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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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就把徐遠搞定, 讓他走進了辛瑤的套路之網。
少年星星眼的看著自己的老師, 手放在桌面上面, 兩眼看起來特別有神, 就等著老師能夠給出一個建設性的意見, 結果辛瑤不說話了，她拿著書本看了一眼手表。
“上課了。”
徐遠懵了。
“快點拿著書坐過來，你們什麽時候期末考試？”
徐遠：……
正常高中的期末考試時間都和他們差不多，考試之前才是補課的關鍵時刻，十二月的補課開始，就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主要是抓住重點知識，開始覆習期末考試。
但是徐遠心裏面完全沒有期末考試，他心裏面全都是剛才老師的提問, 他只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但是很顯然, 他的老師並不是很註意這件事情。
就這樣硬撐著上完了一節課，辛瑤收起來書本說：“你要收收心了, 現在十二月份了，也不知道你下學期開學的文理分班怎麽辦，你自己是怎麽打算的？”
說到這個，許願之前的那股子熱火就都沒了, 一下子全部都熄滅了。
文理分班, 他是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麽事兒的。
“孫念因為這件事情, 其實問過我。”
說到這個, 他又擡起頭來看著辛瑤。
“辛老師，今天留在家裏吃飯吧？你這下午還補課太辛苦了，我已經給你帶飯了，留下吃吧？”徐母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特意跑到樓上來，站在門口問了一句。
“留留留，媽你趕緊下去準備吧。”徐遠擺擺手，也沒有問辛瑤，就直接幫著她做了決定。
她沒有說話，不過也沒有拒絕，反而是幹脆把東西收拾好，書包放在沙發上面坐了下來說：“你想知道她問了什麽？”
“嗯。”
“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選擇什麽，我就給了她一些建議，讓她自己去找答案，不過那些建議都不適合你。”
“為什麽？”
“孫念是不偏科很厲害的人，現在她的理科跟上了之後，是很有選擇權的，只不過就是她自己不知道應該選什麽，或者是家裏人給出的要求太高沒有辦法達到，但是你不一樣，你反正學習也不好，選擇面也很多，如果都不好的話，以後高考選專業也就沒有那麽挑剔，不同的專業不同的分數線，現在看來你是隨便，高考之後就不是了。”
要說她說話其實平時都很婉轉，今天說的卻是格外直接，直接到徐遠聽到之後都覺得心口一塞，辛瑤老師還是那個辛瑤老師，紮心一流的。
“不過按說你現在這個家庭條件，其實你也無所謂選擇權多不多，混完了大學，也不窮。”
這句話就帶著一點諷刺的意思了。
她說的是實話沒錯，只不過心裏知道，和被人說出來，那是兩回事。
也就是徐遠對辛瑤不太一樣，聽了這個話也沒生氣，反而是靠在沙發上說：“你也顧忌一下我的感受好嗎？很傷自尊。”
她特別正經的轉過去看著辛瑤說：“別人說出來你就覺得傷自尊，那麽你自己以後按照這個做下去，你不覺得傷自尊嗎？你放心，這樣的話，在你背後，不會少有的。”
他也不是個傻子，有沒有他心理很清楚。
“可怕的不是別人說你怎麽樣，而是你自己也這麽想。”
徐遠沒有說話。
誰不會這麽想呢？
誰不想是傻子，當米蟲不當的才傻。
只不過最近他的心態有點變化，想做一個優秀的米蟲了。
“這是你的優勢沒錯，但是你不能因為這個優勢就覺得無所謂，父母的東西不是天生給你的，就像你母親，現在在樓下做飯給你吃，一天三頓飯，可能你覺得不好吃，或者覺得不喜歡，就要按照你的意願來，她會這麽做是因為愛你，你父親給你錢也是因為他希望你能過得好，但是不代表是應該的。”
徐遠看著她。
“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不是應該擁有的，是因為別人愛你才擁有的，就好像你喜歡孫念，所以你在她面前，和對別人不一樣，你問我她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是不是不是脾氣大的，脾氣大只是一方面吧，你又不會這樣對她，但是……你這樣對別人，她會怎麽想？”
“如果那個人，還是你的父母呢？”
話題徐遠不知道是怎麽跑到這裏的，只是這麽多說完，他還是心裏面一個咯噔，看向辛瑤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特別沒有底氣。
鬧心是鬧心，但是說的對啊。
“下樓吃飯吧。”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又回頭說：“你現在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年紀，今天我出於我是你的老師，所以你替我做了決定，我給你一次保留自尊的機會，但是如果下次，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幫我決定的話，我會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不會留面子給你，懂嗎？”
雖然平時辛瑤看起來很溫柔，說話的時候大部分也都是斯斯文文的，總歸就是讓人感覺特別舒服，但是她也有嚴厲的一面，徐遠見過。
不是害怕，而是被她那股氣勢震懾住。
她是告訴你，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不接受反駁，你閉嘴不許找借口。
還沒同意辛瑤就下了樓，等他下來的時候，看到辛瑤和徐母兩個人笑著聊天，說了一些家長裏短，徐母眼睛彎彎的，和她說話，她也帶著笑容和徐母說話，看起來好溫柔。
徐遠抖三抖，怎麽感覺和剛才看到的不是一個人呢？
“先去洗手吧。”辛瑤笑著朝他說了一句。
他總覺得笑裏藏刀，立馬就跑了。
“辛老師，這段時間真的是辛苦你了，我們家這孩子啊，上你的課還好點，前幾天還跟那個數學補課老師吵起來了，那老師說什麽都不來了，現在他爸還在到處找人呢，也不知道啥時候能補課，這都快期末考試了。”
說起來徐遠，徐母就一臉擔心，站在廚房的湯鍋旁，臉一下子就垂了下來。
本身他們來自鄉下，沒有那麽多有錢人的講究，辛瑤說進來幫忙，徐母就趕緊把人拉住，然後幹脆說不如說說話，這湯還的燉一下，辛瑤也沒出去，兩個人自然而然的聊起來，就說到了徐遠的學習問題。
跟老師吵架？
她也算明白系統為什麽會觸發這樣一個支線任務，徐遠是不簡單的徐遠。
“老師，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跟她爹都不是什麽文化人，但是我們是明白人，他爹現在這樣確實可能家裏挺有錢的，可是受罪啊，每天回來有時候自己都嘆氣，那個叫什麽，合作商的，說話他都聽不懂，他特別累，徐遠這孩子從小就聰明，他爹就希望他能成才，到時候不要受欺負，錢什麽的都是身外之物，但有些東西那是自個兒的。”
別看徐母是從鄉下來了，但是她一句話說的很到位，不是文化人，是明白人。
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勵志語錄，是事實。
