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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背鍋的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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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嬪們在跟前鬧騰著,慕容安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眼神空洞得落在了別處。

昨晚發生了什麽,慕容安沒有什麽印象,而睡著了的景殊更是一無所知。但顯然這些妃子來勢洶洶,不問出點什麽來勢必不會罷休,她們……

他正想著,突然就被手臂上的陣痛拉回了思緒。

景殊眨巴著一雙燦若繁星的杏眸求救地看著慕容安,示意他安撫下下面跪著的女人,她一向自在慣了,沒見過這種哭鬧的場面的。

慕容安好笑地揉了揉被她掐疼的小臂,才放眼去看求情的賢妃和良妃:“好了,起來吧!”

說完就揮手招來隨身太監元盛,元盛跟了慕容安多年,只消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聖上需要什麽。比如現在,聖上是打算提前進行午膳了。

“小鄧子,上午膳!”元盛向外面的小太監傳令道。

不消片刻,準備好的奇珍美味依次擺滿了桌子。

“用膳吧!”慕容安先動了筷。他之所以提前用膳出於兩方面考慮,一來貪吃的小七忙著吃飯,肯定不會過於理睬這些女人的問話,少說少錯;二來,他也希望這些嬪妃自矜身份,懂得食不言的道理。

果不其然,景殊早就被整桌好吃的吸引住了全部註意力,慕容安一發話,她便醉心於美食中再也無法自拔。

偏偏淑妃,賊心不死,沒嘗幾口菜就開始諂媚地套著話:“皇後娘娘胃口可真是不錯,想來昨晚甚是疲累!”

慕容安瞟了她一眼,一邊隨意吃些清淡的小菜,一邊留意著景殊的動向。

景殊擡頭看了眼淑妃,櫻桃小嘴忙著咀嚼食物,只抽空點了點頭回應。昨天確實很累,所以她睡得早。

淑妃沒得到什麽理睬,見景殊一心忙著吃飯,臉色逐漸陰沈了下來。

想來她出身高貴,入宮位分也高,沒受過這種待遇。但總歸是在宮裏混跡了一些時日的,她深呼了一口氣,很快臉上又恢覆了往日的神色。

慕容安正夾著淑妃眼前的碟子,餘光裏瞥見她嘴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不由得他伸出的手臂肌肉瞬間緊繃,準備隨時應對突發情況。

只見那淑妃嗤笑了一聲,執起筷子,如出鞘的劍般,刺入了桌上的清蒸魚體內。

這戲劇般的舉動像是給予了慕容安方才緊繃的手臂重重一擊,讓他原本夾住的小菜掉在了桌上,他訕笑著收回了手,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飯。

其他妃嬪沒有註意到這個小插曲,但離得最近的淑妃卻瞧的仔細,不過她並未有太大反應。只因慕容安素來不是個正經帝王扮相,他這番行為與往日裝瘋賣傻並無太大差異,故而淑妃也未察覺是這是個因她而起的鬧劇。

清蒸魚是景殊百吃不厭的一道菜,布菜時慕容安特意吩咐放在了她面前。

景殊從魚尾開動,象征著先苦後甜。

就在她熬過了魚刺繁多的魚尾,打算夾起了她期待已久的魚肚時。

一雙蓄謀已久的筷子搶在她之前,夾走了魚肚上最美味的那一塊肉。

景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看中的那塊魚肉被淑妃搶走,一時間竟讓她想起了之前她在方家寄人籬下,盼望著苦盡甘來,卻發現苦後只有更苦的場景。

再瞧這些美味佳肴,也頓失了品嘗的心思。

淑妃得意洋洋地在景殊的註視下吃完了肉,心想,這下總能好好回答問題了吧!

可惜她低估了作為一名吃貨的脾氣。

景殊黑著臉瞪了淑妃一眼,直接撒氣地扔了筷子。

一雙筷子砸在桌上,聲音不大不小,卻猶如砸在眾妃嬪的心上。

一桌子女人瑟瑟地看著景殊,暗中思忖著:這皇後娘娘真是任性,在皇上旁邊竟然敢先撂了筷子,怕是頗得聖寵,給她們下馬威吧!

