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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三花與王平的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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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道走中央。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今天呢,小老兒給大家說說當前最熱鬧的那捐錢賑災事!”

“好!”

“好!”

……

說書先生站於臺上,剛一開場便有人起哄叫好,他臉上的笑一僵,瞪了一眼那起頭的潑皮。

這還沒開始說呢,就叫上好,是對他說書本事的一種謬讚,說白了就是瞎起哄。

說書先生收起眼神又掃視了臺下密密麻麻的聽客們,拉響了手中的三弦,這才開始說了起來。

“話說此次南方各省啊,是冰天雪地啊,白茫茫一片。那何以發了洪水呢?”老頭頓了頓問臺下。

倒也不指望有人回他,只是這麽一問容易集中註意力,這樣往下聽的人便不容易跑了,少了他的賞錢。

“原是這河提未曾修繕好,當地的知府們,偷工減料,造來這份孽啊!”

他嘆了口氣,又換上了笑臉:“不過這不是今兒個要講的重點。今兒講的是當今聖上的巧計兒。”

“他倒知道的挺多的!”有個小廝悄聲吐槽道。

“小鄧子,專心聽去!”

一個女聲打斷了他。

那女子年方二八,生的是嬌俏可人,仔細看這眉眼,原來是宮女青碧。

青碧呵斥完小鄧子後,又給吃著小食的景殊倒了杯熱茶,這才又把目光放到了臺上。

“賑災嘛,先要忙的可不就是國庫。奈何那國庫空虛,災民在這寒冬臘月裏可等不了那麽久呀!於是,聖上就得了一個妙計!”

“這獻計的呢,不是旁人,就是早先天人下凡的皇後娘娘。娘娘頗通仙法,攝政王府的世子爺仰慕之,心誠求學拜師。娘娘心系天下,收他二十萬兩學費,收了這徒。”

“這麽貴的學費啊!”底下有人嘀咕。

“仙人嘛,哪算貴嘞!”有人應和道。

說書老兒顯然也是聽見了這番話,付之一笑:“這二十萬兩呢,說貴也貴,說不貴也不貴,這就到了後面的故事了!”

“這二十萬兩呢,皇後娘娘也沒有自己拿,而是替這位世子爺送予了官府,充作了賑災的捐款!前面說到這國庫空虛,一下子有人送了二十萬兩進去,雖然還是不夠,但附贈的妙計更是值當……”

包間裏,景殊打量了一眼聽得認真的王平,笑道:“王進士,說到你了!”

王平羞紅了臉,忙擺手:“師父師娘的功勞,真是受之有愧!”

他不禁想到,那日他帶著二十萬兩,進了鳳棲宮,拿了那密詔時的場景。

那時,他滿懷激動地來學那馭獸之術,誰知學費竟是換來了一個進士和一份大差事。

他萬般推辭,無德無能,哪裏敢領這種差事!

奈何師父要拿這做考驗,他便收了錦囊退下了。

錦囊裏吩咐了他去找戶部侍郎徐羨之,他便頂著壓力去拜訪了這位古板鬧僵了關系的三姨夫徐羨之;吩咐了他與徐侍郎在朝堂上要扮演的戲份,他便和徐侍郎好好的演了這場戲;吩咐了他準備好還賬的賬簿,他便隨身帶著。

所幸一切都按吩咐的做好了!

但他知道其中有多兇險,並沒有說書的那般說的順遂,宛如神助般,這一切只是人為,再加上運氣罷了。

若是當時,有人沒有那麽著急,看一眼那記賬簿子上的名字,就沒有了後續的成果了。

或者三姨母拜訪額娘時,額娘將他去徐侍郎府的事說與阿瑪聽,他便是連朝堂都去了了。

真是兇險啊!

不是你們這些人能知道的!

王進士看了眼臺下這些跟著說書先生情緒一起起起伏伏的人,默默地笑了笑。

“王進士怎麽還笑得出來,你阿瑪沒有打你麽?”慕容安打趣道

王平又笑了笑,神色間還有些許驕傲,回道:“我阿瑪說了,為了這百姓著想的事兒,騙了他,不怪我!”