錢你揣在兜裏會走，但是有些東西你裝進腦子裏面，就是一輩子。
“您放心，徐遠現在學習進步還是挺大的，這距離高考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呢，絕對夠用了，您不要那麽擔心，沒事兒的。”
徐母點點頭說：“別人說話我都不信，我就信你，這孩子和你親。”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她搖搖頭，看見外面徐遠已經坐在桌邊玩手機了，完全就是一副等吃的狀態。
“進去盛飯啊。”她走出來，直接拍在徐遠的肩膀上說。
這事兒他從沒做過，擡頭看向辛瑤的時候滿臉驚訝。
“阿姨做了不少好吃的，快進去端菜，站起來啊。”辛瑤直接拉著他的袖子拽了拽，大概是平時他都習慣性了聽辛瑤的話，這一上手，徐遠自主的就站起來了，然後跟在她的後面。
“辛老師你別跟著忙活啊，我這不用搭手，我自個兒來就行，坐外頭等著吃。”
“您不是沒把我當外人嗎？端菜又不算什麽。”辛瑤笑瞇瞇的說著，然後順手就把菜全給了徐遠，揮了揮手把人打發出去，結果徐遠放在桌子上面，辛瑤又喊了一嗓子，把人召喚進來盛飯。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倒騰徐遠，徐母把最後一道菜也進了鍋裏面，五分鐘就能出鍋，倒是完全沒有註意到廚房裏發生了什麽。
就這樣徐遠幹了人生以來的第一次活，做的莫名其妙，雖然也不說排斥，就是總覺得那裏怪怪的，說不上來，很是別扭。
當然，那個指示他幹活的人倒是覺得一點兒也不怪，挺好的，徐遠也具備了自己幹活的能力。
最後湯是徐母端出來的，大概是早就準備讓辛瑤吃頓好的，這頓飯可徐母做的特別豐盛，有蒸好的大螃蟹，清炒的蝦仁，還有蛤蜊，放了一桌子，全都是辛瑤安排徐遠擺上去的。
“您也坐下吃吧。”
“你們先吃不用管我。”徐母看了一眼，筷子也都到位了，這又回身到廚房去了。
“快叫阿姨也進來吃。”
徐遠這筷子都擡起來了，準備開始進攻大餐，就被說了這麽一句，看著辛瑤直接說：“她慢慢來唄，著啥急呢，我們先吃。”
筷子被人敲了一下，他看向辛瑤。
“我們家有規矩，長輩不動筷子，晚輩不能動，等著吧。”
徐遠楞了，這是個什麽規矩？
這頓飯徐遠吃的實在是人生中最奇妙的一頓飯，辛瑤和徐母相處和諧，在飯桌上也會撩起來他的學校，只不過偶爾辛瑤也會說說他在家裏面的學習要求什麽的，還開著玩笑說讓徐母監督他，他要是做不到的話，以後高考都困難什麽的。
感覺像是在開家長會，別看老師溫柔，但是老師話裏面全都是小李飛刀。
偶爾她也會提起來徐遠那個特別令人驕傲的女同學，之前來過家裏面一起上課的，孩子有禮貌說話好聽，徐母說起來那就是源源不絕的誇獎，然後還不忘記說了一句：“要是徐遠這小子過去，人家家長肯定沒有這麽喜歡。”
辛瑤點頭說：“嗯好像是的，我聽她說過一次。”
這話題在這兒突然就有些凍結了，徐遠看著辛瑤，沒有想到，還會聽到關於孫念的這件事情。
徐母則是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還真是這樣？
這是什麽情況？
徐遠看著辛瑤，等下文，徐母也看著辛瑤，等下文，但是她好像沒有繼續說的打算，又把話題岔到了別的地方去。
孫念確實是說過，只不過就是她的父親不太喜歡她和任何男孩子來往，也不是單獨一個，是所有都不喜歡，所以她不好再讓徐遠去接她了，這一類的，只不過，徐母和徐遠卻不是這樣想的。
他們的思想飄到了別的地方去。
就這樣，蹭了一頓飯的辛瑤在兩個人心裏面埋下了種子之後，幫著徐母收拾桌子，並且奴役了徐遠之後，才算從徐家出來。
這個任務一兩天就完成的可能性是不大的，畢竟徐遠也不是一天就成就成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讓她說的話，老師的教育只能占一部分，家裏面的教育才是最關鍵的。
這個周末的補課下來，辛瑤倒是也有數了，兩個學習現在目前為止的進度都是差不多的，期末考試的話，她心裏面也有個估算，大概兩個人能考到什麽地步，前提是傅龍不能故意答錯題。
她需要做的是在這之前，給傅龍做好思想工作，順便把他的短板強化一下，期末考試應該能考出來一個很好看的成績，明年得中考壓力也就會小一些。
倒是徐遠，他的文理分班問題就比較麻煩了，徐母和徐父給的建議都比較片面，他們兩個人對於這些還是不太懂，大部分的時候要說出來一個準確的吧，說實話也比較難，所以現在，這個任務她還是準備放在自己身上，去找一個比較適合徐遠的。
每天要操心的事情多了起來之後，辛瑤大部分的時候不是做教案，想學生的事情，在網上搜索資料，就只剩下學習了。
宿舍裏面的學習氛圍比開學的時候還要濃郁，這個時候大四的學生多半沒什麽課的已經回家了，她們宿舍則是還有幾門課的期末考試沒有考，所以留下來的人也比較多。
目前好在宿舍的生物鐘都比較一致，差不多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都已經快十二點鐘，辛瑤還會在書桌前面坐一會兒，倒是李靜和楊瑩兩個小迷妹也都跟上她的進度，目前來看，大家都是一致努力。
周三的時候辛瑤因為下午要給林宇上課，所以就早早地回去宿舍收拾，楊瑩和李靜也準備回去稍微午睡一會兒，剛進宿舍，楊瑩就叫了起來。
辛瑤和李靜回頭，就看著她抱著手機在喊叫。
“你幹什麽啊楊瑩。”李靜走在她前面，直接被尖叫聲嚇了一跳，整個人都變得不太好。
“我們的論文發在群裏面了，十個話題做選擇，啊啊啊啊，李靜你是不知道多變態啊，要求一萬五千字啊！！！而且據說這一次論文不過的話，學位證都沒有，不同的話題不同的導師，這裏面有幾個導師我見都沒見過的感覺，我要涼了，一萬五千字，我一定會涼的透透的。”
論文是輔導員讓班長發在群裏的，讓大家選擇之後去班長那裏登記，她和楊瑩是一個專業一個班的，李靜他們不是，辛瑤也幹脆掏出來手機，看這一次的論文題目。
題目確實都不算簡單，問題是後面的導師真的有幾個都沒什麽印象了，有些課是大一上的，但是題目的選材就是這幾個老師選的，所以倒是的人選倒是這樣分配的。
S師大作為師範大學裏面的前三，不是沒有原因的，盡管大學都會松懈一些，但是畢業論文則是一點都不會，稍微借鑒一下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要抄襲的話，一定會涼。
不是那種老師給你讓你重新寫，老師會直接上報給學校，學校會口頭批評的，每個校園對道德的要求是不一樣的，師範大學要嚴格一些，抄襲論文本身在大學裏面不是你什麽事兒，很多專業都是拼拼湊湊的，這是很正常的，尤其是畢業論文，有些學校只要不超過百分之三十，基本問題都不算很大。
但是S師大，百分之三十？
對不起，百分之三十你已經需要被通報批評了，不是完全不行，不超過百分之五，一般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等於就是一萬五裏面，你只能有七百五的機會，是從網上順下來的句子，如果超過七百五，就是一首涼涼送給你。
楊瑩看到這些題目就覺得頭疼，論文的題目本來也有好寫的和不好寫的這樣區分，好寫的論文就是網上比較多的，本來英文就是可以換換個別單詞的，S師大的檢索不是完全的檢索，而是一個一個句子檢索，問題不會很大，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然每年下來，那麽多畢業論文，怎麽能做到都毫無問題呢？