像是聽見了她們的心聲,慕容安一手將景殊摟緊了懷裏,一手拿起素色的帕子,在二十幾雙眼睛的註目禮下一點點擦去她嘴角的油漬。

慕容安擦完了景殊的嘴,撂下一句:“朕用完膳了!”而後開始換了一條帕子,又埋頭擦著她沾滿碎屑的手。

明裏暗裏都是在讓眾妃嬪主動退下。

賢妃和比鄰坐著的德妃對視了一眼,雙雙離座行禮。

“臣妾告退!”

“臣妾告退”

……

一群女人相繼離去,來時為首的淑妃不遠不近的綴在後面,隱隱有種被排斥的感覺。

她們此番主動前來刺探昨晚洞房情況已經頗為逾矩,如今皇上又擺出這幅態度,看來這次的舉動真不是明智之舉,因而對於此次攛掇她們前來的淑妃,她們心中或多或少都含著抱怨,選擇保持距離也無可厚非。

慕容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這意想不到的結局讓他臉上不禁泛起了一絲漣漪。

淑妃的試探,手段低劣,慕容安一眼就能識破,但用來對付天真爛漫的景殊足夠。

故而對於景殊今日的表現,慕容安甚是滿意。他原本擔心,這群女人層出不窮的試探,會讓景殊露了馬腳。所以他才頂著渾身的酸痛,來替她擋著這群女人的攻勢。

只是沒想到啊!慕容安用力揉了揉景殊氣鼓鼓的小臉,只是沒想到這丫頭被搶了塊肉,直接扔筷子,黑著臉唬住了這群女人。

景殊板著不知是羞紅還是揉紅的臉,一把推開了他:“慕容安,你幹嘛?”

慕容安一個不慎,瞬間被推倒在地。昨晚的酸脹還沒緩過來就又添了新傷,他索性坐在地上,陷入了沈思。

景殊見他一副垂頭喪氣,賴在地上遲遲沒有起身的可憐樣子,心裏有些不忍心。

這時,連吃飽的三花也過來了,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慕容安昨晚受的折磨對她進行了控訴。

“對不起嘛!”景殊蹲在慕容安身旁,拉拉他的衣袖。她不該提前睡著了,害他一個人難受;也不該推他那麽重,害他摔下凳子。

慕容安擡頭看著景殊,順帶掃了門口一眼。見四下無人,他猛地用力,拉著景殊坐在他身旁,徑自靠在她肩上,繼續著剛才的思路。

方才他是在把最近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其實這些事情細想起來,他猜跟攝政王,他那個“好皇叔”都脫不了關系。

他在想攝政王,巧的是,王府裏,攝政王也正想著他。

宮外,午時剛過,秋蟬在樹上低低鳴叫之時,一封信被秘密送到了攝政王府內。

信上寫的是當日宮內午膳時發生的情境,寫信人是當時挑頭的淑妃。

攝政王王憶情端詳著信中淑妃下定的結論——聖上與皇後感情甚篤,心中卻存了疑。

淑妃是他安插進宮裏的臥底不錯,但人心都是肉長的,難保她對慕容安動了心。如果說這封信是以一個對慕容安動心的女子的角度寫的,那其中對於慕容安和方景殊行為的描述及結論,很有可能一大部分是出於淑妃個人的嫉妒心作祟。他若是依此來判斷兩人關系,怕是被耽誤大事。

況且,從信中的只言片語中,他隱隱覺得那二人是在不停掩飾著昨晚的洞房細節,斥退眾妃嬪前的恩愛場面更像是在演戲。

思慮再三後,王憶情決定再暗中觀察一段時日,若是慕容安和景殊二人真是一對兒假鴛鴦,他便要他們好看。

……

宮內,自那次午膳立威之後,景殊的鳳棲宮除了每日的請安,鮮少有嬪妃來叨擾。

慕容安得空,會帶著景殊溜出皇宮,去大街小巷裏見識一下皇宮外面的世界。

慕容安忙的時候,蘇孟瑤,也就是良妃,會偷偷領著景殊和三花,探索皇宮裏的小世界。

說到蘇孟瑤和景殊的關系,不好聽點說便是兩人臭味相投便稱知己。兩人都是耿直天真的性子,見了幾次面之後就自動結為了狐朋狗友。

這日,天氣晴好,景殊閑來無事,就嘴饞起了烤雞。

她想起早些時候在蒼穹國野外時,那樹枝生火烤出來的野雞,熱氣騰騰的雞肉撕下來還能嘗出點樹葉的清香。

景殊正幻想著,突然,一只夾著翅膀的雞就出現在了眼前。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蘇孟瑤擡起沒拿雞的那只手,狠狠的敲了她腦袋一下:“景殊,疼麽?”

