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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氣血虧損的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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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長樂宮門口,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眾宮人跪地拜見,慕容安沒有停留直接邁步進了宮中。

由於長期湯藥不離,長樂宮裏有一股濃重的藥味,苦澀難聞。

饒是聞慣了藥味的太醫都忍不住皺了皺眉,不過陳太醫還是沒有說話,此次他只是個陪襯。

“臣妾不能起身請安,還請陛下恕罪!”良妃如游絲般的聲音從帷幔裏傳了出來。

“你病重何必拘禮!”慕容安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只是不知那帷幔裏的人看不看的到。

宮裏一時沈默了下來,景殊示意青碧推她上前,她先恭敬行禮:“草民方某拜見良妃娘娘!”

帷幔裏沒有聲音,大概是體力不支,慕容安解圍道:“這位方公子是來為你稍作診治的!”

一旁的宮女上前,鉆進帷幔,從裏面輕輕拿出蘇孟瑤的右手手腕。

那白皙透凈的手腕透著病態的慘白,再加上那如游絲的聲音,蘇大學士也不免紅了眼,他那個活潑健康的女兒啊,何以至此?

他靜靜走到一側,便於更好看見診治過程。

景殊拿出一塊白紗蓋住那節手腕,伸手把脈。

片刻後,她收回手,得出了和太醫一樣的結論——氣血虧損,至於其他的她也已經診斷不出來了

她忽然臉色一變,似是想到什麽般,輕聲詢問著那宮女:“這位姐姐可否讓我再把下另一只手的脈象?”

她聲音雖小,但其他人都隔得不遠,自然聽見了她的話,一時臉色都有些覆雜。

素來提倡的便是男左女右,這公子難道是庸醫,借著這個在占便宜麽?

“這位公子,這樣實在不妥!”蘇大學士先出聲阻止。

“哪有這樣的道理,我行醫多年,從未見過這種情況!”這是陳太醫。

景殊正要開口,那帷幔裏的宮女開了口:“也無妨嘛,畢竟方公子也不能算是個真正的男人!”

那話雖是笑著說著,明面是允許體諒,卻是在貶低著景殊,說她下半身無用,不過她本就不是男人,自然不會被她這話激怒。

“誒,你這宮女怎麽說話的?”青碧可受不了自家主子受這般侮辱,“我家主……公子好心幫你,不讓把脈就說不便好了,何必辱人?”

那宮女看不清神色,或許是自知失言,沒有再說話。

慕容安出來打圓場,“方公子與朕先出去,讓他們父女先說說話吧!”

青碧又瞪了那帷幔一眼,這才推著景殊跟著慕容安往外走。

景殊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青碧,你剛才聲音有些……”

雖然這附近沒有什麽人,但景殊仍是壓低了聲音提醒。

方才青碧生氣出頭時,語調和說話的方式和原本的自己沒有絲毫變化。

青碧被點醒,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這……不會暴露了吧?”

慕容安無奈地看了看這視他為無物的主仆二人,沒看見他還在這兒麽?

青碧偏頭看了眼他,笑了笑,像是再說你不是知道我們身份麽,不是外人!

慕容安瞬間被治愈,安心走在前面,順便還幫二人留意著四周。

“青碧,不必擔心!”景殊淡淡一笑,“孟瑤她應該是認出我們來了!”

“啊……”青碧驚呼了一聲,隨後意識到失態了,又捂住了嘴。

“主子,都認出我們了還不用擔心?”青碧含糊的聲音從指縫間傳來。

“認出來也沒什麽啊!”景殊拍了拍她。

青碧順著她眼神,看見有人往她們這邊看過來,忙直起了身子,裝作一副隨意的樣子。

景殊接著解釋道:“她認出我們來了,沒有所表示的話,這就說明她沒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或者不想要我們插手!”

青碧點點頭,意識到背對著景殊看不到,又說了話:“那就是說我們不用管她了!”

景殊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們和蘇孟瑤又沒有太大牽扯,哪說得上什麽管不管的!

“娘娘,您休息一會兒吧!”

長樂宮裏,那帷幔裏的宮女燕兒一臉心疼的看著躺著的良妃。

蘇孟瑤勉強偏頭將視線對向她,扯了扯嘴角:“好!”

說完,便閉上了眼,燕兒替她按好被子,緩緩退了出去。

外面遮光的那層帷幔也放了下來,雕花木床裏一下子便昏暗了起來。

蘇孟瑤又睜開了眼,她艱難地將右手手腕移出了被子,就像是剛剛被診斷時那樣。

她透過那帷幔隱隱看見了為她診脈的那公子,雖然面容俊朗,但還是頗有些精致,讓她覺得很是眼熟。

直到那個婢女吵鬧起來,她才想起來,這好像是鳳棲宮那個叫青碧的宮女的聲音,雖然有些不同,但這話裏的調子和語氣,真是十成十的像。

有了猜測,她再看那白衣公子,眉眼間跟那人隱隱有些重合了,只是身量要高大些,是她的哥哥麽?是受她的委托來看她麽?

她繼續強忍著盯著那人,那人要走了,臨走回看了她一眼,眼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但基本已經認定了。

更何況,這人還姓方,雖然她們都愛叫的是景殊,但是她姓方,名叫方景殊!

兩年沒見了,她終於還記得回來看她這個朋友了,真好!

只是這是她自己的事,是她自願的,不能牽扯她,更何況她自己腿也不好,她怎麽能拖累她,給她添麻煩呢?