只不過就是有個問題在，如果論文題目很難得話，那麽能找到也很有限，就麻煩了，替換的時候都不好替換。
所以楊瑩才會反應如此大。
不過對於辛瑤來說，完全沒有準備借鑒的她，倒是什麽題目都是一樣的，反正都是自己的東西，不怕。
“怎麽辦？還有考試，上面寫了四月份之前要交上去，老師看完還要給你提修改意見，這裏有沒有手松一點的老師啊，我該怎麽辦啊，專八就在前一個與，還要準備論文。”
辛瑤都感覺到了楊瑩的絕望，她是真的很絕望。
確實時間比較緊迫，現在去考慮這個事情，是還有四個月，中間一個假期就算了，還有很多別的事情，都加起來的話，就沒有那麽夠用了。
“現在還要準備那幾門的期末考試……”
人生艱難。
正準備開口，辛瑤就看見林宇的消息，他說他已經到S師大的門口了。
抱著書走出去，一路上她都在琢磨論文的事情，直到看到林宇，發現他看起來和前面幾次的狀態差距很大，倒不是說生病什麽的，就這麽看過去，辛瑤都要懷疑，林宇是不是和傅龍兌換了一下身體，為什麽兩個身上那個很喪的氣場，感覺上那麽像呢？
直到看到他自己做的托福卷子，辛瑤才知道為什麽，就他現在這個成績，居然比覆習之前還要下滑了。
在辛瑤給他上課之前，他其實自己覆習的已經到了差不多的程度，就是考試的話，如果說過線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這經過了一個月自我學習，還有辛瑤補課時候，他竟然退步了？這是很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辛瑤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這個題目，還有這個，這個……都是我之前給你講過不止一次的，你所有的錯題我都幫你匯總出來了，還有你問過的不會的題目，就這幾個題目，還有題型，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為什麽還會錯？”
她抓著其中一張卷子問林宇。
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老師，林宇每次問問題，辛瑤都會特意用系統記錄下來，就是準備回頭給他弄個他自己的錯題庫出來，結果這些題目辛瑤都給他講了不止一次，甚至可以說是看到了不止一次，林宇居然沒有任何進步，反而還是一直在這幾個題目上面循環？
她的口吻有些嚴厲，林宇低下頭去。
稍微出了口氣，她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口吻算不上好，畢竟林宇不是高中生，是大學生，她倒是有些過分的嚴厲了，只好說：“對不起，我可能口氣不太好，只是這幾個題目，你總是出錯，我上節課還特意拿出來給你重新講了一遍，你做題的時候，為什麽會感覺到困難？你這看起來九號線時亂選的一樣，總是成功的避開正確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的學習狀態很差。”林宇揉了揉腦袋，整個頭發都亂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辦法一樣。
看到他這個樣子，辛瑤一下子就有些明白了，
因為是師範大學的關系，上學的時候也會學組織管理學，尤其是她的專業，還需要學習心理學，就是為了分析學生的心理，現在林宇這個狀態，就叫考前綜合癥，這是老師之間會互相說的。
本身有把握的事情，一下子變得一點把握都沒有，這道題本身會，但是看到的時候就不會了，尤其是如果在一道題目上面，出錯率很高，那就會下意識的做錯，覺得四個答案都是對的。
這很正常，只不過她沒有想過會發生在林宇的身上，他是個大學生了，也是成年人，從小面對過的大大小小考試很多，並不是只有這一個，就是別的不說，她沒有想到，林宇竟然會有考前綜合癥，這不符合他現在的年紀，也不符合他現在的情況。
托福不過就是個額外的考試，如果說辛瑤當時的壓力很大，她自己倒是有些能夠理解，畢竟有一個系統在給出要求，如果達不到就會怎樣，她的壓力全部都來源於系統，而不是這次考試，又不是期末考試，又沒有獎學金的壓力，甚至不是一個必考的考試，為什麽會反映這麽大？
這很奇怪。
“這樣吧，我們這節課，先放放。”
林宇看著她，不太明白，甚至還有些著急說：“我時間沒有多少了，馬上就要考試了。”
他很著急，比辛瑤還要著急。
當初給他看課外書的時候，也沒有見他這麽著急。
“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吧？”
“你怎麽知道？”
“眼睛裏面都是紅血絲。”
林宇靠在靠背後面，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麽。
“我請你去學校門口喝杯奶茶吧，稍微休息一下。”
“現在真的有些來不及了。”
“這會兒時間還是有的，我回頭給你補時間也一樣，你應該知道，你現在這個狀態，怎麽說呢，就算是我們開始補課，你也吸收不了多少東西，所以我覺得，還不如先去休息一下，調整一下目前的狀態，然後我們在開始補課。”
她說的很有道理，確實如果說現在學習不進去的話，還不如去調整一下，休息一下，這樣才能有一個好的狀態。
跟著辛瑤走出來，一路上林宇都沒有說話，他身上的氣壓很低。
“你為什麽要考托福考試？”辛瑤問他。
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林宇還楞了一下，因為托福考試的考試原因無非就那麽幾個，出國留學啊，外國學校的要求啊，這都是很正常的，所以說他們倒是沒有溝通過這個。
“你為什麽考？”林宇反問了一句。
“我想簡歷豐富一點。”辛瑤的答案大概是最簡單的，說白了就是想要多幾個考試的證書，來證明自己很優秀，這樣也會有些很加分，為了工作。
“可是豐富不豐富，不都是當老師嗎？我記得你是師範專業的。”
“是，可是優秀不優秀，別人知道啊，所以你為什麽考？”
話題又繞了回去，林宇身上的氣壓感覺好像好了一些，大概是因為想到了這個，整個人就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不是全部的心思都在學習上，至少稍微緩和了一點他的狀態。
辛瑤看他這個樣子，也就把話題打開了。
說起來這個，林宇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大概是因為辛瑤一直追問，所以林宇也不好意思不說，最後還是全部都和她交代了。
其實說起來，這個源於一個打賭，就林宇本身沒有準備考托福，這個考試對他來說不是很容易，他本身英語成績就很一般，辛瑤看到的已經是他努力覆習過的結果，是開學之前家裏面吃飯的時候，他有一個學習特別好的堂哥，那個時候剛考了托福，成績挺高的，108分，於是就在桌子上面開始吹牛，吹牛就算了，還順便踩了他一腳，說他去考的話，估計考個三次能過。
其實他本來就是學渣，這話說的沒多大毛病，只是不好聽，他父母面子掛不住，從小他學習就一般吧，考大學算是比較走運的了，說起來其他家裏人也會偶爾說說他，就這個堂哥，那是日常羞辱嫌棄他。
辛瑤其實不太能理解這樣的人，就是覺得別人過得不太好，他就很痛快，或者別人不如自己，就會覺得自己很優秀。
只是不得不承認，他說出來的時候，她也得承認，這樣的人占大部分的，而且是晚輩，林宇的父母也不能說什麽，只能說打著哈哈就過了，就好像沒有這回事兒。
