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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女扮男裝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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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小七……”

“小七不要走好不好?”

景殊轉過頭,見慕容安還閉著眼,知道他這是發燒了,在說著胡話。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麽靜靜看著他,沒有任何多餘情緒的他,只是微微蹙著眉,時不時口吐胡話。

他在說什麽時候不要走?

是兩年前在宮裏,還是兩年後的現在呢?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伸手想去扯開,那手卻越抓越緊。

“慕容安!”景殊咬牙喊道,他力氣真大,抓疼她了。

“嗯?”一聲如蚊蠅般細小的聲音從她右上方傳來。

景殊楞了楞,擡眼去看,俯視著發出聲音的人。

“醒了麽?”她緩緩湊上去看。

那拉著她胳膊的手突然用力,一把將她整個人扯了過去。

景殊一下子躺在了慕容安身上,他側著身子,傷口朝上,將她整個環抱住。

“你……”景殊氣急欲掙脫。

耳邊傳來的熱氣,讓她一時呆住了。

“熱……好熱!”慕容安狀似迷糊的在景殊耳邊嘟囔道。

兩人此刻身體貼的很近,雖然有衣服隔著,景殊仍能感覺到他散發出來的熱度,更不用說他那整個頭黏在了她的後腦。

要不就先這樣?景殊在心裏默默糾結著,她是真的冷的受不了,慕容安是高燒發熱,各取所需好像也未嘗不可!

山洞裏,從洞外刮進來的風越發大了,像是想成全洞裏的人般。

景殊又試著掙紮著幾下,奈何她腿上無力,而慕容安得寸進尺的直接用兩條大長腿將她禁錮住,除了兩只手,其他部位都動彈不得了。

她氣餒的嘆了一口氣,認命閉上了眼睛。

慕容安感覺到身下之人終於沒再動彈了,這才悄悄睜開了眼睛,不自覺彎了彎嘴角。

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抱下去呀!

可是這樣對兩人身體都不好,他又在心裏反駁道。

就在兩種糾結的情緒中,他也緩緩沈睡了。

“大人,沒有抓到二人!”為首黑衣人下跪稟報。

他們離開那山洞之後尋了一夜還未找到,只好先行上報。

“廢物!”一個中年男人呵斥道,若是慕容安等人在,定能發現這人竟然是當朝的國公爺卞太傅卞興業。

卞興業思索了片刻又問道:“搜捕過程中可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為首黑衣人還在低頭回憶,跪在末尾的黑衣人插嘴道:“我們路過了一個山洞!”

“進去查看了麽?”卞興業問道。

為首那人瞪了插話那人一眼,卞興業踢了他一腳,隨後示意那人繼續說。

“沒有!”那人也是耿直,完全無視周圍人的警告,繼續說道,“我們在洞口埋伏之後看見一只老鼠帶著果子進去了,隨後又出來了!”

卞興業猛地提高了聲音:“所以你們就認定裏面沒人?”

“是啊!”那人沒有絲毫眼力見接話道。

卞興業氣的臉紅有些喘不過氣來,又踢了最近的那為首黑衣人一腳。

“蠢貨,一群蠢貨!要是你們抓尋常人,這未嘗不可,但這方景殊你們不知道是什麽人麽?”

見這群人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卞興業甩袖補充道:“她當初嫁過來時可是騎的老虎,而後又坐著大雕飛過天的人,這樣的人,還怕她拿一只小鼠沒有辦法麽?”

“屬下知錯,大人我等這就去那山洞裏去找!”為首跪直身子請命道。

卞興業揮手:“去吧!”

雖然他有預感,此刻天已大亮,二人肯定是換了地方,甚至是被人救走了!

如他所料,等黑衣人趕到時,山洞裏只剩下幾個果核,還有一塊凝固的血跡,幾條染血的布條。

為首那人狠狠踢了那果核,果核在石頭上滾動著,跳進了小溪裏。

“頭兒,大人說讓我們撤退!”洞外的黑衣人看見信號沖裏喊道。

幾人很快趕到卞太傅身邊,只見他盯著一條空曠的路,神色不明。

“走吧!”卞興業收回視線,翻身上了馬車。

他剛才已經看見一輛馬車從山裏出來了,數十個人護著那馬車跑遠了,果然是被救走了。

下一次,可就沒有那麽好的機會了,他心裏惋惜道。

那馬車裏,躺著的正是景殊和慕容安二人,兩人皆是有些迷糊,還是小鼠找到青碧,帶著人找到二人的。

一想到進山洞時看到的畫面,青碧不由偷笑了一聲,她雖然是景殊的婢女,但還是很看好陛下的,兩人本就已經成過婚了,如今若能重修於好,她最是支持!

她當時去扯開陛下環著主子的手時還廢了不少勁呢,足以看出陛下就算昏迷不醒也是不舍得放開自家主子的。

“青碧!”馬車停下了,刀疤臉喊道,“到家了!”

青碧連忙掀開車簾,瞟了他一眼這才下車。

兩人傷的都不重,大夫看過之後,留下幾服藥,熬好餵給二人吃了。

午時,二人一前一後醒來了。

“杜輔,朕現在在哪?”慕容安掙開眼問一旁候著的侍衛。

杜輔自大婚典禮上救場之後,晉升為了禦前侍衛,這次是他陪同慕容安出的宮。

一聽見陛下問下,杜輔躬身上前回話道:“啟稟陛下,您現在在……”

方景殊現在不是皇後了,但畢竟已經嫁過人了,杜輔一時不知怎麽稱呼,情急之下就胡謅了一個。

“陛下,您現在在方府!”