景殊傻笑著摸摸腦袋看她:“疼!”

“哈哈哈……”蘇孟瑤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這下你總相信這是真的了吧!”

青碧無奈地看著兩位娘娘,悄悄去別的地方忙活去了。

青碧是景殊的貼身宮女,不過她很少能貼上自家皇後娘娘的身。她家娘娘平日裏跟著聖上出去玩不帶她,跟著良妃娘娘在宮裏玩也不帶她。

這不,青碧剛走,蘇孟瑤就拉著方景殊出了鳳棲宮的宮門。

兩人還有一虎帶著一只雞偷偷摸摸地,在走了一刻鐘左右之後,來到了位於皇宮一個偏僻角落的一座廢宮。

廢宮長滿了雜草,此時正是秋末,樹葉枯黃,百草衰敗。

景殊掏出備好的匕首,殺雞拔毛,雞毛被隨手混著雞血丟在了一旁。

蘇孟瑤則自覺收拾出一塊空地,堆好了一堆折斷的幹樹枝。

點上了火,白嫩的雞身被火烤得逐漸披上了金黃的外衣,烤肉的香氣很快喚回了瞎跑的三花。

就在景殊拿著烤好的雞,蘇孟瑤播土蓋熄樹枝燃燒的火星時,三花突然低吼了一聲。

有人!

景殊收到三花的提醒,神色一凜,趕緊抓著蘇孟瑤躲進了一旁的假山裏。

她們剛在假山裏藏好,外面就傳來聲響。

來人的腳步聲有些急促,隨著風傳到了她們的耳朵。

會是誰呢?景殊看了看手裏拿著的烤雞,附耳問蘇孟瑤:“孟瑤,外面是不是來抓偷雞賊的人啊?”

蘇孟瑤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她:“我不知道啊!”她也是第一次偷雞的,往常要吃雞,她會直接差人去禦膳房取,哪會用偷的,而且還是活的雞!

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接近假山了,兩人提心吊膽的盯著假山的入口,一刻也不敢眨眼。

就在假山門口,腳步聲停住了。

兩人松了一口氣,靠在了山內壁上。

“這兒沒人,有什麽話你直說吧!”這是個女人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男人聲音跟上:“那我就直說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吧!”

一語驚人,假山裏的兩人連忙捂住嘴,以免聽到什麽驚叫出聲。

假山外,對話還在繼續。

“是你的又怎樣?不是你的又怎樣?”女人嗤笑了一聲,語氣裏掩不住輕蔑。

這聲笑極其具有代表性,一下子向景殊二人揭露了來人的身份——淑妃。

淑妃居然懷孕了,還是與別的男人私通懷上的。二人四目相對用眼神表達著此刻內心的震驚。

而此時,假山外的男人又說了話:“怎麽樣?呵,那是老子的孩子,我是孩子他爹!”

男人癲狂的笑了,接著“彭”地一聲悶響,淑妃被推靠在了假山上。

男人低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以後,呵,可能就是皇子公主的爹,甚至是太子,皇上!”

淑妃看著異想天開的男人,嘴角又綻開了一抹笑,這笑宛如開在地獄的曼陀羅花,帶著致命而又迷人的魅力。

男人被這笑吸引,猥瑣的笑著上前,大掌撫上淑妃的臉,就在它準備下移的時候,被淑妃毫不留情一把推開。

“淑妃娘娘,你最好對我客氣點!”男人沒達到目的,眉眼間染上一絲狠厲。

“你先看看地上再跟我啰嗦!”淑妃指了指男人腳下。

男人順著她的纖纖玉指低頭一掃,一團染著血的雞毛雜亂的混在枯草裏,看樣子上面的血跡還未幹透,有一部分被他不小心踩中,在地上留下一個個不完整鞋印子。

“哪裏來的雞毛?”

此言一出,讓假山裏的景殊蘇孟瑤又將心提了起來,是她們剛才拔完的雞毛,還沒有處理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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