只是說的多了，誰都會有脾氣，林宇也不是小孩子了，尤其是考上大學之後，居然還要面臨這樣的事情，就覺得很生氣，最後堂哥炫耀的時候，他就沒忍住，說他也要考。
說來說去，不知道怎麽，就放出了大話去，說什麽他要考個比堂哥還要高的分數，就當著全家的面，在桌子上面，直接，把所有的話，說的特別的絕對，根本就沒有挽回的餘地，就這樣堂哥還是開了嘲諷說了他，因為他本身就不是家裏面最優秀的孩子，除了自家父母吧，其他人也沒有說過什麽，堂哥確實學習好，讓說幾句炫耀一下也沒啥不對的，可是他說就不一樣了，有點不自量力，還攀比的感覺。
偏心是肯定都會偏心的，爺爺奶奶一碗水都端不平，也是正常的，但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生氣，說的話也就越是肯定，都勸他不要，他不聽，還跟堂哥賭了兩萬塊錢。
這個賭註是在飯桌上說的，他還有個不嫌事兒大的小表妹錄了下來，並且為了讓賭註成立，還讓堂哥的父母和林宇的父母點頭同意了，就是這個錢，要是輸了，他給不起，家裏人就要給，當著爺爺奶奶的面說的，不能反悔。
“總之就是沒有什麽退路了，不然我也不會非要有這個要求，其實我家裏人也勸過我的，都是一家人，沒什麽的，但是我就是覺得我不能輸。”
走進奶茶店之前林宇說著。
“那你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氣，還是為了面子。”
辛瑤買了奶茶之後問他。
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林宇看了她半天才說：“你不知道我堂哥那個人，就是當初表妹錄像的時候，他把話說的特別的難聽，就是難聽到了一種不能接受的地步，而且我大伯他們家，都覺得我不可能，在錄像裏面，那是一口答應，還說什麽，給二十萬，也考不過他，我真的覺得特別生氣，也不是說我給不起這兩萬，但是吧……我還是不想給這兩萬……也不能輸！”
聽到這兒，辛瑤沒忍住就笑了，其實還是不想給錢，也要面子，都想要，這很正常，如果說是有人在飯桌上說了她，她可能感覺不大，不過如果讓白燕很難堪的話，她也會把這個面子賺回來，當然兩萬也不能虧是一定的。
“你這個考試的理由，是我目前見過的，最神奇的一個了，但是林宇吧，我們其實算同齡人，你覺不覺得，這樣很幼稚？”
林宇楞了一下，他還真沒有想過這麽多。
“托福考試不難，也不是必考的考試，只不過就是一個敲門磚而已，但是如果你把它當成一個巨大的任務，就會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你會壓力很大，尤其是這個壓力還來自於一個賭約，就更幼稚了。”
她真的是一句話，讓林宇有點懷疑人生，大概覺得，這幾個月的努力，到底都是為了什麽呢？
“你的堂哥，喜歡用這樣的方式來炫耀自己的成功，其實背後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只是炫耀本身這件事情不適合做的太過而已，你也付出了努力，其實你就已經從這件事情裏面得到了不少東西，如果不是他，你大概不會有精力去花這麽多心思對待一個考試，你就算給他兩萬塊錢，你不虧，你就算磨了面子，你也不虧，你買到的成長，是很劃算的。”
她這話說的讓林宇很不舒服，就是好像他一定會輸一樣。
這個感覺辛瑤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她下一句就說道：“你現在這個狀態，你已經輸了。”
“什麽？”
“你開始害怕，害怕你考不過那麽高的分數，害怕你的堂哥以後有說不完的把柄，害怕失去兩萬塊錢，就是這些事情每天占用了很多你學習的時間，你也認為自己考不過吧，說實話，那麽多書都看不完，那麽多錯題，錯了居然還能錯，做到最後怎麽都做不對，講了你也聽不進去，你就覺得，這個考試好難。”
“確實很難，110分，真的很難啊！”
“我考120的時候，也沒覺得多難，不就是個考試麽，過了就過了，沒過就沒過，不就是被說幾句麽，從小反正都被人家說到大了，難不成還差這幾句話？”
他有想過很多，萬一輸了會面對什麽樣的情況，但是卻不是辛瑤說的這樣的。
“心理過不去又怎麽辦，誰讓你那麽害怕呢，你把這件事情看的太重要了，如果你父母知道你現在是一個什麽樣的學習狀態，寧願給你哥兩萬，也不願意看你這樣，當初高考你都沒這麽拼，你現在是要自己的命。”
“要我說，我們也不要補習了，我給你退錢，你用這個錢，加進去，直接給錢就好了。”
林宇震驚的看著辛瑤，她沒有想到還有一種操作叫直接認輸……
說話間辛瑤的奶茶已經下去大半，她直接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面說：“還是前面幾次還是算代課費的？“
林宇：？？？？
“我不認輸，我不想認輸啊，老師你怎麽這樣啊，你不是學霸嗎？怎麽一點堅持的心思都沒有啊。”
雖然是個男子漢，但是他感覺上就好像要哭了一樣，救命稻草，沒了！
“這跟學霸沒有什麽關系啊，你幹脆把這個考試從你的人生中剝離，你會輕松很多，大不了大學四年都不回家了，這有什麽的。”
林宇：……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學霸哪有這樣的？
辛瑤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然後告訴他堅持沒有意義啊，直接放棄啊，說的多了，林宇都開始害怕，辛瑤會直接明天開始就消失不見，他怕是再也問不到題目了。
“我又沒有輸……”
“對，你沒有，那你在擔心什麽？”
“啊？”
“你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不就是因為，你覺得你考不到110分嗎？”
這一句話，就說到了林宇的心尖尖上。
“你認為自己考不上啊，所以你才著急啊，你想考啊，但是你沒自信，你堂哥摧毀掉的可不是你的自尊心，而是你從小到大，在他面前的自信心，108分算什麽？很厲害嗎？托福考試不是雅思考試，托福考試有題庫，考滿分的人年年都有，一點都不少，每個城市能給你拉出來不少，一星期一考的考試，你知道有多少人考試？你知道108分是一個什麽段位？你不知道，但是你被嚇住了。”
“我考托福的時候，帶著三個學生不說，每天還有很多事情，出了托福考試，還有期末考試，因為我需要獎學金，我每天要做很多事情，120分還是拿下來了，很難嗎？”
她說的格外的輕巧，輕巧的讓林宇覺得，她說的不是托福考試，而是一個隨堂小測。
“所以你為什麽那麽沒有自信？論起來的話，我覺得我也挺厲害的，有我在背後給你做靠山，你還怕？120分的靠山，你怕108分？輸了也沒事，你回家裏說，你說你認識一個滿分的人，說他是個菜雞。”
她這句話本身就是玩笑話，所以也成功的讓林宇笑了起來。
大概從來沒有人，在他的面前說過他的堂哥是個菜雞，所以他聽著還真的覺得特別爽，立馬就抱起來眼前的奶茶說：“108分真的是菜雞嗎？”
辛瑤很想說當然不是，108分也是高分了，所以才值得他的堂哥到處炫耀，不過目前為止，林宇需要是自信心啊。
大兄弟，對不起了。
“是菜雞。”
辛瑤剛說完，系統爸爸就給她發來了系統消息，大概是因為她說的太明顯，所以系統爸爸覺得她過於驕傲，給她發了一封教育涵，辛瑤隨便的掃讀了一下，就明白了系統爸爸的涵義。
身為一個人民教師，不應該因為自身的優秀去評判別人，這樣是不對的，盡管確實108分很低，也不能這樣嘲笑，為人師表，要學生的正面教材，而不是反面教材。
辛瑤：……