“這麽容易就放過你這個敗家子兒?”慕容安懷疑地看著他,顯然是不信。

“但是阿瑪說了,以後的俸祿都要上交,填補我在家中拿出去的銀兩!”王平苦著臉回道。

“哈哈哈……”景殊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但是王平的臉色沒有絲毫好轉,他垂眸看了眼景殊拍過的地方,上面沾滿了小食的碎屑。

他皺著眉,執起帕子一點點擦去了碎屑。

但是此舉並沒有得到皇後師父的憐惜,反而她更大聲的笑了起來,一室的人被她的笑聲感染,都笑了起來。

樓下聽書的人不明所以的望著樓上,這正講到精彩的橋段呢,有哪裏好笑地麽?

不過這笑聲也並沒有持續太久,人們又被那說書先生給吸引了回去。

“要說故事到了臣子們還款這兒已經沒什麽新奇的可講的了,但是呢,小老兒我還是探聽到了其中的一點趣事!”

聽到這,王平不由黑了臉,這老頭兒真是的,怎麽又說到他了。

可惜老頭兒不知道王進士的存在,沒有停頓繼續說了下去。

“這還款本來白紙黑字寫的好好的,不過其中還有一位大人,他偏不同!”

“他便是那翰林院學士蘇承潛蘇大人!那日他見了王進士,直接數落了他一番!”

說書先生學著蘇翰林的樣子教訓道:“你這靠著捐錢得來的進士還敢這般態度對我,你可知本官是誰,本官可是臨淵三年甲子的狀元,就你這科考也過不了的人,有何臉面如此?”

他頓了頓覆又說道:“就這一兩銀子,也值得本官親自跑一趟,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聽書眾人嘩然,這蘇翰林竟是只欠了這一兩銀子。

“這蘇翰林呢,如此生氣是何緣故呢?”老頭兒吊著胃口問道。

“就是因為徐羨之徐侍郎強制要求各官要親自來還這款項,不論多少,也不論身份。蘇翰林被攝政王府的官兵逼著來還這一兩銀子,自然滿腹牢騷,頂撞了起來,罵了這新上任的,攝政王府世子王平!”

“那這事兒就這麽算了麽?”有人好奇問,這可是世子爺啊,而且旁邊還站著與他沾親帶故的徐侍郎。

“嘿嘿!”說書先生三弦變得急促起來,“好戲還在後頭呢!”

“那你倒是說啊!”底下有性子急的,忍不住喊道。

說書先生不急不緩的收起了三弦,回之一笑:“諸位,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唉,這老頭……”

“走了走了!”

因說書聚集的人逐漸散去,王平的腦海裏還回顧著當時的場景。

侄兒被辱,徐侍郎如何能忍,當即怒斥了蘇翰林。

當時徐侍郎,站了起來,俯身批判道:“你以為你就這一兩欠款有多了不起,以為我不知道你蘇翰林的心思麽?你借這一兩銀子在我看來,比那借了千兩萬兩的人還要可惡,還要讓人不齒!”

蘇翰林鐵青著臉,徐侍郎又接著說道:“你借這一兩,無非是見身邊其他官員都去借了,不願與他們不同,失了談資罷了。但借多了,你又怕日後朝廷追究起來,不好處理,所以你便借了這一兩,既不會異於他人,又不必擔心日後會留下災禍!”

“呵,你這番跟風的作為,真是枉讀了這麽多年的聖賢書!”

最後,蘇翰林被逼的啞口無言,甩袖離去。

王平回過神來,眼見景殊幾人已出了包間,忙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

一行人笑著離去。

日子自這次災禍之後又恢覆了正常。

景殊又開始每日待在鳳棲宮內的無趣生活。

她無比想念著之前時不時來宮裏串門的白衣公子蕭逸情,可是這位蕭兄,自賑災捐款時送來二十萬兩銀子之後,就銷聲匿跡了,也不知道去哪兒逍遙快活去了!

