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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線索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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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燦若星辰的眸中似乎有淚水,微紅且反射著星點。不知道是隱忍,還是喜悅。

蕭逸塵看向景殊,不懂她的情愫。只好輕輕的點了點頭。

“景殊,這人是我動用了萬蓮宮所有力量尋到的線索。那場大戰中,這人那帳篷中是一員。而其餘帳篷中的人要麽是已經被滅口,要麽就是在那場戰爭中去了。”蕭逸塵緩緩說道,目光又落到了眼前的人身上。

其實,他恨好奇,這人是如何活到現在的。若是當初那人要殺人滅口的話,又怎麽會留下如此一個人。而他究竟又有什麽本事能躲避殺了戰神夫婦二人的惡魔的層層追殺的。

景殊一步一步,似乎每一寸都踩在刀刃上難以前行。她的內心覆雜不堪,她怕是空歡喜。但是,不去揭示答案的話,便永遠不會知道了。

走上前去,景殊一把將那人口中的布條扯開。汙穢惡臭的口水順著布條蜿蜒出一條長線,景殊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連忙將手中的布條扔到一邊去,也沒顧得上差點砸到了媚珂身上。

“你?”媚珂被景殊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當即就要發作。

“媚珂!出去!”蕭逸塵不滿媚珂在景殊面前的態度。他一直當媚珂為最為得心的助手,又因為是女的,所以根本沒有怎麽管束。但在他面前可以,在景殊面前如此便忍受不了了。

聽到蕭逸塵的話,媚珂一楞。明明是方景殊的錯,怎麽讓自己出去了。但是宮主的命令她又不能違抗,她那嬌蠻的性子,只有在蕭逸塵面前才是唯命是從。於是只是瞪了一眼方景殊,便出門去了,還順帶著守門。

而景殊剛才發現那布條飛到了媚珂的身邊,也很難堪。不過還沒來得及她解釋道歉,蕭逸塵就幫自己將人趕出去了。看來,這下那個媚珂大小姐對自己的誤會就更加深了。

不過,現在也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事情,景殊重新將註意力放在面前的人身上。那人看到景殊的容顏,臉上露出猥瑣惡心的笑,絲毫不在意地露出了他那不知多少年沒清潔過的黃牙。

“你可曾見過殺害戰神夫婦的真正兇手?”景殊不與他計較,直接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小時候的記憶浮現,那殘忍的黑衣人正是在一幫黑衣人的前面將自己的父母狠狠殺害的。或許,這人也是其中的一員。

“真是個嬌娘子啊!”那人所答非所問,只是目光貪婪的在景殊的身上巡視。

蕭逸塵眉頭一皺,並未有聲響就從袖口飛出了兩枚銀針,直端端的飛入到那人的眼睛中。

“啊——”慘叫聲瞬間遍布了整個村中。

景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是一楞,她沒想到蕭逸塵會因為這人對自己的無禮做出如此的舉動。

“這下子你好好看。”蕭逸塵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要是再不說重點,小心你的狗命!”

鮮血從那人的臉龐滑落,暗沈的汙漬與殷紅的血液交雜融合,更為骯臟。那人拼了命的張牙舞爪,可礙於身子被綁住,做什麽都是於事無補。

“我說!我說!”那人掙紮了許久,才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別無他法,才答應下來。

“據我所知,你當時在場。不過不清楚你是幫兇還是蒼穹國軍隊中的人,還有,告訴我殺害戰神夫婦的真正兇手是誰。”蕭逸塵走上前去,將景殊護在身後,不想讓她沾染了血腥與惡氣。

那人一雙眼睛血肉模糊,蓬頭垢面,頭發因為掙紮如同一堆亂草一般湧在臉上,看不出他的表情究竟是何。

沈寂了有一會兒,像是終於受不住了。那人才緩緩開口,“原本以為躲過了他,卻沒想到沒躲過你們啊。我猜,那姑娘是戰神夫婦的女兒吧。”

“是。”景殊疑惑的回應道,不知道這人究竟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和小時候一樣,模樣出眾啊。”那人自顧自的回憶道,這次,蕭逸塵沒有再打斷他,而是靜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其實,我並非是另一方的人。而是當時戰神軍營中的士兵罷了。那一天,他幾乎殺了所有的士兵,我僥幸只是被砍傷。不過,也落下了我是個瘸子的病根。等我醒來那兒已經沒人了,你被救走,剩下的全是一地的屍體。”

景殊聽著他的話,心臟像是被緊緊攥住一般。那樣的場景,她自然也忘不了。那個黑衣人,他的手下,雙臂斷掉的母親,慘死的父親,十幾具屍體累積成一座小山……自從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午夜夢回,幾乎全是這些場景。

不過,縱使心中再如何難過,景殊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若那人真有殺害的念頭,就算當時你沒死,那後來呢?他沒有追殺?你怎麽證明你是蒼穹國的人,而非對方的人?”景殊上前一步,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似乎對景殊的疑問已經有了準備,那人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我身上是有蒼穹國令牌的,這也是為什麽我當初能從邊境回來的原因。沒有令牌的話,我是回不來的。他刺殺完戰神後,就已經驚動了所有的士兵,全員包圍,才讓他沒有趁機殺害我。我淪落到如此地步,也不過是不想回家連累家人而已。我如今不過是個廢人了,估計她,也早都改嫁了吧。”說到此,那男人慘然的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甚是苦澀。

不過景殊現如今卻沒有時間顧及這麽多,繼續追問道,“當時的人可是臨淵國攝政王王憶清?”