系統爸爸你的意思不還是，他是個菜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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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星星眼的看著自己的老師, 手放在桌面上面, 兩眼看起來特別有神, 就等著老師能夠給出一個建設性的意見, 結果辛瑤不說話了，她拿著書本看了一眼手表。
“上課了。”
徐遠懵了。
“快點拿著書坐過來，你們什麽時候期末考試？”
徐遠：……
正常高中的期末考試時間都和他們差不多，考試之前才是補課的關鍵時刻，十二月的補課開始，就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主要是抓住重點知識，開始覆習期末考試。
但是徐遠心裏面完全沒有期末考試，他心裏面全都是剛才老師的提問, 他只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但是很顯然, 他的老師並不是很註意這件事情。
就這樣硬撐著上完了一節課，辛瑤收起來書本說：“你要收收心了, 現在十二月份了，也不知道你下學期開學的文理分班怎麽辦，你自己是怎麽打算的？”
說到這個，許願之前的那股子熱火就都沒了, 一下子全部都熄滅了。
文理分班, 他是完全不知道這是個什麽事兒的。
“孫念因為這件事情, 其實問過我。”
說到這個, 他又擡起頭來看著辛瑤。
“辛老師，今天留在家裏吃飯吧？你這下午還補課太辛苦了，我已經給你帶飯了，留下吃吧？”徐母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特意跑到樓上來，站在門口問了一句。
“留留留，媽你趕緊下去準備吧。”徐遠擺擺手，也沒有問辛瑤，就直接幫著她做了決定。
她沒有說話，不過也沒有拒絕，反而是幹脆把東西收拾好，書包放在沙發上面坐了下來說：“你想知道她問了什麽？”
“嗯。”
“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選擇什麽，我就給了她一些建議，讓她自己去找答案，不過那些建議都不適合你。”
“為什麽？”
“孫念是不偏科很厲害的人，現在她的理科跟上了之後，是很有選擇權的，只不過就是她自己不知道應該選什麽，或者是家裏人給出的要求太高沒有辦法達到，但是你不一樣，你反正學習也不好，選擇面也很多，如果都不好的話，以後高考選專業也就沒有那麽挑剔，不同的專業不同的分數線，現在看來你是隨便，高考之後就不是了。”
要說她說話其實平時都很婉轉，今天說的卻是格外直接，直接到徐遠聽到之後都覺得心口一塞，辛瑤老師還是那個辛瑤老師，紮心一流的。
“不過按說你現在這個家庭條件，其實你也無所謂選擇權多不多，混完了大學，也不窮。”
這句話就帶著一點諷刺的意思了。
她說的是實話沒錯，只不過心裏知道，和被人說出來，那是兩回事。
也就是徐遠對辛瑤不太一樣，聽了這個話也沒生氣，反而是靠在沙發上說：“你也顧忌一下我的感受好嗎？很傷自尊。”
她特別正經的轉過去看著辛瑤說：“別人說出來你就覺得傷自尊，那麽你自己以後按照這個做下去，你不覺得傷自尊嗎？你放心，這樣的話，在你背後，不會少有的。”
他也不是個傻子，有沒有他心理很清楚。
“可怕的不是別人說你怎麽樣，而是你自己也這麽想。”
徐遠沒有說話。
誰不會這麽想呢？
誰不想是傻子，當米蟲不當的才傻。
只不過最近他的心態有點變化，想做一個優秀的米蟲了。
“這是你的優勢沒錯，但是你不能因為這個優勢就覺得無所謂，父母的東西不是天生給你的，就像你母親，現在在樓下做飯給你吃，一天三頓飯，可能你覺得不好吃，或者覺得不喜歡，就要按照你的意願來，她會這麽做是因為愛你，你父親給你錢也是因為他希望你能過得好，但是不代表是應該的。”
徐遠看著她。
“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不是應該擁有的，是因為別人愛你才擁有的，就好像你喜歡孫念，所以你在她面前，和對別人不一樣，你問我她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是不是不是脾氣大的，脾氣大只是一方面吧，你又不會這樣對她，但是……你這樣對別人，她會怎麽想？”
“如果那個人，還是你的父母呢？”
話題徐遠不知道是怎麽跑到這裏的，只是這麽多說完，他還是心裏面一個咯噔，看向辛瑤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特別沒有底氣。
鬧心是鬧心，但是說的對啊。
“下樓吃飯吧。”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又回頭說：“你現在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年紀，今天我出於我是你的老師，所以你替我做了決定，我給你一次保留自尊的機會，但是如果下次，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幫我決定的話，我會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不會留面子給你，懂嗎？”
雖然平時辛瑤看起來很溫柔，說話的時候大部分也都是斯斯文文的，總歸就是讓人感覺特別舒服，但是她也有嚴厲的一面，徐遠見過。
不是害怕，而是被她那股氣勢震懾住。
她是告訴你，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不接受反駁，你閉嘴不許找借口。
還沒同意辛瑤就下了樓，等他下來的時候，看到辛瑤和徐母兩個人笑著聊天，說了一些家長裏短，徐母眼睛彎彎的，和她說話，她也帶著笑容和徐母說話，看起來好溫柔。
徐遠抖三抖，怎麽感覺和剛才看到的不是一個人呢？
“先去洗手吧。”辛瑤笑著朝他說了一句。
他總覺得笑裏藏刀，立馬就跑了。
“辛老師，這段時間真的是辛苦你了，我們家這孩子啊，上你的課還好點，前幾天還跟那個數學補課老師吵起來了，那老師說什麽都不來了，現在他爸還在到處找人呢，也不知道啥時候能補課，這都快期末考試了。”
說起來徐遠，徐母就一臉擔心，站在廚房的湯鍋旁，臉一下子就垂了下來。
本身他們來自鄉下，沒有那麽多有錢人的講究，辛瑤說進來幫忙，徐母就趕緊把人拉住，然後幹脆說不如說說話，這湯還的燉一下，辛瑤也沒出去，兩個人自然而然的聊起來，就說到了徐遠的學習問題。
跟老師吵架？
她也算明白系統為什麽會觸發這樣一個支線任務，徐遠是不簡單的徐遠。
“老師，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跟她爹都不是什麽文化人，但是我們是明白人，他爹現在這樣確實可能家裏挺有錢的，可是受罪啊，每天回來有時候自己都嘆氣，那個叫什麽，合作商的，說話他都聽不懂，他特別累，徐遠這孩子從小就聰明，他爹就希望他能成才，到時候不要受欺負，錢什麽的都是身外之物，但有些東西那是自個兒的。”
別看徐母是從鄉下來了，但是她一句話說的很到位，不是文化人，是明白人。
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勵志語錄，是事實。
錢你揣在兜裏會走，但是有些東西你裝進腦子裏面，就是一輩子。
