”
她尷尬起身：“我上個洗手間。”不讓家裏送錢，是不行了。
她去打了電話，隨後等在門口拿了錢，不過一刻鐘多一些，再一回來，就看盤子已經空了無數個。
三太太扶住了座椅，覺得自己又受到了沖擊，人生，就是這樣讓人覺得操蛋。
白綺羅笑說：“我覺得我吃的這個草莓慕斯很不錯，你可以來一個試一試。”
阿嬈很少吃西餐，也很少買這種小巧的蛋糕，但是女孩子，哪裏有不喜歡甜食的呢？她立刻點頭，三太太回到位置，默默的開始看他們吃。到最後，她已經產生了一種，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我面前的人是誰？諸多的錯覺，她怎麽能想到，面前幹巴瘦的小姑娘這麽能吃呢！
到最後，幾乎整間咖啡廳的人都看著他們這一桌。
三太太和周太太等人坐如針氈，她們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遇到這樣的事兒。而其他幾位沒有與他們同一桌的都在默默的慶幸，自己早上出門是燒了什麽高香哦！如果跟他們一桌，被圍觀的就是他們了！
到最後，三太太等人已經木然了，茫然的結賬，隨後默默的任由白綺羅繼續逛。
不過好在這一次她買的都是一些小東西，帽子啊圍巾啊，還有銀質的胸針，亂七八糟的買了一大堆。不過這些東西總歸不那麽占地方，三太太默默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幾個太太每人提著幾個袋子，只覺得生無可戀。
早知如此，打死也不來。
“咦？那是不是令尊？”
白綺羅回頭一看，就見一家門口旋轉霓虹燈的洋人發屋在櫥窗上放著一張報紙，報紙正是染了一頭綠頭發，風騷又內斂白修然。上面兩個大字廣告：染發！
白綺羅立刻：“對哎，是我爸。”
這個時候就有人侵犯她爸的肖像權了。果然長得帥傳千裏啊！
她說：“我爸帥吧？”
三太太勉強的笑：“帥，特別帥。這頭發的顏色也特別！”
白綺羅眼睛一亮：“是嗎？走走走，我們一起去，你們也搞一個啊！”
三太太：“！！！！”
還沒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白綺羅拉進了門，果然，這個時代，染發這種事兒還是洋人比較能夠接受一點，其他人還是不行的。
白綺羅：“來來來，大家別客氣，我知道你們內心特別向往特別，但是卻不敢走出這一步。來，聽我的。”
白綺羅按住了三太太，將她按坐下：“來，給她頭發剪一剪，染個火紅的頭發，寓意好，紅紅火火！”
三太太臉色已經扭曲了：“………………不！”
白綺羅：“你不喜歡紅色的，那綠色的吧？我就說你覺得我爸長得帥呢！”
其他幾個官太太驚恐的彼此拉著手，覺得有點顫抖，白綺羅：“我當時還想染成綠色呢！不過我爸說給馮驍點面子，而且我過完年要結婚，所以放棄了。其實我挺遺憾的。沒想到三太太你這麽有品位！”
三太太已經要哭了，奮力掙紮：“不不不，我不行！”
白綺羅：“人呀，要勇敢嘗試，沒關系的！”
三太太：“那個，那個你表姨夫一定不喜歡，我還是不了。我不能讓他為難。你說對吧？”
白綺羅：“您要勇於嘗試突破自我啊！”
三太太：“我、我……”
周太太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顧不得其他了，她生怕下一個被按下的就是她，她立刻：“你看我，我想到家裏還有點事兒，我家傍晚要來客人。我這時間不是很來得及，我就先走了，我先走了哈……”
不等白綺羅和三太太答應，她嗖嗖的竄出了門，完全不敢耽誤，剛一出門，又探頭回來：“白小姐，你的東西，我給你放車上哈！”
隨後三步並作兩步，逃了。
眼看周太太這個三太太的親嫂子都逃了，她們也得逃啊，不然，真是都要落得同一下場了。不多時，大家各種理由胡口一謅，嗖嗖的都跑掉了。
三太太不敢想這些人這麽靠不住，她：“我我我、我也想到有事兒……”她掙紮爬起來，很快：“周太太她忘記了，她也邀請了我。我不去不好，我先走了，先走了哈！”
她爆發了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能量，一下子竄到門口，很快的落荒而逃。
說真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白綺羅對別人的頭發這麽執著，想到土雞一樣離開奉天的於涼心，大家都不敢對自己太過有信心。頭發，還是很重要的。
白綺羅眼看一個個跑的無影無蹤，疑惑：“她們害怕什麽？”
她聳聳肩，說：“就這種心理素質，還來做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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