所以,她有了猜測之後沒有制止燕兒,在他們離去時,也沒有出聲挽留,這都是她自己的……

經過了一番折騰和思慮,蘇孟瑤的身體終於扛不住,暈了過去,只是沒有人察覺。

“主子,最近有些新發現!”青碧跑進了偏殿。

景殊放下書擡眼看她:“宮女沒有找出來?”她說的雖是疑問,但話裏的意思卻是肯定。

“主子您怎麽知道?”青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來沒找著宮女,想拿新發現的抵一抵,豈料一來就被拆穿了!

景殊笑了笑表示安慰:“你若是找到了,不得大叫著跑進來邀功,怎麽還會說些鋪墊的話?”

青碧更加不好意思:“長樂宮的宮女都很正常的,不過我卻打聽到一個很奇怪的太監!”

景殊眼帶好奇,示意她繼續。

“那太監很是沈默寡言,不常與人接觸,但偶爾會有人瞧見跟那個蘇先生說話!”

景殊點點頭:“這也不足為奇,蘇先生學識淵博,還很平易近人!”

“最奇怪的是,與那太監同住的一個小太監有天碰巧看見了他那兒有塊上好的玉佩!”

“玉佩是蘇先生的?”景殊淡淡開了口。

青碧被搶了話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誇讚起來:“對啊,主子真厲害!”

“還是你厲害!”景殊倒了杯茶,推向了青碧,“口渴了吧!”

青碧順勢坐下,一口飲盡了。

“還有,那太監方才我不是說了他不常與人接觸麽?”青碧刻意說一半吊胃口,“他竟然去過皇後那裏,這是不是很可疑?”

“確實,你接著留意,若是需要小鼠去的,盡管來跟我說!”景殊說完又拿起了書。

青碧說完便不再打擾景殊看書,自行出去活動了。

宮裏的消息,怎麽能瞞得過攝政王府。

很快,蘇啟明得到了傳出來的消息。

“那白衣公子的丫頭已經在宮裏四處打聽?”他端詳著信件笑道。

“要去幹掉她麽?”

出聲的是攝政王,不過此時二人一人是端坐在桌案前,一人是恭敬在一旁站著的。若是有人在窗外看見,必定萬分驚訝,因為坐著的是謀士蘇先生,而立著的是臨淵大名鼎鼎的攝政王王憶情。

“不用,自己人的手下怎麽能殺掉呢?”蘇啟明臉上仍是帶著笑,仿佛討論的是一件很日常的小事。

“那也不能任由她們在宮中胡來啊!”傀儡王憶情慎重考慮著,建議道,“主人不如給他們找些別的事,這樣便不會妨礙到我們!”

蘇啟明這才正眼瞧他:“好,你去安排吧!”

王憶情應聲退了出去。

蘇啟明看著那離去的身影不由又滿意的笑了起來,攝政王做了傀儡,失了那份野心後,反而比以前聰明了不少,真是讓人意外!

當晚,青碧一腳踏進偏殿,一支箭從身後射了過來,她靈活一側身奪過,剛要喊侍衛,就看見那箭上綁著什麽東西。

她機警的看了眼四周,見沒人註意,這才拔下箭,藏在袖子裏帶了進去。

箭上是一個紙條,她沒拆,直接送去給了景殊。

景殊拆開小小的紙條,上面字數不多,她片刻便看完了,只是卻沒有說話。

青碧看著她覆雜的神色,湊上去問道:“主子怎麽了?”

景殊將紙條側了側,青碧這才低頭去看。

“既然答應了合作,自然不能讓方公子在宮裏閑著,明晚巳時望江樓一敘如何?”

落款是一個“明”字。

青碧剛想反駁這“閑著”二字,又回想了這些時日在宮中幹了些什麽,這才反應過來。“對不起主子,是青碧沒用!”她立馬跪地認錯。

景殊笑著拉起她,青碧掙紮著仍要跪著。

“不是你的錯!”景殊松開手,解釋道,“蘇先生有的可是整個攝政王府龐大的勢力,你才一人,算上我,才勉強算一個半人,怎麽能避開他們的視線?”

青碧見不得自家主子妄自菲薄,自覺起了身,很快註意力便轉到了最後一句。

“那明晚,主子要去麽?”她猶豫著問了出來。

“自然是要去啊!”景殊說完便引火燒了那張紙條,“這是非去不可!”

青碧沒再多話,主子決定了的事,就算是那個去和三花謀劃著它的皮,她也會跟著。

此時,遠在幾十裏之外的叢林裏的三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懷裏的母老虎被摟的更緊了。

它吼了一聲:“誰在說我的壞話?”

母老虎動了動,往它懷裏縮了縮,似是要醒,三花這才又閉眼睡去了。

不過它虎耳還是豎了起來,似乎是在聽附近有沒有在說它的,此時除了蟲鳴再沒有其他,它聽煩了,又展了展身子。

不會是景殊在想它吧,三花伸出了虎爪,似是想數一數它多久沒去看望它了,然後發現一個爪子似乎不夠數,又加上了母虎的爪子,發現仍是不夠,最後耷拉著虎頭放棄了。

自從跟景殊在臨淵國分開後,它便與她失去了聯系,直到前段時間,才被一個仙人帶到了這片叢林裏,它不知道景殊去了哪,也不知道怎麽才能找到它,想著想著,竟是有些傷心,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了,有沒有肉吃,如果沒有,它其實還是可以分點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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