“您放心，徐遠現在學習進步還是挺大的，這距離高考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呢，絕對夠用了，您不要那麽擔心，沒事兒的。”
徐母點點頭說：“別人說話我都不信，我就信你，這孩子和你親。”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她搖搖頭，看見外面徐遠已經坐在桌邊玩手機了，完全就是一副等吃的狀態。
“進去盛飯啊。”她走出來，直接拍在徐遠的肩膀上說。
這事兒他從沒做過，擡頭看向辛瑤的時候滿臉驚訝。
“阿姨做了不少好吃的，快進去端菜，站起來啊。”辛瑤直接拉著他的袖子拽了拽，大概是平時他都習慣性了聽辛瑤的話，這一上手，徐遠自主的就站起來了，然後跟在她的後面。
“辛老師你別跟著忙活啊，我這不用搭手，我自個兒來就行，坐外頭等著吃。”
“您不是沒把我當外人嗎？端菜又不算什麽。”辛瑤笑瞇瞇的說著，然後順手就把菜全給了徐遠，揮了揮手把人打發出去，結果徐遠放在桌子上面，辛瑤又喊了一嗓子，把人召喚進來盛飯。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倒騰徐遠，徐母把最後一道菜也進了鍋裏面，五分鐘就能出鍋，倒是完全沒有註意到廚房裏發生了什麽。
就這樣徐遠幹了人生以來的第一次活，做的莫名其妙，雖然也不說排斥，就是總覺得那裏怪怪的，說不上來，很是別扭。
當然，那個指示他幹活的人倒是覺得一點兒也不怪，挺好的，徐遠也具備了自己幹活的能力。
最後湯是徐母端出來的，大概是早就準備讓辛瑤吃頓好的，這頓飯可徐母做的特別豐盛，有蒸好的大螃蟹，清炒的蝦仁，還有蛤蜊，放了一桌子，全都是辛瑤安排徐遠擺上去的。
“您也坐下吃吧。”
“你們先吃不用管我。”徐母看了一眼，筷子也都到位了，這又回身到廚房去了。
“快叫阿姨也進來吃。”
徐遠這筷子都擡起來了，準備開始進攻大餐，就被說了這麽一句，看著辛瑤直接說：“她慢慢來唄，著啥急呢，我們先吃。”
筷子被人敲了一下，他看向辛瑤。
“我們家有規矩，長輩不動筷子，晚輩不能動，等著吧。”
徐遠楞了，這是個什麽規矩？
這頓飯徐遠吃的實在是人生中最奇妙的一頓飯，辛瑤和徐母相處和諧，在飯桌上也會撩起來他的學校，只不過偶爾辛瑤也會說說他在家裏面的學習要求什麽的，還開著玩笑說讓徐母監督他，他要是做不到的話，以後高考都困難什麽的。
感覺像是在開家長會，別看老師溫柔，但是老師話裏面全都是小李飛刀。
偶爾她也會提起來徐遠那個特別令人驕傲的女同學，之前來過家裏面一起上課的，孩子有禮貌說話好聽，徐母說起來那就是源源不絕的誇獎，然後還不忘記說了一句：“要是徐遠這小子過去，人家家長肯定沒有這麽喜歡。”
辛瑤點頭說：“嗯好像是的，我聽她說過一次。”
這話題在這兒突然就有些凍結了，徐遠看著辛瑤，沒有想到，還會聽到關於孫念的這件事情。
徐母則是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還真是這樣？
這是什麽情況？
徐遠看著辛瑤，等下文，徐母也看著辛瑤，等下文，但是她好像沒有繼續說的打算，又把話題岔到了別的地方去。
孫念確實是說過，只不過就是她的父親不太喜歡她和任何男孩子來往，也不是單獨一個，是所有都不喜歡，所以她不好再讓徐遠去接她了，這一類的，只不過，徐母和徐遠卻不是這樣想的。
他們的思想飄到了別的地方去。
就這樣，蹭了一頓飯的辛瑤在兩個人心裏面埋下了種子之後，幫著徐母收拾桌子，並且奴役了徐遠之後，才算從徐家出來。
這個任務一兩天就完成的可能性是不大的，畢竟徐遠也不是一天就成就成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讓她說的話，老師的教育只能占一部分，家裏面的教育才是最關鍵的。
這個周末的補課下來，辛瑤倒是也有數了，兩個學習現在目前為止的進度都是差不多的，期末考試的話，她心裏面也有個估算，大概兩個人能考到什麽地步，前提是傅龍不能故意答錯題。
她需要做的是在這之前，給傅龍做好思想工作，順便把他的短板強化一下，期末考試應該能考出來一個很好看的成績，明年得中考壓力也就會小一些。
倒是徐遠，他的文理分班問題就比較麻煩了，徐母和徐父給的建議都比較片面，他們兩個人對於這些還是不太懂，大部分的時候要說出來一個準確的吧，說實話也比較難，所以現在，這個任務她還是準備放在自己身上，去找一個比較適合徐遠的。
每天要操心的事情多了起來之後，辛瑤大部分的時候不是做教案，想學生的事情，在網上搜索資料，就只剩下學習了。
宿舍裏面的學習氛圍比開學的時候還要濃郁，這個時候大四的學生多半沒什麽課的已經回家了，她們宿舍則是還有幾門課的期末考試沒有考，所以留下來的人也比較多。
目前好在宿舍的生物鐘都比較一致，差不多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都已經快十二點鐘，辛瑤還會在書桌前面坐一會兒，倒是李靜和楊瑩兩個小迷妹也都跟上她的進度，目前來看，大家都是一致努力。
周三的時候辛瑤因為下午要給林宇上課，所以就早早地回去宿舍收拾，楊瑩和李靜也準備回去稍微午睡一會兒，剛進宿舍，楊瑩就叫了起來。
辛瑤和李靜回頭，就看著她抱著手機在喊叫。
“你幹什麽啊楊瑩。”李靜走在她前面，直接被尖叫聲嚇了一跳，整個人都變得不太好。
“我們的論文發在群裏面了，十個話題做選擇，啊啊啊啊，李靜你是不知道多變態啊，要求一萬五千字啊！！！而且據說這一次論文不過的話，學位證都沒有，不同的話題不同的導師，這裏面有幾個導師我見都沒見過的感覺，我要涼了，一萬五千字，我一定會涼的透透的。”
論文是輔導員讓班長發在群裏的，讓大家選擇之後去班長那裏登記，她和楊瑩是一個專業一個班的，李靜他們不是，辛瑤也幹脆掏出來手機，看這一次的論文題目。
題目確實都不算簡單，問題是後面的導師真的有幾個都沒什麽印象了，有些課是大一上的，但是題目的選材就是這幾個老師選的，所以倒是的人選倒是這樣分配的。
S師大作為師範大學裏面的前三，不是沒有原因的，盡管大學都會松懈一些，但是畢業論文則是一點都不會，稍微借鑒一下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要抄襲的話，一定會涼。
不是那種老師給你讓你重新寫，老師會直接上報給學校，學校會口頭批評的，每個校園對道德的要求是不一樣的，師範大學要嚴格一些，抄襲論文本身在大學裏面不是你什麽事兒，很多專業都是拼拼湊湊的，這是很正常的，尤其是畢業論文，有些學校只要不超過百分之三十，基本問題都不算很大。
但是S師大，百分之三十？
對不起，百分之三十你已經需要被通報批評了，不是完全不行，不超過百分之五，一般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等於就是一萬五裏面，你只能有七百五的機會，是從網上順下來的句子，如果超過七百五，就是一首涼涼送給你。
楊瑩看到這些題目就覺得頭疼，論文的題目本來也有好寫的和不好寫的這樣區分，好寫的論文就是網上比較多的，本來英文就是可以換換個別單詞的，S師大的檢索不是完全的檢索，而是一個一個句子檢索，問題不會很大，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然每年下來，那麽多畢業論文，怎麽能做到都毫無問題呢？
只不過就是有個問題在，如果論文題目很難得話，那麽能找到也很有限，就麻煩了，替換的時候都不好替換。
所以楊瑩才會反應如此大。
不過對於辛瑤來說，完全沒有準備借鑒的她，倒是什麽題目都是一樣的，反正都是自己的東西，不怕。