“師父,我不能跟著三花修習馭獸之法!”王平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不與它不接觸,如何能感知其中的奧妙啊!”景殊信口胡謅道。

這……

王平看了眼門外,三花早已不見了身影。

“師父,這可是後宮,我一個男子怎麽能在這裏亂跑,這要是被人誤會了,可是要殺頭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嘛!”景殊淡淡回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王平不安道。

自從上次“勾結”徐侍郎坑了這滿朝文武一把後,他一直覺得坐立不安,謹言慎行,生怕被他們抓了把柄,報覆了去。

現在在宮裏,那些臣子們可能不會找上他,可是那些被師父誆騙過的妃嬪們肯定也不會放過機會的。

這種情況下,他若是跟著三花在後宮招搖過市,不被追究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不做什麽他們就不會找上你了麽?”景殊問道,她臉上還是淡淡的表情。

“哈哈哈……”王平不由大笑起來,“是徒兒愚鈍了,那我去追三花了!”

王平說著就轉身出門尋三花去了。

恰好撞上了擡腳進來的慕容安。

“參見陛下,微臣告辭!”王平草草留下一句又繼續跑了。

慕容安無語的拍了拍被他撞皺了的衣角,轉頭問景殊:“他怎麽了?”

景殊擺擺手:“別提了,他整日纏著讓我教他些什麽?”

“那你教了?”慕容安好奇的看著她,這馭獸之法還真能學?

“噗!”景殊失笑,“你信麽?”她這本事就是天生的,怎麽可能還知道如何教給別人!

“嘖,小七你變了!”慕容安嘖嘖稱奇,“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景殊冷哼一聲,反駁道:“這不就是你們常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麽?”

“哈哈哈……確實如此!”慕容安捧腹大笑,這丫頭也跟著學壞了。

“啊,三花你等等我!”

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王平的叫喊聲。

慕容安這才想起,他方才問的是王平如何了,他不由嗤笑。

“差點被你帶偏了,王平這是幹嘛呢?”

景殊頓了頓,像是細細思索了般回道:“他這不是在學習馭獸之法麽?此法第一步跟動物們好好相處!”

看著景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慕容安突然開始同情起來王平,這師拜的真是,嘖嘖嘖……

“算了,不提他了!”慕容安直接轉開話題,“你剛才在幹嘛呢?”

他已經長了經驗和教訓,才不會問小七現在在幹嘛呢,因為自討了沒趣。

“我在跟你說話呀!”上次她說的是。

這次,她會說些什麽呢?

景殊伸了伸懶腰:“我在想蕭兄!”

“噗!”慕容安剛喝的茶水被噴了出來。

“蕭兄?”慕容安心中警鈴大作。

這個蕭逸情真是心機,人都走了,還在勾引著小七,不行,這樣下去他可就被比下去了!

慕容安收起臉上的嚴肅表情,換上了微笑。

“小七啊,我問你個事兒!”

景殊面無表情擦掉剛剛被濺到桌上的茶漬:“你說!”

“兩個顏色,白色和明黃色,你喜歡哪一個?”慕容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雖然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了,但還是抱了一丟丟幻想。

果不其然,景殊給了他一記白眼回道:“白色!”這可是那位白衣仙人的顏色,如此飄逸純潔的顏色,然後明黃色?

這是什麽鬼顏色?

一看就沒有氣質,還看起來一點都不好吃!

“好吧,那我回去了!”慕容安沈悶的回了一聲,離開了鳳棲宮。

景殊點了點頭,繼續趴在了桌上,又是無聊的一天。

“娘娘,奴婢觀察過了那王平最近經常會往返於廢宮與鳳棲宮之間!”賢妃宮中宮女稟報道。

“那可看出了他的行為有何規律?”賢妃扶了扶頭上戴著玉釵,垂眸問道。

“這……”

規律?這可真是難為她了,一個宮女能看出點什麽呢?那可是得皇上親賜的進士啊!

很顯然,賢妃並沒有看出宮女的心思,她厲聲道:“有什麽不能說的!”

宮女嚇得忙跪地磕頭:“娘娘,王進士他最近一直跟三花待在一起,像是在進行著什麽練習!”

“三花?”賢妃蹙眉,這是個什麽東西。

宮女連忙補充道:“三花是皇後娘娘大婚那日騎的那只老虎!”

“嗯!”賢妃不經意笑了笑,“那這只三花可有什麽特殊的喜好?”

宮女一五一十將打聽到的說給了賢妃聽,隨之的是賢妃越來越深的笑意。

這只畜生,必有大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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