“方府?”慕容安一楞,隨即反應過來,“在小七這兒啊!”

杜輔應聲是,又給慕容安遞上要喝的湯藥。

慕容安接過,一口喝下黑乎乎還難聞的湯藥。

“小七呢?”他皺眉問道,又想到杜輔不知道怎麽稱呼她,又補了一句,“叫方小姐吧!”

杜輔點頭:“方小姐她應該在房裏……”

他掩袖輕咳了一聲,但還是沒有遮住笑意。

慕容安擡眼看他,似是在問怎麽了?

“方小姐嫌棄藥苦!”

慕容安失笑,她還有這種孩子氣的時候。

“良藥苦口啊,之後喝了麽?”他問道。

杜輔楞了一下:“這屬下不知,屬下打聽打聽去!”

“去吧,順便給我帶身衣裳!”幾乎兩日沒有洗澡了,他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杜輔很快便回來了,不過他神色有些怪異。

“陛下,方小姐沒喝,然後吩咐青碧去配了一副不苦的!”

慕容安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你說,是小七自己寫的方子?”

“是的!”

慕容安只覺得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轉念又一想,他身上的傷昨日不就是她給處理的,這麽一想,一副傷寒藥,也不足為奇。

確實,青碧等人早已見怪不怪了,景殊的醫術他們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只是出來後不常用罷了!

因慕容安失蹤,公主的訂婚被迫中止了,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故而傍晚時分,慕容安已經出了院子跟景殊請辭。

“多謝諸位救命之恩!”慕容安拱手拜謝眾人,隨後看向景殊。

“小七,我昨日說的……”他試探性問道,昨日他邀請她入宮的事兒,他本是沒有抱太大希望,但仍是臨走前不死心又問了。

“我行禮收拾好了!”景殊淡淡開口道。

“那好,我告辭了!”慕容安沒聽清,以為被拒絕了,正要往外走,突然有反應過來。

“小七,你答應了?”他遲疑的轉身確認道。

景殊頷首,慕容安閃身到她面前:“那你得換身行頭了!”

他又得寸進尺端詳了景殊的臉:“這眉心的紅蓮也要不得了!”

青碧別過眼,真是太親昵了!

景殊不為所動,仍是平靜的看著慕容安:“好,你說!”

又耽擱了一個時辰,景殊才重新按慕容安的要求收拾好出來。

只見她一個烏黑的長發高高束起,只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住,一對細柳眉加粗些許,眼神較往日更加深邃,五官也顯露出了幾分硬朗,身著一襲白色雲紋錦袍,腳踏著水紋蟬絲靴,若是從輪椅上起身,定是一個翩翩少年郎啊!

光頭湊上去瞧了瞧,嘖嘖稱奇道:“這老九的易容,還真是神奇,小七這麽看上去,真是叫人難以辨認出來!”

白修元驕傲的揚揚下巴:“那是,我還特意給做了個假喉結呢!”

眾人哄笑一片。

直到外面的侍衛提醒,這才出發往宮裏去了。

宮裏不能帶男眷,景殊女扮男裝進去住的是慕容安的乾清宮的偏殿,帶著青碧服侍,其餘人都留在宮外,隨時待命。

景殊入宮不久,很快便傳到了延禧宮。

延禧宮是新任皇後的住處,鳳棲宮自景殊走後,除了慕容安和定時進去打掃的宮女,便再沒有人可以進去。

“娘娘,陛下在宮外受了傷,據說便是那位帶進宮裏的公子救的!”

“喔?公子?”卞希晗嗤笑了一聲,“陛下這是真的要視整個後宮為無物麽?竟然還從宮外帶了外男進來!”

“娘娘……”宮女悄悄附耳說道,“那位公子生的是如玉的模樣,可惜是個坐輪椅的!”

卞希晗又笑了:“這倒是有意思了!”

她心中覺得怪異,但也找不到人商量,只好吩咐道:“先給我盯著吧!”

她這時可真是不敢再去問娘家人了!

原本,這次慕容安與人有約的消息是她洩露給娘家的,她當時與娘家來人說的是,不許傷害慕容安的,抓住就好!

可她最終聽到的卻是,派去的人射中了慕容安!

看來這是道不同了,她求的只是慕容安這個人,父親求的卻是臨淵的寶座和慕容安的性命。

這次,慕容安脫險,那下次呢?她不敢再冒險了!

她該怎麽辦呢?

她該怎麽辦呢?

一旁的宮女突然出聲提醒道:“娘娘,陳太醫來了!”

卞希晗回神。

“微臣拜見皇後娘娘!”陳太醫顫巍巍的跪拜行禮。

“怎麽了?”卞希晗不耐煩的問道。

突然,她想起了,明日就是月半!

陳太醫微微擡頭回道:“娘娘,明日……”

卞希晗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好了,本宮知道了,明日按往常的規矩照做!下去吧!”

陳太醫藏在寬大袖子下的手緊了緊,又看了臺上有些出神的皇後一眼,終於還是什麽都沒說,退了下去。

此時,卞希晗滿腦子只剩下了一個身影。

那個吩咐她做事的男人,她如今只有他可以求助了,或者可以說他們是互相幫助,只是她還不知道那個男人所求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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