“怎麽辦？還有考試，上面寫了四月份之前要交上去，老師看完還要給你提修改意見，這裏有沒有手松一點的老師啊，我該怎麽辦啊，專八就在前一個與，還要準備論文。”
辛瑤都感覺到了楊瑩的絕望，她是真的很絕望。
確實時間比較緊迫，現在去考慮這個事情，是還有四個月，中間一個假期就算了，還有很多別的事情，都加起來的話，就沒有那麽夠用了。
“現在還要準備那幾門的期末考試……”
人生艱難。
正準備開口，辛瑤就看見林宇的消息，他說他已經到S師大的門口了。
抱著書走出去，一路上她都在琢磨論文的事情，直到看到林宇，發現他看起來和前面幾次的狀態差距很大，倒不是說生病什麽的，就這麽看過去，辛瑤都要懷疑，林宇是不是和傅龍兌換了一下身體，為什麽兩個身上那個很喪的氣場，感覺上那麽像呢？
直到看到他自己做的托福卷子，辛瑤才知道為什麽，就他現在這個成績，居然比覆習之前還要下滑了。
在辛瑤給他上課之前，他其實自己覆習的已經到了差不多的程度，就是考試的話，如果說過線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這經過了一個月自我學習，還有辛瑤補課時候，他竟然退步了？這是很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辛瑤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這個題目，還有這個，這個……都是我之前給你講過不止一次的，你所有的錯題我都幫你匯總出來了，還有你問過的不會的題目，就這幾個題目，還有題型，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為什麽還會錯？”
她抓著其中一張卷子問林宇。
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老師，林宇每次問問題，辛瑤都會特意用系統記錄下來，就是準備回頭給他弄個他自己的錯題庫出來，結果這些題目辛瑤都給他講了不止一次，甚至可以說是看到了不止一次，林宇居然沒有任何進步，反而還是一直在這幾個題目上面循環？
她的口吻有些嚴厲，林宇低下頭去。
稍微出了口氣，她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口吻算不上好，畢竟林宇不是高中生，是大學生，她倒是有些過分的嚴厲了，只好說：“對不起，我可能口氣不太好，只是這幾個題目，你總是出錯，我上節課還特意拿出來給你重新講了一遍，你做題的時候，為什麽會感覺到困難？你這看起來九號線時亂選的一樣，總是成功的避開正確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的學習狀態很差。”林宇揉了揉腦袋，整個頭發都亂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辦法一樣。
看到他這個樣子，辛瑤一下子就有些明白了，
因為是師範大學的關系，上學的時候也會學組織管理學，尤其是她的專業，還需要學習心理學，就是為了分析學生的心理，現在林宇這個狀態，就叫考前綜合癥，這是老師之間會互相說的。
本身有把握的事情，一下子變得一點把握都沒有，這道題本身會，但是看到的時候就不會了，尤其是如果在一道題目上面，出錯率很高，那就會下意識的做錯，覺得四個答案都是對的。
這很正常，只不過她沒有想過會發生在林宇的身上，他是個大學生了，也是成年人，從小面對過的大大小小考試很多，並不是只有這一個，就是別的不說，她沒有想到，林宇竟然會有考前綜合癥，這不符合他現在的年紀，也不符合他現在的情況。
托福不過就是個額外的考試，如果說辛瑤當時的壓力很大，她自己倒是有些能夠理解，畢竟有一個系統在給出要求，如果達不到就會怎樣，她的壓力全部都來源於系統，而不是這次考試，又不是期末考試，又沒有獎學金的壓力，甚至不是一個必考的考試，為什麽會反映這麽大？
這很奇怪。
“這樣吧，我們這節課，先放放。”
林宇看著她，不太明白，甚至還有些著急說：“我時間沒有多少了，馬上就要考試了。”
他很著急，比辛瑤還要著急。
當初給他看課外書的時候，也沒有見他這麽著急。
“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吧？”
“你怎麽知道？”
“眼睛裏面都是紅血絲。”
林宇靠在靠背後面，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麽。
“我請你去學校門口喝杯奶茶吧，稍微休息一下。”
“現在真的有些來不及了。”
“這會兒時間還是有的，我回頭給你補時間也一樣，你應該知道，你現在這個狀態，怎麽說呢，就算是我們開始補課，你也吸收不了多少東西，所以我覺得，還不如先去休息一下，調整一下目前的狀態，然後我們在開始補課。”
她說的很有道理，確實如果說現在學習不進去的話，還不如去調整一下，休息一下，這樣才能有一個好的狀態。
跟著辛瑤走出來，一路上林宇都沒有說話，他身上的氣壓很低。
“你為什麽要考托福考試？”辛瑤問他。
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林宇還楞了一下，因為托福考試的考試原因無非就那麽幾個，出國留學啊，外國學校的要求啊，這都是很正常的，所以說他們倒是沒有溝通過這個。
“你為什麽考？”林宇反問了一句。
“我想簡歷豐富一點。”辛瑤的答案大概是最簡單的，說白了就是想要多幾個考試的證書，來證明自己很優秀，這樣也會有些很加分，為了工作。
“可是豐富不豐富，不都是當老師嗎？我記得你是師範專業的。”
“是，可是優秀不優秀，別人知道啊，所以你為什麽考？”
話題又繞了回去，林宇身上的氣壓感覺好像好了一些，大概是因為想到了這個，整個人就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不是全部的心思都在學習上，至少稍微緩和了一點他的狀態。
辛瑤看他這個樣子，也就把話題打開了。
說起來這個，林宇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大概是因為辛瑤一直追問，所以林宇也不好意思不說，最後還是全部都和她交代了。
其實說起來，這個源於一個打賭，就林宇本身沒有準備考托福，這個考試對他來說不是很容易，他本身英語成績就很一般，辛瑤看到的已經是他努力覆習過的結果，是開學之前家裏面吃飯的時候，他有一個學習特別好的堂哥，那個時候剛考了托福，成績挺高的，108分，於是就在桌子上面開始吹牛，吹牛就算了，還順便踩了他一腳，說他去考的話，估計考個三次能過。
其實他本來就是學渣，這話說的沒多大毛病，只是不好聽，他父母面子掛不住，從小他學習就一般吧，考大學算是比較走運的了，說起來其他家裏人也會偶爾說說他，就這個堂哥，那是日常羞辱嫌棄他。
辛瑤其實不太能理解這樣的人，就是覺得別人過得不太好，他就很痛快，或者別人不如自己，就會覺得自己很優秀。
只是不得不承認，他說出來的時候，她也得承認，這樣的人占大部分的，而且是晚輩，林宇的父母也不能說什麽，只能說打著哈哈就過了，就好像沒有這回事兒。
只是說的多了，誰都會有脾氣，林宇也不是小孩子了，尤其是考上大學之後，居然還要面臨這樣的事情，就覺得很生氣，最後堂哥炫耀的時候，他就沒忍住，說他也要考。