想起之前在紫軒閣和攝政王的一番交談,雖然當時因為他的心虛,景殊就已經將他排除在外了,可為了保證毫無差錯,還是應該再去詢問詢問。

“不是。要是臨淵國的人,他們何必身著黑衣。他們應當是萬蓮國的人。”那人堅決否認。

聽到這句話,景殊猛然將視線轉移到了蕭逸塵身上,他不就是萬蓮國的三皇子麽。可是,當初那場戰爭,根本沒有萬蓮國的軍隊參與,兩國之爭,與萬蓮國有何關系。

“你信口開河什麽,當年的戰爭萬蓮國根本沒有參與!”蕭逸塵蹙著眉頭,強忍著自己心頭的怒意,質問道。

“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萬蓮國的三王爺的脖頸處,應該是有一處黑色的火焰刺青吧。”那人緩緩開口。

而另一端的蕭逸塵則是楞住了。萬蓮國的三王爺在朝一直是一副好人的形象,他脖頸處的火焰刺青是眾所周知的,也是因為他擁有了這個刺青,三國之中再無人去刺,並非懼怕,而是尊重。

只是,這樣的一個王爺,又怎麽會做出如此之事呢。

“萬蓮國三王爺?”景殊重覆了一遍,心中的恨意已經燃起。

“我已經窮途末路,又何必再去欺騙你們。估摸著我的下場也是被你們殺了滅口。也罷,也罷。顛沛流離一生,在離家鄉如此近的地方升天,我也算心滿意足了。”那人瘋癲的笑著,也不知在感慨什麽。

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他年幼時從軍報國,好不容易打拼到了一定地位,可以與戰神近距離接觸,升官封將不過大將軍一句舉薦的事情,卻奈何碰到如此糟心之事。匆忙逃回,卻只能過著擔驚受怕的生活。曾經男兒志在四方,現如今卻落魄至此。

“不會,我會給你安置好家的。”景殊惋惜的看了一眼那人,當初他們舍身保護父母,她也該給他一個家。

“什麽?”那人不可置信的掙紮了一下,似乎想要求證。

“我方景殊從來不是淡薄之人,你為我父親辦事,我自然有責任幫助你。”景殊一個跨步,猛然向榻上而去,從袖口變出了一把匕首,將那人身上的繩索全部割斷。

翻身而下,落在地面的時候,景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蕭逸塵。不知該如何和他商討。萬蓮國的三王爺,也不就是他的三皇叔嗎。如今他的身份已經揭露,也不知蕭逸塵會有何表示。

似乎是感受到了景殊的心思,蕭逸塵率先開口。

“景殊,等會我們去找個地方坐吧,仔細商議今日的事情。”

“好。”景殊點了點頭,既然蕭逸塵有這個心思也是好的,隨即又轉身對那個幸存者說道,“你今日且在這裏安置,明日我弄好了住所,自然會讓人過來接你。”

“謝方小姐!您果然同戰神夫婦一樣,是個善良的人啊!”

聽到此話,景殊並未多言,只是笑了笑。自己的父母如此優秀,她又怎能輕易懈怠呢。

“靈機,你擅長醫術,且留著幫他將眼睛治療一下。”蕭逸塵轉身,朝著靈機所在的方向吩咐道。

得了靈機的應答,二人便朝著門外而去了。不過,在看見媚珂的時候,蕭逸塵也只是撂下了一句“等靈機忙完你們再回去”,便與景殊運著輕功而去了。

出了門,景殊才發現早已日落西山,月色浮現了。也不知慕容安現在的心情如何,能否聽得進去她的解釋。

又一怔,解釋,還是算了吧。都已經知道了結局的事情,就不要再白費力氣,全是徒勞。

景殊嘆了口氣,與蕭逸塵一前一後的走在這荒無人煙的路上。方才不註意還好,現在仔細的看了看這四周,毫無人氣,破舊的房屋在黑暗中愈發可怖。景殊不自覺往蕭逸塵的方向縮了縮。

似乎是看出了景殊的害怕,蕭逸塵也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景殊一些,不過,距離卻是很安分的。今日他未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讓景殊如此驚慌失措,現在已經知道不該了。

靜默走著,身邊有了些溫暖的氣息,景殊緊揪著的心才緩緩放了下來,只是卻不能同慕容安在一起時的那樣全部放松。究竟還是有差別,慕容安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已經如此穩固了麽。

不由得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慕容安。腦海中浮現的全部是與慕容安之間發生過的事情。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正是如此?

景殊只是順從著自己的意識走,心緒卻全然飄蕩在慕容安那邊。

此時的方侯府,早已經炸開了鍋。

自景殊走後,慕容安就一直在那裏坐著,後來是發現天色晚了,已經日落,卻還未見景殊的身影。這下,慕容安終於是耐不住了。雷霆大怒,派所有的人手前去尋找景殊的下落,可終究一無所獲。方侯府的人也被慕容安的大肆行動驚擾,不過,慕容安直說景殊是一個人出去玩了,現在也沒回來。得知事情原委,方侯府也連忙行動。

只是,方侯府的人手必然也頂不上慕容安的手下,有了跟沒有一樣。

已經是外出巡查的第三次了。依舊空無所獲。

“主子,你到底在哪啊!”自開始尋找的時候,青碧就一直在屋內苦苦等候,生怕錯過了主子的消息。

“皇上,這京城的巡查還是很嚴密的,我剛剛差人去城門處問過了,並未有皇後娘娘的身影,娘娘應當還是在城內的。皇上切勿著急,免得傷了身子,龍體重要啊。”方淑女熱心的說道,真真切切的為慕容安考慮。

只是,現在的慕容安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不知道景殊的消息比讓他身處水深火熱還要煎熬。

冷冷的看了一眼前來報信的侍衛們,慕容安吐出了四個字——“一群廢物”便揚長而去了。

他不信,他們找不到,自己還找不到景殊了。是他大意了,以為景殊同蕭逸塵離去只是半晌,卻沒想到現在杳無音信。

景殊,對不起!下次我堅決不會如此!

夜風微涼,從遠處看向明月,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在飛速移動,此人,正是慕容安。

而在蕭逸塵身邊的景殊卻是不知道方侯府中已經天翻地覆了。她只是呆楞的想著慕容安如今在作甚,全然沒有與自己聯系到一起。

忽然,耳中傳來一道溫潤的男聲。

“景殊,到了。”

景殊循聲擡頭,才發現不知道何時蕭逸塵已經將自己引到了一片湖邊。

此時,淡淡的月色投入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片銀色渲染而開。岸邊是無窮無盡的大紅燭臺,似乎要將這片湖映襯的也要暖和起來。湖岸邊上奇形異狀的花燈,其旁邊零零散散是十幾條獨木舟,而湖中心則是一艘巨大的木船,那木船輪廓奇怪,似乎是一朵花。

此時,木床上燈火通明,卻因為建設材質,根本無法看到裏面。但隱隱約約傳來的絲竹之聲,卻驗證了它的熱鬧。

“這是?”明亮的光映射在景殊的臉上,為她的面容添上了一抹嬌羞。

“水仙閣。”蕭逸塵看著眼前宛若天仙般的景殊,不由得楞了一下。只是下一秒,卻是心涼。也許,這樣的神情,若非是在燈的映襯下,景殊都不會做給自己吧。

“好美。我都不知道蒼穹國有如此美妙之地。”景殊像個歡呼雀躍的孩子,她是真真切切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好奇心驅使著她想要更前一步。“我們今日可否能在這裏議事?”

“否則讓你來這裏是為何呢。”蕭逸塵聽了景殊的請求,忍不住笑了。順手摸了摸景殊的腦袋,而在欣喜勁上的景殊絲毫沒有將這個舉動放在心上。蕭逸塵像是偷了腥的貓,樂在其中,過了好久才戀戀不舍的將他的手從景殊的頭上移開。

看向湖面,打了一響指,便有一艘獨木船往岸邊的方向駛來。

“公子,小姐,上船嗎?”船夫將船停靠在岸邊,沖著蕭逸塵與景殊二人問道。

“上。”蕭逸塵應道,下一刻便運轉輕功,足尖連一點點水都沒有沾染,便飛到了獨木舟上。

“呀,好功夫!”船夫在這兒幹了這麽多年,雖說輕功見了不少,可如此沈穩的卻是第一次見。

景殊見蕭逸塵如此,也不甘示弱,當即氣沈丹田,運轉輕功,跳到水面上,而後上了船。

雖然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但與蕭逸塵的輕功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景殊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前最為驚羨的就是蕭逸塵的武功,如今還是他。

“小姐,您這功夫已經了得了。這城中的名門小姐們,哪個能有您這功夫啊。”船夫看出了景殊的失落,打趣道。

“多謝誇獎。”景殊聽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瞧了去也難免羞澀。

船在湖面上平穩的行駛著,慢慢悠悠的便駛到了水仙閣的方向。

蕭逸塵轉過身子,付了船錢。

而後趁景殊出其不意,便將景殊的肩頭摟住,足尖輕點,便飛上了水仙閣。

一瞬間,夜風在耳旁呼嘯。

水仙閣也不愧為水仙閣,在此處已經能聞到了淡淡的水仙香氣。

蕭逸塵轉過臉龐,悄然看著景殊的容顏,如此景象配上如此佳人,果真是世上極品。

只是,還未待他留戀夠,就已經落地了。

一到船上,景殊便連忙推開了蕭逸塵,自己匆忙往水仙閣裏面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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