說來說去，不知道怎麽，就放出了大話去，說什麽他要考個比堂哥還要高的分數，就當著全家的面，在桌子上面，直接，把所有的話，說的特別的絕對，根本就沒有挽回的餘地，就這樣堂哥還是開了嘲諷說了他，因為他本身就不是家裏面最優秀的孩子，除了自家父母吧，其他人也沒有說過什麽，堂哥確實學習好，讓說幾句炫耀一下也沒啥不對的，可是他說就不一樣了，有點不自量力，還攀比的感覺。
偏心是肯定都會偏心的，爺爺奶奶一碗水都端不平，也是正常的，但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生氣，說的話也就越是肯定，都勸他不要，他不聽，還跟堂哥賭了兩萬塊錢。
這個賭註是在飯桌上說的，他還有個不嫌事兒大的小表妹錄了下來，並且為了讓賭註成立，還讓堂哥的父母和林宇的父母點頭同意了，就是這個錢，要是輸了，他給不起，家裏人就要給，當著爺爺奶奶的面說的，不能反悔。
“總之就是沒有什麽退路了，不然我也不會非要有這個要求，其實我家裏人也勸過我的，都是一家人，沒什麽的，但是我就是覺得我不能輸。”
走進奶茶店之前林宇說著。
“那你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氣，還是為了面子。”
辛瑤買了奶茶之後問他。
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林宇看了她半天才說：“你不知道我堂哥那個人，就是當初表妹錄像的時候，他把話說的特別的難聽，就是難聽到了一種不能接受的地步，而且我大伯他們家，都覺得我不可能，在錄像裏面，那是一口答應，還說什麽，給二十萬，也考不過他，我真的覺得特別生氣，也不是說我給不起這兩萬，但是吧……我還是不想給這兩萬……也不能輸！”
聽到這兒，辛瑤沒忍住就笑了，其實還是不想給錢，也要面子，都想要，這很正常，如果說是有人在飯桌上說了她，她可能感覺不大，不過如果讓白燕很難堪的話，她也會把這個面子賺回來，當然兩萬也不能虧是一定的。
“你這個考試的理由，是我目前見過的，最神奇的一個了，但是林宇吧，我們其實算同齡人，你覺不覺得，這樣很幼稚？”
林宇楞了一下，他還真沒有想過這麽多。
“托福考試不難，也不是必考的考試，只不過就是一個敲門磚而已，但是如果你把它當成一個巨大的任務，就會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你會壓力很大，尤其是這個壓力還來自於一個賭約，就更幼稚了。”
她真的是一句話，讓林宇有點懷疑人生，大概覺得，這幾個月的努力，到底都是為了什麽呢？
“你的堂哥，喜歡用這樣的方式來炫耀自己的成功，其實背後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只是炫耀本身這件事情不適合做的太過而已，你也付出了努力，其實你就已經從這件事情裏面得到了不少東西，如果不是他，你大概不會有精力去花這麽多心思對待一個考試，你就算給他兩萬塊錢，你不虧，你就算磨了面子，你也不虧，你買到的成長，是很劃算的。”
她這話說的讓林宇很不舒服，就是好像他一定會輸一樣。
這個感覺辛瑤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她下一句就說道：“你現在這個狀態，你已經輸了。”
“什麽？”
“你開始害怕，害怕你考不過那麽高的分數，害怕你的堂哥以後有說不完的把柄，害怕失去兩萬塊錢，就是這些事情每天占用了很多你學習的時間，你也認為自己考不過吧，說實話，那麽多書都看不完，那麽多錯題，錯了居然還能錯，做到最後怎麽都做不對，講了你也聽不進去，你就覺得，這個考試好難。”
“確實很難，110分，真的很難啊！”
“我考120的時候，也沒覺得多難，不就是個考試麽，過了就過了，沒過就沒過，不就是被說幾句麽，從小反正都被人家說到大了，難不成還差這幾句話？”
他有想過很多，萬一輸了會面對什麽樣的情況，但是卻不是辛瑤說的這樣的。
“心理過不去又怎麽辦，誰讓你那麽害怕呢，你把這件事情看的太重要了，如果你父母知道你現在是一個什麽樣的學習狀態，寧願給你哥兩萬，也不願意看你這樣，當初高考你都沒這麽拼，你現在是要自己的命。”
“要我說，我們也不要補習了，我給你退錢，你用這個錢，加進去，直接給錢就好了。”
林宇震驚的看著辛瑤，她沒有想到還有一種操作叫直接認輸……
說話間辛瑤的奶茶已經下去大半，她直接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面說：“還是前面幾次還是算代課費的？“
林宇：？？？？
“我不認輸，我不想認輸啊，老師你怎麽這樣啊，你不是學霸嗎？怎麽一點堅持的心思都沒有啊。”
雖然是個男子漢，但是他感覺上就好像要哭了一樣，救命稻草，沒了！
“這跟學霸沒有什麽關系啊，你幹脆把這個考試從你的人生中剝離，你會輕松很多，大不了大學四年都不回家了，這有什麽的。”
林宇：……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學霸哪有這樣的？
辛瑤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然後告訴他堅持沒有意義啊，直接放棄啊，說的多了，林宇都開始害怕，辛瑤會直接明天開始就消失不見，他怕是再也問不到題目了。
“我又沒有輸……”
“對，你沒有，那你在擔心什麽？”
“啊？”
“你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不就是因為，你覺得你考不到110分嗎？”
這一句話，就說到了林宇的心尖尖上。
“你認為自己考不上啊，所以你才著急啊，你想考啊，但是你沒自信，你堂哥摧毀掉的可不是你的自尊心，而是你從小到大，在他面前的自信心，108分算什麽？很厲害嗎？托福考試不是雅思考試，托福考試有題庫，考滿分的人年年都有，一點都不少，每個城市能給你拉出來不少，一星期一考的考試，你知道有多少人考試？你知道108分是一個什麽段位？你不知道，但是你被嚇住了。”
“我考托福的時候，帶著三個學生不說，每天還有很多事情，出了托福考試，還有期末考試，因為我需要獎學金，我每天要做很多事情，120分還是拿下來了，很難嗎？”
她說的格外的輕巧，輕巧的讓林宇覺得，她說的不是托福考試，而是一個隨堂小測。
“所以你為什麽那麽沒有自信？論起來的話，我覺得我也挺厲害的，有我在背後給你做靠山，你還怕？120分的靠山，你怕108分？輸了也沒事，你回家裏說，你說你認識一個滿分的人，說他是個菜雞。”
她這句話本身就是玩笑話，所以也成功的讓林宇笑了起來。
大概從來沒有人，在他的面前說過他的堂哥是個菜雞，所以他聽著還真的覺得特別爽，立馬就抱起來眼前的奶茶說：“108分真的是菜雞嗎？”
辛瑤很想說當然不是，108分也是高分了，所以才值得他的堂哥到處炫耀，不過目前為止，林宇需要是自信心啊。
大兄弟，對不起了。
“是菜雞。”
辛瑤剛說完，系統爸爸就給她發來了系統消息，大概是因為她說的太明顯，所以系統爸爸覺得她過於驕傲，給她發了一封教育涵，辛瑤隨便的掃讀了一下，就明白了系統爸爸的涵義。
身為一個人民教師，不應該因為自身的優秀去評判別人，這樣是不對的，盡管確實108分很低，也不能這樣嘲笑，為人師表，要學生的正面教材，而不是反面教材。
辛瑤：……
系統爸爸你的意思不還是，他是個菜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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